路燈下,對上莫逸塵幽深的目光,秦衍冷笑着,站了起來。
“看來我沒猜錯,許傾傾果然在你這裡。我才找來,你就到了。只是莫逸塵,這一次,我必須見到她!”秦衍脣角噙着笑,無視莫逸塵眸子裡的寒光,一字一句的說。
“是嗎?”莫逸塵冷笑。
只見他的手一揚,一道冷冽的寒光掃過,秦衍毫無防備,身上結結實實被莫逸塵手上的高爾夫球竿打中。
球竿末尾的金屬部分抽在他的胳膊上,痛的他呼吸一窒,接連後退了幾步。
他捂着胳膊,冷厲的看向莫逸塵,接着,他的第二竿又朝他揮過來。
這一竿打在了他的背上,更是使出了十足的力氣,秦衍挨不住,徑直倒在地上,痛苦的擰緊了眉。
後背脊椎處和胳膊上的骨頭彷彿斷裂似的痛,他大口的呼吸着,強忍着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莫逸塵手撐竿,居高臨下站在他面前,陰鷙如千年寒冰。
“秦衍,想不到你還有膽子到這裡來?我向傾傾保證過,我不會讓江楚白死!既然你來送命,我就成全你!”
不到一分鐘的功夫,秦衍痛的全身的衣衫都溼透了,他一隻胳膊撐着身子,半躺在地上,凝眸,不甘的看向身體上方的男人。
“莫逸塵,想打死我?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有沒有膽量在你的公寓樓下要了我的命!”
他冷鷙又嘲弄的笑,眼睛半眯着,一副挑恤十足的樣子。
因爲他篤定,莫逸塵不敢這樣做。
就憑他三年前因爲刑事案差點栽在他手上,秦衍就篤定,這幾年學乖的他,不會再這樣魯莽下去。
莫逸塵眸子一凝,握在手心的球竿又緊了緊。
剛剛要揮下的第三竿,因爲對方的挑恤,反而被他壓了下來。
他並非不敢再打下去,而是,他想到了許傾傾,想到他離開時,許傾傾對他的期待和擔憂。
沒錯,他確實不能就這樣要了他的命,如果就這樣便宜了秦衍,他之前努力找證據,所付出的辛苦和時間就白費了。
這樣一個殘暴毫無人性的人,不值得他爲他付出任何代價。
“江楚再怎麼說,也叫你一聲姐夫,秦衍,你有必要這麼狠嗎?”莫逸塵俯身,抓起秦衍的衣襟,將他從地上拎起來,惡狠狠的問。
“你也認爲是我殺了他?”秦衍冷笑,怪不得許傾傾會與他漸行漸遠,有一個無時無刻不在她耳邊耳提面命,說他如何殘暴的人,她怎麼可能不對他敬而遠之。
“u盤在哪裡?”莫逸塵扯着秦衍,將他整個人抵到後面的一處裝飾建築物上。
“什麼u盤?”後背處傳來的疼痛令秦衍的表情有些扭曲,他想推開莫逸塵無禮的鉗制,卻又苦於渾身無力。
“不是怕那些證據曝光,你會殺人滅口嗎?”莫逸塵見他還裝樣,他提起拳頭,又想朝那張欠揍的臉上打下去,卻在拳頭落下的瞬間,強壓了下去,打在秦衍旁邊的石柱上。
秦衍彷彿聽懂了什麼,他冷笑:“莫逸塵,所以,你一直在調查我!”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事到如今,莫逸塵已不想隱瞞什麼。
他和秦衍本來就是敵人,從頭至尾都是!
哪怕上一次,他偶爾對他產生幾分同情,然而,隨着江楚的死,那些同情立刻化爲烏有,變成了憤慨和仇恨。
“可你不會每次都對!”秦衍突然暴怒,霍的推開了莫逸塵。
因爲憤怒,秦衍的胸口一起一伏的,他虎視眈眈的怒視着面前的男人,突然,像豹子一樣朝他撲過去。
莫逸塵早有防備,趁他撲過來的瞬間,果斷朝身邊一閃,讓秦衍撲了個空。
“不許動!舉起手來!”
突然趕來的警察手裡舉着槍,將有發病跡象的秦衍團團圍住,面對黑洞洞的槍口,本以爲秦衍會乖乖受敷,誰知,他就像看不見那些槍口一樣,紅着眼睛暴怒的朝其中離他最近的警察手中的槍擡腿踢去。
槍被秦衍猝不及防的踢掉,下一秒,年輕警察的脖子被秦衍牢牢掐在手上,他發瘋了似的用力,利用身高的優勢,將對方高高的提起,完全不在意後面十餘個槍口正危險的對着自己。
眼看同事的臉越憋越紫,再憋下去,非斷氣不可。其中一個警察果斷的扣下扳機。
一聲槍響,打在秦衍的腿上,他鬆手,整個人狼狽的跪在地上。
與此同時,其它警察上前,手忙腳亂的將秦衍治服,並帶上警車。
“莫少,辛苦了。還好我們趕來的及時,多謝配合。”劉局長上車前,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在莫逸塵肩上拍了拍。
整個抓人的過程落在莫逸塵眼中,他站在原地,沒有動,看一眼警車內已經被警方擊昏的秦衍,他的眉微微蹙起。
一直等到警察都走了,他才急匆匆的上樓,剛開門,許傾傾就從裡面出來,直朝他懷裡撲了過來。
“阿塵,你怎麼樣?剛纔在樓下嚇死我了,還好,警察趕來的及時,不然,我就要衝下去了。”許傾傾抱着他,魂飛魄散的說。
莫逸塵在她背上愛憐的撫了撫,扶着她的雙肩,凝視着她:“是你報的警?”
許傾傾點頭。
莫逸塵眸子又是一緊,他說不上爲什麼,總覺的這個時候把秦衍抓起來,時機還不夠成熟。
但是事已至此,他只能凡事往好的想,衝許傾傾朗然一笑,又在她肩上拍了拍:“沒事了,都過去了。”
他嘴上說着都過去了,臉上仍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許傾傾卻對剛纔在窗子裡看到的一幕心有餘悸,她拉着莫逸塵,又把之前秦衍在電話中跟她的,複述了一遍。
聽到秦衍在許傾傾面前竭力否認是他殺了江楚,還說自己被jack擊倒,昏迷了幾天,莫逸塵本就忐忑的心裡,愈發不安。
他在想,會不會是他們都誤會了秦衍,他真的和江楚的死沒有任何關係?
莫逸塵怕許傾傾多想,沒把他的疑慮對她細說。
見她面色紅潤,他又擡手,在許傾傾額上一探,他一驚:“怎麼又發燒了?不行,這回說什麼你也得給我去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