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從小到大,又不是第一次挨你的打。我習慣了。”莫逸塵知道老爺子後悔了,偏又說不出道歉的話,先他一步給了他一個臺階。
莫南天笑笑,罵了句“臭小子”,回頭看看已經進去的那母女倆,他勸莫逸塵道:“這回你媽是真知道錯了,以後,你忙不過來的時候還是讓傾傾住這裡,我和你媽輪流照顧她,陪她說話。平時帶去公司也就算了,總不能什麼場合都帶着。你模範丈夫的形象是樹起來了,你讓跟你合作的人多彆扭。”
“有什麼彆扭的,大不了,不做他的生意。”莫逸塵氣哼哼的說,然而,嘴上雖這樣說,但心底還是因爲父母的體諒有所感動。
他們放下長輩的尊嚴,口口聲聲向他和許傾傾道歉,其實他們也沒做錯什麼,不是嗎?
於是,本打算離開的莫逸塵,又跟着父親一起進去,在那裡吃了午餐,又看着許傾傾和如意一起午睡後,他才離開去公司處理今天的工作。
因爲拿下了錢志飛手上的項目,莫逸塵一下子就忙了起來。
他空中飛人似的今天飛這裡,明天飛那裡,還要開無休止的會,爲了趕進度,忙到深夜都是常事。他可以賣力工作,卻不捨得讓許傾傾陪着他一起。
所以,不得已的時候,他就將許傾傾留給他母親。
謝蘭自從上次的事發生過,再也沒勸過莫逸塵把許傾傾送去那種地方,相反,她對許傾傾比從前更精心,更體貼。人的心都是肉長的,哪怕許傾傾現在混沌不堪,但也知道誰對她好,誰對她不好。
在謝蘭的不懈努力下,許傾傾與她的關係越來越融洽,而不是時時刻刻都在黏着莫逸塵了。
她白天會和謝蘭一起送如意上學,再去公園轉轉,或是到張菁那時坐坐,偶爾還會和婆婆逛逛街,看看電視。
許傾傾的進步很明顯,她發脾氣的次數越來越少。雖然依舊不聲不響的,卻比從前更溫順,更乖巧,甚至有一次逛童裝店,她還拿着一件漂亮的公主裙,示意給謝蘭,要她買給如意穿。
對於她的這一系列變化,謝蘭欣慰不已。開始還認爲莫逸塵在固執已見的她,現在越來越覺的,其實莫逸塵是對的,她的兒媳婦其實沒什麼病。
如此,又是個把月過去。
天漸漸涼了,深夜,莫逸塵帶着一身的寒氣從國外回來。
本以爲是傭人給他開門,不料,門打開,看到的卻是許傾傾穿着睡衣,漂亮精緻的臉。
“怎麼還沒睡?”莫逸塵放下行禮箱將許傾傾抱住,在她臉頰上迫不及待的親了親。
謝蘭正好從裡面出來,看到這一幕,她老臉一紅,趕緊站在了那裡。
莫逸塵沒想到他媽也在,不好意思的鬆開許傾傾,擁着她往裡走。
“你老婆知道你今天回來,怎麼也不肯睡。這不是,大半夜的非要拉着我給你煲湯。看到了嗎?誰對她好,她門清着呢。”謝蘭笑宴宴的打趣許傾傾。
“煲湯?”莫逸塵聞了聞,果然聞到一股清甜的雞湯味從廚房飄出來,他驚喜的看向許傾傾,不能置信的問:“是你做的?”
“可不是!也不知道今天撞邪了還是怎麼樣?還翻箱倒櫃的找栗子,要炒給你吃。找了半天沒找到,我怕她鬧,愣是折騰陳媽大晚上的去超市現買了回來。”
說着,謝蘭朝廚房一努嘴。
莫逸塵驚喜過度的看着許傾傾,許傾傾拉着他的手,一直將他拖至廚房門口。
果然,廚房的操作檯上,放着一大份炒好的栗子,而鍋裡還咕嘟咕嘟的燉着給他做的雞湯。
莫逸塵仍覺的自己像是在雲端,他詫異的掰過許傾傾的臉:“親愛的,真的是你做的?”
許傾傾點了點頭,鬆開他的手,走過去,親自拿碗給他盛了一碗湯,端過來。
湯有些燙,直燙的她齜牙咧嘴的,莫逸塵趕緊接過來,因爲太高興,手都在微微發抖。
在她殷切的注視下,他不顧燙,嚐了口手上的雞湯。
沒有放鹽的關係,湯很淡,味道算不上好,但在莫逸塵看來,卻是世上最美味的雞湯,最好的廚師也及不上它的十分之一。
“好喝!”他太高興了,忍不住又在她臉上啄吻了一下。
許傾傾臉一紅,又給他端來了栗子。
望着那盤炒的有些焦黑的栗子,莫逸塵眼角有些溼潤。
她竟然還知道他喜歡吃栗子,那是不是代表,其實她從未忘記過他。
這是不是說明,他的等待,守候,付出,一切都是值得的。她的世界裡,一直有他。他不是被她拋棄的那一個。
他還在怔怔的出神,許傾傾已經替他剝好一個栗子。莫逸塵顧不上品嚐味道,囫圇的吞下,將她緊緊擁入懷中。
“傾傾,你忘了,從前都是我做飯給你吃。以後這種事還是我來吧,在我們莫家,女人都很嬌貴,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你這麼勤快,弄傷了手,我會心疼。”
說完,他又拿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接二連三的吻着。
許傾傾被他吻的很不好意思,尤其當她看到,謝蘭就站在門口。她更是羞窘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
謝蘭站在廚房門口,笑宴宴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跟許傾傾說:“對,你看媽早就跟你說,咱們莫家的女人不進廚房。莫家的兒媳婦更不用在廚房裡展示她的存在感,媽就不會做飯,偶爾做一頓,還被全家人吐槽,所以,傾傾,你也別爲難自己了。”
許傾傾好似聽懂了這番話,又好似沒聽懂,看看莫逸塵,又看看婆婆,最後,默默無聲的拿起一顆栗子,又替莫逸塵剝起來。
最後的結果是,莫逸塵強撐着吃完了她剝的每一顆栗子,喝完了所有難喝的愛心雞湯。
*
莫逸塵又有一個出國的任務,爲期三天,臨走時,他特意叮囑許傾傾,要她不要再去廚房裡弄東弄西。
別的不怕,只怕她不小心燙傷了自己。
許傾傾點頭答應了,這三天,她果然沒有進廚房,而是認認真真的跟着謝蘭學起了刺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