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公司昨晚纔出了事,安盛很謹慎,本着以安撫爲主的原則,不僅將何曼扶坐到他的沙發上,還叫秘書給她倒了杯熱水。
而陳峰,則沒那麼好的待遇了。
安盛左瞪他一眼,右瞪他一眼,直恨不得眼前這個人趕緊消失,一看到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在這期間,安盛又問了何曼一下她舅舅的事,何曼帶着哭腔簡要的和他說了說,安盛聽完,什麼都明白了。
怪不得何曼早上怒氣衝衝的衝到會議室給了安以桀一個耳光,原來,她就是昨晚那些鬧事工人的家屬。
本來安盛還打着活稀泥的原則,把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算了。
如果她和工廠那邊的人有關係,這件事可就得好好斟酌斟酌了。
安盛眼睛老謀深算的轉了轉,已經將何曼的想法猜了個八九成。
看來,她是有備而來。
之所以辭職就是打算和鼎天世紀爭個魚死網破的,連總裁都敢打,安盛纔不信她會就這樣算了。
而陳峰在這種時候打了她,無疑是火上澆油,讓她對鼎天世紀的憤怒和憎恨又加深了幾分。
現在安盛很慶幸,還好,他碰到了何曼。如果他沒碰到,何曼出了公司的門,報警,驗傷,訴諸媒體,在毆打工人的惡性事件上再給鼎天世紀添一把火,那他的公司想不“火”都難了。
想到這一層,安盛對陳峰的憎惡又添了幾分。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而陳峰這種亂中裹亂的人,簡直死一百次都不嫌多。
很快,安盛的助理回來了,將他在監控看到的,一五一十的在安盛耳邊說了。
安盛聽到這個陳峰不僅公然猥褻何曼,還動手打了她,他在桌子上重重一拍,氣不打一處來。
衝過去,不由分說給了陳峰一記耳光。
“你……禽獸不如的東西!連女人都打,公司怎麼會有你這種員工!”安盛指着陳峰的鼻子,直氣的手指發抖。
“安董,你聽我說,我真的沒有動手,是這女人設計的我!”
“你給我閉嘴!”盛怒之下,安盛又抽了他一個耳光。
殷紅的血順着陳峰的脣角流下來,他瞪着在一旁神色冷然,看熱鬧的何曼,直恨不得殺了她。
安盛氣的不輕,回頭,又對上何曼哀婉的目光。
“小何……既然你曾經是鼎天世紀的員工,我可以這樣叫你嗎?”安盛想拉近他的何曼的距離,故意裝出一副義憤填膺的姿態。
何曼點了點頭。
“小何,事情的經過我已經瞭解過了。這個陳峰的確傷害了你,小何,你現在有什麼要求儘管提,我會給你作主!”
何曼擡眸,又怯怯的朝陳峰看了一眼。
安盛知道她忌憚着陳峰,打電話叫來安保,讓人把陳峰先帶走了。
辦公室的門關上,何曼才垂眸,低聲說:“安董,我實話實說,陳峰打人和凌辱我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什麼?之前還有過?”安盛詫異。
何曼點點頭,又將之前她被打的經過跟安盛說了一遍。
這個過程很屈辱,於何曼而言,那就像一場噩夢。
三年的牢獄之災,拜董文宣所賜,她在裡面受過無盡的屈辱,三年過去,她出來了,她以爲終於可以擡頭看看頭上的藍天了。
可最近幾個月的遭遇,令何曼的心一點點冷下去。
尹家美冤枉她,陳峰愛而不得就肆意的傷害她,這些人,比那些董文宣派去監獄裡整她的人更可恨,更可怕。
地獄空蕩蕩,魔鬼在人間。
既然如此,她只能把她的善意統統收起來,用她的利刃給他點顏色看看。
何曼很善於講故事,受三分苦被她一描述,可以變成十分。
當安盛聽到整個辦公室的人都替陳峰掩蓋醜聞,而田一鳴爲了替陳峰遮醜,不惜以權壓人,愣是將這件事悄無聲息的壓了下去,他更是火冒三丈。
“太過份了!簡直太過份了!這些人欺上瞞下的,都揹着我做了些什麼!這種事也敢私自處理,他怎麼不私設公堂啊!田一鳴呢?他現在在不在公司?”
助理小聲的提醒他,田一鳴已經辭職了。
“辭職,他倒是溜的快!”
“安董,我有醫院的病歷和診斷書,這些都可能爲我作證。之前我不敢報警,是因爲怕田經理報復,也擔心同事們忌憚田經理的勢力,不肯爲我說話。說到底,那時,我對公司,還報着一絲殘念,我想好好的爲公司服務,想用我的努力證明我的能力。可是現在,我對公司失望透頂。我的舅舅,我的家人,還有我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要被他們這麼殘忍的對待!”
何曼越說情緒越激動,安盛見狀,趕緊耐着性子安撫她:“小何,你彆着急!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我支持你報警!像陳峰這種心理扭曲的人,留在公司,纔是禍害。這樣,我現在和你一起去報警!你放心,你的同事這次一定會替你說出實情,誰敢再袒護陳峰,我馬上讓她走人!”
安盛說着,拿起他的外套就披在了何曼的身上。
安盛的腦子很清楚,員工因爲感情問題打人和公司爲了鎮壓鬧事工人動用武力這兩件事一比,前面這件事實在算不得什麼。
如果這兩件事必須有一件事馬上解決,並處理的讓當事人百分百滿意的話,安盛當然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犧牲掉陳峰。
替何曼出頭控告陳峰,可以平息何曼的怒火。
事要一件一件解決,她這頭的火消了,不再鬧事,那些大字不識的工人的火才更好滅。
如果他沒猜錯,何曼的初衷是想借着她捱打的事把工廠那邊的事鬧大。
而且,從她剛纔一系列的表現來看,她有這個煽動能力。
所以,安撫好何曼,滿足她的需要現在看來,更重要。
“安董,報警要有證據,我可以拷走剛纔電梯裡陳峰動手的監控嗎?”何曼擔心安盛和田一鳴一樣,又是假借報警,實際在消滅證據,她忐忑的再一次向他提出她的要求。
“當然!公司這次絕對支持你將那個人渣繩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