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今天這生日宴算是徹底砸了。
“逸塵,傾傾,要不你們先帶着如意去外面轉轉?讓李小姐勸勸你媽?”莫南天惆悵了半天,想到一個折中的辦法。
莫逸塵點點頭,隨即抽了紙巾,遞給還在哭泣的謝蘭。
謝蘭不要,打開了他的手。
“你少來這一套?你們一個個的,非要氣死我纔算完。從前,你氣我就算了,現在連逸星也……”
她紅着眼睛,又瞪了許傾傾一眼。
“爲了這麼個狐狸精,攪的全家雞犬不寧,值得嗎?”她怨懟的罵了一句。
莫逸塵神色一冷,俯身抱起了如意,又拉上許傾傾。
“走吧,爸爸帶你去個好地方。”他手裡抱着一個,手上牽着一個,頭也不回就走。
謝蘭望着三人決絕的背影,更加傷心了。
“都走!都走!以後莫家,你們連回也不用回了!”
莫逸塵腳步一頓,回頭,無奈又頭疼的望着他母親:“媽,最近,您是無理取鬧的過了。”
離開餐廳,莫逸塵讓許傾傾和如意全都上了他的車。
車門關上,一時間,三個人都很沉默,就連話多的如意,也垂着頭,像犯了錯誤似的。
“我就說,今天我不該來。”許傾傾內疚的開口,她有些悵然,失落的望着窗外的景物。
從未在婆媳關係上關疼過的她,第一次感到做別人家的媳婦有多難。
她不僅替自己委屈,更替張菁委屈。
三年了,想不到謝蘭對張菁,還是那副不冷不熱的態度,這讓許傾傾很沮喪,她覺的這輩子可能都無法重拾謝蘭對她的寵愛了。
其實,就算合不來也沒叛亂,大不了以後少見面就好,只是,許傾傾仍覺的遺憾,失去了一份親情的遺憾。
“不關你的事,我沒想到她會叫那個人來。早知道這樣,我和如意都不會來。”
莫逸塵擲地有聲的話,像一粒石子在許傾傾心上激出一道道漣漪。
她失落的心暖了暖,這個時候,男人的態度很重要,她沒有出聲替自己說話,是不想激化矛盾,可是倘若莫逸塵也不出聲,許傾傾就會覺的自己真的孤立無援了。
李佳茹那個人看起來精明又體貼,謝蘭喜歡她,許傾傾可以理解,只要莫逸塵沒有被迷惑,其它的,她都可以不介意。
“媽媽,奶奶是不是不喜歡我了……”如意在後面憋屈了半天,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她一哭,許傾傾和莫逸塵有點慌。
“如意別哭,誰說奶奶不喜歡你。奶奶和媽媽之間只是有點小誤會,但奶奶還是很愛如意的,不然,奶奶怎麼會爲如意準備這麼豐盛的生日宴呢?”許傾傾抱住如意,輕聲慢語的哄着她,替她拭去臉上的淚珠,心裡越發的內疚。
“我不喜歡奶奶,我再也不想喜歡奶奶了。”如意一邊哭一邊踢着兩條小腿,直往許傾傾的懷裡鑽。
許傾傾很無奈,前面莫逸塵同樣眉心緊鎖。
勸了一會兒,如意好不容易止住哭泣,趴在許傾傾懷裡,慢慢睡着了。
許傾傾抱着如意,讓她躺在自己腿上,又讓莫逸塵找了件外套給她蓋上。
“要不然,你還是進去看看你媽吧?”許傾傾勸他。
謝蘭哭的挺傷心的,估計這回是真的被氣到了,她最得意的兩個兒子全撇下她走了,許傾傾將心比心,她不想把事情鬧的這麼僵,更何況,如意的情緒也受到了影響。
莫逸塵回頭,莫衷一是的凝着她。
“傾傾,是不是很委屈?”
許傾傾眼圈一紅,她搖搖頭:“沒有。如意這幾年,多靠她照顧,我很感激她。”
她隱忍的樣子,像尖銳的利器在扎莫逸塵的心。
他轉過臉去,不忍再看她強作堅強的表情。
接着,他拉開車門,下車,朝着餐廳走去。
他進去的時候,李佳茹攙扶着謝蘭和莫南天正從包間裡出來。
勸了半天,總算讓她止了淚,謝蘭遠遠的一看到兒子的身影,又是一陣難過。
“李小姐,有勞了。這樣吧,你先回去,我送我母親回家。”莫逸塵走近,秋水無波的對李佳茹說。
“也好……逸塵,你好好跟阿姨說話,阿姨這幾年幫着你照顧如意,很不容易。她今天真的只是想讓如意高興……”李佳茹彷彿謝蘭的貼身侍女似的,語重心長的囑咐莫逸塵。
莫逸塵點點頭,沒有再看李佳茹一眼。
謝蘭今天臉面蕩然無存,她也不好意思讓李佳茹一直陪着自己。
送走了李佳茹,莫逸塵隨着他父母去到停車場。
“你走吧?不是要和那個狐狸精在一起嗎?又假惺惺的回來幹什麼?”謝蘭心中有氣,不想讓他跟着,上車之前,冷言冷語的刺他。
莫逸塵眉心一擰,手扶在車門上。
“爸,媽,我今天帶傾傾來,就是想告訴你們。我和傾傾復婚是早晚的事,像今天這種事,以後還是免了。”
他說的直白,謝蘭臉上一凝。
雖然早知兒子的想法,可猜測和親耳聽他說,卻是另外一碼事。
“你想好了?三十幾歲的人了,離婚復婚的,可不是鬧着玩的?”莫南天倒是神色如常,沒什麼太大的情緒起伏。
莫逸塵點點頭。
“你想好就行。孩子重要,真要是鬧得對簿公堂,傷的不還是如意和我們莫家的臉。”莫南天這番話是說給謝蘭聽的。
在他理解看來,莫逸塵重新接受許傾傾,多半和如意有關。
他兒子別的可以不上心,但對他女兒,是真的視若珍寶,所以,莫逸塵爲了如意和許傾傾復婚,他一點也不奇怪。
而且從今天的情形來看,許傾傾受了委屈,一直不聲不響的,比那個挑撥離間的李佳茹不知強了多少。
任憑謝蘭把李佳茹誇上天,可莫南天卻仍是不怎麼喜歡她。
相比之下,許傾傾就容易接受得多了。
“對簿公堂又怎麼樣?胳膊擰不過大腿,我就不信了,她一個拋夫棄女的女人,她憑什麼說翻盤就翻盤?”謝蘭仍忿忿不平的,一向要強的她,心裡還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