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元道子那裡入手。初他的態度很是可疑。我覺得他應該知道一些真相。”說到“元道子”這個名字的時候。蘇幕遮在心暗暗不屑。這“大師”的臉可真大,居然給自己取道號爲“元道子”?
“元”即爲首,也是第一的意思,“元道子”極爲道教的開山老祖的意思。要知道連張天師之輩的大人物都沒有自稱爲“元道子”過。這位大師也敢取這樣的名字?
這種名字也只能糊弄糊弄不知情的人罷了,在真正的道士面前絕對會被嘲笑死。
“他既然敢用‘祛除詛咒’這樣的藉口來糊弄你,再用祈福之術這般簡單的法術來欺騙你。說明這件事情算不是他乾的。他則必定知道一些內情。”蘇幕遮道。
“可是……可是我爺爺很相信他。還說他幫了我江家很多。”江心月很有些遲疑,她要是懷疑這個“元道子”,豈不是是在打爺爺的臉。
“這樣吧,我知道你挺爲難的。你跟家裡人找個藉口,將那‘元道子’再請過來一次。然後我再以別的名義,你家去拜訪。去觀察這個元道子,是不是真的有問題。這樣做,怎麼樣?”
“這倒是沒問題,不過你要找甚麼藉口來我家呢?”要見元道子的話,肯定是要從爺爺那裡入手的。但是爺爺要是在家的話,她想要帶旁的陌生人來,可能沒那麼方便。爺爺一定會想方設法地查清楚那個人的所有信息的。
“這……”蘇幕遮一時也不知道用什麼藉口好。
“這樣吧,我以前從來沒有帶過男孩子回家,見我爺爺。”江心月聲音很淡定,然而心臟卻跳的飛快,“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跟我爺爺說你是我男朋友怎麼樣。這樣我家裡人不會懷疑了。”
她承認,她這樣說,的確有自己的私心在裡面。
“這樣不好。關係越親近便越是麻煩。”蘇幕遮可不想接受來自一個老人家的“拷問”,他敢打賭,要是他真的以江心月所說的藉口那般去江家的話,江心月的爺爺絕對會把她的祖宗十八代都聞出來。當然,這並不是說江老爺子手段**,實在是每一個疼愛孩子的長輩都是這樣。
懷着不可說的巨大期待,結果這樣被幹脆的拒絕。江心月步難過不尷尬那是不可能的。連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了。
看來爸爸說的是對的,蘇幕遮對於自己並沒有一點兒多於的意思。要不然也不會聽不出她話裡暗含地意思。
實際並不是蘇幕遮聽不出來,而是他根本沒有意識到。他只把江心月當做一個“顧客”來看待。對她的態度自然跟一片的“客戶”,沒有什麼區別。
蘇幕遮完全沒有聽出江心月地失落與失望。他倒是想到了一個不錯的注意,“我有一個表妹,年齡你小一點,但是小不了多少。我可以讓她裝作是你的同學,被你邀請到你家。然後我作爲她的哥哥,自然也是要跟她一起去的。這個想法如何?”
江心月有氣無力地道,“這個想法挺好的。按這個來吧。等到元道子來我家的時候,我跟你們聯繫。”
“好的,你儘快吧。”蘇幕遮想了想,又叮囑道,“這幾日最好不要出門了,也不要很旁人多作接觸,我給你的符紙記得隨身攜帶好,再發生了什麼意外,及時跟我說。”
“好。”
掛斷電話之後,江心月抱着手機在牀打了個滾——啊啊啊啊既然對她能夠這麼體貼,那麼喜歡她一下能死啊?!
翻滾了一會兒,江心月又想到身負擔着地那麼一大團的“業障”,不由自嘲,命都快沒了,還想着談戀愛,江心月你能不能不要這麼飢渴!
*****
在江心月暗自煩惱的時候,蘇幕遮家裡迎來了一個人,真是很久沒見的狐尊殿下——狐卿,
蘇幕遮本來在家打坐修煉,結果身旁突然有白光一閃,然後一個俊美絕倫的白髮男人便出現了他家沙發,依舊是那副大爺的樣子,拿手撐着下巴,懶洋洋地跟蘇幕遮打招呼道,“小蘇,好久不見。”
蘇幕遮將靈力收回丹田,對於狐卿的迴歸自然是欣喜異常。“怎麼突然回來了?青丘那邊的事情處理完了麼?”
狐卿長臂一伸,攬住了蘇幕遮的肩膀。然後湊前去,將自己的大腦袋擱在人家的肩膀,“算是處理完了吧,真是累死我了。”
他在蘇幕遮的頸窩處蹭了蹭,長長的宛如綢緞一般,銀亮柔軟的髮絲隨之在蘇幕遮的側臉蹭來蹭去,弄得蘇幕遮的臉頰有點癢。
“別鬧了,好好說話。”蘇幕遮伸手去推,結果沒有推動。而狐卿也沒了聲音。蘇幕遮疑惑地回頭一看,結果見他雙眸已經閉了,呼吸輕緩,竟然已是睡着了。那一雙狹長的狐目閉之後,便勾勒出兩道宛如水墨畫一般的,十分優美的弧度,眉斜飛,鼻挺直,臉頰線條十分完美。同樣身爲男人,蘇幕遮也不得不感嘆狐卿生了一副絕好的相貌。
第一次離得這麼近,蘇幕遮也是頭一次發覺,狐卿不僅頭髮的顏色是白的,眉毛是白的,甚至連那眼睫毛的顏色也是白的。
見他睡得十分香甜,蘇幕遮也不好去打擾他,只是這般掛在自己的肩膀實在不是一回事。正當蘇幕遮思考着怎麼把這傢伙從肩膀弄下來的時候,狐卿好像感應到他的想法,身體慢慢縮小,最後化成了一條白狐。爪子也勾不住蘇幕遮地肩膀了,慢慢地滑落下來。蘇幕遮想了想。將它抱到自己的膝蓋,擼了一把毛。大白狐狸的皮毛還是跟以前一樣柔軟順滑。
所以等葉玄零回來的時候,看到是這樣一副場景——師兄一手拿着書看書,一手在給一隻白色的動物擼毛。
這白色的動物好像睡着了,長着毛茸茸的耳朵和尖尖的嘴巴。這種動物他曾經在小區見過……
“師兄,哪裡來到薩摩耶?”
蘇幕遮:“…………”
罷了,狐卿的原形也不是第一次被認作是薩摩耶了,相信他應該不會介意……吧。
不管狐卿介意不介意,這其的誤會還是要解釋清楚的。於是等蘇幕遮解釋完之後,葉玄零已經變成了一張目瞪口呆臉——師兄你莫不是驢我?你告訴這隻像薩摩耶一樣的動物是白狐族的尊主?是妖王?
“怎麼這麼吵?”大白狐狸被兩人的動靜吵醒了,用兩隻白色的前爪捂住了尖尖的嘴巴,小小的打了一個呵欠。
看到它這副模樣,身爲隱形絨毛控的蘇幕遮立時被萌到了。忍不住伸出了蠢蠢欲動的鹹/豬手,在那不斷抖動的毛茸茸的大耳朵揉了兩把。
“不要動我耳朵。”狐卿伸出一隻爪子抵住了蘇幕遮的鹹/豬手,眼睛沒什麼威懾力地瞪了他一眼。
再狐卿睜開眼睛的時候,葉玄零終於相信這是一隻狐狸了。因爲薩摩耶的眼睛都是圓溜溜的,不像眼前的這隻,生了一雙狹長的狐目。
“這人是誰?”狐卿醒來之後,並沒有化成人形,依舊以老樣子,懶洋洋地趴在蘇幕遮地懷裡。不過看葉玄零的眼神沒有那麼友善了。它的鼻子微微動了動,對這個氣息陌生的男人很是不喜歡。
蘇幕遮這纔想起他們倆之前根本沒有見過面,葉玄零這個師弟,也是在狐卿離開之後,他才遇到的。於是又給狐卿解釋了一番對方的身份。
狐卿道,“你也不仔細查一查,要是被騙子騙了呢?”
葉玄零實在不明白這位尊主對他的敵意是從哪裡來的,說出的話裡每一句都帶刺,說到底他們也是第一次見面呢。
他不知道狐卿的心理也有點小小的不爽呢,明明以前時時陪伴在小蘇身邊的人都是他。
“不會,玄零是好孩子,而且我也去看過他的師門了,他的師父的確是我父親的師兄。”蘇幕遮笑着解釋道。
狐卿這纔不再針對葉玄零了,他在蘇幕遮的腿翻了一個身,眼睛水靈靈地看着對方,“我餓了。這麼久不見,我特別想吃你做的菜。”
這句話要是狐卿化作人形之後說的,蘇幕遮絕對不會心軟,說不定還懶得理他。但是它偏偏是一隻毛茸茸的,皮毛顏色雪白純淨,沒有一點瑕疵……的狐狸說出來,蘇幕遮的一顆心頓時軟成了一攤水,他將狐卿放在沙發,道,“現在也該吃晚飯了,你先休息一會兒,我這去做飯。”
不得不說,作爲好朋(ji)友,狐卿還是很明白蘇幕遮的萌點在哪裡,並且很擅長利用這一點地,
大白狐狸在沙發又打了個滾,將自己翻回來。然後身形猛地擴大,在轉瞬之間,化成了人形。
化成人形之後,他坐在沙發,慢條斯理地將自己的長髮撫順,然後又慢慢地將自己衣服的一些微小的褶皺撫平。他做這些動作的時候,姿態真是十分優雅,真的宛如一幅畫一般。
葉玄零在旁邊圍觀了全程,不得不感嘆這位尊主殿下長得真是十分叫人驚豔。驚豔完畢,他馬向後挪了好大一截,讓自己跟這位尊主之間的距離隔的遠遠的。原因無他,這位尊主殿下身的氣勢實在太恐怖了。
他明明沒有做出任何威脅性的舉動,兀自在那裡打理自己,甚至眼神也沒有看過來一個,但是無端給人一種壓迫性的感覺,葉玄零感覺自己身邊好像待了一隻巨大的野獸,一旦他做出任何不恰當的舉動,這隻野獸便會立即撲來,將他撕成碎片。
“你叫……葉玄零對吧?”狐卿終於開了口。
葉玄零僵硬地點頭。
“小蘇看起來很寵你,跟寵他那個徒弟一樣。”狐卿感嘆道,“對於他身邊,他認可的那些人,他可真是對其掏心掏肺的好。唉,他是這樣的人,這輩子可能都改變不了了。”
葉玄零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說什麼,更不知道怎麼回答。
“他相信你,我卻不相信你。”狐卿終於給了葉玄零一個正眼,“要是被我知道,你所說的一切都是欺騙,你做出了傷害他的事情,那麼我會立即殺死你。手段之殘酷,絕對不是你這種凡人能夠想象得到的。你最好別給我這樣的機會。”
葉玄零強忍着心悸道,“我可以以性命發誓,我絕對不會欺騙師兄,更加不敢做出傷害他的事情來,師兄對我的好我不敢忘記,我會竭盡全力回報他的。”
狐卿沒有說話,面無表情得看了他很長時間,直到把人看得冷汗淋漓,這才收回目光,淡淡地說,“最好是這樣。”
在客廳裡的氣氛十分壓抑凝滯的時候,蘇幕遮從後院廚房裡走了進來。他看到化成人形的狐卿,立即復古了喊道,“既然休息好了,快點過來幫忙。”
葉玄零滿心無語——師兄你這樣叫一個妖王去幫你做飯,真的好麼?
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狐卿收回了一身的氣勢,慢悠悠地起來,還真的走過去給蘇幕遮幫忙去了。
往日這個時候,都是葉玄零去幫忙的,但是他今天卻坐在沙發一動不動——師兄對不起我不是想偷懶,而是這位尊主殿下真的太嚇人了啊qaq!
****
晚飯是四個人意思吃的。陸雲對於狐卿的突然迴歸也感到十分意外,不過更多的是不爽——這個跟她搶師父的討厭傢伙怎麼又回來了?這麼欺負一個女孩子真的好意思?!
狐卿抽空給了陸雲一記嘲諷的眼神——你這樣的大力暴/力狂,也好意思稱自己市“女孩子”,很多漢子都不過你。
陸雲接收到他眼神的意思,立即被氣成了內傷——這傢伙真是太討厭了啊啊啊啊!
這頓飯吃得最高興的是蘇幕遮跟狐卿兩人。一個人是真心實意爲好友的平安迴歸而感應,而另一個妖則是因爲吃到了久違的美味飯菜。至於陸雲,她直接被狐卿氣飽了,而葉玄零則是想着面前的菜餚有這位尊主的手筆,有點……咳咳,不是太敢吃。
飯後。蘇幕遮收拾了一下飯桌。然後跟陸雲和葉玄零講起了江心月的委託,陸雲要扮作樑馨月的同學,必然要對這位大小姐地情況有所瞭解,要不要到時候露餡了怎麼辦?而葉玄零自然也是跟着一起去的。
狐卿在旁邊,一邊喝茶消食,一邊聽着他們說話。很快將這件事猜了個七七八八,在蘇幕遮準備跟自家小徒弟“科普”江心月的時候,他大手一揮,道,“不必如此麻煩。”
其他三人都向他看過來,看看他有什麼“不麻煩”的辦法。
狐卿微微一笑,“我記得。我應該跟江家老爺子有生意的來往對了,跟他的大兒子同樣也有。”
好吧,大家都忘了,這位是真正的霸道總裁。
“既然小蘇想要調查江家那小姑娘的事情的話,那麼我明天以個人名義去拜訪江家。”狐卿悠閒地喝了一口茶水,“你們都跟我一起吧。這個採訪理由,你們所想的那個應該有用一些。”
狐卿這話說的客氣,事實,大家都明白,狐卿去拜訪的話,自然他們所謂的“同學”拜訪要合適額度多。得到的有用信息也要多得多。
先不說同學拜訪這件事江家人會不會相信。江家人肯定不會把幾個“小孩子”的聚會放在心。更何況江心月地父親是見過蘇幕遮和葉玄零的。隨然江心月一再承諾她爸爸那天有事,不會回來,但是萬一發生了意外情況呢?
所以說還是狐卿的建議最爲合適。
其實吧,對於江家這樣的這些發展時間較悠久的家族來說,蘇幕遮這樣的真正有本事的“大師”纔是最受歡迎的。要是江家人,尤其是江家老頭兒的真實身份,說不得要直接門來請了。但是這一次蘇幕遮的身份卻不能暴露,真是一件遺憾的事情。
“明天我會讓人安排,你們不必着急。”狐卿擡頭看了看牆的鐘表道,又看了看陸雲和蘇幕遮,“現在時間也不早了,你們倆該去休息了。”
不是問句,而是陳述句。陸雲給了狐卿一個大大的白眼,然後起身拉葉玄零離開,葉玄零被拉走的時候,還一臉懵逼。
待(多餘的)人都離開之後,狐卿終於可以和蘇幕遮單獨相處了。
“我離開地這段時間,你有沒有受傷?”狐卿下大量着蘇幕遮。
蘇幕遮笑着搖頭,“沒有,你不必擔心。”
狐卿摸了摸下巴,賤兮兮地道:“我看也沒有,不僅沒有受傷,好像還胖了一圈。不錯不錯。”
蘇幕遮:“…………”還能不能愉快地聊天了?!
被蘇幕遮的表情逗笑了,狐卿大笑着擺手,“別生氣別生氣,我跟你開玩笑的!”
他當然不會相信蘇幕遮沒有受傷的話,但是現在卻不點破,而是準備回去問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