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陸小姐和蘇先生了。 ”江心月真心實意地道謝,心裡也安定了許多。
“那麼走吧,我們先下樓吧,不然會讓大家擔心的。”其實陸雲本來想說會叫江家人懷疑的。但是考慮到江心月的身份,話說到嘴邊的時候,生生轉變了一個說法。
她現在已經換掉了那件,被她“不小心打溼”的短袖,所以現在即使下樓,也不會叫人懷疑的。
“好,我們下去吧。”
兩個小姑娘一起下了樓。
而她們都沒有看到的是,在那木雕娃娃被毀掉的一瞬間,坐在某輛車的元道子生生地嘔出了一口血。他捂着胸口,面露出了忍痛的神情。
坐在駕駛座開車的黑衣人被他弄出的動靜驚了一跳,連忙將車停在路邊,然後回頭去元道子,“元大師,您沒事吧?”
元道子狼狽地擦掉嘴角的血跡,表情十分陰鬱。他從口袋裡摸出一瓶丹藥,正要拔開瓶塞,吃一顆,待動作的時候,手卻僵在那裡。他想起之前蘇幕遮跟他說得話——若無意外的話,這丹藥也是那個年輕人煉製的。他這次吐血,肯定也是因爲對方。被人弄傷,還得吃人家煉製的藥療傷,這種感覺,怎麼一個憋屈了得。
原本他是把這藥當做療傷救命地良藥的。然而現在的它,在元道子的眼,卻成了一根吃下去會哽住喉嚨的魚刺。當真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元道子拿着藥瓶躊躇了半天,最終還是倒了兩粒丹藥放進手心裡,然後塞入嘴,吞嚥了下去。
待感覺到胸口的刺痛不再那麼劇烈的時候,元道子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對着急的司機道,“我沒事,你去跟先生說,我們的計劃,可能被人發現了。”
司機表情一凜,連忙點頭。他不敢耽誤,立時走到一邊,掏出手機給“先生”打了個電話。等收到了回覆之後,這纔回到車裡,對元道子說,“元大師,先生說讓您先停手,等到晚,他會親自過來。現在他讓我先將您送回去。”
“好。”元道子點頭。
於是車又繼續往前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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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心月帶着陸雲下樓之後,江老爺子看了她們倆一眼,很快收回了目光。
陸雲來到蘇幕遮的身邊坐定,伸手握了蘇幕遮的胳膊一下,表示事情已經辦妥。
蘇幕遮微微一笑,心下更是放鬆。
交談間,時間過去的很快。此時差不多已經是正午時間,江老爺子道,“幾位若是不嫌棄的話,今天在江家吃午飯吧。”
狐卿笑道,“江老先生說得哪裡地話。應該說是我們打擾江老先生了。若是江老先生不嫌棄的話,那我悶繼續厚着臉皮叨擾了。”
爲表示對狐卿的重視,江家的午飯準備得很是豐盛。狐卿是有這樣的魅力,若是他想要跟誰結交的話,那麼結交對象不管是誰,都不能抵擋他的魅力,一頓午飯吃下來,江老爺子對狐卿等人的態度可以說變得越來越好,絲毫不見午的黑臉。彼此之間的氣氛也是其樂融融。
吃完飯,江家大伯本想約着狐卿下午一起去高爾夫球場打球,但是被狐卿以下午還有事給推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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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狐卿四人送走之後,江老爺子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爸,關於這次的合作……”江家大伯沒有看到自家父親的黑臉,還想前去跟江老爺子邀功——畢竟很多商人都想跟胡卿合作,卻都沒有成功。然而他卻成功了,這份“功績”說出去,簡直會羨慕死那些人。此時的江家大伯,內心都被得意洋洋的情緒給佔滿了。
然後老爺子現在卻不痛快的很,一聽到“合作”“胡卿”之類的字眼,更加不痛快了。冷斥道,“合什麼作,你給老子閉嘴!”
不僅是江家大伯被罵的閉了嘴,幾個正在纏着江心月,跟他打聽蘇幕遮以及葉玄零(附帶)情況的江家小輩們也立時噤了聲,彼此之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爺爺怎麼會那麼生氣。
江家大表姐見爺爺神色不虞,悄悄給幾個表妹使眼色——爺爺生氣了,咱們先走吧。
江家二表姐用眼睛看了看江家大伯——大伯還在這裡呢,你這個做女兒的打算這樣眼睜睜地看着你爸爸一個人,承受老爺子的怒火的。
大表姐撇嘴——當然不忍心“眼睜睜地看了”,我房間閉眼睛睡覺行不?
二表姐:…………
最終,幾個小輩還是悄悄摸摸地溜走了。
見她們走了,江家大伯這才鼓起勇氣問江老爺子,“爸,你怎麼了?”剛吃飯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麼,怎麼轉眼臉撂下來了?
“…………”老爺子此時看大兒子哪哪都不順眼,他是生氣,而生氣的對象自然是胡卿,但是又不能讓大兒子跟對方停止合作。於是這滿心的怒氣無法發泄。他憋了憋,還是一巴掌甩在了大兒子的後腦勺,“給老子走走走,你這蠢蛋!”
大伯被打的莫名其妙且一臉委屈,但是也沒有勇氣去問自家父親爲什麼打自己,只能灰溜溜地去公司了。
——老爸肯定是更年期到了,要不然脾氣怎麼會這麼反覆無常?!不對,更年期是什麼年齡得的?算了忘記了,管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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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裡只剩下江老爺子一人,老爺子坐下來,伸手按了按被氣的生疼的胸口。他是沒有什麼毛病,但是若是再這樣被氣幾次的話,指不定要被氣出什麼毛病來了!
——那個胡卿跟他的那個弟弟,簡直是過份!
江老爺子順風順水過了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被人輕視到這種程度。更別提還是兩個年齡加起來都沒有他大的小崽子!
那胡卿說話雖然聽着客氣,但是每一句裡其實都帶走深意,這深意,也只有他自己明白。這種自己的秘密被人捏在別人手的感覺真不好。還有胡卿那個“弟弟”,完全沒有將自己放在眼。他有什麼資格?!不過是個毛都沒有長齊的兔崽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