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楚茵音的臉腫着沒法見人,又因曹青衣放走了暗羽衛頭領之後不見蹤影,楚茵音倍受打擊,便在這私宅一蹶不振的住了半個多月。
期間蘇衍辰將柳媽接過來照顧她的日常起居,何祥也來私宅住下陪着楚茵音。因爲殺害何卿蓉的兇手已經死了一個,又有曹青衣做主心骨,何祥心裡那塊石頭算是落了地。他不再整日往衙門跑,安下心爲楚茵音效力。
楚茵音問何祥見沒見着曹青衣,何祥說自從那天下午她與曹青衣出城之後,就再也沒見曹青衣出現過,連都督府她都沒回去。楚茵音讓何祥去都督府打聽,何祥回來說曹都督也一直唸叨曹青衣,說是纔回來沒幾天就不見人了。
楚茵音又問何祥爲何一直不見蘇承旭露面,何祥這纔想起來,說她與蘇衍辰成親的第二天,蘇承旭就帶着幾車狐狸皮去京城了,這一來一回怕是要兩三個月才能回來。蘇承旭臨走時託他給楚茵音捎個信的,結果因爲事情太多他給忘了。
在私宅住的這半個多月,楚茵音一步也沒離開過私宅大門。她讓柳媽與何祥進城探望白芷的時候,順便買回來一些藥材,配製了很多成藥備用。
她脖子上的淤痕與臉頰上的淤腫,經過她自己配製出的藥膏塗抹,很快就不見蹤影。她左手背上的燒傷也好了,一點痕跡都看不見。
柳媽每次回來都說蘇荷一見她就鬧着找三嫂,她都是好說歹說才哄住蘇荷。白芷的腿好多了,但仍是下不了牀,楚茵音說白芷的腿至少要養上兩個月才能下地。
提起白芷的斷腿,柳媽想起來蘇婉香的奶孃秦媽也被她踢斷了腿,可是秦媽卻沒有去董琦的醫館醫治,也不知怎麼樣了。楚茵音本就心煩,聽柳媽忽然提起蘇婉香的奶孃,便沒好氣地說秦媽永遠癱了纔好。
六月十七這天,養好傷的楚茵音跟隨蘇衍辰回到蘇家祖宅。這天特別熱,楚茵音滿頭大汗的還未歇口氣,就照例被老祖宗叫了去說話。
老祖宗拉着楚茵音的手噓寒問暖的說了半晌,最後話鋒一轉問楚茵音有沒有跟蘇衍辰圓房。聽老祖宗舊話重提,楚茵音便頭一低
不敢再說話。
見楚茵音又低下頭不回話,老祖宗的臉就沉了下來,先是瞪了一眼一邊坐着喝茶的蘇衍辰,之後冷淡的遣楚茵音回去歇着。
楚茵音見老祖宗知道他們仍未圓房很不高興,心裡打定主意今晚一定要和蘇衍辰圓房。早先因爲蘇婉香的事老爺子已經對她很是不滿了,如今若是連老祖宗也得罪了,她在這蘇家內宅裡可就別想站穩腳跟了。
一身煙紫紗裙的楚茵音低着頭沉悶地回到他們的院子,還沒進院門蘇衍辰便說他要出去。
楚茵音心裡正因老祖宗不高興的事煩着,聽蘇衍辰又要出門,便有些着惱地說:“你整日裡都在忙什麼?怎麼總往外跑?你不是不管蘇家的生意嗎?”
蘇衍辰劍眉微揚,瞅着楚茵音一臉火氣的模樣說:“人世間能做的事情多了,難道除了家裡的生意,我就不能做點別的?”
“你有什麼正經事好做,跟我說說?”楚茵音瞪起俏麗鳳目,一副你不說清楚我就不罷休的模樣。
“呃……”蘇衍辰轉轉眼睛,看看四周沒有閒雜人等,湊上前俯下身低聲道,“我在外面養活着一大羣人呢,我不去忙活,他們都餓死了怎麼辦?”
“養活一大羣人?”楚茵音黛眉微蹙,一臉狐疑地盯着蘇衍辰。
“嘖!”蘇衍辰不耐煩地咂了下嘴,又說道,“你以爲私宅的那些侍衛是哪來的?不養活他們,他們怎會爲我拼命?”
“對了!”楚茵音瞪起眼睛,一把抓住蘇衍辰的腕子道,“我一直都想問你,那些侍衛哪來的?你從哪弄的銀子養活他們?”
見楚茵音如此不依不饒,蘇衍辰無奈地翻個白眼,甩掉她的手道:“等我回來再說!”
說罷他便大步而去。
“哎!”楚茵音惱怒地瞪着蘇衍辰一溜煙走不見,咬了咬水嫩紅脣,輕哼一聲轉身進了院門。
跟隨在後的柳媽轉頭張望一下蘇衍辰的背影,忙追上楚茵音低聲道:“怎麼了?怎麼從老太太那出來你就一直悶悶不樂的,老太太爲難你了?”
“還不是因爲圓房的
事!”楚茵音惱道。
柳媽還想說什麼,絹兒卻帶着幾個丫頭迎上來問安,殷勤地追問楚茵音這些日子在哪過的,都做了些什麼。
楚茵音本就煩躁得想摔桌子,見絹兒這麼刨根問底的,頓時冷下臉斜着絹兒道:“打聽這麼多做什麼?又想跟你的哪個主子報信去?”
絹兒沒想到一向寬厚溫和的楚茵音會突然翻臉,驚愣在那裡呆看着楚茵音說不出話來。跟在她身後湊熱鬧的幾個丫頭見楚茵音惱了,忙退後一步垂下頭不敢做聲。
柳媽皺起眉頭上前拉拉楚茵音的衣袖,朝她使了個眼色。楚茵音反應過來,壓下胸中的氣悶緩聲道:“罷了罷了,今兒我心煩,你們都回吧,有柳媽在這伺候就行了。”
“喲,心煩什麼啊,不是纔在外面玩了一圈回來嗎?”
一個愉悅輕快的調侃聲音傳來,楚茵音一聽便知是誰來了,緩下臉色轉身迎上去道:“有日子沒見了,大嫂的身子可好嗎?”
絹兒等幾個丫頭見大嫂來了,也忙迎上前行禮問安。穿着嫩綠紗裙的大嫂親密地拉住楚茵音的手,笑着說:“怎麼,誰惹你生氣了?一回來就教訓丫頭們。”
“我哪裡教訓她們了,只是心煩不想說話罷了。”楚茵音委屈地撅起嘴,“絹兒她們纏着我問這問那的,我才從祖奶奶那回來都還沒喘口氣喝口水呢。”
“那是該教訓!”大嫂佯裝生氣地指着絹兒的鼻子說,“你們這幾個小丫頭片子,是不是平日裡卿蓉都太慣着你們了?如今做事這麼不知輕重的,活該捱罵!”
“奴婢知錯了。”絹兒垂下頭向楚茵音行禮賠罪,她身後的幾個丫頭紛紛效仿。
楚茵音見大嫂如此作態,也不好駁她的面子,便扯出一個笑臉道:“算了,你們也不知我心煩,不提了。”
說罷,她拉着大嫂走向堂屋道:“外面天熱,大嫂快進來坐吧,柳媽快拿涼茶來。”
柳媽答應一聲走向廚房,絹兒等幾個丫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是該留下還是該出去。最後絹兒一咬牙,也走向廚房請示柳媽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