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媽和白芷左右搖擺腦袋,看看楚茵音又看看何祥,不知他們到底在說什麼。最後還是柳媽沒憋住,開口問道:“你們這是說什麼呢?我們怎麼聽不懂啊?”
何祥緩過勁來,餘驚未散地看一眼柳媽,“不懂更好,樂得輕鬆。”
“我覺得,姐姐是要用這薰香做一番大事!”白芷眨着黝黑的眼睛說道。
“薰香而已,能做什麼大事啊。”柳媽仍是不明白。
“好了,你們快回內宅吧,新婦在外時候長了不好。”何祥站起身整整衣襟,“我出去打探消息。”
楚茵音點頭,帶着白芷和柳媽隨何祥出了跨院,轉道回內宅去了。
在新房內歇息片刻,楚茵音便去給老祖宗請安。老祖宗見楚茵音帶來的薰香與手抄古書十分高興,連連誇讚她有孝心有學問。接着老祖宗又將蘇衍辰臭罵一頓,還吩咐吳媽說若是蘇衍辰回來定然抓來教訓一番。
楚茵音勸下老祖宗,乖巧地說若是老祖宗再教訓蘇衍辰,蘇衍辰定會說是她向老祖宗告狀,回去又要不得安寧。
老祖宗聽楚茵音這麼說,便罷了找蘇衍辰來教訓的念頭,好生安慰楚茵音一番,還將自己幾十年爲人妻的各種法寶係數傳給楚茵音。
楚茵音倒是毫無猶豫的全盤接來,雖然她娘往日裡也教過她一些,可畢竟官宦家的處世之道與百姓富貴家還是大有不同的。
之後老祖宗又問起回門的事,這蘇州離京城可是有千里之遙,一去一回要好些日子。楚茵音回說臨行時她爹有交代,暫且不必回門,因京中如今出了大案不太平,還是等風頭過去再說。
在老祖宗那耽擱了一個多時辰,楚茵音才告辭出來去給老爺子蘇靖賢請安。不巧老爺子出門辦事沒在家,楚茵音便轉道去小姑姑蘇玉碧的院子。
可巧蘇玉碧正念叨着找楚茵音,見楚茵音來高興得什麼似的。她殷切地拉着楚茵音進了臥房坐於軟榻上,悄聲問那薰香到底有沒有那麼靈,她可是已經過了不惑之年,郎中給她診過脈,說是很難再有孕了。
楚茵音神秘地笑笑,讓蘇玉碧試試就知道靈不靈。蘇玉碧滿心不安,半老徐娘的臉頰上映出兩團紅。
楚茵音知道蘇玉碧雖然識字,卻並不精通詩詞古典,倒是有一肚子蘇家祖傳的生意經。她給蘇玉碧帶來了一塊老祖宗給的宮品綢緞,又帶了些珍貴首飾,還有一本手抄養顏藥膳。
綢緞和首飾蘇玉碧倒是不稀奇,但這本手抄養顏藥膳倒是把她喜歡壞了。她如今的這個年紀,最擔心的是人老色衰,有楚茵音給的這本藥膳,她就可好好保養一番。
因在老祖宗那耽誤的久了,楚茵音在蘇玉碧這裡沒坐多一會就有丫頭來問是不是傳晚膳。蘇玉碧留楚茵音一起用膳,楚茵音卻推說還要準備明日去給兩位嫂嫂請安的東西,便帶着白芷和柳媽回了自家的院子。
一進了臥房,楚茵音就將自己丟在軟榻上,吩咐柳媽準備晚膳。這一整天可把她累壞了,內宅外宅的跑了幾個圈子,還不停的在說話。特別是早上去敬茶的那場風波,她就像籠子裡的雀兒一樣被一羣蘇家人品頭論足。
柳媽親自下廚,給楚茵音做了幾樣補養的好菜。待柳媽帶着丫頭將飯菜端進屋,卻見楚茵音已經躺在軟榻上睡着了,守在一邊的白芷還豎起手指擋在脣前示意她們不要打擾。
楚茵音這一覺睡得非常香甜,夢中她坐在爹孃身邊,朗聲背誦《千草集》。爹誇她背得好,笑呵呵的將她摟在懷裡,說他們楚家祖傳的醫術藥典終於後繼有人。
朦朧間感覺到身子很暖,楚茵音不由自主地縮了一下身子,喃呢道:“爹……”
“呵呵,沒想到你都嫁人了,還想着往你爹懷裡鑽?”
突來的一句調侃,將楚茵音從美夢中驚醒。她全身一僵,猛然睜開眼睛,眼前是一張令她想抓爛的英俊笑臉。
楚茵音震驚地瞪圓鳳目,雙手用力想推開眼前之人,何耐抱着她的手臂力大無窮,她越是掙扎便收得越緊。
掙扎間兩人的鼻尖抵在一起,和衣而臥的蘇衍辰垂着眼簾,對懷中扭動不停的嬌嫩女兒低聲道:“再要亂動,可別怪
我獸性大發要了你。”
楚茵音又是一僵,小臉煞白地停住掙扎,渾身硬邦邦僵持不動。
蘇衍辰低頭將鼻子埋在楚茵音的秀髮間深深一聞,聲音慵懶地說:“既然已經拜堂成親,你便是我的媳婦,我們同牀共枕是理所應當,你何必做出一副寧死不從的模樣。”
“放開我!”楚茵音臉上結了一層冰,怒瞪蘇衍辰沉聲道。
蘇衍辰劍眉微揚,毫不爲之所動,悠然說道:“起初呢,我見你總是對我冷面相對,以爲你是欲擒故縱罷了。不過上次你竟摔桌摔碗的,還要服毒自盡,倒是真將我的好奇心勾起來。”
說到這裡,蘇衍辰出其不意地抿了一下楚茵音睡到乾涸的嘴脣,楚茵音大驚地別開臉,惱羞成怒道:“你究竟要幹什麼!”
“我只是覺得奇怪,”蘇衍辰呵呵一笑,俊目中閃過一道報復得逞的精光,“你跟我說說,到底爲何你爹要急着將你嫁過來,又爲何會有刺客處心積慮的刺殺你?”
“我爹在信上不是說得清清楚楚嗎?”楚茵音沒好氣地翻起鳳目,瞪着眼前的無良地痞道,“我知道的也不多!”
“因爲楚家的血案?”蘇衍辰落下笑容,“那與你有何關係?”
聽蘇衍辰提起楚家血案,楚茵音頓覺心中錐痛,忙垂下眼簾遮住目中溢出的溼潤,強自穩住心神道:“此案牽扯到後宮爭鬥,自然有人不希望我爹查出真相,刺殺我只是爲了牽制我爹罷了。”
“倒是也有幾分道理。”蘇衍辰微微一笑,“不過我仍是想不通,既然你不想嫁給我,那爲何還乖乖的與我拜堂成親?”
“父母之命,我又當如何?”楚茵音蹙起娥眉,不耐煩地回道。
“是麼?”蘇衍辰絲毫不信楚茵音所言,盯着她洋溢怒氣的俏麗小臉道,“你對旁人都乖巧柔順,卻只對我冷若冰霜,分明是不想我近你的身,難道你心裡已經有人了?”
楚茵音身子一顫,腦中出現一張溫柔俊雅的臉。也不知表哥在京城是否一切安好,有沒有被他們楚家的慘案牽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