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絕。”劉一桐蒙着被子翻身躺下。
“哎呦,你就別害羞了,咱倆這層關係還有什麼可不好意思的。”溫千冷上前一步拉開他的被子把他拎起來:“除了內臟,你身上什麼我沒見過?”
“你要來真的啊?”劉一桐坐在他面前,不可置信得看着他略帶躲閃但又包含着真誠的眼睛。
“試試嘛,否則我明天對着鏡頭一定會笑場的。”溫千冷扳過他的肩膀:“那個…你要不要把眼鏡先摘了?可能會碰到的哦。”
“不會碰到。”劉一桐說:“我又不是一千兩百度的啤酒瓶底子。”
“是麼,我沒吻過戴眼鏡的女孩。”溫千冷撓了撓頭,似乎下了很大決心才慢慢湊上去一步。
“等等…你先把眼睛閉起來好不好?”溫千冷笑得很不知所措,就像有人把條蜥蜴塞進他的褲襠裡一樣。
“你還真不是一般的煩…”劉一桐小聲嘀咕一句,閉上眼睛。他的眼睛不大,閉起來就更小了。睫毛有點稀疏所以遠遠看上去就像有人用細細的鉛筆在眉毛下畫了兩條弧線。
他不想讓對方知道此時此刻自己的心跳有多快,只覺得緊張急促的呼吸聲慢慢撲面逼近。
噗嗤!溫千冷抓着他的肩膀不停顫抖:“不行啊!我覺得好好笑啊!你的表幹嘛那麼認真?哈哈哈——”
“溫千冷!我爲了你連色相都犧牲了你就這麼嘲笑我?”劉一桐不悅。
“好好好,我認真點。”溫千冷擦了擦嘴,端正坐好。
劉一桐屏住呼吸,再次閉上眼睛沉默得等待着,可就在脣角微微相碰的時候溫千冷再一次笑場。口水噴的他眼鏡片上都是,氣得他一掌把他推下牀去。
“你還說我期待!哈哈哈,我覺得你看起來纔好期待的樣子呢。”溫千冷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滾!我這是有職業道德,入戲你懂不懂?”劉一桐癱軟在被子裡,翻身趴下去不再理他。
“不是啊,我就是覺得你的表很搞笑。”溫千冷躺在他身邊,像擺弄小動物一樣把他翻過來:“喂,再試一次嘛。最後一次——”
“不要!”
“最後一次,我保證不笑了。”溫千冷的笑眼微微眯着,手肘撐着枕頭,手掌枕着額頭。他揚着眉毛,修長的手指擺弄着鬢角的,那挑釁又帶着些風騷的姿勢讓劉一桐瞬間心動。
“你要是再敢笑,我就跟你絕交。”
“我不笑了,我把眼睛閉上,你過來主動的好不好?”溫千冷保持着這個姿勢,上身斜傾着。他的睫毛很長,蓋在眼臉上微微顫抖着。緊閉的脣上細細的容貌貼在那白瓷般的肌膚表面。他的鼻樑堅挺修長,彷彿玉手抹成般精緻。偶爾的吞嚥動作隨着呼吸一起一伏。
劉一桐卻不想笑,他在盤算着自己該用什麼樣的方式和程度去吻,才能既不會把他嚇跑又能給出那麼一丁點的暗示。他一手撐在牀墊上,另一手撫上對方的下巴。虎口處恰好抵住他那服帖的面頰弧度。微扶了三秒鐘,劉一桐把臉湊了上去。
雙脣接觸的一瞬間,劉一桐能感到對方本能得顫抖一下。他甚至做好了被他一拳打飛的準備,不管是出於什麼樣的緣由今天終於給他吻到心愛的人,這分欣喜是任何*上的痛苦所不能比擬的。
溫千冷並沒有其他動作,只是沉默着呼吸。
劉一桐啓開雙脣,舌尖小心得探出口腔,只是如蜻蜓點水般沾了一下溫千冷的脣瓣。
沒想到對方本能得打開嘴角,接納了他的入侵,並回饋而來那更加強勢的力度。
唾液是淡淡的沒有味道的,舌頭的滑膩程度和口腔裡溼潤的溫度相互糾纏了幾秒鐘,兩人分開並睜開眼睛。
“什麼感覺?”劉一桐問。
“好像…在吸沒有味道的果凍。”
“我是說跟女人比起來。”
“忘了。”溫千冷搖搖頭。
“你是金魚麼…連七秒的記憶都沒有。”劉一桐躺下。
“要不再試試?”溫千冷翻身伏在他身體上,居高臨下得俯視着。
“試你個頭啦!”劉一桐抱着被子結結實實得打了個打噴嚏:“不要了,我好像感冒了,會傳染你的。”
再一擡頭溫千冷已經像看待病毒入侵一樣掩着口跑得遠遠,劉一桐心裡一痛:“你他媽的好歹說句關心的話啊!”
“哦,那多喝點水…”
(水躺槍)
過了下半夜劉一桐開始燒,搞不懂是因爲內心狂喜的興奮還是真的因爲着涼受寒。夏天的薄被子在這個時候顯得蒼白無力,他實在沒有力氣跑出去叫人,於是鑽進了下一層被套裡。
喉嚨幹得要死,牀頭的杯子已經空空。
失眠了好幾天終於習慣了牀的溫千冷正在外間不停得打着勻稱的鼾聲。劉一桐打開牀頭燈,從萬用包裡拿出體溫計含在嘴裡,起身去找電水壺燒水。
路過溫千冷的牀前聽得他正在哼哼唧唧得說夢話,劉一桐想伸手去幫他把被子蓋好,可就在他俯身湊過去的瞬間溫千冷像是一條打挺的魚一樣振臂一揮大吼一聲:“媽媽——”
他應該是做惡夢了,可以想象一個十歲的孩子親眼目睹着母親自殺的場景這份陰影該是要伴隨一生的。
劉一桐來不及心疼他,因爲溫千冷的大手不偏不倚得打在自己的臉上,導致他不小心咬碎了口中的體溫計!
“你在幹嘛?!”溫千冷一下子坐起來,看到牀邊跪在地上的劉一桐痛苦得捂着喉嚨大聲咳嗽着。他頓時不知所措,翻身打開燈才現地上的玻璃碎片。
體溫計裡的水銀是有毒的,這個是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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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吻什麼的最有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