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怎麼辦?怎麼辦?這是不是有毒,你會不會死啊?”溫千冷像熱鍋上的螞蟻,完全不知所措:“我能不能碰你?要平躺麼?”
“冰箱…牛奶…”劉一桐吐出口中的碎玻璃,還好沒有刮傷口腔。
體溫計裡的水銀含量很少,一般不會導致太惡劣的後果。一旦誤食可立即飲用一兩個生雞蛋清或者200毫升牛奶來中和一下。
溫千冷光着腳跑到客廳,牛奶酸奶的抱來了一大堆,看着劉一桐服下才算安心。
“你大半夜不睡覺叼着體溫計亂跑什麼?”
“我在燒。”劉一桐疲憊的靠在沙上說。
溫千冷探了探他的額頭,果然很燙:“怎麼不早說,我叫服務生幫裡聯繫first—aid處。”
“不用了,本想燒點水吃藥,誰知道你半夜做惡夢上來就給我一拳…”劉一桐抹了抹身上的牛奶:“好了你去睡吧,我把這收拾一下。”
“我做惡夢…”溫千冷顯然想不起來之前生了什麼。
“沒什麼,你明天還要試鏡,快去休息吧。”劉一桐撐着暈暈沉沉的腦袋到洗手間去拿簸箕和掃帚。
第二天一早端木稀就過來了,直接去了影棚的化妝間,溫千冷也早早起牀過去。
感冒這種事吃藥一個禮拜不吃藥一個星期,劉一桐現在經歷的是全面作的第二階段,全身軟的跟海綿一樣,燒得骨頭縫都疼。
“你在這裡休息一下吧,今天試鏡結束我沒有培訓,實在不行下午陪你去醫院。”溫千冷走時說。
但劉一桐還是起身跟到了影棚,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彆扭什麼,一定要親眼去看看這兩人的親密寫真來找不自在。
端木稀的氣色比以前好多了,畫好了妝又搭配上合適的服裝整個人的確與當初在酒吧相識之時不可同日而語。他的笑容依舊靦腆,但眼神裡卻多了幾分自信和堅定。
劉一桐看不明白他面對自己時眼裡的笑容究竟是挑釁還是威脅,總之那不是友善的目光。
而最讓劉一桐痛心的是他完全無法判斷溫千冷在抱着端木稀做造型的時候,他眼中的溫柔究竟是逢場作戲還是真實感。
如果是假的,那他能從對男男之間的極度厭惡上升爲如此專業的演繹水準簡直堪稱影帝一絕。
如果是真的——到底是疼愛還是愛他壓根就分不清楚。溫千冷沒有愛過任何人不是麼?他看任何人也沒有用過這樣的眼神,包括面對着自己。這是劉一桐第一次感覺自己像個矯的女人一樣患得患失,他想:也許是燒導致的錯覺或是幻覺,總之腦子不清楚。
他想離開卻又邁不開腿,就這麼眼睜睜得站在棚外三個小時目睹了他們的全程拍攝演繹。
端木稀似乎很興奮,收了工也一刻不離溫千冷的左右。溫千冷叫上劉一桐一起去吃午飯,說下午出了底片以後看看效果,玉琪似乎對端木稀很有興趣。有可能的話會叫他籤個短約。
劉一桐沒有胃口也沒有心,但還是一同去了。
簡單的午餐精緻可口,對於辛苦一上午的人來講自然是最好的犒勞。但劉一桐聞到飯味就反胃,顫顫巍巍得動着筷子卻無論如何也吃不下。
“阿桐你不要緊吧?”溫千冷看出他狀態不對:“下午開始去看看醫生吧,上次小稀燒也是被我耽誤了才轉化成肺炎。”
“我還沒那麼虛弱。”劉一桐說。
“嘴硬活受罪。”溫千冷哼了一聲。
“劉先生是放心不下冷哥吧,”端木稀說:“沒關係的,我可以在這裡替你照顧他呢。冷哥,這些天我在家很無聊於是給哈利拍了一套寫真,你要不要看看?”他拿出揹包從裡面拽出一整套剛剛沖印好的照片。
畫面上的狗狗各種憨態可掬的表現令人忍俊不禁。溫千冷頓時會心一笑:“看不出來你還真是挺有才的,我看我家的狗恐怕要比我還有市場。”
“冷哥,我還學了好幾樣點心,你要不要嚐嚐看嘛。”端木稀的揹包裡不是何時也冠上了百寶箱般的功能。不一會,各種杏仁餅乾,咖啡曲奇就被擺滿了一桌子。
“小稀,謝謝你,不過還是先吃飯吧。”溫千冷的笑容裡帶着些寵溺,劉一桐認得出這樣的表只有在小夕的面前出現過。他覺得自己可能是多心了,溫千冷大概就只是把這個男孩當成弟弟般疼愛吧。
“劉先生你呢?我看你好像身體不太舒服,飯餐太油膩了吧。這些點心我都是跟你店裡的胖哥哥學的,他人好好呢!”端木稀笑着說。
“你到我店裡去了?”劉一桐大驚。
“是啊,我待在冷哥家裡也沒事,就經常過去你的店裡幫幫忙。”
劉一桐心裡一震:阿良小美琳琳他們統統都知道自己對端木稀的戒備,相信這個心機頗深的男孩也不會看不出來,他居然可以從胖哥身上下手。這個老實巴交的啞巴大叔很少很大家交流,怎麼可能會懷疑這個看起來善良又純真的少年呢。
端木稀這是在向自己下戰書,劉一桐確定。
“阿桐,小稀知道你在這裡幫我的忙心裡還掛念着酒吧,於是他事先跟我說過要去幫忙的。他怕你不還意思麻煩他於是告訴我不用同你講,”溫千冷說:“你不會不開心了吧?”
如果這個時候表現出不開心,那在溫千冷的眼裡自己豈不是成了小心眼沒風度的人。劉一桐微微笑了一下:“沒關係,我還要謝謝小稀呢。只是我很奇怪爲什麼小美他們也沒告訴我呢?”
“因爲我都是上午過去的,只有胖哥自己在那裡準備點心。”端木稀意味深長得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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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機深重的小三好討厭啊好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