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曼王國是大陸北方強國之一,該國地勢南高北低,南部邊境地區屬於高原地帶,中部腹地以丘陵山地爲主,北部海岸線附近則是廣袤的沖積平原。
在奧斯曼王國正北方,是遼闊兇險的死亡之海。跨過了死亡之海,就是北冥冰洋。北冥冰洋中分佈着數以萬計的無人海島,常年被冰雪覆蓋,環境極其惡劣。在冰層之下的大洋深處,生活着無數恐怖而神秘的魚怪奇獸,據說有的海洋巨獸體長超過萬米,輕輕一擊便可擊碎小型島嶼,實力之強悍足以媲美至強者。在最幽深最黑暗的海牀上,封印着魔獸王族,一旦它們衝破封印的阻擋,必將給這個魔法世界帶來終極浩劫。
每當寒冬季節,海上的冰層蔓延至大陸海岸線時,就有可能會爆發獸潮。飢餓的極地猛獸和各種北冥異獸,會臨時聚集在一起,沿着結冰的海面入侵大陸,搜尋一切可以食用的東西,包括家畜、人類、農作物等。獸潮所過之處,連腐屍的骨頭都會被嚼碎吞噬乾淨。獸潮不是每年都會出現,但一旦發生,總會給沿海各國帶來巨大的損失。當數百萬只長毛怪獸發動衝鋒時,那種摧毀一切,殺戮一切的驚天氣勢,即使是至強者在場都要駭然變色。
幾萬年來,大陸上的學者和生物專家就獸潮形成的原因進行過大量的研究,但因無人能夠深入北冥冰洋實地考察,更無人敢進入海洋深處探秘,所有的分析報告都是在推測、假設、猜想中出爐的。公認的、比較合理的說法是,極地猛獸和北冥異獸們之所以發動自殺般的襲擊,是藉由人類聯軍來淘汰族羣中的弱者,促使族羣加速進化,並且把族羣數量控制在一定範圍之內,避免相互間爆發爭奪食物的戰爭。至於獸潮形成時,是在何時何地匯合成軍的,又是由誰發出攻擊和撤退的指令,迄今爲止還是難解之迷。
奧斯曼王國屬於遭受獸潮侵襲的重災區,因此整個國家崇尚武力,非常重視武器技術的研發,並且法律明文規定成年男子必須服兵役,連王公貴族都不能例外。據說國王查理三世未登基前在海岸警衛師團服役,他的左臂就是在與異獸大軍交鋒時,被一頭極地雪獅咬斷的。
奧克雷城位於王國的腹地,著名的塞那河自南向北穿城而過,將整個城市分爲東西兩大部分。大河奔涌流入死亡之海,河面寬達千米,各類船隻來往不絕,自一個側面顯示出奧克雷城的繁華。奧克雷城的主城是東城區,王宮、政府機關、貴族府邸、各大公司總部、高級商場和飯店等都設立於此,西城區是普通民衆的主要聚集地,居住環境、公衆服務設施等都遠不如主城。
我們一行抵達奧克雷城時,因爲李正日身份尊貴,代表了大唐帝國,所以奧斯曼王室早早派人在城外相候,以相當高的外交規格迎接他入城。至於其他人沒資格接受官方接待,自然是一鬨而散,各找各的門路去也。臨別之際,克里斯汀、秦亦菲分別派人送來口信,與我約好會面的地點,搞得衆人嫉妒羨慕恨,眼中噴出的烈火幾乎要把我燒成人幹。
我、李四郎、屠振武、凱撒等人,護着斯派克緩緩通過城門。我可沒有忘記,普林斯頓家族內部權力之爭的殘酷性,也沒有忘記曾有隱身殺手企圖刺殺斯派克。現在距離完成任務僅有一步之遙,我可不想自己的僱主被人殺死在家門口,所以悄悄張開了精神感知力,密切留意附近的動靜。
奧克雷城內的街道筆直寬敞,如棋盤般縱橫交錯,規劃嚴整,氣勢恢宏。街道兩邊的建築物多是磚石結構,牢固堅實,簡樸大氣,幾乎看不見有什麼豔麗的色彩裝飾。
由於國王的生日慶典日益臨近,臨街的商鋪酒店大多掛上各種彩旗標語,或是張貼上醒目的促銷標示,不遺餘力的招徠顧客。來
自大陸各國的旅客、商人、藝術家、傭兵等等擠滿了街頭,真可以稱得上是摩肩擦踵,人潮如織。我們的隊伍中包括夏沫在內,有幾位特徵鮮明的精靈或混血精靈,考慮到奧斯曼人對精靈的敵對情緒,她們都戴上了幻術面具,以避免不必要的衝突和意外。
剛通過一處繁華的商業區域,忽然聽見前方傳來一陣陣整齊的呼喊,“反對和平,攻佔精靈王國!反對和平,攻佔精靈王國!”呼喊聲越來越近,震耳欲聾,也不知彙集了多少萬人的聲音,震得街上的行人紛紛掩住耳朵。
只見數以千計的警察衛兵匆匆奔跑過來,拉起警戒線,驅趕看熱鬧的普通民衆,將一條大街迅速清理出來。他們的工作剛剛完成,無數血色紅旗挺立如林,出現在我們的視野中。密密麻麻的人頭涌動着,沿着清空的街道前進,他們一邊揮舞旗幟,一邊憤怒的呼喊,每個人臉上都帶着激動狂熱的表情。在隊伍兩側,還有許多穿戴特異的好戰分子,向旁觀的民衆拋灑傳單。
這是奧斯曼國內鐵血分子組織的遊行示威活動!他們並不知道魔獸王族即將破印而出,血洗大陸的終極秘密,所以他們不能理解國王締結和約的決心,企圖通過大規模的示威活動,向執政當局施加壓力。
我精神一振,秦亦菲沒有對我撒謊,並不是所有人都希望結束戰爭,求戰的勢力同樣非常強大!只要秦亦菲背後的神秘組織積極推動,不惜花費重金賄賂收買各級高官和軍方將領,營造輿論聲勢,未必不能夠破壞兩國初步達成的和平草案,從而間接毀掉那場充滿政治氣味的婚姻。爲了艾麗婕,我願意承擔所有罪名,我願意向黑暗衆神獻祭無數亡魂!
遊行的隊伍很長,粗略估計有二十萬人以上,浩浩蕩蕩的穿過城市,向王宮進發。沿途不斷有民衆主動加入其中,圍觀看熱鬧的更不知有多少。
等遊行的隊伍走過,交通恢復通暢。夏朗皺眉道,“團長,奧斯曼人如此憎恨精靈,執意開戰,難道他們不清楚戰爭的殘酷嗎?對於平民來說,和平共處不是更好的選擇嗎?”他親眼目睹了戰區的悲慘境況,因此覺得和平安定的生活環境分外珍貴。
我冷笑道,“夏朗,不論是戰爭或是和平,你認爲生活在首都王城的人們會受到多大的影響?他們永遠不會經歷戰火的洗禮,永遠不會親身體驗到家破人亡的痛苦,也不會認識那些陣亡、傷殘的士兵,他們關心的是所謂‘國家榮譽’,只要稍加挑撥,就跳出來亂喊亂叫。如果真的有一天把他們徵召至前線,聞着戰友屍體的腐臭入睡,冒着密集的炮火發起衝鋒,體會到死亡的恐懼和壓力,他們絕對會後悔。”
李四郎嘆道,“戰爭有時候意味着財富,意味着飛黃騰達的機會。那些渴望在戰爭中謀取利益的人,是不甘心停戰的,比如說軍火製造商、糧食批發商、醫藥集團等,他們也會暗中贊助、教唆平民上街遊行。如果你剛纔注意觀察,就會發現不少經過訓練的骨幹在聯合*縱遊行隊伍。”
夏朗愕然道,“你是說這次遊行是被人指揮遙控的,並不是平民們自發組織的嗎?”
李四郎道,“數千面統一規格的旗幟、無數份印刷的傳單,以及標語、服裝、道具等等,這些費用加起來可不是小數目!若是沒有利益集團暗中出資,怎麼能夠營造出這樣浩大的聲勢?說不定還有人私下承諾,只要誰能拉到一百位示威者參與活動,就能領到一張價值上萬的晶卡。”
我越聽越覺不對,斜眯着李四郎道,“老四,你經驗如此豐富,莫非以前組織過大型的示威活動?”
李四郎仰天打個哈哈,“這不是什麼秘密呀!很多報紙雜誌都刊登過遊行活動的內幕,只要稍微留意收集信
息,誰都能說出幾點來。”
“老四,你不會是因爲組織過反政府的集會活動,結果慘遭通緝追殺,所以才改名換姓的吧?”
“雷滄月,拜託你能不能停止對我的刺探?就算你猜對了,又有什麼好處?”
李四郎所說的,其實正是秦亦菲在做的。連李四郎都能看出其中的門道,難道奧斯曼王國的政壇老鳥們看不出奧妙嗎?要想達到破壞和平協議的目的,單靠遊行示威還遠遠不夠,需要多種手段同時發動才行。安排好斯派克之後,要儘快找到秦亦菲商議後繼的行動計劃。
我們一行穿過大半個城市,來到了普林斯頓公爵的府邸外。斯派克望着公爵府那扇沉重的大門,眼裡閃過刻骨銘心的仇恨,低聲說道,“我發誓,我要把百倍的痛苦絕望還給那些企圖暗殺我的敵人!”他目光一轉,對着我說道,“雷團長,我會面對更加嚴峻的考驗,遭受更多的襲擊刺殺,我們的合作協議繼續生效吧?”
我聳聳肩道,“我是傭兵,只要你出得起合理的價錢,我和我的兄弟們樂意爲你效勞。”
斯派克大笑道,“好!普利斯頓家族別的或許沒有,但是富可敵國,財富堆積如山,我一定會讓你們感到滿意的。”
普林斯頓公爵府前站着數名雄壯高大的護衛,見我們在大門前指手畫腳,其中一人揚聲喝道,“公爵府前禁止逗留,你們這些傭兵趕快走開!”
斯派克緩緩走上前去,傲然道,“我是斯派克.普林斯頓,來自英尼國靈山城,公爵大人是我的祖父!速去通報公爵,就說我到奧克雷來拜見他了!”
那些護衛們臉色微變,透出隱隱的敵意,估計曾經聽說過關於斯派克的某些傳聞。他們相互交換一個眼神,有人冷笑道,“你說自己是斯派克少爺,有什麼憑證嗎?萬一你是騙子,我們貿然通報上去必受責罰。”
斯派克淡淡道,“是或不是,公爵大人一看到我就知道,哪輪到你們評判?你們只要通報一聲就好。”
那護衛搖頭道,“不行!我們負責守衛公爵府,有責任查清楚陌生人的身份來歷。凡是可疑人物,必須出具身份證明,否則一律不準踏進公爵府半步。”
斯派克怒極而笑,“我是可疑人物?雷團長,看你的了!”
我微微一笑,隨口說道,“屠大哥,麻煩你開路!”
屠振武點點頭,縱身躍落馬背,向大門處闊步走去。那些護衛紛紛拔出兵器,叫道,“站住!”“你硬闖公爵府是死罪!”屠振武冷冷道,“你們廢話太多了!”左手一抓,跟着運勁一抖,一名護衛已被他硬生生擲到大門上,冬的一聲,震得門口不住顫動。其他護衛又驚又怒,狂叫着同時撲上,寒光閃耀,登時罩住屠振武的身形。眼看屠振武被寒光吞噬的一剎那,他腳步閃動,拳掌揮擊,眨眼間便把衆護衛打倒在地。以他七級的水準,真想殺掉這些護衛易如反掌。
我笑道,“屠大哥,開門!”
屠振武道,“好!”一步躍到門前,雙掌按在門口上一震,跟着向內一推,緊閉的大門向兩側打開。
斯派克大笑,當先縱馬奔入門中。我們護在他的左右,先後衝進公爵府。斯派克這次回來反正沒打算低調行事,要搞就搞個天翻地覆,石破天驚!普林斯頓公爵決不希望看到一個軟弱無能的孫子,他需要的是一頭勇猛的雄師。斯派克很清楚祖父的性格,所以他默許我們擊倒護衛,也是藉機向潛在的競爭對手發出宣告,別以爲我好欺負!
隨着我們的強勢突入,公爵府各處響起了警報。數以百計的護衛蜂擁而至,甚至連魔法師們都紛紛現身,拉開了陣勢,準備與我們這些入侵者大戰一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