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無相說道:“陛下,太殿下如今既然做好了準備。[ ~]陛下不必擔心,陛下絕對不會拖了太殿下計劃的後腿的。”
陸俊哈哈大笑起來,然後看向無相說道:“先生所言甚是。朕如今對范陽也是成竹在胸。聽說這幾日,范陽城,連續死了幾十個人。”
無相說道:“不是幾十個。據范陽城裡的探傳回來的消息,今日感染瘟疫所死亡的人數已經到達了一百二十人。”
陸俊不由點頭說道:“張戟,明日你再繼續找幾十個大嗓門的,到范陽城門前大聲喊話,讓范陽城的百姓都聽到我們的喊話。”
張戟不由說道:“微臣遵旨。”
這個時候無相忍不住說道:“陛下,不只是要喊話纔可以。還要用另外一招。”
陸俊看向無相問道:“還有什麼?”
無相說道:“那就是將范陽城裡真正的死亡人數,寫到一張紙上,把這張紙用勁弓、強弩射入范陽城裡。東南西北四個大門都要射入。不僅是從城門射入,從其他地方的城牆也要射入。”
“這張紙上,不僅寫范陽城的死亡人數,還要將藥方也寫到紙上射進去。”無相對陸俊說道。
陸俊聽到這話,不由說道:“高,高,無相先生,你這招果然是高。”
無相微笑地看向陸俊說道:“這一招其實是太殿下告訴微臣的。”
“青兒何時告訴你這招的?”陸俊不解地看向無相問道。他可沒有聽說過,自己的青兒給無相帶來什麼書信。
無相微笑地說道:“當日離開冀州的時候,我將陛下要實行的計謀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太殿下,讓人傳書回去。”
無相對陸俊說道:“昨天,太殿下回書,說燕王的軍隊必然會將瘟疫帶回到幽州。( ·~ )到時候,幽州百姓必然遭遇。我們實行引虎攻狼的時候,也可以試着用瘟疫的藥方離間幽州百姓和燕王的關係。”
陸俊聽了之後,不由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青兒爲人真是太喜歡佔便宜了。任何便宜都不肯放過。”
衆人聽到這話,忍不住笑了。
在唐軍大營裡,君臣和諧歡笑的時候。而在范陽城裡。燕王府中。
霹靂乓啷,一陣清脆的陶瓷落地的聲音,還有丫環們跪地求饒的聲音彙集在了燕王的房間裡。
“本王都說了,本王只是累了。本王沒事,滾出去!”燕王用左手捂住劇烈頭痛的腦袋,用右手指着門口的方向,大聲地對跪在地上收拾藥碗碎片的丫環說道。在地上,一地碎片。還有一地冒着熱氣的草藥,還有落在地上的託蓋。
可憐的丫環將碗的碎屑用手收拾乾淨之後,趕緊拿着託蓋裝着這些碎片逃離開了。他的手雖然有着被碗屑割傷的痕跡,可是也已經來不及叫痛了。
看到這個丫環離開之後,燕王才一屁股蹲了下來,坐到了凳上。他用手捂着頭的太陽穴使勁地揉動了一下,發現頭沒有那麼痛了,才鬆了一口氣。
從今天早上開始。他的頭就開始疼得厲害。
他身邊的不少的將軍都勸他吃藥。擔心他感染瘟疫了,可是他卻不相信他會感染瘟疫,要知道以前在草原攻打匈奴和鮮卑的時候,他們的那些手段沒少對他使用,他帶出去的一萬多的人馬,最後因爲瘟疫只剩下三千人馬。那個時候他都沒有死,何況如今這個小小的瘟疫。每天只會造成幾十個人的死亡,他怎麼可能有事呢!
他的頭痛。絕對不是因爲瘟疫。
而是因爲城裡的那些世家人,他們竟然有人開始想要背叛自己,想要說服自己手底下的將軍開城投降唐國的軍隊,真是該死的,自己絕對不能夠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今天早上他接到密保之後,就馬上將那個世家的家主給殺了,不僅殺了這個世家的家主,就連他的家人也一併殺了,將人頭扔到了城外去了。
那個被那個世家的家主勸說的將軍,也一併被自己殺了,連同的家人的人頭都扔到了城外去了。
他不相信自己這樣厲害的手段,就不能夠阻止這些傢伙背叛自己。
要知道這些人可都是和自己出生入死的人,他們絕對不會背叛自己,自己也是不會允許他們背叛自己的。
自己的女兒背叛了自己,自己的女婿背叛了自己,這些自己都不想去想了。因爲女兒畢竟是自己一次酒後亂性纔有的野種,女婿也不過是自己威逼利誘才得來的。
他們都不是自己信任的人。
自己的軍隊,自己的將軍纔是自己信任的人。所以,自己絕對不會允許自己信任的人背叛自己的。誰敢背叛自己,那只有死路一條,絕對不會有第二條路了。
何必豪跑了進來。他看到燕王這使勁揉着腦袋的樣,忍不住疑惑地說道:“王爺,你是怎麼了?”
燕王說道:“只是有些頭痛。”
何必豪說道:“王爺,你沒事吧?會不會你也……”
“不會,孤王當年帶着大軍遠征草原,那個時候,都沒有被瘟疫害死,如今這個小小的瘟疫算得了什麼!孤王是不會有事的。不要胡說八道!”燕王馬上暴起來說道。他暴怒的時候,一改往日那種和藹的表情,額頭上的青筋也綻出來了。
何必豪沒想到燕王會這樣介意被人說他感染瘟疫的事情,他連忙說道:“王爺,你吃一些藥總是好的,就算沒有感染瘟疫,也可以預防的。如今你幽州的頂樑柱,若是你倒下了,我們可怎麼辦!”
聽到這話,燕王的氣才順了許多,他當下說道:“不要多言了。你來這裡做什麼?是不是又有那個不長眼睛的,想要打開范陽城們,投降陸俊?”
wωw★тt kān★¢o
何必豪連忙說道:“王爺,絕對沒有……”他可是親眼看到今天早上王爺讓人將那個想投降的世家的家主的腦袋和他的家人的腦袋,還有那個無辜的守城門將軍的腦袋和他的家人的腦袋都砍下來,扔到城下去的。
說起來,那位守城門的將軍真的很無辜。那個世家的家主只是請他吃了一個飯,在飯間微微地提出來,想要讓他合適的時候打開城門,放他和他的家人出去,這樣的一個要求,那位將軍沒有答應,可是誰曾想到卻被燕王知道了。
結果燕王大怒,一口氣殺了那位可憐的將軍的一家人和那位怕死的家主一家人。
何必豪說道:“王爺,今天我們的軍隊裡,又死了將近三百人。”
如今整個范陽城裡,人心惶惶,瘟疫的可怕性讓所有的百姓幾乎白天都不怎麼敢出門,就算出門,也都是帶着口罩,家裡還用石灰和米醋消毒,晚上幾乎是沒有幾個百姓會上街的。儘管這樣,可是每一天都還是有百姓不斷地因爲瘟疫死去。
實際上,死的最多的不是百姓,最多的是軍隊。
本來熱鬧的范陽城,如今幾乎成爲了一個死氣沉沉的死城了。
燕王一聽,勃然大怒,他說道:“孤王不是讓你煮湯藥分發給士兵門喝了嗎?還讓你將那些生病的士兵都關起來,那些死了的士兵都用火焚燒深埋嗎?怎麼還死你們多人啊?你告訴孤王?”
何必豪聽到這話,不由低頭。
他也不知道到底哪裡出了問題,爲什麼還是有士兵不斷的死去。不斷的生病,這是他一直找不出原因的。
“王爺,會不會我們的水源有問題?”突然間何必豪問道。
燕王當下大怒,他說道:“孤王讓你們挖深井取水來飲。你們難道沒有按照孤王的要求去做嗎?”
何必豪連忙說道:“王爺,這些我都按照你的要求去做了。”
“那怎麼還是會有問題?”燕王恨不高興地看向何必豪問道。
何必豪說道:“我們的護城河有百姓丟棄死貓死狗,我懷疑,那些死貓死狗也是感染瘟疫而死的。我擔心護城河的河水是通向我們的水井的。”
當然這些不是他何必豪想的,而是石方評告訴何必豪的,石方評自從對燕王徹底失望之後,就沒有再理會過燕王,而是整日在酒醉當中,不理會燕王任何事情。若不是何必豪去求他,他是不會將這些他所推想的結果告訴何必豪的。
聽到這,燕王勃然大怒,然後說道:“明天,明天,不,現在,馬上派人將護城河裡的死貓死狗,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給撈上來,放大火燒掉,最後深埋。貼出佈告,不允許百姓將死貓死狗等物丟入護城河中,要讓他們放火將這些東西都燒了。”
何必豪說道:“末將明白。”
燕王這才坐了下來,他的頭還是疼得厲害。
“王爺,你真的沒事嗎?”何必豪看到燕王這痛苦的樣,忍不住說道,“王爺,你還是吃點藥吧!你的身體如果不好的話,會使軍心不穩的。”
燕王擡頭看了一眼何必豪,然後問道:“你的大哥何必修如今有書信來了嗎?”
何必豪說道:“大哥說,如今薊門關雖然十分平靜,可是大軍卻無法抽離。他會盡快佈置好,然後率軍回來救援范陽城的。”
“如此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