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丹的親信和白馬一同離開了。韓丹當下微笑地朝着白梵說道:“白大人,聽聞大人愛好喝茶,不知道這裡可有好茶?”
白梵微微笑着說道:“這一路來,白某人一直因爲飛鳳公主的事情,食不甘味、夜不能寐,哪裡還有什麼心思品茶。大人若是喜歡,我就讓人給大人上一壺上好的碧螺春。來人啊……”
看到白梵就要叫人給自己茶,韓丹用手阻止了,他說道:“不用了,我也不是什麼文人騷客,喝不得那些茶。比起喝茶,我還是更喜歡喝酒。剛好,我這裡帶來了兩壺好酒,如果大人有興趣,可以和我這個粗人一同喝上兩杯。”
看到韓丹作了一個請坐的動作,白梵也不客氣,就和韓丹對坐了下來。他看向韓丹說道:“也好。我也許久沒有好好地喝過酒了。韓將軍相請,我白梵又豈能推辭呢!來人啊,拿兩個碗上來。”
韓丹馬上說道:“拿什麼碗?就這樣對着酒葫蘆喝,這樣纔有味道。”
這個時候韓丹旁邊的親信就給韓丹遞上來了兩葫蘆的酒,韓丹把一個酒葫蘆扔給了白梵說道:“白大人,請!”
白梵看到韓丹對自己如此謹慎,心裡暗暗想笑,這個韓丹果然不是普通的武夫,不過也是,能夠再禁衛軍的首領位置上坐着的人,都不會是莽撞的武夫,何況這個韓丹還是從軍隊裡摸爬滾打出來的,心智肯定要比一般的人要強上許多。
韓丹應該聽人說過,自己懂得用毒,他擔心自己給他來那麼一下,所以才這樣方便自己的。不過,他的防備簡直就是多餘的,倘若自己真有心要拿下他,他再怎麼防備得嚴實,自己也可以下。
看到韓丹毫無顧忌地拔開了葫蘆塞,對着葫蘆嘴就咕嚕、咕嚕地喝了大口酒,白梵忍不住也跟着喝了起來。這酒是宮裡上好的御酒,平日裡只有在宮裡或者是在幾個親王的府邸纔可以喝到的。
這個御酒有一個非常美麗的名字,叫做美人笑。
傳說,這個御酒乃是西陵開國皇帝最寵愛的一位名叫雅鳳的妃子所釀造的,這位雅鳳的妃子本是長安城裡一個酒肆的買酒館主的女兒,只因爲遴選宮女,她被徵進了宮裡,分到了司酒司,做起了宮裡釀酒的女官。
這位雅鳳是一位孝女,雖然進宮了,可是心裡時時牽掛家裡,在雅鳳進宮的第三年,在宮外的家人託外出採買的小太監送信來,說是雅鳳的父親因爲思女心切、病入膏肓,想見雅鳳最後一面。
可是當時雅鳳因爲是釀酒的女官,按照宮裡的規矩,是不允許出宮的。思家心切的雅鳳每日對着宮牆,長吁短嘆,最後竟將這份思念之情混入了酒中,釀出了不一樣的酒。天子喝了這酒之後,感覺這酒當中帶着哀傷,就讓人將雅鳳傳來,得知雅鳳的遭遇之後,就下了了聖旨,允許雅鳳外出探父一個月,並且還派了御醫跟去。
雅鳳出宮探父,父親因爲見到了雅鳳心情頓時好了起來,心中的鬱結一下全散了,病好了一大半,在御醫的診斷之下,他的病在一個月之後完全好了起來。
雅鳳回宮之後,因爲父親的病好了,心情十分的好,因此又釀出了另外一種酒。皇帝喝了這種酒之後,感覺到了酒裡有着雅鳳對自己的感激之情,他回想到了見到雅鳳的時候,雅鳳臉上帶着的微笑,於是就將這種酒命名爲美人笑。
而雅鳳也因爲深得君意,被納爲妃子。
這個故事在西陵國廣爲流傳,成爲了不少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而且版本很多,甚至還有些人將這個故事寫成了,在民間暗暗流傳。
因此西陵國每三年的宮女的遴選當中,不少女子爲了能夠得到君王的傾心,在選宮女之情都會去學釀酒。
白梵喝着這酒,心裡不由想到了這個故事。他心裡感慨良多,自古以來,君王喜歡什麼,百姓就會去做什麼,不論這件事情是對是錯,百姓都會去做。只因爲他們想要討君王的歡心。
白梵冷笑地想到:“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爲芻狗。”
看到白梵臉上浮出的冷笑,韓丹不由自主地皺眉,他感覺眼前這個人真的比自己想象的要複雜,自己該怎麼對他?
就這這個時候,韓丹的親信帶着灰狼進來了。灰狼看到這白梵身上的鐵路,心裡咯噔了一下,可是他又看到韓丹和白梵兩個人在喝酒,似乎問題沒有那麼嚴重。他不由躬身抱拳看向這兩個人說道:“大人,韓將軍,灰狼見過兩位。”
韓丹看了一眼這個頭髮灰白,其貌不揚的男子說道:“你就是灰狼?”
灰狼點頭說道:“正是卑職。”
“我聽人說,你的鼻子比狼的鼻子還要敏銳,不知道這是真的還是假的?”韓丹看向灰狼問道。
灰狼說道:“卑職自小鼻子就比常人要厲害一些。只要是卑職聞過的味道,卑職肯定會記住。下一次再遇到這個味道,一定可以分辨出來。韓將軍倘若不信,可以考一下卑職,看一下卑職是否名副其實。”
韓丹聽到灰狼這話,人不哈哈大笑起來,他說道:“好有志氣。看看,天色也早,這樣,還有時間,這樣,我就考一下你。”
“還請將軍出題。”灰狼也不含糊,很認真地看向韓丹說道。
韓丹說道:“方纔將你帶進來的那位護衛的味道,你可記住了?”
“記住了。”灰狼說道。
韓丹說道:“那就以此爲題!來人,將灰狼的眼睛蒙上。”
有兩個親信走過來,拿了一條布條,就將灰狼的眼睛蒙上了。韓丹拍了拍手,示意七八個人護衛走了進來。
“你前面有八個人,你看看,這八個人當中,哪個是剛纔領你來的護衛?”
白梵看了這八個人,不由冷笑了,這個韓丹真是一個自作聰明的人,他以爲這樣會難倒灰狼。
看來,韓丹也太小看了自己手底下的人,太高看了他自己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