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都是跟隨了陸俊多年的人,都是陸俊的心腹之人,他們都不是簡單的人物,聽到了丞相王樂這話,每一個人都忍不住勸阻起來。
“陛下,微臣斗膽,請陛下不要急於用兵。”
“陛下,我南唐立國不久,國庫空虛,陛下不該在這個時候對夏國用兵。還請陛下三思啊!”
“陛下,我南唐如今自保雖有餘,可是若是攻城掠地,兵力尚有不足啊!”
陸俊聽到這些話,不由笑了起來,他當下將手中的一份國書和南平國主寫給他的私信讓人拿給了王樂。
衆人見狀也湊了過來,看了之後,一個個都驚歎地看向陸俊。
這是一份國書,是南平如今的國主寫給陸俊的。南平如今的國主不再是慶王了,而是瑜王,瑜王在西蜀李家和墨門的幫助之下,奪回了皇位。
而慶王在宮變當中被幾個宮女殺死了。其實說是被宮女殺死的,其實是被刺客殺死的。不過這些都不重要的,自古以來歷史都是勝利者書寫的。
這個瑜王可不是慶王,瑜王雖然暫時承認了陸俊的唐國,但是心裡是什麼樣的想法,這個路人都知道的。南平去歲八月初,自從瑜王登基爲帝,兩國的關係雖然還沒有惡化,可是卻也開始緊張起來了。在九江和柴桑一帶,半年之間南平的軍隊調動十分的頻繁,給人一種戰爭一觸就發的感覺。
不過陸俊不是笨蛋,他看到這種情況,自然不會傻到無所作爲,他馬上就調動人馬對九江一帶進行嚴防。
今年年初,夏國的燕王造反的消息從北面傳來,沒到半個月的時間,南平就馬上派人給陸俊送來一份國書。國書上只寫着願意以南唐結成聯盟,和平相處。可是帶來國書的人卻給了陸俊帶來一封私下的信。信上大部分的篇幅都是敘說當年兩人在同朝時候的友情,說了自己對陸俊佩服和思念之類的話,末了才說,若是二人能夠聯合,一定可以共舉大事,奪得天下之類的話。
這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南平的國主就是想要聯合陸俊,以兩人的能力一同征討夏國。正所謂是趁你病要你命。
陸俊說不心動是假的,身爲一位大將軍出身,如今又成爲了一國之君,他不想征戰沙場攻城略地,那是不可能的。可是想起來,自己自唐國成立以來,國庫一直空虛,糧草看似充盈,實際上若是到大範圍的征戰,這些根本不夠用。
南唐不夠用,南平更不夠用,要知道將近兩年的時間,南平都是在動亂當中,雖然這三個多月來,南平的動亂逐漸減少了,可是在南平的地界上佔山爲王、割地稱霸的不佔少數。南平自己的內亂都沒有完全平復下來,就想要征伐夏國。並且還要聯合南唐一同征伐,這給人一種打腫臉充胖子的感覺,而且仔細看來,卻帶着十足的陰謀在內。
李響第一個站出來說道:“陛下,微臣覺得這是南平的詭計。南平如今國力衰弱。他想要藉此機會衰弱我國的國力。好爲南平留有喘息的機會。”
“陛下,如今南平雖然還有內亂襲擾,可是瑜王這個人野心十分的大,一反直想要攻打荊州,陛下覺得這份國書,聯合陛下一同攻打夏國,難道不是調虎離山計?”王樂也忍不住站出來說道,“倘若我國和夏國開戰,無論我國戰勝還是戰敗,我國的消耗必然很大。倘若到時候,南平突然間發難,那我國又改如何是好?”
而另外一個叫做宇文朗的人忍不住站出來說道:“陛下,微臣覺得這個時候,正是取下淮南一帶的好時機。”
這個宇文朗也是跟隨了陸俊多年的謀士,平日裡除了整理軍械、糧草,並沒有太大的功勳。不過,他倒是一個喜歡埋頭苦幹的人,因此也很得陸俊信任。他如今是南唐的司農卿,專門管理整個南唐的農桑、水利、救荒等事情。
聽到宇文朗這話,每一個人都看向了他。
一時間,朝堂之上吵鬧的人也停了下來。
陸俊看着宇文朗問道:“宇文愛卿,你說說這個時候爲什麼是奪取淮南一帶的好時機?”說實話的,陸俊的心也是淮南一帶。淮南一帶一馬平川、良田前傾,若是奪下了這裡,開發成爲糧倉,那麼以後對自己征伐所需要的軍糧,那簡直就是有百利無一害的。
豫州一帶自己早些年就想要得到了,可惜的是一直沒有什麼機會。
宇文朗當下就說道:“陛下,淮南合肥一帶,良田千頃,若是奪下這裡,將是我大軍的糧倉所在。而且奪下了淮南,就可以將南平包圍在其中了。使其在我唐國的包圍之內。只待時機合適,我們就可以兵分兩路,一路,從歷陽出兵,直接攻打建業,只要我們拿下建業,俘虜了南平國主,那麼整個南平豈不是都在我們的控制當中?另外一路是從九江出兵,攻打柴桑,一正一副,相輔相成。”
陸俊不由點了點頭,在場的人又一次議論起來了。而李響和王樂兩個人相互看了一眼,不由皺眉沉默。他們很顯然也考慮到了這裡,當年南平派出六路大軍攻打夏國的時候,都被趕了回來,如今就算夏國內亂,以唐國的能力也未必是其對手。
這個時候,一直跟隨着陸俊多年的將軍魯容不由站出來說道:“陛下,末將願意率兵攻打淮南,爲必須奪下豫州之地。”
這一位將軍說完,馬上又有三位將軍爭先恐後地跑了出來,同樣抱拳願意出去攻打豫州,一時間,整個場面有些讓那些反對攻打夏國的大臣們的臉掛不住了。此刻根本不在於打不打夏國的問題了,而是怎麼打的問題了。
陸俊很滿意現在朝廷之上的氣氛,他看到衆人爭論得差不多了,便說道:“諸位愛卿,大家的意見朕已經聽取了,如今天色已經晚了,諸位先回去吧!待明日朝廷之上,你們再將自己的意見寫成奏摺呈上來。朕再做斟酌。”
衆人不由轉身告退。
就在王樂和李響兩個人離開養心殿,剛剛走出殿門的時候,卻被小太監叫住了。
“丞相,尚書大人,陛下請兩位大人到御書房一敘。”小太監笑着看着兩位大人說道。王樂和李響兩個人相互看了一眼,便跟着小太監去了。
“微臣叩見百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兩個人齊齊行禮說道。
陸俊走了下來,伸出雙手一一將王樂和李響兩個人扶起來說道:“這裡沒有外人,你們兩個也不用如此拘禮了。”
陸俊說完吩咐左右給兩位大人搬來椅子,請這兩個人坐下來。
“陛下,你將我們二人單獨留下來,可是爲了如何開戰之事苦惱?”王樂忍不住問道。他知道陸俊決心已定,那麼要開戰就要有藉口,可是這個藉口卻不容易得到啊。畢竟陸俊如今的皇后可是夏國的七公主,無端開戰,就算贏了也會失去人心的。
陸俊點了點頭說道:“朕自登基以來,夏國和南平這兩國雖然暗地裡對我唐國虎視眈眈,可是明地裡卻十分的友好。朕不可能隨意開戰。畢竟這荊襄之地,在幾年前還是夏國的,有不少人心裡還向着夏國。”
李響思考了一會兒,說道:“陛下,我們可以在邊境製造摩擦,讓人以爲是夏國來偷襲我們,我們不過是自衛反擊,如此如何?”
陸俊說道:“只是小的摩擦的話,只怕劉平順會馬上派來使者與我們溝通,並且送出銀兩賠禮,若是大的摩擦只怕也製造不出來。”
李響沉思了。陸俊看向王樂說道:“丞相,你似乎有什麼心事,不妨說說看。”
“陛下微臣斗膽,微臣覺得我們應該先滅南平,再戰夏國。”王樂忍不住說道,“如今南平朝綱雖然明裡恢復,可是各地的反對勢力崛起,若是我們這個時候舉兵征伐南平,會事半功倍的。”
“若是陛下征伐南平,肯定會得到荊州百姓的支持的。”王樂繼續說道,“而且我們的許多士兵,家也在南平,攻伐南平,會使得他們可以與家人相見。這樣一來,會使得不少士兵更加出力,使我們的士氣和軍心都爲之一振。”
李響聽到這話,不由說道:“丞相,你的意見雖然好,可是陛下就算奪了整個南平,又有什麼好處?此刻的南平滿目蒼夷,四處都是盜賊,等將整個南平都政治好了,也得花上十年八年的時間,到時候,夏國只怕已經強大起來了。我們還有能力與之決一勝負嗎?”
“若是要開戰,只能是先滅了夏國,再收拾南平。”李響說道。“陛下,微臣覺得我們應該利用樊城的羅舍來製造摩擦。”
“利用樊城的羅舍?”陸俊聽完這話,不由說道,“怎麼利用法?”
李響思考了一會兒說道:“陛下,微臣聽說佔據古城的山賊已經被江南許家的人一舉消滅了,如今古城乃是無主之城。陛下何不派遣一員大將軍,屯兵古城?”
聽到李響這話,陸俊不由說道:“如此一來,羅舍定然會因此發兵阻擊我們。他主動挑起戰爭,那就不關我們的事了。”
李響不由說道:“這些年來,樊城就像是一根刺一樣釘在我們荊州的咽喉處,我們如果要出征,就必須要將這根刺給拔出來。”
王樂知道陸俊心意已決,不由說道:“陛下,我們如果要出兵的話,也得等到春暖花開。如今天氣寒冷,不易用兵。”
“燕王可以頂着冰天雪地出兵,我們爲何不可以?”李響聽到這話,馬上說道,“只有趁現在,將夏國弄個措手不及,我們纔有利可圖。”
夜已決深了。紅燭的火光搖曳,在這南唐的後宮裡,夜顯得格外的漫長也格外的悽清。如同沒有來得及開花就被雪打落在地上的花骨朵一般讓人無奈。
身爲hou宮的第一人,玉清公主卻沒有開心起來。自從她得知燕王造反,得知夏國內亂之後,她就開心不起了。
只有在新年之前,她接到了自己的妹妹玉平公主成婚的喜訊的時候,她纔開心得笑。說起來,妹妹嫁了一個好夫婿,雖然只是一個侯爺,可是卻也讓人羨慕。自己算什麼呢?就算是皇后,也不過如此。
這一個多月來,他都沒有到過自己的寢宮安息。自己知道,他在故意避開自己。爲什麼他要避開自己?這個用腳趾頭想也明白,他只怕在想趁這個機會攻打夏國的事情吧!正所謂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可是實際上,在自己來南唐大婚之前,自己帶着上百個陪嫁的美女,每一個美女都經過訓練的,都有一個妖媚,她們和自己一樣,都是來這裡迷惑這個男人的。可是不僅僅是父皇想錯了,就連皇兄,還有蕭丞相他們都想錯了,這個陸俊根本就沒有碰過除了自己之外的其他美女,這些美女在他的眼裡根本就和花瓶沒什麼區別。
這個男人對自己沒有愛,他娶自己爲後,不過是爲了利益,而自己嫁給他不過也是爲了利益。如今兩者間的利益關係蕩然無存,那麼自己在他的心裡也已經沒有了價值。
玉清公主苦笑地看着那支快要燒盡了紅燭,紅燭滾下的蠟淚讓人覺得沒有來由的辛酸。女人只是男人手中的工具,政治拉攏的籌碼,不是麼?
真是羨慕八妹,雖然是籌碼,可是不用像自己那麼可憐。表面風光無限,可是內心卻黑暗一片。
“娘娘,天色不早了,娘娘早些休息吧!”一直跟隨着玉清公主的宮女三彩忍不住說道,“陛下他只怕今夜也不會來的。”
玉清公主回過神來,看向三彩說道:“三彩,本宮真想回夏國一次。”
“公主,你……”三彩知道這一個多月來玉清公主就沒有笑過,她聽到玉清公主這麼一說,不由擔心了。任誰人都知道,嫁出去的公主,是不可能回國的,除非是被丈夫給休了,或者是丈夫死了。
玉清公主看向三彩說道:“再過一個月,就到清明瞭吧!本宮想要回夏國,給父皇掃墓。本宮很累……三彩,你知道嗎?”
三彩黯然了,她說道:“公主,你這個樣子,讓人聽了,會覺得你有失體統的。”
“本宮這裡,還有人會來嗎?”玉清公主自言自語地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間從門口進來一個人。玉清公主沒有看到,可是三彩卻看到了,三彩當下連忙跪下說道:“奴婢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萬歲!”
“好了,你起身吧!你們都出去吧!朕要單獨和皇后說說話。”陸俊當下揮手示意,左右的宮女太監說道。一時間衆人不由都退出去了,三彩看了一下玉清公主,便咬了咬牙退了出去。
“這一個多月來,朕事務繁忙,冷落了皇后,是朕的錯!”陸俊坐了下來,用手攬住玉清公主的腰說道,“怎麼了?你還在生氣?”
玉清公主看着眼前這個男人,這個比自己大了三十多歲的男人,她嘆了一口氣,然後搖頭說道:“臣妾怎麼敢生皇上你的氣呢?臣妾只是思念家鄉罷了。”
陸俊伸手摸了一下玉清公主的臉,然後勾起了玉清公主的下巴,雙目看着玉清公主的眼睛,低聲說道:“朕會很快就讓你回到家鄉的。回到洛陽……”
玉清公主聽到這話,不由將臉轉到了一邊,她知道這個男人說這話的意思,他是要將整個夏國拿下來,將國都遷到洛陽。這樣一來自己就不用思念家鄉了。
“怎麼?皇后你不樂意?”陸俊看到玉清公主這副樣子,不由說道,“朕這樣做,皇后你不就可以不思念家鄉了嗎?”
玉清公主搖了搖頭,她站起身來要離去,卻被陸俊一把拉住了,直接攬入了懷中。她想要掙扎,卻發現她的力氣在這個男人眼裡根本算不了什麼。
吻,男人的舌頭突破了自己嘴巴的防線,直接進入了自己的嘴裡。
不知道爲什麼,此刻自己竟然那麼的討厭他,討厭他的霸道,討厭他的冷漠無情,討厭他,甚至憎恨他。
“啪”的一聲巴掌聲在整個安靜的夜顯得格外的突兀。
“你竟敢咬朕!”陸俊憤怒地看着玉清公主說道,他的嘴脣還留着血,而玉清公主的嘴角也掛着血,也不知道是因爲咬了陸俊的嘴脣所留下的,還是被陸俊的一巴掌打出的血。
玉清公主目光是那麼的無助,她呆呆地看着陸俊,好久她才說道:“陛下,臣妾今日身體不適,不能服侍陛下,還請陛下見諒。”
陸俊聽到這話,冷笑了一聲,就一把將玉清公主提了起來,扔到了牀上。
“你是朕的女人,是朕的皇后,不是夏國的公主,從你來到這裡,成爲朕的女人開始,你就不再是夏國的公主。朕要你明白這個道理……”陸俊說完就將自己身上的龍袍脫下,扔到了一邊,一步一步地靠近了玉清公主。
門外的宮女和太監聽到了屋裡的動機,不少人開始爲玉清公主擔心了,尤其是三彩更是想要破門而入了。
天明瞭,玉清公主將整個身子埋在被子裡,她的頭髮凌亂得很,臉上有一個清晰的手掌印,而她的眼眶紅腫的厲害,像是昨天晚上哭過。
“你別以爲朕不知道,你是什麼人?朕要攻打夏國的事情,你已經派人報給你皇兄知道了吧!你在朕這裡取到了你想要的東西,那麼朕也會在你的身上要回朕想要的東西!”
這個男人的話一直在耳邊浮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