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居酒屋中午是從來不開放的，只有到四點鐘接近晚飯時間纔會開門營業，賺地也是從晚餐到夜宵的錢。
今天算是破天荒地中午開了一次火，平常尹星自己給自己做飯的時間可不算。
四個人，四菜一湯，有葷有素。非常家常的伙食搭配，陳默的廚藝也就中等，色別提了，香和味倒是都有佔。琴清小心嚐了一口，眼神大亮。
“不錯呀，比我上次去的那家飯店好吃。”
“是麼？”南宮婼夾了一片青白相間並不好看的竹筍放進嘴裡，一邊嚼着也一邊連連點頭：“好嫩啊，我第一次吃到這麼嫩的竹筍，真好吃！”
“好吃就好。”陳默又端上來四杯雞尾酒，量不多，也就是喝個意思。
“敬大家。”陳默舉杯，三隻芊芊玉手也同時舉起了杯子喊：“切絲！”
中國的酒文化源遠流長，只要有酒，再陌生的人同桌吃飯都能很快熟絡起來。
半杯酒下去，除了陳默，三個女孩的話那是越來越多，就連南宮婼也說了不少以前讀書或旅遊時的見聞或故事，桌上的氣氛那是非常之後。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大家都吃飽了，三個女孩卻沒下桌，而是把眼神都望向了陳默。
“你們這麼看我做什麼？”陳默心理咯噔一下，有種做賊被抓住的感覺。
南宮婼只是在笑，琴清卻搖着手指鄙視道：“你的演技太差，有什麼事就快說吧，不說我和婼婼可就去睡午覺了。”
“是啊師傅。”尹星也搭腔，大約平時能調侃陳默的機會太少了吧，而且她還喝了酒。“我們這麼多人，有什麼問題都能想的，說不定就撞上了嘞。”
“呵呵。”陳默乾笑着摸臉：“我的表情控制能力這麼差麼，好吧，我確實有個問題想請大家一起想想該怎麼辦。”
事情的前因後果說起來沒多少內容，因爲陳默自己也知道地不是那麼非常詳細。他只是連怎麼處理的頭緒都沒有，自然也沒心思去做更深的瞭解。
聽完後，三人很認真地低頭思索起來。尹星最先擡頭，卻是噘着嘴的，她對這種事哪能有什麼辦法，只能把目光看向南宮婼和琴清。
陳默笑着摸了摸她的腦袋，不以爲意。尹星才17歲，她處理不了這種問題是正常，能處理才奇怪。
“不對啊。”思索良久的琴清突然擡起頭來，眉宇間滿是疑惑。“市ZF今年的規劃資金裡沒有舊城改造的部分，規劃局從哪弄錢來做這種事的？”
“很奇怪。”南宮婼也符合道：“我看過今年的ZF規劃案，舊城改造有，但到今年年底才能確定規劃圖。連圖紙都都沒有，怎麼會計劃施工？陳默，你的信息從哪來的？”
“恩？不是ZF的規劃？”陳默感覺自己耍了個大烏龍。
“不，舊城改造肯定是ZF的計劃。”南宮婼立刻否定了陳默的猜測。“但是，舊城改造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啓動，至少不可能是ZF啓動。稍等一下，我要打電話問問。”
“我也打個電話。”琴清想了想，也摸出手機走向一邊。
兩個在商場縱橫無忌的女人第一次在陳默面前展露出了她們強勢的一面，雖然只是拿着手機，兩人卻像是在直面自己的下屬或合作伙伴，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毫無間隙地丟出。
她們完全沒在求人，而是命令，並且是強勢到立刻就要得到答案的命令。
在這種強勢上，她們也很快就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轉過身來對視了一眼後，南宮婼還是讓琴清來說了。
“這件事情有點複雜。”琴清快速地在腦子裡組織語言，至少得說得讓眼前的金融文盲能聽懂。
“簡單來說，舊城改造肯定要進行。而且因爲一些政治上的因素，卻也必須在今年內完成。你懂得，規劃那種東西只要以後補上就行。
但是，ZF沒錢。今年的江海市財政收入大部分都劃撥出去了，剩下的那一點也要做應急，而且就算拿出來也是杯水車薪。舊城改造這麼大的項目，幾千萬拿出來連個響都聽不到。”
說到這，琴清攤了攤手：“要動作，又沒錢，怎麼辦？賣咯。”
“賣？”陳默聽懂了前面的，卻聽不懂這最後一個字。“賣什麼，怎麼賣？”
“還能賣什麼。”琴清笑：“賣開發權咯，本來要在舊城拆遷之後才能賣的東西，提前賣掉。這樣ZF就有錢了，而且每塊要拆遷的地也有主了。這些主必須要幫着拆遷啊，而且肯定要越快越好，不然怎麼回籠資金。”
“所以這裡已經被賣掉了？”陳默聽懂了，但心情更不好了。不知不覺腳下的地就被轉了兩道手，搞不好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有人突然上來敲門，‘你家明天要拆，今晚搬走吧。’
“當然沒有。”琴清趕緊擺手：“ZF可不敢這麼隨便，這種事必須還是要公正公開的，不讓人知道可不行。不過知道了也沒用，產權所有人可以現在考慮把房子賣什麼價了，其它租戶就只能提前找房子搬走了。
你的居酒屋甚至沒有產權人，本來就屬於ZF，到時候要拆掉，連商量都不用。”
“就沒有辦法了麼？”從聽到要拆遷開始，尹星就很着急，現在更是急的跳腳。
“我沒什麼好辦法。”琴清苦笑。“開發權拍賣就在後天，誰也阻止不了。”
“別急別急，我有辦法。”南宮婼趕緊安慰快哭出來的尹星，她的眼睛卻是看着眉頭緊鎖的陳默。
聽到她說有辦法，尹星和陳默的眼神一下都望向了她，包括琴清。
在他們眼裡，南宮婼確實是最有可能有辦法的人，誰讓她的老爹是江海市三巨頭之一呀。
但南宮婼卻說：“拍賣我阻止不了的，這是ZF行爲，我爸爸也沒辦法。”
不等兩人失望，她趕緊接着道：“但我們可以自己去競拍呀，這一片地面積不大的，應該要不了多少錢。”
自己競拍？陳默和尹星瞪大了眼，他們半點也沒想到這個法子。也不是完全想不到，但是，那可是土地開發權，要多少錢才能買啊。
“競拍，要資質吧。”說錢太俗，陳默只好先提另一個問題。
“資質沒問題。”琴清直接發話PASS掉這個門檻。“我有一家掛名的房地產公司，資質齊全，參加競拍什麼的小意思。”
“會要很多錢吧。”尹星小心翼翼地把這個問題抖了出來。
“應該不會太多。”南宮婼認真在腦子裡計算道：“整個舊城區工程面積是二十平方公里，開發總資金量需要大概兩百億。
不過菜市場這塊地區連五十分之一面積都不到，而且地段也不是最好，住戶多，開發難度又大。唔，競拍的話，不到兩億應該就能拿下來。”
不到兩億……，陳默腦子裡瞬間有一萬匹草泥馬狂奔而過。他現在的總資產才一千多萬，十分之一都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