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光是這些傭兵的撫卹金就超過一百萬美元了，發榜人爲什麼……”
凱麗話說到一半說不下去了，也不用再說下去。發榜人的自己的支出遠遠超過懸賞，這本身就能說明問題了。
“想通了？”陳默拿過凱麗空置的酒杯重新續酒。
“好吧，看來你是對的。”凱麗抓了半天頭皮後安靜下來，不過她的目光卻是炯炯有神。“那我更好奇了，那東西到底是什麼？寶石？古董？還是絕版藝術品？”
陳默笑了起來：“呵呵呵呵，除了發任務的傢伙和我，現在不會再有第三人知道那是什麼，但絕對不是你說的那些。”
“嘿，我在等着呢。”凱麗做起豎着耳朵的樣子，一根手指連連敲着桌子。
“我不可能一次性全告訴你。”陳默的聲音漸漸放低，並在凱麗的臉色驟變之前繼續道：“因爲最值錢的東西就是它，我得到的東西是信息，而這份信息本身，便價值連城。”
“信息？”凱麗先楞了楞，隨即點頭：“有些信息確實價值連城，但信息都有時效性，你已經得到它這麼久，怎麼能知道它沒貶值？”
“貶值？只要黃金沒貶值，它就不會貶值。”陳默突然說起了故事：“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華國古代的一個典故，鄭和下西洋？”
凱麗並不笨，知道陳默這是已經在透露信息，雖然她還不太明白其中的意思，但不妨礙她附和一下：
“三寶太監對麼？我的華國史一直是A。”
“那你就應該更容易理解了。”陳默讚許道：“當年鄭和七下西洋，帶着無數寶船啓程，之後又滿載而歸。這應該是世界史上最大規模的七次遠洋航行。”
“確實如此。”凱麗聳聳肩：“可惜世界史並不承認，他們承認的只有大航海時代。”
陳默笑道：“隨便他們吧。根據古老文獻記載，鄭和第七次下西洋時，因勞累過度去世在海外，船隊由另一位大太監引導回來。但鄭和出海時，寶船一共一千兩百艘，回來後卻只剩一千艘，整整兩百艘不見蹤影。
民間傳說，那名大太監王景弘私自將寶船上所有的黃金都塞在那兩百艘船上，然後派親信將寶船帶走。
只可惜他的親信並不是航海家，結果寶船全部遇難消失，從此再沒人見過。”
“故事很好聽。”凱麗這第二杯酒已經只是用嘴脣輕沾，沒再猛灌。她輕輕舔着嘴脣揶揄道：“但不要告訴我，你們已經找到了這些寶船的位置？故事只是故事，誰也沒法證明它真地發生過。”
“我確定它真地發生過。”陳默的語氣非常堅定。“但我也知道，只這麼說說你肯定不會相信，所以我要給你看一樣東西。”
因爲猜測過凱麗肯定會來，陳默早已做好各種準備。他去了一趟倉庫，回來時手上拿着一件巴掌大小的包裹。
“這是什麼？喲，真黏。”凱麗接過包裹，但馬上又放回桌上。她搓了搓手指，並沒有感覺到粘稠。
包裹布上沒問題，有問題的就是裡面的東西了。在陳默默許的目光下，她拿出隨身的一次性手套戴上，緩緩解開包裹。
一股帶着鐵鏽的海腥味幾乎撲面而來，不過因爲已經乾燥太久，衝了一下後很快散了。
乍一看，包裹裡的東西似乎只是一塊長條形的珊瑚礁，但凱麗很快就發現了礁石下有閃光的東西。
那是什麼？好奇心的唆使下，她又拿了貼身的放大鏡出來，這下看清楚了。
層層珊瑚礁的掩蓋下，居然是一顆晶瑩剔透的紅寶石。
“呀，好大的紅寶石。”凱麗簡直驚詫，但她更驚訝的還在後面。
拿手小心碰了碰後她才發現，這塊寶石並不是遊離的，它似乎嵌在了什麼東西上面。
“可以撬開它麼？”凱麗擡起頭的時候，眼睛裡充滿了探知的慾望。她似乎已經完全忘了自己身處何地，面對的又是什麼人。
這個要求其實很是無理，如果她是對一個考古學家這麼說，肯定會被厲聲呵斥。
撬開被珊瑚礁包裹着的古器是件風險很大的行爲，怎麼能在這麼粗糙的環境裡做。
她不太懂這些，而陳默就更不懂了，直接點頭：“你隨意。”
得到首肯，凱麗的探知慾立刻發揮到了極致，不過她總算沒有太過魯莽，又從身上摸出了幾把工具刀來。
看着她一直從身上摸出東西，陳默的好奇心反而被勾出來了。明明沒穿幾件衣服，凱麗這些東西到底是藏在了哪裡？
凱麗現在可沒心思去回答這個問題，她已經很快地把珊瑚礁的凸出部分全部敲碎，開始用小刀撬附着的邊緣部分。
咔咔聲作響，一塊一塊的珊瑚碎片四散飛濺。
當珊瑚被撬去一半，凱麗不由自主地驚呼起來：“哦上帝。”
她確實該叫上帝，在碎裂的一半珊瑚礁下，露出的是一把美輪美奐的匕首上半截。
流光溢彩的紅寶石就鑲嵌在匕首的把柄上，整個匕首外全是黃金打造，雕刻着精緻的龍形紋飾。
最重要的，在只露出了一點上端的刀鞘上，一個繁體‘鄭’字深深地刻印在那裡。
盯着那個字看了半天，凱麗卻乾笑着把它衝着陳默：“鐵獅子先生，這個字是什麼意思？”
“這個字麼。”陳默露出得意的笑，他之前也不知道這把匕首會有如此鮮明的刻印，但它現在出現了，便只會增加自己那段故事的可信度。
“這個字念鄭！”
“鄭？”凱麗用中文的發音把它讀了一遍，眼珠子越瞪越大：“哦上帝，不可能，真地是鄭和的東西，你真地找到了它的寶船？”
陳默在這時卻不順着凱麗了：“不一定吧，我或許也可以從國際拍賣會上拍到這樣的東西。”
“不可能。”凱麗堅定反駁道：“國際拍賣會上不可能出售還未鑑定過的東西，這把匕首，還沒有經過任何研究行爲，還是全新的古董。”
“OK，既然你信了，那就好辦了。”陳默笑了，事情正在向他預料中最好的方向發展。“現在，我們可以談個交易，你覺得怎麼樣？”
“交易？”凱麗的眼珠子轉了轉，她真地在思考，鄭和的匕首顯然給了她很大震撼。“什麼樣的交易，你先說說。”
“很簡單。”陳默不繞彎子了，言簡意賅。“不要出賣我的消息，一百萬美元，我給你。另外，協助尋找給我發佈任務的傢伙，成功後，我會邀請你一起發掘鄭和的寶藏。”
“哇哦。”凱麗的呼吸明顯變得粗重，她的興趣確實被勾引了出來，只是不知道她感興趣的是那一百萬，還是發掘鄭和的寶藏。
“哇哦，你的條件幾乎讓我無法拒絕，等一下，等一下，我太興奮了，我需要冷靜一下。”
陳默聳聳肩，並不急着逼她現在就給出回覆。他知道這個時候纔是關鍵，欲速則不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