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開玩笑。”南澤咬着下脣怒目橫視:“東西給了你,我還有討價還價的資格麼?”
陳默輕蔑地笑了,晃了晃餐刀:“你覺得你現在就有討價還價的資格麼?你放心,我有我的職業道德,東西給我,我會告訴你我拿它們做什麼用。”
脖子上還在微微刺痛,南澤終於意識到自己好像又做了一件蠢事。她真地想再硬氣一次,但又真地不敢。
眼前這個男人不同於她認識的所有流氓混混,行事作風有股深入骨髓的冷酷,她可不想拿自己嬌嫩的脖子去體驗第二次。
對視了不到一分鐘,南澤敗下陣來。她只好示意陳默把自己放到電腦邊,但並沒有動電腦,而是從電腦桌上翻出一個隱藏的小抽屜。
抽屜裡大小正好地擺着一個黑色的硬盤,新地就像還沒得及拆過封一樣。
陳默也不查看,直接收起了硬盤。
當他自然而然想轉身時,南澤卻沒動,很僵硬地立在那裡,像根柱子一樣。
陳默這纔想起自己還答應了她一件事呢,忍住笑道:“放心,我答應你的就會說,我們先離開這間房間吧。”
這間完全沒有其它逃生可能的房間給了陳默極大的壓迫感,但南澤顯然注意不到這點,很容易就被勸了出去。
回到大房間當真讓人神清氣爽,陳默也就不多逗南澤了,他還想早點離開。
“簡單的說,我是受僱傭來的。這些視頻對我沒什麼用,但警察需要它們。”陳默眼都不眨地撒着慌。
“你是說,警察?”南澤無法相信地瞪大眼:“警察怎麼可能知道我們有這些,而且他們怎麼敢就這麼動手了?耿副局長昨天還在我這!“
耿副局長,一聽就不是個小官。大約是江海市公安局的副局長吧,怪不得李想他們的行動保密性十足,江海市的基層幹部已經被三合會腐蝕到根子了。
看南澤幾乎要鑽進牛角尖了,陳默又‘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對,*!”南澤一下被點醒了,幾乎神經質一樣自言自語起來:“是*直接打擊的行動吧,果然樹大招風,我就知道三合會現在這麼囂張,遲早沒好果子吃,遲早的。”
做完了‘禍水東引’,陳默不打算陪她繼續玩了,直接推門離開。臨走前還與門口的兩名女保鏢微笑着打了個招呼,但兩人顯然並不想理他。
兩名保鏢對視了一眼,一人盯着陳默悠哉悠哉離開的背影,一人則回頭看向辦公室內。
南澤側着身坐在沙發上,似乎在低語什麼。但看起來她並沒有什麼事,也沒有衣衫不整之類。
這就沒保鏢什麼事了,要不要整理屋裡餐盤什麼的,那是需要南澤下命令的事,她們不會多管。
安靜地把門重新帶上,兩保鏢恢復成守門的人柱。反正也沒發生什麼,向尹世榮彙報的事完全不想了,就等着再過一小時換班。
在房門安靜關上的瞬間,南澤突然像裝了彈簧一樣跳起來。她翻出一隻旅行包,第三次打開保險櫃,把裡面的現金金條一股腦全胡嚕進去。
裝完這些,她像沒事人一樣站起,重新優雅地走出門去。
雖然對老闆怎麼背了個旅行包出來感到好奇,但兩名保鏢很好地保持了沉默,這些不是她們需要管的。
開車把南澤送回別墅後,她們今晚的任務就算完成了。南澤不再待在夜總會,也就不需要換班的保鏢,她們明早按時過來就行。
然而她們並不知道,南澤剛進家門便脫光了身上的華貴衣服。她重新換上簡單中性的運動服,旅行包換成更方便安全的手提箱,身上還揣了兩把手槍。
再帶上各種早已辦好的*假護照,南澤趁着夜色悄然出門。
雖然陳默的出現是一件極大的意外,但從南澤接手夜妖的監控系統開始,她就已經做好了隨時能逃跑的準備。
尹世榮的想法實在太過瘋狂,南澤當時就竭力反對。然而她的反對並沒有用,就像她說的那樣,尹世榮看似非常重視她,實際上只是把她當成了兩用工具而已。
他或許會爲保護工具下一點力氣,但絕不會讓工具干擾他的想法。
南澤佈置後路的想法也是從那天開始的,這些視頻沒人知道的時候當然無事,但一旦使用或一旦泄露,首當其衝做替罪羊的只會是南澤。
所以她必須要走,而且要神不知鬼不覺地走。她甚至發了條短信給尹世榮,說自己要去海邊度個假。
然後,她拆掉了電話卡,換上了早準備好的匿名手機。甚至連自己的保時捷都不要了,踩着凌晨兩點多的夜色,搭着出租車離開了江海市。
此時在城市的另一端,正與尹志高一起在情趣套房中各自享受對方妻子的尹世榮,聽到手機的震動只是掃了一眼便關掉。
尹志高在揮汗如雨中笑着問了句:“誰啊,老情人?”
“一手下,沒事。”尹世榮無所謂地一揮手,身下啪一地一聲肉光翻騰。
尹志高也就沒再搭理這件事,但又提起了另一件事:“老二你那便宜女兒還沒找來?雖然說時間不緊,但早解決早了啊。”
“我也奇怪。”尹世榮的思緒立刻被帶偏了。“青皮和老牛做這種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怎麼這麼久還沒給我回信。嘖,就不該讓他們這種臥底去,想聯繫都不好聯繫。
算了,我回頭再叫人去抓,大哥你那邊調教的人也要準備好,這丫頭福利院呆十幾年早野了,不調教好送過去,小心咬人。”
“那當然,早準備好了,放心放心。”尹志高哈哈大笑。
一對親兄弟,討論自己的女兒和侄女就像是討論貨物一樣。他們身下的女人更感悽苦,只覺得已身在地獄,天天都在與惡魔爲伴。
陳默猜不到他走之後南澤的一系列動作,但就算猜到了也不會有別的想法。他的動作只可能比尹世榮更快,出了夜妖,他直接打通了張蕾的電話。
“這麼晚,找我有事麼?”張蕾明顯睡意朦朧,換了別人她估計已經罵出來了。但既然是陳默,她知道陳默不會無緣無故地半夜打騷擾電話,肯定有事。
“馬上出來,附近找家酒店,然後告訴我在哪。記得帶一臺新筆記本,我有點東西給你看。”陳默說得神神秘秘,其實是怕手機被竊聽。
畢竟事關重大,任他再多小心都不會有錯。
張蕾那邊立刻清醒了,她做事從來果斷。而且聽出來陳默話裡藏話,明顯是對手機的安全性有顧忌。
既然要保密,她就做地更加徹底。直接找了臺新買還沒開封的筆記本,也不通知任何人,打開窗戶就翻身爬了下去。
她甚至沒開車,只騎了一輛最安靜的電瓶車,無聲無息裡離家而去。
在電瓶車能騎到的最遠地方,張蕾找了家四星級酒店,直接開了最高樓的豪華套間,然後纔給陳默發了短信。
‘我在XXXX,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