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加猜一直觀察着這邊,而孟鐸也則是發誓一定要將那羣中國人全部幹掉,一羣老不死的老東西,居然讓他損失這麼大,他根本無法忍受。
但是再怎麼說,張三賢這票人也是正規軍出身,泰南[***]武裝完全就是和恐怖分子沒啥大區別,而令人尷尬的是,泰國政斧軍竟然拿這樣的武裝力量沒有辦法,真是讓人情何以堪。
那些巨大的鐵皮垃圾箱等於是極好的防禦工事,對方的子彈打過來,雖然穿透了外面的一層鐵皮,卻根本沒辦法全部穿透,更何況,垃圾箱裡塞滿了垃圾,很顯然,這裡並沒有清空過,這讓武裝份子一點辦法都沒有。
而居高臨下的張賁米尼崗三次掃射就打死十幾人,恐怖的廝殺利器。
當年號稱米尼崗頂兩個班,現在看來,絕非虛言,這玩意兒在越南戰爭時期號稱米尼崗炮,還真是有其原因的。
換了個彈藥箱,此時的負重再度增加,張賁只感覺自己就像是批上了步人甲,行動沒有那麼輕鬆。
“阿公!你們怎麼下去?!”
張賁問張俊才和張丙生。
兩個老頭子都是受傷,還真是不好下。
“用皮帶,把皮帶解下來,纏好!綁住了一起下!”
張俊才急中生智,連忙說道。
此時地面上交火異常激烈,張三賢帶着兩個人,不斷地壓制着對方,彈夾咔噠咔噠地磕下來,然後迅速換上,三人交替開火前進,貼牆的人則是始終都沒有動,這是突然的交叉火力點,十分安全。
老頭子也是狠,硬生生地將一個巨大的鐵皮垃圾箱拖到了路口,然後一腳踹了出去,整個人就地一滾,上去就是架起槍來掃射。
噠噠噠噠!
一梭子下去,邊上七八個人中槍倒下,張三賢訓練有素,一身的功夫沒落下,喘着粗氣,跟上來的兩個老頭大聲喊道:“三老倌,扔西瓜雷!”
老頭子猙獰地將兩顆手雷連續咬掉了拉環,拋了出去,三秒鐘後,轟隆一聲巨響,整個側面已經完全沒有人了!
“跟我去搶車!”
張三賢衝了過去,那輛大貨車其實就在一家百貨商場的後面,隔着起碼十五六米,但是因爲兩顆手雷的緣故,這邊的武裝份子遲遲不敢衝過來冒頭,只能隔着老遠放槍,而且是隻看其槍不見其人。
張賁此時將米尼崗架在了另外一邊,只要出現人影,就是滋滋滋滋地電擊轉動,一條火舌噴射出去,就是血肉橫飛。
米尼崗的威力太恐怖了,可以說,在整個大曼谷地區,能夠和它抗衡的武器幾乎沒有。
泰南[***]武裝並不是沒有火箭榴彈發射器,但是怎麼可能帶入大曼谷地區呢?
所以,米尼崗在這個時侯,誰掌握了,誰就是無敵的象徵。
“下去了!”
張俊才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將張丙生纏好,兩個人的份量都不輕,張丙生噴着一口氣,手上纏繞着布頭,扣在懸索上,喘着氣道:“老子還不是廢物呢!婊子養的裝什麼牛逼!”
兩個老傢伙互相瞪了一眼,然後迅速滑了下去,下面的老頭兒將他們落地前扶了一把,最後張俊才道:“就剩下小賁和那個小姑娘了!”
“阿公!你們先上車——”
此時張三賢已經將車門打爛,拉開之後,扯掉了車下的線,在那裡打火。
咔嚓咔嚓!嗚嗚嗚……車子發動之後,一陣轟鳴,張三賢將自動步槍扔旁邊,然後吼道:“上後面架好槍,老子要發動了!”
這老東西不知道多少年沒有開過車了,早年也就是玩過解放和東風,不過他倒是利索,竟然打着方向盤就開始竄,車頂上架着兩把自動步槍,立刻噴車出火舌來,一梭子打過去,那真是威猛無比。
“還有誰?!”
張三賢大吼道。
“小賁和那個小丫頭還在上面!”
孟鐸也此時也是崩潰無比,他現在已經後悔了,實際上,一開始遭遇這種情況的時候,就應該撤退,這是阿加猜頭領的經驗,絕對不能夠在沒把握的情況下和人消耗實力,而邪火上來,怎麼壓也壓不下去,結果孟鐸也就悲劇了。
進退兩難。
繼續打,肯定還要死人,對方的戰鬥經驗十分豐富,而且明顯比他們這種拿了槍就以爲牛逼的爛貨要強的多,這些傢伙,軍齡都比他們的年齡大的多!
孟鐸也猜得出來,這羣中國老頭,絕對是老兵,而且還是精銳!
阿加猜的撤退命令他也是後來才知道的,可是現在已經完了,死了幾十人,這簡直就是一場噩夢。
此時怒火已經被現實給衝的冷淡下來,這羣泰南[***]武裝成員已經明白,他們的敵人是多麼的可怕。
到現在,他們甚至沒有看到持槍的任何一個敵人屍體。
這說明了什麼?這說明他們的交換比完全不成比例,是無窮大!
“孟鐸也這頭豬!”
阿加猜在房價內痛罵,這一次他們過來是爲了政斧軍的軍火倉庫,但是現在演變成了這樣,今後還想進入大曼谷地區,難如登天,確切地說,是沒有任何可能了!
紅衫軍和黃衫軍的衝突遠遠超過了他們的想象,本來還以爲渾水摸魚,靠着人羣衆多政斧軍無法開入,他們就可以爲所欲爲,但是現在看來,將來政斧軍控制大曼谷地區,已經只是時間問題了!
而且……他們還幹了一件國際事件。
阿加猜已經開始後悔了。
原本很犀利的綁架外國人質事件,到此時,真的是一堆爛狗屎抹在了自己的嘴上,擦乾淨了都還有一股臭味。
大貨車在弄堂中停了下來,就在懸索的正下方。
上車的老頭兒立刻在車尾和車頂架起了自動步槍,而沒上車的依然保持着跪射姿態,車子兩邊各有兩個,前後瞄準,只要看到人影兒就開始點射,絕對不掃射,這就是要給對方造成心理壓力。
“海倫!過來抱緊我!”張賁整個人爬到了窗臺上,海倫有些害怕,張賁一把將她抱在了懷裡,就像是抱着一隻洋娃娃一般的輕鬆,張賁手掌上纏繞着布頭,整個人開始下滑。
孟鐸也已經開始下令只是瞄準放槍,而不敢繼續再火拼,沒有勝算。
對方有大火力,他們什麼都沒有。
咚的一聲,張賁順利落在車上。
這輛拖車還是很大的,坐幾十人都沒問題。
地上的幾個老兵一個拉開車門坐在了副駕駛上做保護,另外三個則是迅速爬上了拖車後面的平板,槍口都是隨時保準對外,張三賢衝着外面吼道,“坐穩了!”
發動機咆哮一聲,這輛大卡車就開始朝着北面逃竄。
躥出去的瞬間,那些武裝份子立刻朝着這邊開始放槍,雙方互相對射數百發子彈,地上打的塵土飛揚火星四射。
但是兩條腿怎麼也不可能追上四個輪子。
張三賢也不知道該往哪裡逃,只是朝北不斷地開,一路過去,都是亂七八糟的攤位,也不知道撞翻了多少,纔開出去起碼有三四公里。
張三賢將車停住,然後迅速上車讓張賁去開,海倫則是被一把抱了下來,兩人坐到了前面。
“海倫,曼谷地區哪裡比較安全,可以藏身?要人少一點的!”
張賁說道。
“往北,往北開,在大城遺址附近有許多村落,靠河那裡的渡口,林子很茂密,應該可以藏不少人……吧。”
張賁點點頭,車子立刻按照海倫的指揮開始瘋狂地開起來。
紅衫軍和黃衫軍都是在主要街道開始聚集,張賁他們往北逃竄,問題不大。
本來想去找大使館在哪兒,可是根本不知道在哪兒,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開出去有十一二公里,這邊的道路已經是很狹窄的柏油路,樹林很茂密,甚至能夠看到路上有牲口在過路,沿途還有大量的猴子撿東西吃。
這裡本來就是旅遊區,而且靠近泰國的森林公園,附近還有三十幾座寺廟,周圍分部着大大小小的村落數十個。
在一些巨大的樹木旁邊,能夠清楚地看到石碑上的佛陀浮雕,前面還擺着瓜果貢品,但是很快就被猴子們給瓜分。
張賁此時總算是覺得逃離了狼窩。
他其實很想開着車去中國大使館尋求庇護,但關鍵問題是不知道在哪兒,他同樣很想去達芙妮號那裡登船,但是很顯然,他搶了泰[***]方的軍用悍馬,那裡肯定是被軍方布控了。
怎麼想都是沒什麼大機會,腦海中轉過無數個念頭,他想不出還有什麼樣的辦法可以讓自己和阿公他們逃出這個鬼地方。
政斧軍如果現在和他們遭遇,根本不用談論,雙方語言不通,牛頭不對馬嘴,百分之一百就是互相交火。
任何一個政斧軍看到這樣一羣手持武器而語言詭異的傢伙,都不會心慈手軟。
“可惡……難道就沒有辦法離開泰國了嗎?”
張賁皺着眉頭,暗暗罵道。
車子繼續沿着柏油路緩緩地開着,車上的老頭兒都是累的不行,雖然有張賁的生命之泉保證了他們在之前一段時間中緩解了疲勞,但是現在,已經很難再堅持了,畢竟都是老胳膊老腿了,這麼劇烈的戰鬥,雖然精神上還能堅持,可是肉體已經完全跟不上節奏了。
車子緩慢地看了一段,突然停了下來。
“怎麼停下來了?”
張三賢突然問道。
張賁猛地一拍方向盤:“艹!沒油了!這個泰國佬怎麼這麼摳門!油都不知道加滿!”
衆人崩潰無比!
這裡除了猴子和牲口,行人都看不到幾個,前不着村後不着店,想要搶劫也沒地方找啊!
“可惡!”張賁咒罵了一聲。
張三賢大聲道:“都下車!找個地方先落腳!”
海倫苦苦思索,道:“這附近應該有寺廟的,我們找找看,廟裡的和尚,一般都會幫忙。”
一行人手中提着自動步槍,張賁扛着米尼崗,整個人黑的就像是從瀝青裡撈起來一樣,猙獰無比。
一雙眼睛血紅,殺的血腥氣讓人崩潰。
“小賁,你中彈了?!”
張三賢此時纔看到,張賁的肌肉上有彈孔。
血水混合着外面黑黢黢的東西正流出來,十分的可怖。
張賁已經用過止血粉了,繃帶其實也胡亂地纏過,但是因爲過度發力,肌肉將繃帶給震裂了。
“沒事!繼續走!”
張賁冷冷地說道。
這點傷勢,還弄不跨他!
“屋頂!是屋頂!”
海倫突然驚喜地叫了起來,指着遠處樹木之間閃爍的屋頂,那是類似魚背一樣的屋脊,這是泰國佛教寺廟的特有風格,很顯然,這是一座廟宇。
張賁大喜,叫道:“走,和那羣和尚打交道,看看他們能不能提供幫助。實在不行咱們就搶!”
他現在一刻也不想再繼續在這種鬼地方待下去。
幾個老頭兒原本沒有的精神,立刻又振奮起來。
張三賢揮舞着胳膊哈哈大笑:“[***]曾經說過: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哈哈哈哈,天無絕人之路!”
張賁捏着拳頭,心中按捺着喜悅,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恍然無視了自己腰間的兩個彈孔,因爲行動造成肌肉不斷地收縮擴張,十分觸目驚心。
海倫看着這個面無表情,幾近冷血的傢伙,頓時完全呆了。
衆人趕到了這座廟宇前面,這裡很空曠,周圍都是大樹還有竹子,籬笆的圍牆不算高,也不算大,周圍扔着許多水果,有很多動物在這裡吃着水果。
但是最讓衆人驚愕的是,一個戴着圓框老花鏡的老僧,正牽着一頭大白象,緩緩地走動着,等看到籬笆外衆人的時候,老僧眯着眼睛擡頭,想要仔細地看清楚來人什麼人。
周圍的小動物似乎是聞到了恐怖的氣息,全部逃走了,大白象也開始躁動。
那股血腥氣……很重。
阿信有些緊張,雖然他相信人的生死是註定的,可是還是很緊張,他一邊安撫着大白象阿玉一邊說道:“不要怕,不要怕,阿玉,不要怕……”
他的聲音就像是有魔力一般,躁動的大白象竟然真的安撫下來。
張賁站在門口,就像是鐵塔的神靈,兇悍威猛,但是阿信和阿玉走近的時候,阿信竟然驚訝地看着他,一把抓住了張賁的手腕。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