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格格不入

李小福啞然,半響才道:“那你願意和我們同行麼?”第五雪笑道:“那我勉強就跟你們一起吧。”旁邊程永華笑道:“其實美女你不用這麼勉強的。”第五雪笑道:“是麼?”

程永華聽到第五雪的話,剛想回答,就看到面前突然出現無數美女向自己奔來。程永華覺得不對,剛走半步,就突然見到面前美女突然消失,矗立在眼前不足一尺的是一面牆。李小福對第五雪說道:“別鬧,他是我結拜大哥。”

程永華根本就沒有防備,不想卻中了第五雪的招,心想李小福身邊的女人也不簡單啊,恐怕李小福降她不住啊。

玉玲玉瓏有些擔心張嵐,因爲張嵐看完信之後就直接回房了,一句話也沒說。看樣子應該出什麼大事了,不過玉玲也沒看到信,就只能猜測了。

李小福的信寫的很直白,說自己出去辦件很緊要的事情,如果一個月之內沒有回來,那便是有可能回不來了,然後讓張嵐另嫁他人,孩子最好交於李小福父母,另外留了一百萬給張嵐。

張嵐覺得自己根本不愛李小福,卻不知怎地,看完信之後,就半分力氣也無,只想就此睡去,再不醒來。半夜一覺醒來之後,張嵐只覺得自己心若死灰,看着慘淡的月光,不知想些什麼。突然覺得臉上一溼,張嵐觸手一摸,卻是眼淚無聲留下。朦朧之中,李小福那淡淡的笑容若隱若無,“你難道就這樣離我而去了麼?”張嵐喃喃道,手中信紙滴滴沾溼。

李小福一行三人在市裡租了一車,然後便往市北開去,行了半日,城市不再,山林漸現。三人中只有程永華對那天牛山棲月谷略知一二,李小福修行日短,那第五雪卻不是修行中人,程永華雖然不知,但其路子甚廣,得了一張地圖。程永華左穿右繞,終於在一處山脈腳下停下車,說道:“只能開到這了,接下來只能靠走的了。”第五雪笑道:“原來你們修行中人也是靠雙腳啊,我還以爲你能飛過去呢,可惜,可惜啊。”程永華氣道:“你以爲道是那麼好修的啊,就是你的相好,想飛也得幾十年的苦修,還有,就算能飛,你在城市裡飛飛看,看有沒有**對準你!”第五雪哂道:“不能飛就別自稱修行中人,還找那麼都理由,可笑,可笑啊。”程永華還待分辨,李小福笑道:“好了,別爭了,大哥,大概還有多遠的路?”

程永華拿出地圖,對着山脈比劃了一下,說道:“沒算錯的話,應該翻過那倆座山就能看到天牛山了。”李小福遠遠望去,此時夕陽西下,遠處大山宛然在目,橫貫東西,蒼蒼莽莽,如雪浴飛龍,夭矯驚騰。山頂冰川消融,縱橫蜿蜒。看樣子,還得半日才能翻過去。李小福說道:“後日纔是大會開始,能我們先在這裡歇息一晚,明日趕路吧。”二人也無意見。

篝火升起,三人圍坐,李小福也將周宛珊放了出來。第五雪自然大驚,但經過李小福略一分說,也就坦然接受與這女鬼相處一地。倒是程永華很是無趣,周宛珊恨他當日封印之苦,跟他半句話都多餘,第五雪言語譏刺,程永華倒不想跟她多說。程永華看到李小福悠閒的樣子,無奈道:“老弟,我看你好像胸有成竹的樣子,你有什麼底跟我透透,也好過我這般胡思亂想啊。”李小福笑道:“我那點底你還不都知道麼?只是我想,師父定是要救,至於其他,想它作甚?”程永華苦道:“你倒是看得開。”第五雪在旁邊說道:“是啊,哪像你,皇帝不急,急死太監。”李小福聽罷,面色一收,喝道:“第五雪!”第五雪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把頭一低,但也拉不下臉道歉。李小福搖了搖頭說道:“大哥從未冒犯過你,你如果再無理取鬧,你就回去吧。”第五雪雖然知道自己理虧,可還覺得委屈,自己辛辛苦苦來幫他,他還這般對自己,自己又沒犯什麼大錯。程永華對着第五雪嘿嘿一笑,然後跟李小福說道:“小福,也別怪她,小丫頭嘛,難免調皮一些。”第五雪遭此揶揄,本待發作,但一看到李小福眼神,便軟了下來,轉過頭去,只當沒有聽見。

周宛珊見到此景只覺好笑,飄到第五雪身旁,輕聲說道:“你喜歡我家師兄?”第五雪微微一愣,才明白那師兄就是李小福,聲音不大不小的說道:“好像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吧。”說完眼光裝作不經意般掃過李小福,見到李小福並無反應,心中不免悽苦。周宛珊怪笑倆聲,說道:“可惜我師兄已經有人了,呵呵。”第五雪面色一弱,淡淡的說道:“是啊,我是不是很笨啊?”周宛珊用自己並不存在的手拍了拍第五雪,然後說道:“是挺笨的,俗話說,女追男,隔層紙,他有沒有女人其實並不是障礙。”說完看到李小福還在和程永華說話,並未有所反應,周宛珊接着說道:“據我看來,你只要做到一步就算成功了。”第五雪雖然不信她,但還是忍不住問道:“哪一步?”周宛珊只是笑看第五雪並不說話,第五雪心中瞭然,說道:“什麼條件。”周宛珊一個你很上道的眼神,然後說道:“其實你只要能夠讓他承認你的存在,你就成功了。至於條件嘛,只要你以後幫我查個人就行了。”第五雪想了想說道:“什麼道理?”周宛珊說道:“若是你的男朋友承認了另一個女人的存在,你會不會離開你的男朋友啊?”第五雪恍然大悟。

這便是當初張嵐所使的招數,其實並無奇特,只是利用了人的心理弱點。任誰也不能忍受自己愛人心中還有別人這個事實。當初李小福承認了張嵐的存在,柳葉自然不能接受,只得黯然離開。其實只是看倆個女人誰能堅持到最後。

第五雪考慮明白,低頭說道:“還是算了,那個女人已經有了孩子。再說李小福也不是那種拋棄妻子的人。”周宛珊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師兄的性子,說好聽點叫隨和,說難聽點叫軟弱,沒有主見。這種人對感情最是搖擺不定,誰對他好,他便會愛上誰,誰在他身邊最久,誰就能和他在一起,而且——”

“哼。”一聲低哼,周宛珊的身形散了又凝。周宛珊轉頭道:“姓程的,有種你就滅了我,不然我遲早要找你的麻煩。”程永華略一冷笑,說道:“小福心軟,留你在世上,要是我,早就度了你,還能積點德。”周宛珊譏道:“那你怎麼不去剃了頭當和尚去,還修功德?!”程永華道:“天道循環,報應不爽,你以爲你淪落到今天就沒有緣由麼?”周宛珊神色一滯,眼神奇怪,卻是沒有反駁。

李小福不理衆人,獨自一人走到一寂靜之處。旁邊泉水流湍不息,李小福躺在地上,閉上眼睛,卻還能感受到漫天星斗。也不知躺了多久,一陣柔風拂過他的頭頂,李小福擡起淚眼,但覺四面生機勃勃。鳥語啾啁,泉水流瀉;溶溶池沼,映出無心彎月。一草一木,一泉一石,均是安寧祥和,自己身處其間,卻是突兀不堪,似與這天這地格格不入。

李小福一驚,這感覺太不對了。以前自己很容易便化身天地,今晚竟突然出現這格格不入之感,卻是前所未有之狀。李小福細細查看,卻見身體之中精氣全無,便連那識海之中無名之氣也消失不見。李小福悵然若失,不知何故。

站起身來,李小福只覺得自己身上粘稠不已,只道夜裡露水浸溼,便脫下衣衫,卻見自己身體發出陣陣惡臭,髒膩不堪。李小福跳下旁邊泉水之中,只覺寒水刺骨,想運功抵抗,卻是不能。李小福無奈,只能抗着嚴寒,細細的給自己搓了污泥,浣洗一番。洗完之後,爬上岸來,李小福拿起衣服,卻是苦笑。那衣服已經髒的不能再穿了。李小福光着身子,往來處去。遠遠看見火光欲熄,只剩點點火息。打呼聲隱隱約約,並無說話之聲,李小福料想他們都已睡下,便直接走到自己包裹之處,打開包裹,拿出乾爽的衣服,直接套上。李小福穿上衣服之後,卻覺得心裡發虛,回頭一看,卻見那火星閃耀之中,一雙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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