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些人認爲自己可以改變世界,所以他們充滿了信心和希望,用盡自己全身力氣去實現心中所想,多年之後,卻發現什麼都沒有改變過,除了自己,人還是那人,物還是那物,不同的只是有些東西從指縫中無聲劃過。你看看前方,彷彿有很多路等着自己選擇,但是卻看不見擋在四周看不見的牆,所以你會碰壁,你會灰心,最後你才發現,你只有一條路可以走,而且只能一直走下去,永遠不能回頭,所以你纔會找不到你的家,死在路上!
當李小福和程永華說這些話的時候,程永華並不明白李小福心中所想,只是看着李小福的眼神神秘而恐怖,像個瘋子,又像個智者。程永華吞了口吐沫,說道:“你說的未免太玄了,哥聽的半懂不懂的,你能不能簡單點說,哥知道你境界高,但你還是掌門,怎麼着也能給我解了這一機鋒吧。”
月光如雪,散滿人間,灰白白一片,李小福站在樓頂上望着頭頂明月,說道:“越接近天道,越覺得可怕,也越覺得誘人,所以我忍不住想看看那藏在那背後的到底是什麼,但是我又怕那真相太過駭人,所以我很痛苦。我剛纔所說,你不明白更好,明白了於你道途有阻,你還想聽麼?”
程永華悶口酒,苦着臉道:“我說老弟,你這事太不地道了,要不你就不說,說了之後你又給我來這一套。得了,你要是不解釋,我心裡也放不下,你還是給我說說吧,至於是不是真的對我修煉不利,也不是你說的算的。”
李小福怪笑一聲,瞄了程永華一眼,說道:“我那神通你怎麼看?”程永華微微一顫,支吾說道:“無恥,無德,無道!”李小福點了點頭,說道:“你也覺得這種神通不該出現在世間吧,可是這偏偏就出現了,而且就在我身上,你覺得這應該怎麼解釋呢?”程永華想了一下,說道:“這是你的福緣吧,你修煉的如何我不清楚,可是從你沒有修爲開始,一切就開始變得不合道理了,自古以來也沒聽說過有這麼一種神通,這簡直就是顛覆修真的神通,要是讓那些個三門七派知道了,我估計你凶多吉少,即使不殺了你,也得把你關了百八十年的,所以你這事還是保密的好。”李小福笑道:“呵呵,我早就被人關過幾百年,我也不怕那些廢人。我所想的是,這意味着什麼,萬事皆有因,無無因之果,也無無果之因,只是我們看不出來罷了。”
程永華迷茫道:“你是說這一切是有人安排的?這個說法比你這一身神通更玄了。”李小福說道:“未必是人安排的,但是我卻不想成爲棋子,任別人拿來放去。”程永華搖了搖頭說道:“你想得太多了,看來人境界高未必是好事,像你吧,如今可以說是天下無敵了,卻非要給自己幻想出一個無可匹敵的敵人來,我看你是閒得很啊,閒得很啊。”
李小福笑道:“是麼?我給你說個實驗吧,西方有人做過這麼一個實驗:讓你把手指按在一個開關上,那個開關連着一個燈泡,再來檢測你大腦的神經系統,當手指按下,開關閉合時,燈就會亮,儀器會記錄你大腦的信息,科學家想知道的是:是人的指揮信息先發出,還是燈先亮,也就是說意識在動作之前還是在動作之後。”程永華臉色有點奇怪,說道:“你既然說到這個實驗,那麼結果肯定不是我想的那樣,可是這怎麼可能?你說的實驗結果是不是總是燈亮了之後,人對手指的指揮信息才發送?”
李小福點了點頭,程永華一臉黯然。這可以理解,因爲這個實驗說明根本就沒有“自由意識“一說,這個想法對程永華來說有點打擊。想象一下,當你想做某件事的時候,你以爲是你做的決定,其實是你的身體“決定”這麼做,頭腦只不過是後知後覺。當人類引以爲傲,自以爲高於其他生物的“自由意識”只不過是一場騙局的時候,那麼人類的存在又有何意義呢?一切只不過是註定!
李小福苦笑一聲,對程永華說道:“感覺如何?你相信這個實驗麼?”程永華奇怪的看了李小福一眼,說道:“你一定了解的比我更多,所以你纔跟我說這個實驗,其實不論我相不相信,這都將成爲我的心魔了,而且是最大的心魔,多謝了。”李小福微微一笑。
你肚子餓了麼?那麼你想吃飯麼?這個想法是肚子想還是你想?你***麼?那麼是你愛,還是你身體愛?
這是一個追本溯源的過程,人的想法不管是不是確定的,總有其產生的原因,當你扒開層層迷霧,就能看到那最終**裸的真相。程永華是個修道者,知道這對自己有多大的幫助,所以他感謝李小福。
到現在,程永華才隱約明白李小福一開始說的那段話,因爲李小福有太大的無奈感了。他從一開始就沒得選擇,一直在被人推動,這個人無論是誰,都一直在把李小福推向一個地方,一個李小福有些恐懼的地方。只不過這個過程有些急促,有些玄奇,李小福不得不思考其中的怪異之處。
李小福的無奈其實是我們每一個人的無奈,這個世界有我們不能到達的地方,有我們不應到達的地方,有我們一輩子也不會去到達的地方,我們的世界並沒有我們想象的安麼大,界限就在我們身邊,我們被人推着,被物推着,被情推着,我們以爲自己可以去任何地方,實際上,我們別無選擇!
是不是選擇任何一個方向,我們最終都會遊向同一個宿命?
張嵐今天很開心,因爲連李小福都看出來了,咧開的嘴就沒合上過。酒店的二層被李家包了下來,雖然小福媽媽有些心疼錢,可是卻不願在親家面前丟了身份,只是背地裡和小福爸爸嘮叨了倆句,小福爸爸只回了一句:“結婚和滿月放一塊辦已經省了不少,況且小福就這一次,怎也不能丟了面子。”
人來的還真不少,還有不速之客。當李小福看到第五策的時候,確實大吃一驚,第五策大方笑道:“賢侄怎麼連這般大事也不給個信啊?是不是看不起老夫啊?”李小福陪笑道:“您是一族之長,我怕......”第五策大手一擺,說道:“阿雪是你師妹,咱就是一家人,你這麼做就不對了,這位是?”
李小福還沒轉過念來,算清自己怎麼就和他成了一家人,就見第五策轉向自己父母那邊,趕緊爲雙方介紹。李小福父母沒有太大感覺,張嵐父母面上雖不做態,心裡卻嘀咕不已:“這女婿太低調了,這麼個大人物都能結交到,光憑這份關係,女兒跟着他就不會受苦。”
第五策在京城地面上多有結交,只是和張嵐父母沒有什麼交情,只是張嵐爸爸曾在一場宴會上見過第五策,是以認識他。
張嵐在另一邊接待同學老師,穿着好幾萬定做的禮服,畫着不濃不淡的妝,配上那種雍容的氣質,直讓那些同學們羨慕死了,只嘆張嵐眼光好,逮到了這麼個好老公,怎麼自己當初就沒看出來李小福有富貴之相呢,看來人家這名字還真不是白起的。老大心中暗笑,要不是我當初給你們二人那般“撮合”,你能有今天?
老大站在張嵐身邊,穿的也是人模狗樣,因爲他自覺算個媒人,又不拿自己當外人,所以也在這邊接待賓客。老大見張嵐時不時往外面瞅,就低聲說道:“差不多得了阿,再燒包你以後就別準備再參加同學聚會了。”張嵐詫異道:“我很明顯麼?”老大嘿嘿笑道:“也就瞎子和李小福看不出來,你在找誰,我告訴你,待會陳茜來了,你可別擠兌人家,我聽說她最近丟了工作,你就別讓人難受了。”
正說着話,門口走進一個女人,短髮素顏,膚白脂凝,一襲白裙,拎着一小坤包,張嵐見了,心中略微泛酸,心道你個狐狸,穿這麼好看幹嗎,還想吃回頭草麼,你以爲小福會理你麼?
那女人看了一圈,直接向李小福那兒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