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混沌之氣

張嵐接到電話,苦思一晚,第二天就讓老大帶着自己去見李小福。

老大給黃思雅打電話,說有同學想看望小福。黃思雅見到老大和張嵐的時候,以爲張嵐是小福大學時的同學,也沒有多想,就打了車把他們送到小福之家。

張嵐見到柳葉等女,也不說話,只是讓老大說。老大也不敢說實情,就說是小福以前關係很好的同學。柳葉此時哪還有吃醋的心思,便領着張嵐老大走進小福臥室。

張嵐本來看到這些女人,心情就不好,此時看到小福奄奄一息的模樣,卻眼眶一溼,雙腿一軟,就要倒去。老大眼好手快,一下接住張嵐,再看張嵐,卻是暈了過去。

衆女此時奇怪至極,老大哪管她們想法,把張嵐扶到牀上放在小福身邊躺下。

老大此時又是一番心跳不已,就怕張嵐傷心傷了胎氣,原以爲倆人沒有感情,見面只是讓小福感受一下自己的孩子,卻沒想到張嵐一見小福就暈了過去。要是張嵐的孩子有個三長兩短,老大自忖只有自刎謝罪了。

柳葉看到張嵐躺下之後微微鼓起的小腹,心中若有明悟,跟衆人出來之後就問老大道:“那個女的懷孕了麼?”

老大點點頭道:“是的,小福的孩子。”

衆女大驚,柳葉按下心中所想,對老大說道:“她來做什麼?”

老大心中氣惱,說道:“我想讓小福看看自己的孩子而已。”然後轉身下樓道:“小福的事,我今晚就通知小福的父母,這個事情已經不能隱瞞下去了。你們都沒見過小福的爸媽吧,好好捋捋自己和小福的關係吧。小福爸媽來了這後也不知會留下誰,趕誰離開。”

也不能不讓老大生氣,柳葉那話的意思分明就是質疑張嵐的來意。其實這也是柳葉的心理反彈,見到自己男人居然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和別的女人有了孩子,心中怎會沒有想法。

老大如今知道小福今非昔比,有這麼豪華的別墅,雖然不知錢從哪來,但是卻相信小福的爲人。知道別墅房產是小福的時候就留了心思,此時給衆女敲了警鐘,便是讓衆女不要有其他想法。

衆女聽了老大話語,聞弦知意。黃思雅沒有什麼感覺,倒是柳葉,玉玲玉瓏心中惶恐。說到底,柳葉和李小福只是男女關係,玉玲玉瓏和小福卻是半點關係都沒了。到時候小福父母來了之後,自己再以什麼身份留在小福之家呢?小福父母肯定不會趕走張嵐,相反會全力留下她,而柳葉等人,自然會全部趕走了,不會留下讓張嵐添堵。

柳葉此時欲哭不能,李小福還昏迷不醒,也沒人給自己做主,只覺得身體冰冷,不能動彈。黃思雅此時看到柳葉情狀,知道柳葉的苦楚,就走過去,摟住柳葉。柳葉卻是突然趴在黃思雅肩上哭了出來。

老大聽到哭聲,雖然心中不忍,但是一來跟她們關係不深,二來生氣她們所爲,直到現在也不跟李小福父母聯繫。

過了一會,柳葉和衆女下得樓來,坐在老大對面。柳葉拿出好幾張卡和幾份文書推到老大面前,也不說話。老大看了看柳葉表情,說道:“這些不用給我,等小福父母來了,你給他們吧。”說完便推了回去,心道還算你有些良心。

柳葉卻面無表情地說道:“我明天就搬走,不和他們見面了。”

老大也覺得自己做的有些絕了,就說道:“你要走,我也不攔你,但是要是小福醒了之後,看到你不在,怎麼辦呢?”

柳葉苦笑道:“小福就算醒了,我留下也沒有意義了,有她就行了。”她指的當然就是張嵐了。

老大心說就怕小福不這麼想,要是知道是我把你趕走了,那我罪過就更大了,再說要趕也不能自己趕啊,小福父母還沒來呢,就說道:“那你也別走了,你走了小福誰照顧啊,誰和小福父母交代事情啊。好了,不說這事了,就這樣決定了。”說完就上樓去了。

老大沒想現在就回去,怕的就是張嵐在這裡受欺負。

柳葉看着老大上樓,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玉瓏問姐姐道:“小福家人來之後,會把我們趕出去麼?”

玉玲捂住玉瓏的嘴,拉着妹妹回到自己房間去了。

只留下黃思雅和柳葉二人。黃思雅看柳葉可憐,就坐過去說道:“其實,小福未必醒不過來。而且小福父母肯定也是和善的人,不會怪你的。”

柳葉淚眼朦朧地看着黃思雅道:“真的麼?”

黃思雅點點頭,道:“你看小福的爲人,就知道他的父母是什麼樣的人了。”

柳葉嘆氣道:“沒想到小福在外面還有一個女人。”

黃思雅想了想道:“我不相信李小福會在外面還有女人。”心道他連我都不接受怎麼還會有女人呢?

柳葉卻不服氣道:“今天人家都找上門了,你還看不到麼?”

黃思雅道:“看她的樣子,應該有三個多月,那個時候你們倆貌似很沒有關係吧。她應該是小福的前女友吧,而且小福應該不知道她懷了孩子。你怎麼能怪小福呢?”

柳葉想了想,還真似黃思雅所言,可是便算如此,心裡仍是難受。

半夜的時候,張嵐醒了過來,轉頭看到旁邊的李小福,便知道夢中的事情是真的,心中似被掏空了一樣。

張嵐自從知道自己懷孕了之後,彷徨過,無助過,也想過找李小福,但是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但是夜半無眠之時,李小福的身影總是出現在張嵐的腦海中,揮之不去。張嵐也想過如果李小福找自己的話,自己就原諒他,讓他負責,和他一起生活。可是等了又等,李小福從來都沒有找過自己,甚至一個電話都沒有。張嵐也就死心了,就想獨自把孩子生出來撫養。至於打掉這個孩子,張嵐卻是想都沒有想過,那是骨肉至親,如何捨得?

張嵐此時看着李小福的臉龐,眼中含淚輕輕說道:“你爲什麼不來找我呢?我已經原諒你了,你看我都有了你的孩子了,我還要把他生下來的。你說應該叫什麼名字呢?”又說道:“你怎麼那麼花心呢?那些都是你的女朋友麼?難怪你不來找我了,可是我有了你的孩子啊,你讓我怎麼辦啊?”

張嵐自言自語,看着李小福蒼白的面龐,淚流不止。張嵐拿起李小福發燙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之上,看着小幅說道:“你感覺到了麼?這就是我們的孩子。”張嵐卻沒注意李小福的手在接觸自己小腹之後變的更燙了,兀自在那說着話。

李小福卻突然感到一股奇異之氣順着自己手臂直流而上,直衝腦際,到了識海之後,那股奇異之氣包裹住最後那一點心神護着的記憶。識海里,有若掀起了驚濤駭浪,曾經被心魔煉化的心神,竟是飛快的,被融進了奇異之氣中,它吞食的心神能量,不僅吐還給了李小福,就連同它自身的力量,也被李小福的心神同化,而剩下的部分,則化作精純的精氣,流向李小福的經脈。

所謂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那從張嵐腹中渡出的奇異之氣便是那由道生出的一:混沌之氣,而後有一生二,二生三,乃至萬物。這混沌之氣便是掌握道的法門,開啓道的鑰匙。李小福要領悟那時空轉化之法,便要掌握這混沌之氣。而那混沌之氣也不是好掌握的。混沌之氣無形無狀,生“有”於“無”,在有無之間,自可御使萬物。但混沌之氣只存在於生命初現之時,此時生命連意識都沒有,怎會想到去掌控那混沌之氣。你道我看哪家媳婦懷孕,就去竊其腹中混沌之氣,不就行了。當初也有人這麼做,可惜最後都身死道消。混沌之氣是造物之氣,也是毀滅之氣,能滅“有”至“無”,出得孕婦之體,片刻消散,如若此時再入他人之體,便會將此人所有的心神毀滅,只剩虛無,便是至親之人也是如此。

那李小福還又是怎麼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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