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
門“咣”的一聲關上了。
他算是明白了,這個招待所爲什麼不給房間上鎖,原來其中還有着這樣的原因。
經此打擾,蕭寒睡意全無。他仰躺在牀上,不自禁的便想起和孫淡月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這樣過了不久,房門再一次被推開。
“先生……”
“滾!”
如是者四,最後一次已經是凌晨四點鐘左右,當房門再次被推開的時候,蕭寒再也忍不住心頭的怒氣,順手抓起放在牀頭的一個玻璃杯子,朝着面前的女子便丟了過去。
“你特麼煩不煩……”
只聽得“啊”的一聲,女子捂着額頭蹲下身,額角有鮮血流了下來。
蕭寒楞了一下,心中倒是多少有些歉然。他冷哼一聲下了牀,很快便是一呆。
蹲在自己身前的這個女孩子看着很年輕,最多不過二十一二歲。不像其她夜鶯那般渾身**,而是穿着一件單薄的毛衣,下身是一件洗的發白的牛仔褲。齊耳短髮,皮膚白皙,從她隱約露出來的臉龐來看,這個女孩子長的並不難看,而且幾乎沒有那種風塵女子所慣有的煙視魅行之態,她看起來倒像是一個還未畢業的大學生。
蕭寒心中嘆了口氣,從包裡拿出一些酒精和紗布,對着女孩子說道:“過來。”
少女茫然的擡起頭,有些不解的看了蕭寒一眼。
“包夜!”
“哦,先生您是喜歡清純的還是粗野的?是喜歡主動還是被動?是……”
蕭寒**了一聲,“My God,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他扔給女孩子五張大鈔,面無表情的說道:“過來吧!”
“這些錢都是給我的?”
“是。”
“可是包夜只要一百元,先生您一下子給我這麼多,莫非是有什麼特別的要求?”
“……”
蕭寒徹底無語,同時也不禁驚訝於這個女子的“單純”,觀其言行,無論怎麼看都不像是出來賣的,可她確確實實就是個夜鶯,這是怎麼回事?
不理會少女有些忐忑的目光,他分開對方的頭髮,發現頭頂被玻璃杯打破了,傷勢並不是很嚴重,但要包紮起來卻有些難度。
考慮了一下,蕭寒隨手拿出冼刃,將少女的頭皮颳去了一點,然後貼了個創可貼了事。
在這期間,女孩子一句話都沒有說,溫順的就像一隻小貓,任憑蕭寒在她頭上動作,卻是頭都沒擡一下。
直到一切做完,少女才低低的說了聲“謝謝。”
“趕緊走吧,以後不要再從事這份職業了,年紀輕輕的乾點什麼不好……如今這社會,純靠皮囊吃飯,已經不怎麼值錢了……”
蕭寒心情多少有些沉重,一個花季少女,緣何竟然從事起這份勾當?
“啊?!”
“啊什麼啊,還不快走!”
“哦……”
整整折騰了半宿,蕭寒只來得及在牀上眯了一會兒,孫靈海便叫他起牀。洗漱完畢後,幾人一起來到露天的院子裡吃早飯。
天剛麻麻亮,院子裡卻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從各人的穿着來看,大部分都是進漠尋寶的。
“董大哥,咱們這些人裡面就數你最有經驗了,你得拿出個章程來。往後怎麼做,也好讓大家心裡有個底……”
“是啊是啊,老董,你是建築學的大拿,這件事可得由你牽頭纔是……”
蕭寒的鄰桌坐着幾個身穿軍綠色服裝的男子,此刻正壓低了聲音在討論一些事情。蕭寒如今耳目聰慧,雖然這些人刻意放低了聲音,但因爲距離實在不遠,所以他聽得一清二楚。
從他們的神情舉止來看,應該不是盜墓的,而且這些人所帶的均是一些現代化器材,倒像是考古隊。
聽了一會兒對方的談話,蕭寒肯定了自己的判斷。這是一支由春城市**成立的科考隊,此次進漠,是爲了考古工作。
既然確定了對方的身份,蕭寒便不再將注意力集中到他們身上,轉而望向了更遠處,然後他的目光不由得一凝。
靠近院子的角落裡,坐着一個全身都罩在黑衣中的人。他穿着一件帶帽的黑色夾克衫,下身是純黑色的褲子。此刻這個人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竟然讓人分不清是男是女。
“那傢伙不簡單。”
孫靈海也注意到了那個人,壓低聲音對蕭寒說道。
“怎麼說?”
“你看看他選擇的那個位置。整個院子中那個地方視野最爲開闊,但因爲光線的關係,旁人卻很難注意到他,更何況,他距離院門也很近,便於逃跑……據我觀察,這個人不像是倒斗的,不是殺手便是軍人,而且是特種兵。”
“那豈不是和你一樣?”
孫靈海搖搖頭,“和我不同。我雖然也是特種兵,但屬於常規兵種,這個人如果不是殺手的話,那他一定是職業軍人,能耐比我大多了。”
蕭寒倒是有些詫異,孫靈海這個人雖然看着低調,但骨子裡卻非常要強,僅僅只憑一面就說比不上對方,這裡面當然有謙虛的成分,但卻也說明了一件事,這個人是個高手。
對方或許是感應到了蕭寒的視線,緩緩轉過頭來朝着他們這邊瞥了一眼,蕭寒心下一驚,好強的警覺性。
蕭寒裝作無意的扭過頭,別開視線,心中卻已經警惕起來。
正如前面孫靈海所說,這裡現在是魚龍混雜,什麼樣的人都有。只是在來春城的第二天便遇到了這樣一個高手,蕭寒心中多少仍有些詫異。
早飯很簡單,油條豆漿包子米粥,還有些自家醃製的小菜,味道也都一般。蕭寒若無其事的吃完了兩根油條,轉眼間發現狐公有些厭惡的瞅着面前的食物,別說是吃,他連筷子都沒有動一下。
這些年來,白狐身居高位,每日的飲食極爲考究,而且他性喜食肉,這種東西他還真不怎麼咽的下去。
“好歹吃一點吧,咱們這次深入大漠,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來。一旦進入沙漠之中,想要吃頓像樣點的飯並不容易……”
蕭寒口裡嚼着包子,含混不清的說道。
白狐嘆了口氣,勉強吃了兩根油條。其實像他這種修爲層次的人,幾天不吃飯其實也沒多大的影響,不過礙於蕭寒的面子,他不得不敷衍一下。
東方的雲層中逐漸透出絲絲紅光,朝陽很快便要升起來了。出了招待所以後,蕭寒等人正要上車,突然聽到街角不遠的巷子中傳來一陣女孩子的哭喊聲。
他皺了皺眉,想起以往自己遇到過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很多麻煩也是因爲他多管閒事而起。心中稍一權衡,他決定還是壓下心中的好奇,不去管這種事。
回頭間,卻發現孫靈海竟然已經朝着那個巷子走了過去,蕭寒心中苦笑,不得已,他只得跟在孫靈海後面一同朝巷子走去。
這道巷子極深,卻是條死路,最裡面被一道高牆擋住了。光線有些陰暗,但蕭寒在進入巷子的第一時間就發現,那個此刻正被人上下其手的女孩子竟然是自己認識的。
就在不久前,蕭寒還給他包紮過傷口,這個看似極爲單純的夜鶯此刻正被人抓着頭髮抵在牆上,眼角紅腫,想來剛纔定是被人打過。
“席大哥,求求你,你讓我幹什麼都可以,請你別傷害我妹妹,她只有十五歲,什麼都不懂的……”
女孩子滿臉淚水,眼中充滿了無助和恐懼,在她身旁,一個身材纖瘦,頭髮微黃的女孩子正捂着臉跪坐在地上。
“十五歲怎麼了?你不也是十六歲就出來賣了嗎?這小妞身材不錯,臉蛋又漂亮,想來定能買個好價錢。”
抵住女子的漢子滿臉疙瘩,眼神猥瑣而下流,跟在他身後的三個男子聞聽此言,全都哈哈大笑起來。
“席大哥,求你不要啊。我已經非常努力的幫你賺錢了,昨晚一個客人給了我五百,我一分不落的全都上交了,只是求你別傷害我妹妹啊,我就這麼一個妹妹……”
“啪”的一下,女孩子臉上捱了一巴掌,嘴脣撞到了牙齒,有鮮血沿着她嘴角流了下來。
“你個臭**,別給臉不要臉,若不是看你還有些用處,老子早就將你陳屍沙海了。像你這樣的小娘皮,死後被丟進沙漠,根本沒有人會發覺,我也落得個耳根子清靜……你若再敢聒噪,看我不弄死你。”
由始至終,那個跪坐在地上的女孩子一直沒有擡頭,蕭寒看不清她的臉色,但從她抖動的雙肩來看,這個年僅十五歲的少女心中一定是充滿了恐懼。
“對了,說起這事來,你還沒告訴我,給你錢的那個傻瓜到底是什麼人?就你這樣的**,他一下子竟然給了你五百塊,想來定時有錢人家的公子。你描述一下他的長相,若是今天能在這鎮子中找到他,我便放過你們姐妹……”
女子眼中流露出掙扎的神色,她剛剛說了句“他是好人”便看到疙瘩臉正一臉不善的盯着妹妹,女孩兒一咬牙,剛想開口,卻突然發覺巷子裡不知何時竟然進來了好多人。爲首的那個青年正是自己的“恩客”。
看到女子神情有異,疙瘩臉霍然回頭,當看清楚蕭寒等人就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時,他臉色稍稍變了一下,很快便恢復了正常。
“幾位朋友,來此有何貴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