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錚那鬱悶陰沉的眼底精光熠熠,在風鈴同意鬱悶的臉上流連着。“獵物”已經遇到,等下就看怎麼讓她心甘情願跳進他設下的陷阱了。
忽然,他們身後傳來“嘭——!”一聲摔門聲,臉色陰沉的紀曉雲站在病房門口。
風鈴被驚了一跳,急忙轉過身來,看到渾身籠着怒氣的紀曉雲,不禁暗暗吞了吞口水,怯怯喊了一聲:“姨……姨媽!”
紀曉雲沒空在意她,滿眼怒火在楚錚微笑的臉燃燒着,聲音卻冷得透骨,幾乎一口一個咬牙地說:“楚董,請問你又到這裡來幹什麼?”
楚錚臉上的微笑猛地消失,一臉惶然不知所措,說話的語調裡也透出深深的請求:“景夫人!我就是來看看景瀾……”
“景瀾需要休息,不勞你操心了!”還沒等楚錚說完,紀曉雲就打斷了他的話,言辭犀利地諷刺道,“楚董,你現在不是該忙着去抱‘冷家’的大腿了吧?”
“你家昊揚真是個好兒子啊,這會兒估計都在‘冷家大小姐’的肚子裡,給你們‘楚家’留後了!嘖嘖嘖!真是‘虎父無犬子’啊,比你當年更甚一籌!”紀曉雲嘴角輕蔑的勾起,陰陽怪氣的“嘖嘖”嗤笑。
楚錚知道紀曉雲是因爲那些報紙上的報道而心中不快,也不介意她說話難聽,臉上依舊蘊滿了笑意解釋起來:“呵呵呵……!景夫人,這些都是誤會,是報紙雜誌胡亂寫的!”
陡然,紀曉雲臉色一凜,美麗的眼眸像一把啐毒的利刃,毫不留情地划向楚錚虛僞淡笑的臉,刀刀見骨。
“楚董,你沒必須和我解釋什麼?從今以後,我們景、楚兩家,‘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不——送——!”紀曉雲冷冽的聲音裡深深的絕然,毫不留情面的劃清兩家的關係。
楚錚的臉上一片慘白的頹然,兩頰的肌肉微微抖着,深邃的眼眸裡蘊滿了歉意的淒涼瞅了一眼紀曉雲,慢慢轉身,籠着一身的無奈向電梯走去。
風鈴看着被紀曉雲諷刺斥責得一句話說不出來的楚錚,清雅的小臉泛起了深深的同情之色。
“姨媽,拜拜!”風鈴匆匆和紀曉雲道了別,快步向電梯走去,想追上楚錚安慰幾句。、
等她衝到電梯口時,載着楚錚的電梯已經下去了,風鈴悻悻然嘆了口氣,只得無奈地等下一班電梯。
站在電梯裡的楚錚蘊滿苦澀的臉上,忽然一抹陰沉的冷笑一閃而逝。
剛纔他瞅紀曉雲的那一眼,餘光匆匆間,瞥到風鈴那張滿是憐憫的小臉,心裡篤定風鈴一定會追上來安慰他。
——
“叮——!”一聲,電梯門緩緩開了,楚錚腳步緩慢地向前走去。
他越走越慢,腳步微微踉蹌起來,手肘慢慢靠到牆上,一手按着胸口沉沉喘着氣。
風鈴急急乘着電梯下來,剛出電梯門,就看到楚錚站在不遠處的地方,一手撐着牆,似乎很難受的樣子。
“楚伯伯!”風鈴大叫一聲,向楚錚跑了過去。
風鈴跑到楚錚面前,側頭看到他一手按在胸口,低着頭皺着臉,大聲喘息着。
“楚伯伯,你怎麼了?”風鈴擔心地詢問。
“我……心臟……有些不舒服……”楚錚連連喘着氣,斷斷續續說。
“啊?心臟病發了?這……這……我去叫醫生!”風鈴慌亂得不知如何是好,腳步慢慢向後挪去,想跑去把醫生喊過來。
“別……!”楚錚連忙伸手阻止她,艱難地開口,“別去……!扶我去空氣流通的地方……休息一下就好了!”
“哦哦!”風鈴腳下一頓,連忙走到楚錚身邊,扶着他慢慢向醫院大門外走去。
風鈴扶着楚錚在醫院小花園長椅上坐下。
她彎腰望着楚錚擔心不已地問:“楚伯伯,好點了嗎?我看……還是找醫生看看吧!”
楚錚一臉疲憊地笑着說:“呵呵呵……!不用了,老毛病了!一生氣就會這樣,休息一下就好了!”
風鈴是個直腸子,有什麼就直接開口問的:“是因爲剛纔我姨媽的話,您生氣了嗎?”
“哎——!景瀾出了這事,我家昊揚的確有責任!呵呵!所以,你姨媽生氣責怪,也是人之常情!”楚錚一副謙和大度的樣子,把責任都攬在自家身上,一點也沒有怨紀曉雲的意思。
“我聽說,不是景瀾表姐開車撞的凝萱姐嗎?”風鈴完全不理解,一個肇事者怎麼還成了受害者了?
“哎呀!這裡面的關係,太錯綜複雜了!我也是說不清吶!”楚錚儒雅的臉上蘊滿了溫和的微笑,把一段糾纏不清的三角關係就含糊帶過了。
“楚伯伯,你也消消氣!姨媽也是因爲表姐的事心煩,纔會亂髮脾氣的!”風鈴坐到楚錚身邊,柔聲安慰着。
“我也沒什麼可氣的!只是……只是……哎!因爲景瀾的事,你姨媽怕是把我們‘楚家’給恨上了!”楚錚唉聲嘆氣說着,眉頭緊緊皺着,溫潤的眼底煩憂都快溢出來了。
“景夫人手裡‘景家’‘紀家’的大權在握,想要搞垮我們‘楚家’那是輕而易舉的事啊!我不想看着‘楚家’就這麼毀在我的手裡……”
楚錚憔悴的臉上愁容滿布,看上去是那麼的無奈,那麼的淒涼,看得風鈴陣陣心酸。
“楚伯伯,我可以幫你做些什麼嗎?要不,我去找姨媽談談?她最疼我了!”
風鈴真誠認真地說着,只是她的想法太過天真了。紀曉雲是誰?怎麼可能因爲她的一言半語就改變了主意呢?
楚錚苦澀地笑着看向風鈴說道:“呵呵呵……!不用了!該來的也是躲不掉啊!”
“風鈴,楚伯伯謝謝你的好意。只是你現在還小,等你大了,掌管了‘紀家’,或許那時候就可以幫楚伯伯的忙了!呵呵呵……!那時候,楚伯伯還不知道在不在了……”楚錚歪頭望着風鈴笑彎了眉眼,慈愛地喃喃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