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希月被殺的消息很快傳入宮中,容景盛怒,卻已經沒有任何辦法,因爲冷家造反了。
天下就要大亂,然而兵權全部在別人手中,他有什麼辦法呢?
也罷,現在還是妹妹最重要吧,可是她死了,爲什麼不見元敬亭呢?
“來人,元御醫呢?”
太監呈上來一個信封,容景看完之後,整個人都沉默了,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原來他一直信任的御醫,纔是導致他多年來一無所出的罪魁禍首,甚至他竟然是元家後人。
枉費自己一直這麼努力尋找,可是沒想到,竟然會弄成這樣,他就一直潛伏在自己身邊。
引狼入室!
家破人亡,天下也要保不住了嗎?
這一切,他相信都有容壑的功勞,讓他什麼都得不到,他就是這麼報仇的,讓自己失去所有。
攪亂了整個風京,甚至是整個天下,就這麼突然消失了。
容景無力的坐在龍椅上,看着空蕩蕩又金碧輝煌的大殿,眼前一片迷茫,他身爲天下之主,自從容壑出現,就一直被人玩弄於鼓掌之中,難道這就是結局?
秦桑雪收拾好包袱,決定獨自上路,楚禎已經死了,容希月也死了,蘇昕身份不明,她實在想不到,還有留下的必要。
然而她是連夜出走,這個擋在身前的男人是怎麼回事?
“容壑,你這是什麼意思?”雖然他救過自己性命,可不代表她秦桑雪就要以身相許,何況那些孽債,還不都是他們容家招惹出來的。
“你要去哪裡呢?”
“與你沒有關係了吧。”
“天下大亂,冷家造反,你覺得現在離開,真的合適嗎?”
她笑:“有什麼不合適呢?天下是誰當皇帝,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區別,你若是捨不得,爲什麼不去搶?我家破人亡,還要去幫仇人嗎?”
“你弟弟呢?”
她渾身一震,看着容壑的眼中已是冰冷。
“你說什麼?”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人是你表哥吧,從不顯山露水,難怪能讓他出手幫你,不過我如果從他手中將你弟弟帶走,也不是不可以。”
“笑話,事到如今,你還想利用這個來威脅我?那又怎樣?你容壑真是長本事了,對女人也只會用強了嗎?”
“別這麼說,你如果不跟我走,今日就死在容希月手中了。”
“容壑,你何必呢,到底要如何才能放過我?不過是你一時興起的玩物,你又何必執着,得到之後,也不見得有多好,你還是放過我吧。”
“這話由我說了算,你就乖乖跟我走吧。”
“條件呢?”
他想了想,眼中有那麼一瞬間的迷惑,但眼神明亮,卻很認真說:“頂多以後聽你的。”
秦桑雪愣住,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手已經被拉住,然後聽見他解釋:“蘇昕是放在你身邊保護你的。”
她睜大眼睛,愣愣跟隨這個男人的步伐:“是監視吧?”
他辯解:“是保護。”
無力閉上眼,原來如此,一開始就在你手掌心,“那麼我對太后做的那些事情?”
“我不怪你,她罪有應得。”
忽然,像是有什麼明朗了,她看着緊握住自己的手,忽然多了一種想要安定的衝動。
“你說聽我的,是真的嗎?”
他背對着應:“真的。”
她看着前方俊朗的背影,眼中多了笑意,脣角慢慢勾起笑容。
他可以心狠手辣,可以冷血無情,但寧願相信,此刻是真的……
一個月後,秦桑雪見到了元敬亭,他依舊跟從前一樣沒有什麼變化,公主的死,對他而言就是一種解脫。
只是他跟容壑之間的關係,總是讓人有些摸不着頭腦,看着他一臉坦然的站在面前,他忽然露出笑容。
“我還以爲這輩子都不會見到你了,沒想到你真的跟他在一起。”
秦桑雪道:“他說以後聽我的。”
元敬亭愣住,片刻之後如釋重負:“原來是這樣,希望你不會後悔這個決定。”
“你要去哪裡?”
風京已經被攻陷,此後天下也不再是容家天下,容壑卻像是無事人一般,秦桑雪問過他對天下的看法,他只說與他無關。
無論是誰當這個皇帝,跟他都沒有任何關係,但他依舊可以隨心所欲,帶着心愛之人,想去哪裡便去哪裡。
“天下之大,總有容身之處,元家的事情,冷將軍已經答應了,在天下平定之後給一個交代,還有你們秦家。”
秦桑雪點頭:“是,原來是他,我一直覺得奇怪,從來不認識冷如風,他竟然會幫我,原來……”
孩童時期的事情,她是模糊了記憶,但沒想到,當初救了自己的,竟然也是他,纔會有後來這一連串的事情。
“他不會殺你,所以你可以放心了,只是容景,因爲冷如月的關係,他應該不會被殺,只是這輩子恐怕也沒了自由。”
“他沒了江山,怎麼甘心?”
“那又如何?”
秦桑雪搖頭:“只要四大家族的事情,可以真相大白,就足夠了。”
元敬亭看了一眼門外:“你真的決定跟他走嗎?”
她笑道:“你錯了,是他在跟我走。”
元敬亭:“……”
“希月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是啊,這是一個解脫,只是容壑居然下手了,這是讓我驚訝的地方,不過無論如何,她終究是成了我妻子,死後,我也不會給她休書的,就當是她用死亡來還債了吧。”
她一時無言以對!
秦桑雪本來以爲這一次元敬亭不會那麼快離開,沒想到第二日起牀人已經不見了。
只留下了一封信,是讓蘇昕轉交給她的,秦桑雪雖然不會痛恨蘇昕,一時之間卻也沒那麼容易平靜。
也不看她,接過信之後看了一下,大約是說他不跟她道別了,將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見面。
至於要去哪裡,他沒有說,也許以後就沒有相見的機會了,這一刻,心中突然有些難過,走到現在,她的身邊,已經不剩下誰了。
尤其是值得信任之人,也看不清,是非對錯,她報仇,也不簡單是好事,將來也許會遭到報應,但這些,已經不想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