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最喜歡的,就是九王爺的直言不諱,所以,本宮認爲,九王爺剛纔所說的話並不算是口出狂言,而且,本宮相信,就算是皇上此時此刻醒着,聽到九王爺這樣說,也不會往心裡去的。”鸞妃就是喜歡不管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和皇后針鋒相對。
也是因此,鸞妃始終都是皇后欲處之而後快的人,從來都是如此,鸞妃永遠都是排在皇后第一個要剷除的人員名單的第一位。
不過,此時亦非往日,現在皇上昏迷,剛剛墨夜和寧宣爭辯的時候已經快要出結果了,要不是皇上突然昏迷,恐怕現在九王爺和九王妃全都在大牢之中蹲着呢。
皇后只不過是將九王爺關押起來,這對他已經算是無比的客氣了。
既然鸞妃想要和自己對着幹,想要將九王爺留下,那皇后也只有將自己一直隱忍的脾氣發泄出來,她需要讓鸞妃知道,什麼纔是真正的謹修皇后。
轉過身來,皇后嘴角噙笑的看着面前的鸞妃,一言不發,眼神陰冷,卻是讓鸞妃莫名其妙的感覺到身子一陣陣的發冷。
但是在這個時候她是絕對不能表現出自己的畏懼,就算是此時此刻的皇后太過奇怪,可她還是強打着精神和皇后面對面的看着彼此。
下一秒,便是一個清脆無比的巴掌聲。
鸞妃的臉側歪着,左臉上的巴掌印清晰無比,而皇后還保持着打的姿勢,臉上的笑容更是沒有絲毫的變化。
等了片刻,鸞妃才從震驚中反映過來,而她身後的德妃還有付貴人卻還是一臉不敢置信的模樣,瞪大着眼睛,捂着嘴巴。
“你居然敢打我!”此時,鸞妃也根本就不在乎什麼宮廷禮儀了,在衆目睽睽之下,皇后居然敢伸手打自己,要知道皇上都沒有對她動過手。
皇后根本就沒有將鸞妃的憤怒放在眼裡,看到鸞妃已經完全不顧及自己形象,皇后的心中反而是越加的得意起來。
“鸞妃,本宮爲什麼不能打你,本宮是皇后,而你,也不過是一個妃子而已,動手打你也是爲了給你一個教訓,不管本宮在不在,你都只能聽從本宮的命令,本宮說一,你絕對沒有說二的機會,因爲,你只不過是一個妃子而已。”
皇后的狂妄還有目中無人徹底的把鸞妃激怒了,現在趁着皇上昏迷就想着對自己動手,難道皇后不知道,在鸞妃的背後又有多麼強大的力量在支撐着她嗎!
所以,就算是皇后,鸞妃也是毫無懼意。
那一刻,鸞妃也是徹底的豁出去了,“皇后?我看看你這個皇后到底是什麼樣的!”
話音還沒有落下,鸞妃就擡起手來去抓皇后的頭髮,隨即便用力的搖晃起來,誰也沒有想到鸞妃居然會做出這麼瘋狂的行爲。
一時之間,德妃和付貴人趕緊往後面退了幾步,生怕打鬥會波及到自己,而站在一邊的皇子們也是在看到這一幕之後,誰也沒有出手,只是愣在那裡安靜的看着。
此時墨夜的臉色冷的嚇人,他的目光並沒有落到鸞妃和皇后的打鬥中,反而是一直在盯着寧宣看。
同樣的,當墨夜看向寧宣的時候,寧宣也同樣在看他,兩個人四目相對,火光四濺,其中隱藏的怒火,讓站在一邊的二皇子還有四皇子十一皇子全都能感同身受。
誰也沒有想到,墨夜會公然挑釁九王爺,畢竟他是皇上最是喜愛的弟弟,也是能夠成爲太子最需要拉攏的人。
那墨夜和九王爺的作對,是不是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他根本就不想利用寧宣來達到自己的目的,或者說,他對自己的實力非常有信心。
不管是什麼目的,二皇子和四皇子的臉色都是非常難看,畢竟皇后和鸞妃的打鬥還在繼續,而墨夜和寧宣居然還可以在這裡不管不顧的針鋒相對。
房間中的吵鬧聲自然也是吸引了外面的驚鴻還有沐詞,她們此時也是好奇的從窗戶處往裡面看去,只見到皇后和鸞妃頭髮散落,衣衫不整,而兩個人還一手抓着對方的頭髮,一手拽着對方的衣服,不分上下。
沐詞在看到那一幕之後,居然還笑了起來,“想不到東武的皇后還會和妃子打架!”
聽到這句話,驚鴻的心中一動。反問道:“難道你還見過其他國的皇后和妃子打架?”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沐詞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趕緊解釋道:“怎麼可能,四個國中哪個國也不會有皇后和妃子打架,東武的後宮,這一次可真的是出名了……”
驚鴻沒有再說話,其實她一直都對沐詞的來歷很是好奇,偏偏靜心宮的人嘴巴都是最嚴實的,她也不方便多加追問什麼,可越是如此,她便越是肯定,沐詞的來歷絕對不簡單。
或者說,驚鴻從沐詞的身上發現了自己所沒有的東西,那種與生俱來的高貴,端莊,那是她一直想要擁有卻總是學不來的東西。
越是如此,驚鴻的心裡越是不甘心,她就是要將沐詞比下去,就是不明白,她憑什麼能站在二皇子的身邊。
雖然四皇子和二皇子都是皇上的兒子,可是兩個人的長相卻完全不一樣,也許因爲四皇子長年呆在邊關的原因,他的身上總是帶着一種粗獷的英雄味道,根本就不是驚鴻所喜歡的翩翩公子。
她喜歡二皇子身上的書香味道,令人神往,令人癡迷。
所以,越是如此,她越是覺得自己根本就不喜歡四皇子,就算四皇子對她再是溫柔體貼,甚至不管是什麼事情都會依着她的性子來。
卻越是這樣,越是讓驚鴻感覺,四皇子是一個沒有脾氣的人,他既然是大將軍,是千萬士兵所敬仰的四皇子,就應該有四皇子的氣概,怎麼能對一個普通女子言聽計從呢。
更何況,她只不過是一個騙子而已,寧時既然身爲四皇子,居然連自己身邊的一個騙子都識不破,更是讓驚鴻打心眼裡不喜歡他了。
所以,不管如何,驚鴻越是將四皇子和二皇子做比較,越是心中明白,不管什麼時候,四皇子是永遠都無法代替二皇子,就算他們已經擁有了孩子,都無法改變她的心意。
“這場戲越來越熱鬧了……”驚鴻突然吐出這樣一句話來,嘴角的笑意卻是更深了。
十幾名太醫在陳平年的催促下急匆匆的趕來,一進入到偏殿中就正好看到了已經形象全無的皇后和鸞妃娘娘廝打在一起,那副情景是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的場面,一時間全都愣在那裡,誰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而裡面的氣氛還不知這一處有點怪異,九王爺冷漠着一張臉坐在那裡,而四位皇子在面對皇后和鸞妃的廝打卻也是選擇袖手旁觀的態度,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個時候陳平年卻沒有耐心了,徑自走到了寧宣身邊,在這個時候他也只會相信寧宣一個人,對於別人,從一開始到現在,他誰都沒有相信過。
“九王爺,太醫們已經到了……”陳平年的聲音很輕,卻也足夠讓正處於瘋狂狀態的皇后和鸞妃回過神來。
寧宣目光依舊留在墨夜的身上,聽到陳平年的稟告,才緩緩點點頭,說道:“既然太醫來了那就趕緊去給皇上醫治。”
皇后和鸞妃趕緊轉過身去,由各自身邊的嬤嬤負責整理衣裝,她們這個樣子怎麼能讓那些太醫們見到。
但是爲時已晚,就算太醫們一個個低着頭匆匆忙忙的從她們的身邊經過,該看到的不該看到的他們全都看到了。
收回自己的目光,寧宣徑自站了起來,來到皇后身後的時候,皇后還在忙着整理自己的髮髻,寧宣微微欠身,“皇后娘娘,到底要不要處置我,那也是皇上說了算,你是後宮之主,居然在皇上病重時候做出毆打後宮妃子的事情,我看,你還是先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行爲吧!——”
說完,寧宣便轉過身來,目光從四位皇子的身上一一掃過,最後留在墨夜的身上,“至於九王妃的事情,大皇子,不管你說什麼,我的九王妃從始至終都是我的,這不是你簡單的幾句話就能改變,想要大皇妃,那你自己去找。”
寧宣從來不是一個善茬,也不是別人和他講道理他就會改變的人,說什麼理由,說什麼證據,在他眼裡,證據只是他的想法,他想怎樣,就是怎樣。
隨即,寧宣不管衆人是什麼反應,徑自往裡面走去,現在皇上的病情纔是最重要的。
此時牀前已經被所有的太醫多堵的嚴嚴實實,水泄不透。
寧宣直接來到太醫的後面,冷聲說道:“查清楚了嗎,皇上是怎麼一回事?”
幾位太醫有些爲難的回過頭來,看看寧宣卻都是搖搖頭誰也沒有說話。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本王問你們話呢!”寧宣一看到那些太醫的態度,臉色立馬就不悅起來,將面前的幾個太醫推開,直接來到牀榻前。
此時皇上已經微微睜開眼睛,看起來虛弱無力,但是目光還清明,看了寧宣一下,又把目光轉向了大門前。
寧宣回頭一看,四位皇子已經站在門外,而皇后和鸞妃等人也在急匆匆的趕來,她們的髮髻雖然經過簡單收拾已經好點了,但是稍微一動還是會鬆散下來。
“你們都先下去吧,皇上已經沒有大礙。”寧宣一把抓住了我黃山的手,回頭跟四位皇子說了一聲。
雖然幾個人的面色上全是不捨,但是他們也是知道,皇上和九王爺之間的關係最好,有什麼話也是會對他說,可是現在皇上剛纔樣子那麼痛苦,他們誰的心裡都是在擔心着皇上,可是皇上剛剛醒來就要他們都離開……
這多少都是讓四個皇子的心中有點不舒服的,畢竟他們都是皇上的親生兒子。
“父皇……”四位皇子異口同聲的喊了一聲,臉上都是爲難之色,可見皇上的話是有多麼傷心。
皇上的話既然說了是不會改變的,寧宣也不會插話,這個時候陳平年走了出來,說道:“四位皇子不必擔心,剛纔太醫們也是診斷過了,皇上只不過是被茶水噎到了,現在茶水已經吐出,皇上身體已經沒有大礙。”
原來是這樣,既然如此,四位皇子的心中也算是放心了,雖然還是有點擔心皇上,可既然皇上這樣說了,他們也不能一直賴在這裡。
依依不捨的轉過身去,四位皇子的目光又同時落到了衣衫不整的皇后和鸞妃身上,接觸到他們有些驚訝的目光後,鸞妃依舊是面不改色,而皇后就是有些臉上掛不住了。
奇怪,她一向穩重,怎麼剛纔就因爲鸞妃的一句話居然和她動手了呢,要知道,皇后是最會控制自己的人,她是絕對不會做出有損自己尊嚴和威信的事情。
等到四位皇子離開之後,皇后和鸞妃的目光碰在一起,兩個人四目相對仇恨交加,隨即冷哼一聲一起往外面走去。
等到那些太醫和下人們全都離開之後,大門緩緩的被陳平年關上,皇上才坐起身來,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九弟,墨夜今日所說的話,你可是看出了什麼?”皇上喘息幾口氣之後,這才問道。
陳平年坐在牀邊,輕輕的爲皇上順着後背,要知道剛纔的事情到底有多兇險,恐怕也只有陳平年能明白了。
皇上根本就不是什麼被茶水噎到,而是一口氣沒有喘過來差點憋死,等到皇上被搬到牀上之後,寧宣也是爲了吸引衆人的目光,這才和皇后還有墨夜一直周旋,而陳平年則在房間中緊急救治着皇上。
蘇梓曾經爲皇上配過藥,還告訴了陳平年急救時候的方法,也是因此,等太醫們來到的時候,其實皇上已經緩過來了。
皇上的病情,是絕對不能讓任何一個外人知道。
寧宣沉默了一下,這才緩緩說道:“他是要尋找一個挑起事端的理由,而蘇梓的事情,是他蓄謀已久的。”
也許,一開始的時候,蘇梓就已經成爲墨夜的一枚棋子,只是蘇梓不知道而已,從一開始,墨夜就已經爲自己的以後做好了打算,只是寧宣沒有想到會這麼快。
皇上閉上眼睛點點頭,他也是這樣想的,所以在眼看着寧宣已經落入下風的時候,皇上不得不出面幫助寧宣解決問題了。
皇上是絕對不會讓東武的幾位皇子之間發生內亂,更不會讓他們有起兵造反的機會。
外敵尚且在虎視眈眈,他們居然還不想着辦法自保,還一個個的都在打算着皇位,真的是太讓自己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