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甜寶血洗了樸家別院的當夜,甜寶操控着樸家的奔馳轎車,逶迤開進了江界市區。
甜寶始終跟在凌陽和羅圖等人的身邊,學到了不少江湖上的手段。生怕被人追蹤到痕跡,進入市區不久,便把奔馳車隨意丟棄在路邊,帶着花朵兒一路步行,憑藉着來時的記憶,一路找到了“天下肉包”的店鋪門口。
幫手早已通過其他渠道,擄來一名南朝當地的小女孩,只是小女孩長相平凡,難以賣出高價,又不想告訴老闆,免得被分走大半的利潤,這才謊稱頭疼,請了一天的假期,其實是把小女孩藏在一家小旅館裡,等到第二天天黑的時候,才避人耳目地送往山頂教堂出手,沒想到被凌陽抓了個正着。
老闆剛乾了一單“大買賣”,換取來大批的現金,足以抵得上開店二年的利潤,正興高采烈地躲在飯店的閣樓上數錢,樓下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店老闆心裡有鬼,隔着門高聲問訊。花朵兒的嗓音又糯又怯,謊稱自己是流落在這裡的外地少女,寒夜難當,想要進店裡討要一杯熱水喝。
老闆登時大喜,沒想到財運接二連三地光顧自己,一面讚歎着自己的好運氣,一面匆忙將捲簾門拉開,沒想到門剛剛拉開一條小縫,甜寶便笑嘻嘻地鑽了進來:“好心的大叔,我甜寶兒又回來啦!”
老闆正驚疑不定,一時摸不清甜寶的路數,見到甜寶滿臉凝固的血漬,隨即跟進來的俏麗少女,手中緊握着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立刻往橫在門旁邊的鐵棍摸去。
甜寶哪能容得老闆先行動手,早已狠狠一拳,擊打在老闆的小腹上。老闆被甜寶重拳擊中,整個人彎成了一隻蝦米,沒等反應過來,甜寶的勾拳已經狠狠擊打在下巴上,把老闆擊得倒飛出去,壓碎了店裡的一張椅子,身上插滿了木屑,殺豬般慘叫起來。
甜寶快速衝了上去,小手捂住老闆的嘴巴,笑吟吟道:“你可千萬別亂喊亂叫,要是驚動了其他人,我就得殺你滅口,你不害怕麼?”
老闆見甜寶身體嬌小稚嫩,卻能夠接連發出如此威力巨大的拳頭,猜測到甜寶一定不是普通的小孩子,立刻把慘叫聲咽回了肚子裡,只是不停地痛哼,眼珠子卻滴溜溜亂轉,不斷尋找逃走的機會。
甜寶轉過頭,囑咐花朵兒關好店門,不要讓外人看見店裡的狀況。老闆見甜寶分神,趁着這個難得的機會,摸起碎裂椅子上的一枚鐵釘,下狠手扎向甜寶的左側太陽穴。
甜寶早就暗中留意老闆的一舉一動,見老闆居然敢對自己下手,心中發狠,一把奪過老闆手裡的三寸多長的鐵釘,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瞬間深深刺進了老闆的太陽穴裡。
老闆雙眼浮凸,兩顆門牙咬得齊根斷裂,躺在地上掙扎了幾下,終於沒有了呼吸。
花朵兒見慣了殺人於被殺,剛剛從屍山血海中逃了出來,見到甜寶如此心狠手辣,心裡還是一陣發寒,匆忙拉好捲簾門,失神道:“寶兒,你怎麼胡亂殺人,你不是說他是一位好心的大叔嗎?你爲什麼要這樣殘忍,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甜寶的小臉上,顯露出同齡人絕不會出現的成熟與冷血,嬌哼道:“花朵兒姐姐,你真是一個天真的濫好人!你知道這個人是做什麼的嗎?我本來一直在外面的街上乞討,就是他把我騙進了店裡,餵我喝下了一杯加料的牛奶,高價把我賣到李勇俊叔叔的店裡,這才輾轉送進了你們家裡。我殺了他,難道有什麼錯處嗎?”
花朵兒驟遇變故,本就神思恍惚,早已失去了主意,聽甜寶說得情真意切,暗暗品味着其中道理,內心早已崩碎的道德秩序,重新凌亂地建立起來,卻早已摧毀了二十幾年辛苦建立的善良本性,漸漸被甜寶引誘得墮入魔道。
一時間,花朵兒覺得在這個世上,沒有一個人對得起自己,所有做過一點錯事的惡徒都活該被殺。剎那間,花朵兒的眼睛已經變得一片血紅,猛撲到老闆的屍體上,手中匕首高高舉起,在老闆的屍身上猛刺,一直到胳膊痠痛得不能動彈,才終於放聲痛哭。
甜寶明白花朵兒心裡的苦楚,伸出稚嫩的小手,輕輕拍打花朵兒的背心,暗暗將一股柔和的治療異能,渡進花朵兒的身體裡。花朵兒終於發泄夠了,再次擡起頭的時候,眼裡已經充滿了堅定和兇厲,啞聲問甜寶道:“我們殺了店老闆,再無法藏身在這裡,江界市這樣大,究竟要躲到哪裡去呢?”
甜寶轉了轉眼珠,突然想起了一個更有趣的人,甩了甩手上粘稠的鮮血,朝花朵兒笑道:“咱們先去樓上洗個澡,換一套乾淨的衣服,然後我帶你去李永俊叔叔的店裡,他那裡寬敞得很,咱們想怎麼住,就能怎麼住!”
花朵兒已經心性成魔,只覺得天大地大,只要自己狠下心裡,哪裡都能去得,內心深處的柔弱,早已被魔業之火,吞噬得乾乾淨淨。
花朵兒把匕首插在腰間,一把抱起了甜寶,在甜寶冰涼的鼻尖上捏了捏,笑道:“聽你的!”
片刻後,除去衣物的一大一小二女,已經在狹小的浴室內果呈相對。甜寶的身高,堪堪超過了花朵兒的膝蓋處,小手在花朵兒嬌嫩的皮膚上滑過,調皮地細數花朵身上密密麻麻的傷痕,並沒有感覺到觸目驚心,只是感到有趣。
“花朵兒姐姐,你怎麼受了這麼多的傷,一定沒少跟別人打架吧?”
花朵兒的嬌軀上一陣寒噤,白皙的肌膚上,汗毛根根豎起,回想起身處樸家別院多年,每當夜幕降臨,便會受盡性格狂異的樸多成折磨。花朵兒的指尖,輕輕拂過身上早已長好的傷口和針眼,最終停留在左肋下一塊心形的胎記上,目光迷離,薄脣輕啓間,語氣充滿了陰冷和怨毒。
“那樣地獄般的日子,已經一去不再復返。從今以後,任是誰人再敢欺辱於我,我定要將他大卸八塊,親手剁碎他的魂魄,讓他永世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