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顧小包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使勁踹蹬雙腿,沾滿奶油的手摸着眼淚,“爲什麼,爲什麼我們不一樣,我的爹地爲什麼不擔心我,嗚嗚嗚……”
“不是的小哥哥,叔叔也很關心你,他還讓我照顧你呢。”邁邁拿起紙巾,直接化身大姐姐給顧小包擦眼淚,安慰顧小包。
“嗚嗚嗚嗚……,我爹地怎麼可以那麼不在乎我,難道不知道我長得很帥很可愛,很多人喜歡嗎?”上脣收進牙齒,邊哭邊顫抖小身板,“他怎麼可以不在乎我,難道他不怕我被人家拐走了嗎?”
“嗚嗚嗚,他應該在乎我,緊張我,擔心我,爲什麼,全世界的爹地就我的爹地不一樣,我也要你們那樣的爹地。”
……
電話一掛顧延城就暗暗壓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多愁善感了,他那寶貝兒子長的那麼帥,又如此可愛……,知道想這些問題爲時過早,但是一想到日後兒子遇到喜歡的人,愛他的心要分走一半,顧延城的心又酸又捨不得。
哎,想到他家寶貝兒子,要離開父母的懷抱,顧延城的心更加難受,那種感覺就像身上的肉要被人切走一塊。
忍不住嘆了口氣,“我怎麼能那麼愛他。”
副駕駛的邵斌幽幽望了眼後視鏡的顧延城。
如果他沒聽錯的話,剛剛是顧總在自言自語吧?
怎麼突然就說了那麼肉.麻的話。
邵斌擡手摸了摸胳膊,受不了,實在是受不了。
很快車子到了醫院,因爲媒體公關過所以沒人再敢報道這件事,醫院門口也不會再有記者在。
顧延城下車,帶着邵斌上去。
剛從電梯出來,還沒走到病房門口就看到披頭散髮的陳佩茹跑過來。
陳佩茹跑的很匆忙,好像逃命一樣,顧延城快步上前,“佩姨,發生什麼事情了?”
“延城你來的正好,你快去看看你爸,你快去看看他。”陳佩茹拉着顧延城的手去病房。
病房門口敞開,門外站着幾個保鏢,病房裡不時傳來打砸聲。
顧延城走在前面,陳佩茹跟在後面。
進到病房,顧延城看到光腳站在地上瘋瘋癲癲的顧博華。
顧延城上前一步立刻被陳佩茹拉住了,“延城,你爸瘋了,你別過去,剛剛他拿凳子砸我,你要小心。”
不知道的人還以爲陳佩茹在關心顧延城。
“我爸怎麼回事?”顧延城問了句陳佩茹。
“我剛剛纔回來景城,一回來就往這裡趕,他醒來後就變成這樣,我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陳佩茹急的眼淚都出來了。
“顧總,我們已經通知承爺了,承爺在動着手術,忙完立刻過來。”旁邊的保鏢說了句。
顧延城揮手錶示他知道了。
望着對面好像誰也不認識的顧博華,顧延城放輕腳步上前。
一動不動的顧博華,突然從身後抽出一把刀對準顧延城就刺過去。
邵斌被遮擋住,沒看到這一幕。
顧延城一個躲閃,胳膊還是被鋒利的水果刀劃出血痕,顧延城立刻奪過顧博華的刀。
在顧延城奪刀時,光亮的刀引起了邵斌的注意,邵斌快步上前把顧博華制止在牀上。
“延城。”從門外傳來一句驚慌的關懷聲。
顧延城轉過身就看到衝進來的無餘生。
“晚晚,你怎麼會在這裡?”
無餘生沒回答顧延城的話,那紅色冒血的傷口讓無餘生手腳發軟,急的轉身連抽了十幾塊紙巾捂住顧延城傷口,“先去處理傷口。”拉着顧延城往外走。
“晚晚,我沒多大的事,一會再處理。”顧延城頓住腳步,沒跟着無餘生走,轉身看了眼被人摁坐在牀上的顧博華。
做完手術趕來的韓承安,身上的手術服都沒脫,他不是擔心顧博華出事,而是剛剛接到電話說顧延城受傷了立刻趕來。
“來來來,處理下傷口。”韓承安來到後先關心顧延城。
顧延城遞了眼對面,“你先看我爸吧,我出去處理傷口就可以了。”帶着無餘生出去。
對顧博華還真是夠有情有義的,只可惜,不是你親爸,不,應該是說,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韓承安嘆了口氣,看着顧博華,你有這樣的兒子真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俯身給顧博華做檢查。
顧博華張嘴就去咬韓承安的手,嚇得韓承安抽回手往後退,“什麼鬼,還會咬人?”
就連摁住顧博華的邵斌都感覺奇怪,怎麼好端端顧博華突然就瘋了?
從一個被教養約束到,言行舉止都看似規範的人,怎麼突然變得暴躁,見人就打張嘴就咬,貼切來說,就像一條瘋狗。
“那個韓醫生啊,他這是得了什麼病?”陳佩茹上前問了句。
“我也不知道,一會給他做個檢查吧。”十有八九又給人灌了什麼藥弄成瘋子了。
臨走時韓承安回頭看了眼目光呆滯的顧博華,真是報應。
平時作威作福欺人無數,如今既然落得如此下場,真是夠慘的。
無餘生陪着顧延城去急診室處理傷口。
處理完傷口後,無餘生坐在旁邊,很擔心顧延城,又不敢碰顧延城傷口,只能望着乾着急心疼,“疼不疼?”
“那不疼,這疼。”
“啊。哪兒?”無餘生一直看着顧延城手臂在尋找是不是還有其他沒發現的傷口。
“晚晚,這兒。”
無餘生剛擡起頭,就撞上了顧延城的脣瓣。
顧延城笑了,捧着無餘生的臉蛋,狠狠回親了一口。
“你啊你,再嚇我,我就生氣了。”無餘生氣惱的拍了一下顧延城胸口。
顧延城笑着把人攬入懷中,輕輕摸着無餘生的腦袋。
不遠處走來的人,發出嫌棄聲:“我還以爲你撐不住了,看來,活挺好的。”
“你放心,我活挺好的。”顧延城瞥了眼對面說風涼話的韓承安。
“哎呦喂。”他還以爲顧延城是不食人間煙火的聖人,原來也有開這種玩笑的時候。
沒聽懂的無餘生迷迷糊糊,“老公,什麼叫活挺好的?”
顧延城笑着一臉寵溺摸着無餘生的腦袋,“就是,活的很好的意思。”
韓承安唉聲嘆氣,抱着胳膊直搖頭,顧延城你這話也就只能騙騙他家餘妹這種單純善良的小姑娘。
“老爺子什麼情況?”顧延城也不忌諱這裡人來人往,把無餘生攬入懷中,輕輕摸着無餘生腦袋。
“像他這種情況,應該是受刺激導致,具體什麼原因這個有待檢查,但是目前來看我建議他還是出院回家靜養好。”言下之意像是在告訴顧延城,顧公館比醫院安全。
協助護士送老爺子去檢查室回來的邵斌剛過來就聽到顧延城叫他。
“明天給老爺子辦出院手續。”
“是。”
而此時在另外一邊,保鏢撿起地上沾滿血的水果刀,小心翼翼裝進一個透明塑料袋,立刻送出醫院,十分鐘車程後在一個紅綠燈路口和一部車並排停在一起。
兩部車的車窗同一時間打開。
副駕駛的人拿到東西后重新關上車窗把東西遞給後座的任剛。
任剛接過帶血的刀,從口袋掏出另外一個裝有幾根頭髮的透明袋子,兩份東西放到一塊,任剛眼底升起一陣陰險。
若他的猜測就是真相,哪裡還需要鬥得你死我活,老爺子兩腳一蹬,而赫連旳就成爲了大房唯一的子嗣,也就意味着赫連旳是顧家唯一的繼承人。
顧小包回到顧公館時,正好顧延城的車也回來了,本來要下車的顧小包直接小腳往回收,坐在車門邊上一動不動。
“小少爺,到家了。”司機提醒一句。
顧小包不說話。
此時顧延城已經帶着無餘生下車,司機看到顧延城立刻打招呼,“顧先生,少奶奶。”
無餘生先繞過車門,看到坐在後座的顧小包,“兒子,你怎麼不下車?”
“因爲已經有人不在乎我了,所以我不下車,車車比某人溫暖,所以我要和車車在一起。”
無餘生下意識看了眼顧延城,你又惹兒子生氣了?
看懂無餘生質疑眼神的顧延城繞過車門,揮手叫司機下去,上前半蹲在車門旁邊,伸手遞給顧小包,“寶寶,爹地抱抱。”
還以爲要和爹地打持久戰,沒想到,爹地一上來就用“奶爸溫柔殺”,顧小包乖乖認輸,伸手求抱抱。
顧延城笑着伸手接過寶貝兒子,抱起來後,主動親了一口顧小包那嘟起的小嘴。
顧小包感動到眼珠子都紅了,捧着顧延城的臉,小臉蛋一直蹭着顧延城的臉蛋,“爹地,包子愛你,最愛你了。”
“爹地讓人給你做了大排骨,一會晚飯吃多點,身體才能長得棒棒噠。”
無餘生實在是搞不懂他們父子倆之間的交流方式。
顧延城帶着無餘生和顧小包一進屋,就開飯。
管家去請坐在客廳的兩個人,他們過來後,安靜的餐廳就好像變得異常“熱鬧。”
“這位一定是叔叔新娶的老婆吧。”
新娶的老婆,說的好像顧延城娶過不少老婆很風.流一樣,無餘生特別不喜歡這個人說話時看過來的眼神。
被顧延城抱在懷裡的顧小包一臉驚訝,“那這麼說咱倆就是兄弟咯”
“我爸和你爸爸是兄弟,所以咱倆也算是一個輩的兄弟。”顧雪峰笑着說道。
“好奇怪噢,我才上幼兒園我的兄弟就那麼老了,等我長大你就變成糟老頭子了,這讓我有點接受不了。”顧小包一副受到驚嚇往顧延城懷裡鑽。
顧雪峰和劉春花頓時面色尷尬。
“包子,不得無禮。”顧延城語氣嚴肅。
“小孩子童言無忌,沒事沒事。”劉春花笑着揮手,說完後看了眼無餘生,“你是延城的老婆吧,長得真漂亮。”
“謝謝。”無餘生禮貌的說了一句謝謝後左顧右盼,怎麼赫連旳還沒到?
吃飯的時候,顧雪峰故意和無餘生敬酒,稱呼無餘生時讓人特別噁心,“小嬸嬸,祝你和我叔叔百年好合。”
“不好意思,我不能喝酒。”
“小嬸嬸,不是不給我面子吧。”說着顧雪峰已經伸手想要越過桌面去碰無餘生的手。
顧延城還沒開口說話,一聲調侃插了進來,“怎麼,一來就欺負我大嫂?”
顧延城擡眸看了眼走來的赫連旳。
因爲一早就吩咐過上赫連旳的餐筷,所以赫連旳來到以後就直接找到直接位置坐下。
“延城啊,顧傢什麼時候能讓一個私生子上來臺面吃飯了?”劉春花說話的口吻儼然忘記了,這裡是顧公館,而她也只是個二房。
顧雪峰看赫連旳的眼神帶着輕蔑和嫌棄,“就是,一個私生子也有臉面上廳堂和我們同桌吃飯,真是亂了規矩。”
那一口一個私生子,嘲笑帶譏諷的話,赫連旳是聽多了,也懶得在乎。
“他媽是顧家的夫人,他怎麼就是私生子?”顧延城一臉疑惑問了句對面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