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程序化的助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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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華市體育館,籃球場。

“嘿,秦興遙!”

“哎呀,誰打我頭!”

正在發呆的時候被隊友傳過來的籃球打中腦袋,可不是什麼開心的事。

“秦興遙,你在幹什麼呢!”

無視隊友的責備,秦興遙走向場外。

十幾號人全都看着奇怪的看着他,“這小子怎麼回事,和女朋友吵架了嗎,心事重重的。”

秦興遙向背後的朋友們揮揮手,“你們好好玩吧,我有事先走了。”

這麼說着,他大大方方的走向體育館門口。

十九歲的秦興遙,一米八五的個子,更有着絕不遜色於流川楓的球技,只憑着他高大有型的背影,就足以迷倒思春期中的少女。

體育館門口。

秦興遙拿出手機,撥通了林風明的電話。

“喂,你好!”

接電話的是一個聲音甜潤的年輕女子。

秦興遙愣了大約三秒鐘,把原本要送給林風明的髒話硬是嚥進肚子裡。

“你是?”

奇怪了,林風明的手機怎麼會在別人手上?可是這還是不是最讓人意外的,接電話的是一個女性,而且很可能是一個很有氣質的美女,這纔是令秦興遙吃驚的。以林風明缺乏感情因子的個性,是不可能勾搭上女人的。

“我是誰不重要,你是這部手機主人的朋友嗎?”

“嗯,我是,那小子出什麼事了,他該不會遇上事故了吧?”

想到一種可能性了,這女人是護士,林風明遇上了交通事故,現在正躺在醫院的手術檯上,該死,這真是最糟糕的狀況了。早知道就和他一起出門了,要不是朋友一直催,而那小子又每次都磨磨蹭蹭的話。

“呵呵,看你緊張的樣子,你是他的好哥們吧。放心,放心,你的朋友沒事。”

“那麼,他現在在哪兒?爲什麼手機在你這裡?”

“你朋友把手機拉在我車裡了,至於他的行蹤嘛,嗯——他現在應該還在新都。”

“什麼,新都?該死,怎麼跑去那麼遠的地方。”

女人說明了事情的原委,並且約定把手機送給秦興遙,叫他在體育館門口等着。

“呵呵,今天真是倒黴呢,一上午的生意就這麼泡湯了,連油費都賺不回來呢,現在汽油可是越來越貴了。”

電話裡,那女人最後用調侃的語氣說道,似乎是在自我嘲諷,可是從她的口氣中可以很明顯看得出來,她對於遇到林風明的事情,是很高興的。

秦興遙沒心思打籃球了,他悶悶不樂的蹲在體育館門口的一個石凳上。

林風明,一直都是一個只知道爲別人犧牲自己的傢伙。

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對林風明做出的結論。

在一般人看來,就是喜歡助人爲樂,善良或者是其它能用在所有人身上的讚美的詞,可是那些只是表面而已。

如果是助人爲樂,那麼向別人提供幫助的人一定也會得到回報,被幫助的人會因爲感激給予禮物,即使沒有禮物,幫助別人這個行動本身也會讓人很快樂,這樣就收到了心理上的回報。

幾乎所有精神正常的人都會從幫助別人的行動中體驗到快樂,就算是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的人,在伸手攙扶一個即將摔倒的老人時,也會感覺到這種內心的滿足,如果他再聽到一聲由衷的“謝謝”,他一定會覺得有一朵花在心裡綻放,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愉悅感受。

林風明絕不是這樣的人,用心地善良,喜歡助人爲樂這種膚淺的詞來形容他是十分錯誤的。

秦興遙敢用自己的青春對天發誓,自己的結論不會有錯。

林風明,是一部設計精密的機器,他從被創造完成,來到這個世界開始,就必須遵守並且嚴格的執行一個程序,一個被寫在他骨子裡的程序。

如果其他人需要你的幫助,那麼幫助他們,不管爲此你會犧牲什麼。

林風明嚴格的按照這個程序行動,即使他無法從這個程序中得到任何快樂。

新都,建設中的商業街。

林風明毫無表情的走在商業街的水泥路上。

噠,噠,噠。

球鞋的腳後跟落在水泥路上,發出很有節奏感的聲音,聽起來很舒服。

想起軍人邁着正步走的場景,厚厚的皮鞋發出整齊有力的嗒嗒聲,那是很多年輕的男孩子夢中常常見到的雄壯景象。

一滴雨珠落在臉上,帶來一絲涼意。

林風明擡起頭,仰望着昏暗的天空。

下雨了。

肚子很餓了,不吃點東西的話,坐在車上會受不了的,如果還沒到家就餓死在車上就更是讓人笑死了,到時候做鬼都不安心的。

更重要的是,幾個月也難得來這裡一次,聽說以後連市**也會搬來這裡,既然來了當然要好好逛逛。

總之現在要找個有格調的餐廳吃東西。

林風明看中了馬路對面的一家,五彩的霓虹燈在這光線昏暗的時候更顯得華麗,從透明的櫥窗望進去,塑膠的地板,整整齊齊的小桌子,牆壁上還掛着漂亮的娃娃飾品。

進門之前,他記下了名字,爲的是以後有機會再來這裡。

拂曉苑,很有情調的名字,戀愛中的男男女女一定會常常光顧這裡,在熱氣騰騰的料理之間培養着纏綿的感情。

“歡迎光臨,請問你想要點什麼,本店今天開張,所有料理全部五折優惠!”

雖說是開張大酬賓,可身爲學生的林風明身上沒有多少錢,更何況還要留些錢做回家的車費。

他點了比較便宜的香菜炸醬麪,心想,以後有錢了再來這裡好好吃一頓,彌補一下遺憾吧。

即使最便宜的炸醬麪也可以體會出廚師的心血,林風明一邊嘖嘖讚歎好吃,一邊埋着頭吃麪。

“我可以坐這裡嗎?”

“嗯?”

林風明嘴裡的麪條還沒嚥下喉嚨,幾根彈力十足的麪條從嘴邊一直垂到碗裡。

他十分意外的看着突然出現的少女。

沐浴在柔和日光燈下的黑色長髮,像鋪了一層銀沙一般的細緻。

一片安穩沉靜的漆黑瞳孔,只要看着就讓人十分安心。

“我可以坐這裡嗎?這裡沒有其它位置了。”

沒有得到對方肯定的回答,少女又問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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