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廣陵王府之變

雖然在高密王起兵作亂後的當晚,孟歸羽跟孟歸瀚分析局勢的時候,就擔心過還在廣陵王府內的胞妹孟歸歡,但當時兄弟倆提心吊膽之餘,未嘗不抱有希望的。

甚至是相當的希望。

一來孟歸歡只是一介女流,而高密王逼宮的突兀,長安城裡的孟氏一派壓根就沒反應過來,就算高密王要算賬,債主多了去了,短時間裡也根本輪不到孟歸歡,何況高密王只要腦子沒壞掉,就該知道當務之急,乃是控制住局面,而不是發泄委屈。

二來就是孟歸羽想方設法逼着公孫夙等人投靠自己的緣故了:只要他大權在握,即使孟歸歡身處險境,總也會因爲他這兄長的權勢地位,得到特別對待,哪怕是做人質,總歸好過被漫不經心的一刀了結。

孟歸羽自以爲動作已經夠快,尤其舒昭儀給的機會也乾脆,怎麼都能保下孟歸歡的性命的。

只是他沒料到,孟歸歡沒有死在高密王手裡,也沒有出於不拖累兄長的考慮自盡,卻出人意料的被她年長的丈夫親手扼殺,香消玉殞。

實際上別說在妹妹去後兩日才接到消息的孟歸羽兄弟了,就是第一時間接到稟告的高密王,都因爲覺得不可思議,有片刻的恍惚:“廣陵……自刎了?”

底下人垂着手,正要回答,就見高密王扶着書案,緩緩起身。

他起來的動作很是緩慢,不是年事已高的那種蹣跚,也不是大受打擊之後的虛弱,而是充滿了遲疑與悲傷。

“……孤自己去看看吧。”高密王低頭看着面前堆積如山的公文,沉默了一下,最終還是幽幽的說道,“先帝駕崩之前,反覆叮囑孤好好保護他,孤……孤一直都以爲,孤是做到了的。”

從他做皇子的時候就伴隨左右的內侍理解他的心情,出門去說了一聲,片刻後就安排了馬車與侍衛,前呼後擁的送了高密王到廣陵王府。

其實這個時候廣陵王府也沒什麼好看的了,因爲廣陵王先殺了包括孟歸歡在內的一干後院,跟着騙世子容清安在內的諸多子女都服下了毒物,爾後將偌大府邸全部澆上火油,點燃之後,舉劍自刎。

自刎用的寶劍材質很不錯,從廢墟中被翻出來的時候還保持着大部分的輪廓。

侍衛雙手捧與高密王,高密王看着劍,久久才道:“這是廣陵束髮那年,孤得了空,親自教導他劍技時,從先帝生前所遺兵刃裡挑出來送給他的。他用此劍自刎,是要跟世人說明,孤對不起他麼?”

旁邊內侍本來在遠處聽了個消息轉回來想跟他稟告的,這時候卻有點遲疑了。

高密王注意到,皺眉問:“何事?”

“……王爺,廣陵王府還有幸存之人,即世子婦趙桃姌及膝下一雙子女。”內侍小心翼翼的說道,“倖存的緣故是廣陵王召開家宴時,歸德縣主偶感不適,世子婦與世孫不放心,所以與廣陵王告罪,專門留在了歸德縣主的屋子裡照顧。廣陵王可能是怕惹人懷疑,所以沒有強行要求他們母子必須出席。”

“只是歸德縣主的屋子過於偏僻,世子婦很晚才發現火災,匆匆帶着縣主跟世孫逃出火場,什麼都沒帶出來。”

“還是趙家接到消息,派了馬車過來接了他們去趙府暫住……您看這?”

高密王沒什麼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淡淡說道:“廣陵王都用孤送給他的劍自刎了,設若孤連他唯一活下來的兒婦跟孫兒孫女都不照顧好,將來還有什麼面目,下去見先帝?”

他淡淡吩咐,“檢點一下廣陵王府殘存的產業,編造成冊之後,立刻送往趙府給廣陵王世子婦過目……再讓孤的兒婦擇空前往安撫一二。”

內侍鬆了口氣,雖然廣陵王這些年來無論在朝還是在野都默默無聞,然而畢竟是先帝在時最寵愛的皇子。

年長點的臣子都知道,坊間也有傳聞,就是如果不是先帝實在弄不過桓觀瀾,如今坐在皇位上的人,絕對不是宣景帝,也不是高密王,而是先帝的幼子廣陵王。

甚至倘若先帝能夠多活幾年,熬到廣陵王十來歲能承事了,那麼那些至今都令各方心懷忌憚的遺澤,也不會輪到高密王。

而高密王接受這些遺澤時,是反覆保證,會好好照顧廣陵王的。

如今高密王起兵造反,宣景帝還沒幹掉,只能靠謠言來打擊對方的軍心以及爭取天下的民心,在先帝跟前信誓旦旦要善待的幼弟,卻拿着他若干年前給的利劍自刎了……這情況要是還不好好對待趙桃姌母子,都不怎麼要上林苑那邊宣傳,足夠他聲名狼狽了。

因此看到高密王對於廣陵王自刎用的劍似有怒意時,內侍不免擔心,他火頭上會遷怒?

“奴婢遵命!”內侍躬了躬身,見高密王轉過身離開,連忙跟上,只是扶高密王上馬車時,這位王爺驀然轉過頭來,嘴脣幾乎擦着他耳畔,低聲而快速的說道:“廣陵是孤看着長大的,他什麼性情孤最清楚不過!他絕對做不出來這樣激烈的事情,更遑論是毒殺親生骨肉焚燒閤府……叫底下人給孤仔細查!到底是誰幹的!!?”

實際上不僅僅是高密王這麼懷疑,半日後,接到公公吩咐,匆匆趕到趙府安慰堂妯娌的戚氏,陪趙桃姌抹了半晌眼淚,幫着勸了歸德縣主還有廣陵王世孫,最後看陡遭變故的母子三個都乏了,才找藉口告辭。

到得外頭,見趙桃媗折了枝凌霄花,神情鬱郁的迎面而來,朝自己頷首示意,就輕聲告訴:“桃姌妹妹跟兩個孩子都累極了,剛剛睡下。”

“我知道呢。”趙桃媗嘆口氣,“方纔大嫂才接了大姐姐回來,我們都想過來看的。然而祖母說大姐姐忽然遇見這樣的事情,這會兒必然心力交瘁,叫我們不許打擾,只讓二嬸跟大嫂陪着說了會話,接下來就是您過來了。這會兒大嫂跟二嬸正在商議事情,不好打擾,我所以在這裡等表嫂,表嫂給我說說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想到目前長安的情況,以及自家親爹轉投容睡鶴之後趙家的尷尬處境,她忙又補充道,“若是表嫂覺得不適合告訴我,那就算了,只跟我說大姐姐還有兩個外甥如今如何就好。”

戚氏嘆口氣,拉着她走了一段路,到的一個僻靜的涼亭裡,才站住腳,輕聲道:“外頭那些紛紛擾擾且不去管,我只知道你是我妹妹……有什麼不好說的呢?只是我也是才接到消息,父王要我過來寬慰些個桃姌妹妹,才曉得此事的。”

她蹙起眉,“傳話的人仔細說了來龍去脈,道是八成廣陵王叔他以爲父王主持了長安之後,一準兒就要追究他從前轉投孟氏之事,故此自絕滿門,免得被父王折騰……可是且不說父王一直念着昔年在先帝跟前的承諾,絕對不會對廣陵王叔怎麼樣的,就說廣陵王叔的爲人,咱們都是親戚,彼此之間也有所知,我是怎麼都想不到,他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趙桃媗咬着脣,凝神片刻,也是茫然,“表嫂說的沒錯,廣陵王他委實不是這樣激烈決絕的性子!”

這一點其實都不需要對廣陵王多麼瞭解,只要看他從高密王陣營轉投孟氏就知道了:真是有這種憤然之下自滅滿門的氣性,怎麼可能同殺母仇人的孃家媾和?!

“我就想着是不是有人要陷害父王?”戚氏遲疑了下,輕聲說道,“因爲聽說廣陵王叔自刎用的劍,好像同父王有關係……聽報信的人說,父王當時很不高興。”

趙桃媗心裡也有點這麼懷疑,同戚氏又說了幾句話之後,姑嫂道別,纔想回自己屋子,卻被下人請到後堂。

堂上秦老夫人單獨等着,待孫女行禮問安畢,溫言問:“你方纔撞見你表嫂了?都說了些什麼?”

趙桃媗低着頭將經過三言兩語講了,有些惴惴的說道:“祖母,表嫂說,姑父是打算好生照顧大姐姐母子的。”

“怎麼你怕我將他們趕出去不成?”秦老夫人聽罷,原本正在思索,聞言就有點沒好氣,輕喝道,“杉兒媳婦才接到消息就跑過來跟我說了,還是我拍板讓她立刻打發馬車去接人的!我要是怕了你那姑父,不願意管長孫女兒的死活,卻何必做這個好人?!”

見趙桃媗被訓的唯唯諾諾,她面上露出一抹傷感,嘆道,“你是不是看到了桃妝的事情,就以爲我對你們做孫女的,全部當棋子看,沒有半點兒真心?孩子,你怎麼不說說桃妝做了什麼?我要是不下狠心,你自己想想,咱們家如今會是什麼樣子?”

“祖母,孫女沒有這個意思,您別多心。”趙桃媗低眉順眼的,很是恭敬,然而心裡對秦老夫人這話其實很有點不以爲然,在她看來,趙桃妝自己的確糊塗,然而這種糊塗,說沒有秦老夫人的故意放任,也真的違心。

不過她不想就這個問題跟秦老夫人爭論,只說,“孫女只是替大姐姐母子擔心,因爲姑父這會兒嘴上說了要好生照顧他們,可是表嫂又說,姑父對於廣陵王爺的自刎非常生氣,尤其是那柄劍……孫女也不知道大姐姐接下來會怎麼樣?”

秦老夫人看着她,沉吟了會兒,說道:“你有些日子沒見你姑姑了吧?”

“啊?”趙桃媗一怔,實際上,自從之前跟容睡鶴“兩情相悅”失敗,之後除了逢年過節以及高密王妃的生辰,這類不得不登門的日子外,她就再也沒去看望過這姑姑。

哪怕是不得不去了高密王府,她也是沉默寡言,竭力避免任何與高密王妃單獨相處的機會。

此刻聽祖母這麼講,趙桃媗遲疑了會兒才道,“祖母要我去跟姑姑打聽消息?可是……可是前兩日不是說,姑姑跟姑父鬧翻了,這幾日連面都沒照過?”

秦老夫人淡淡說道:“不見面,不見得你姑姑就沒有辦法。至少她一個人待在湘霽堂裡生悶氣,偌大高密王府,還是當她是女主人的奉承伺候着,不是嗎?”

……打發了孫女去高密王府找高密王妃探聽消息後,老夫人沉思了會兒,叫來次媳嵇氏:“你找個穩妥又不容易被認出來的下人,去寧威侯府捎個口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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