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厲風行地解決了李勝一事之後,童氏的局面總算是穩定下來了。李勝的道歉信一出,網絡上譴責童氏的輿論徹底沒了生根發芽的土壤,迅速銷聲匿跡。倒是對童依琳的讚揚聲順勢而起,童依琳面對李勝一事難得的強硬態度讓她在真相大白之後收穫了無數路人好感,畢竟說起醫鬧,大部分明事理的人還是深惡痛絕的。
一件事如果只要誰鬧誰有好處,誰哭誰就贏,那所謂規矩方圓也就成了擺設。可偏生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好長一段時間,於公於私似乎都是,只要你鬧個天翻地覆,那你就是你勝利者。所謂真相,所謂法理公正,都比不上一哭二鬧三上吊。
這是很病態的現象,奈何所有人都將這種病態視之爲常態。在這種常態下,童依琳當着記者的面向這種病態宣戰,而且贏了。這一點讓童依琳在網上擁簇甚衆,這或許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
“小琳琳,考慮考慮籤齊哥哥的公司出道吧?”齊晟走進童依琳的辦公室,倚在門框上對童依琳招手說道。童依琳擡頭看了齊晟一眼,低下頭繼續打電話。齊晟癟癟嘴,沒好氣地走進辦公室,在辦公桌前方的沙發上坐下,翹起腿繼續說道:“小琳琳,不要看不起我們混娛樂圈的,比管公司好玩兒,你看你現在在網絡上都比一般小明星有人氣了,考慮看看嘛?”
童依琳掛掉電話,有些無奈地看了齊晟一眼,知道如果自己一直不理他他就有本事一直說下去,於是玩笑道:“我有人氣?晟哥哥,我無聊上網的時候倒是在網上發現了一個叫齊晟全球后援會的組織,人員衆多陣勢龐大,聽說你出席什麼頒獎禮的時候紅地毯周圍還能看見你的燈牌,你要不要先考慮考慮把自己推出道?”
齊晟一仰頭,自豪地說道:“我要是出道還能有現在這些汲汲營營小明星的活路?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還是不去跟他們搶生意了,大家都不容易。”童依琳算是敗給齊晟的厚臉皮了,笑了笑沒說話,低頭專心看起面前的文件來。
齊晟坐了一會兒,見童依琳一時半會兒還忙不完,於是不再等她,開就說道:“李勝的事算是完滿解決了,接下來怎麼辦?”童依琳將手裡簽好的文件合上放在一邊,走到齊晟身邊坐下,揉了揉有些痠疼的脖子說道:“真正下毒的人還沒找到,醫院那邊理賠的事也在進行,E·I集團的人明天就到了,我現在恨不得把自己拆成兩個。”
“事有輕重緩急,慢慢來吧。不過查案的事還是不能光靠警察局那邊,這件事雖然性質惡劣,但是光有明面上的警察估計不夠。有心做這件事的人估計也做好準備應付警察那邊的壓力了。”齊晟緩緩說道,童依琳點點頭,盯着的玻璃茶几發了會兒呆說道:“數來數去會對我下手的也就那麼幾
個人,挨個查吧,總會抓住蛛絲馬腳的。”
齊晟看了童依琳一眼,說道:“你就這麼確定是衝着你來的?昆謹這麼多年估計沒少比你少得罪人吧。”童依琳聽到昆謹的名字,下意識地有些異樣,臉上略微帶出來的這麼一絲彆扭沒有逃過齊晟的眼睛,齊晟一揚眉頭,問道:“說起來,你跟昆謹到底怎麼了,一提到他你就這幅愁眉不展的樣子。”
童依琳偏頭乾笑兩聲,說道:“沒有。”齊晟伸手捏住童依琳的下巴,將她的臉扭過來,說道:“小丫頭,不要試圖欺騙你英明神武的晟哥哥,雖然你現在氣場全開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但是在你晟哥哥面前還嫩了點。”童依琳將自己的下巴從齊晟手裡掙脫出來,輕聲說道:“真沒什麼,晟哥你別想那麼多。”
齊晟顯然不肯在這個問題上輕易放過童依琳,他一伸手攬住童依琳的肩膀,說道:“小琳琳,老早我就跟你說了,陸震東那個兩面三刀的傢伙靠不住,跟他聯姻簡直就是你人生的污點,哪怕你選昆謹呢是吧?就算都是利益聯姻,陸氏能比得上昆氏嗎?陸震東能比得上昆謹嗎?你再好好考慮考慮。”
齊晟在這個問題上一貫嫌棄陸震東,但是童依琳沒有想到他對昆謹的評價居然這麼高。要說接觸,兩人應該也不會有什麼接觸纔對,一個走實業,一個搞文娛,平日裡又沒有什麼交集,齊晟對昆謹的好感,來得詭異又強烈。
童依琳這麼想着,嘴上也就問出來了。齊晟攬着童依琳靠在沙發上侃侃而談:“我爲什麼對昆謹評價這麼高?你看,第一,他比陸震東帥。”童依琳聽到這麼不着四六的回答差點被氣笑了,齊晟擺擺手說道:“別笑別笑,這是事實。第二,陸震東當初幹那麼一件損人又不利己的事兒出來,可見這個人也不是個聰明角色。”
齊晟指的是當初陸震東將訂婚鬧劇的責任推到童依琳身上的事,雖說當時他們倆在訂婚當天被半路殺出的小三搞得顏面盡失,但是責任多半是在陸震東身上,劈腿、出軌,種種渣男行徑讓陸震東收到罵聲一片。那個時候陸家確實需要一個機會將大衆的視線從陸震東身上移開,甚至將這件事的責任轉嫁,但是齊晟是真的沒想到陸震東會當着記者的面將責任全推到童依琳身上,這麼下作又愚蠢的決定,直接導致了齊晟對陸震東的觀感降到底線。
其實不過是個桃色新聞,對陸家對陸氏的影響到底有限。旁人指着陸震東的鼻子罵渣男,也影響不了陸氏賺錢。生意圈子裡的人,合作多半看利益,世間熙熙皆爲利,誰管你同時有幾個女朋友又搞大了誰的肚子?說句難聽的,那些賺的腦滿腸肥的商人巨賈,誰沒有幾個“紅顏知己”,誰的牀上有缺過人了?玩兒得開的男女不忌,玩兒得謹慎的身邊流水宴一般換人,就
陸震東那點事,誰又真正地放在眼裡呢?
可陸家是典型地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陸震東爲了名聲不惜將童依琳拖下水,看上去似乎是撇清了關係,實際上卻是又落了下成。一個男人,自己搞出了事不說負責,爲了挽回名聲將責任全推到另一個女人身上。這要說出去,都不嫌丟人的嗎?
齊晟冷笑一聲說道:“不聰明,看不清形勢,又什麼下作事情都能做出來,沒有絲毫底限,小琳琳,你說我有什麼道理會對他青眼有加?”童依琳低着頭理着自己裙角笑道:“那你又那麼看得起昆謹?”
陸震東不過是當初幹了那麼一件糟心事兒,齊晟就橫豎看他不上眼,這要是知道他一直看好的昆謹私底下做的事比起陸震東來有過之而無不及,齊晟不得現在去找到昆謹扒了他的皮?不過童依琳不打算跟齊晟說明白,她跟昆謹那一筆爛賬她自己都不知道從何算起,又何必說出來讓別人也苦惱呢。
說道昆謹,齊晟低頭想了想,然後才說:“其實我知道,昆謹自來與陸震東相提並論,你跟他又那麼曖昧不明,這個人多半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有一點我可以確定,昆謹這個人,心裡有底線,心裡有數的人,做事纔有度。就衝着一點,他就比陸震東強太多。”
童依琳一愣,下意識地問道:“你怎麼知道?”齊晟仰起頭靠在沙發上,另一隻手放在沙發扶手上,輕輕點着。良久齊晟才笑了笑,說道:“你可以歸爲,同類的直覺。”童依琳不知道齊晟那一句同類是從何說起,心裡更是在意齊晟說昆謹的話。
心中有底限,昆謹的底限是什麼呢?童依琳在心裡暗想,她跟昆謹糾纏這麼久,交過手鬥過勇,甚至連牀單都滾了兩三次了,但每每想起這個人,她卻還是覺得如霧裡看花一般什麼都看不清楚。
她一直知道昆謹心中有恨,最近更是明白了他在恨什麼。但是除了這個,她似乎就再也不知道任何關於昆謹這個人的東西了。他們兩個兜兜轉轉這麼久,她竟然還不如齊晟瞭解昆謹。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看來竟是真的。
“行了晟哥,我跟那兩個人的事兒一時半會兒理不清楚,馬上我要去應付E·I那邊的人,實在騰不出空去管查案的事。牧場的事情只能麻煩你幫我看着一點了,私底下的路子……我們應該都沒有昆謹熟,我跟他商量一下再說。”童依琳拍了拍齊晟攬着她肩膀的手,站起身走回辦公桌前坐下。
齊晟一手齊眉,對童依琳一揮,說道:“放心,晟哥哥別的做不到,讓牧場從這件事上起死回生還是能辦到的,你放心去做你的事吧!”齊晟站起身想離開,走到門口又像是想起什麼一樣,轉頭對童依琳說道:“小琳琳,抽空回家吃飯啊,不然爺爺要過來逮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