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人們看到梵瘋從廢墟中站起的身體時,已經不能再用驚訝來形容他們此時面部的表情了,因爲梵瘋已經帶給了他們太多的驚訝,如今他們只能瞪大着雙眼,看着面前的場景,臉部肌肉抽搐,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好樣的!”胖子大呼一聲,“我就說了吧,這小子肯定是有備而來。”
“的確很奇怪,他是如何擋住紫荊這一次攻擊的。”尚火道人依舊眉頭緊鎖,百思不得其解。
但無論如何,梵瘋現在還活着,這就是最好的消息。
高坐在望天瀑上同樣被霧氣籠罩的冥界一位巨頭看到此景,頓時一笑,“來吧,讓世人看看你的力量,盡情的展現吧!”
望天瀑中央,紫荊渾身被黑色的符文所纏滿,這是她的第三形態,而剛纔那一拳,正是在瞬間進化到第三形態時打出的一拳。
可眼前這個人,竟然還活着!
怎麼可能!
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現在卻真實的發生了,這簡直比天方夜譚還令人難以相信。
就連紫荊都有些發愣了,尤其是當他再次感覺到梵瘋身上所散發出的死氣之後,這種氣息根本不是活人該有的氣息,而是來自地獄的深處,來自被詛咒的黑暗族羣。
梵瘋一步步從碎石中走出,剛纔正是在最危急時刻,祭出了夜行旗中一個城主境的惡鬼,替自己擋下了這一擊。雖然惡鬼直接被打的魂飛魄散了,而且剩下的餘威也波及到了自己身上,不過,這已經是相當好的結局了。
夜行旗中原本有十二隻城主境的惡鬼,現在只剩下十一隻了。這倒是讓他覺得有些可惜。
“你竟然沒死?”紫荊問出了這一句連她自己也不相信的話。
“我爲什麼非得死呢?”梵瘋慢慢飛起到空中,俯視下方,“我的生死,不由天不由地,更不是你們可以掌握的!”他的聲音如驚雷傳遍四方,向整個地獄宣示了自己的強勢。
左手掐訣,右手緊握夜行旗,夜行旗獵獵作響,在風中不斷增大,最後有一人多高,其上的骷髏頭像也更顯得陰森恐怖。
“這是什麼武器?!”大多數人都沒有見過這等神秘的旗子。
“這是……”冥界巨頭中突然有一人站起了身體,他正是和奧斯卡家族中那位老者交好的冥界巨頭,這屠城大會之所以會提前召開,也和此人有密切的聯繫。從比賽開始,他一直坐在那裡,紋絲不動,磐石一般,可現在卻猛地站立起來,連旁邊的獄主都嚇了一跳。
“你,一定是你搞的鬼……”他指着那被霧氣所包裹的男子,聲音似乎有些顫抖。
“的確是我,怎麼了,你有意見麼?”這被霧氣所包裹的男子根本不懼這老者,對他像是指責的話語無動於衷。
“好,你厲害,我無話可說。這場比賽勝負還未分曉,我們再接着看!”說着他再次坐下了身體。
就在此時,原本跟在紫荊身旁的僕人已經回來了,她想要靠近這位冥界巨頭,卻被一位獄主發現。
“不要阻攔她,我知道她是紫荊的手下。”這位冥界巨頭的怒氣似乎還未平息,冷冰冰的盯着這個女子道:“你前來所爲何事?”
“方纔荊棘城主上去戰鬥之前,曾讓我打探毒嵐城主和奧斯卡族長的消息,經過我多方偵查之後,在一處荒野之上發現了二人的氣息,不過……”
“不過什麼?”這人似乎有些不耐煩了。
“不過看樣子,他們已經死亡了。奧斯卡家族族長的繫命燈已經滅了,而且從最後傳出的影像來看,正是這梵瘋所殺死的。”
“你說什麼!”這冥界巨頭再次站立起了身體,他原本有些蒼老的身體不斷的抖動着,但很快就平靜下來。盯着那邊渾身被霧氣纏繞的男子道:“好,好,沒想到你選擇的這個人竟然有這麼大的本事,連貴族的族長都敢殺,你我等着瞧。”
那霧氣中的人彷彿根本沒有聽到他說的話,對此置若罔聞,繼續看着望天瀑內的戰鬥。
梵瘋手握夜行旗,大旗在風中獵獵作響,他整個人身上的氣質已經完全變換了一幅模樣,如果說先前是陽光的青澀少年,那麼現在看起來就是陰冷的死亡代言人。
大旗一橫,梵瘋指向紫荊,“你殺了崇風陽,現在我就讓你爲他償命!”說到這裡,他大旗之上的骷髏圖案開始閃爍,只見從中鑽出五條人形惡鬼,這些惡鬼有四肢,但卻沒有面部,它們的面部是一個平面,平的讓人害怕,從中看不到任何的喜怒哀樂。這五條惡鬼剛一出來,就像發了瘋似的在梵瘋身體來回晃動,它們已經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有呼吸過外面的空氣了,自從幽魂族的那一任族長死去之後,它們被困在夜行旗中,無數年都未曾出去過,而現在終於見到了外面的世界,極爲的興奮,發出古怪的咯吱聲。
可當它們看到梵瘋嚴肅的面龐時,猛然間全部都停頓下來。
這個是他們的新主人,這些惡鬼當然知道,夜行旗的主人只要一個念頭,無論他們再強大,也會在瞬間消散。
這些惡鬼停止了晃動,全都圍攏在梵瘋的身體周圍,等待他的指示。
梵瘋輕擡手指,指向紫荊的方向,“給我殺了她!”
“呦,是木屬性呢。”
“好好久沒有吃過木屬性的人娘們了,大夥一起上,分吃了她。”
這些惡鬼沒有嘴,但是竟然可以說話,而且說的話還頗爲通俗,看來這夜行旗還有一個好處就是不會磨滅他們的靈智,讓這些惡鬼富有靈智,更有利於操控和攻擊。
這五隻惡鬼朝着自己的方向撲過去,紫荊雖然在第三形態,可是一下面對五個相當強悍的城主級別強者,一時間無法抗衡,被死死的牽制住。
但畢竟是木屬性的強者,而且在城主境的巔峰,進化到第三形態時,施展出的能量已經遠遠的超出了城主的境界。雖然面對五隻惡鬼的聯手攻擊,她依然沒有吃太大的虧,憑藉着自己磅礴的能量和絕對防禦,紫荊竟硬是一人獨佔五鬼,這五隻城主境的惡鬼只能略微佔據上空,但卻無法突破紫荊的防禦。
若是一般的城主,就像是力破天那樣的,恐怕一隻惡鬼就足以殺死他,但這紫荊卻是異常的強悍,尤其是她還可以變身,不斷的提升自己的實力,梵瘋真不知道,這紫荊會不會有第四種形態。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這五隻惡鬼恐怕夠嗆。
他手握夜行旗,操控着五隻惡鬼的進攻,每當紫荊想要閃出空擋時,這五隻惡鬼便會將空隙補住,根本不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饒是如此,紫荊依然遊刃有餘,以一人之力戰五鬼,而且沒有敗退的跡象。
“紫荊果然厲害,如果我和這第三種形態交手,沒有夜行旗的話,恐怕瞬間就會被秒殺。”此刻他能夠感受到從紫荊身上傳來的力量波動,是現在的自己根本無法達到的地步。
畢竟,他只是一個君主境的強者,和紫荊的差距太大了。
“我就不信了!”梵瘋再次從夜行旗中召喚出兩隻惡鬼,這兩隻惡鬼同樣異常興奮,朝着紫荊便撲了過去,這下,七隻惡鬼牢牢的包圍住紫荊,將她死死的困在中央,根本無法逃脫。
瞬間,天地變色,望天瀑周圍的各種動物植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速的枯萎,它們彷彿都被剝奪了能量,天地間涌現一陣奇異的生命剝奪。而那些周圍觀看這一場戰鬥的人更是臉色大變。
一些普通百姓,竟然有人一瞬間滿頭白髮,有些人更是直接由精壯的青年變成了垂死的老頭。
而那些修爲較強的,則是憑藉自身的力量抵擋住了這種歲月的侵蝕。
這是什麼力量,簡直太恐怖了,竟然可以剝奪人和萬物的生命。
這些生命剝奪彙集到空中,它們的中心只有一個,那就是紫荊。
“紫荊在吸收能量!”梵瘋知道這是她補充能量的方式,吸收大自然間生命體內的能量,可沒有想到她連普通的百姓都不放過。
無數生命波動匯聚到空中,全部注入到紫荊體內,此時望天瀑方圓千里內一片荒寂,寸草不生,就連附近的一些村莊中的人,也在一瞬之間全部變成的垂死的老者。
他們體內的生命氣息全都被人殘忍的剝奪了。
這麼龐大的能量同時注入到紫荊的體內,可以想見她現在身體內充斥着怎樣一股龐大的能量,這種能量實在是太過恐怖了,連在望天瀑旁站立的一些獄主都有些動容。
以紫荊爲中心,形成一道圓形的防護層,那些惡鬼竟然全部被彈開,只見這層防護罩緩緩的消散,紫荊的身體再次出現在衆人的視野內。
現在她不僅僅憑藉剛纔吸收的力量回到了巔峰狀態,而且還是第三形態的巔峰狀態,可以說,現在紫荊身體內的力量已經和獄主接近,雖然境界上仍是城主,但已經有了足以媲美獄主的力量!
這力量,竟然是以方圓千里內寸草不生的代價換來的。
梵瘋見狀,直接將夜行旗高舉,將其內剩下的四隻惡鬼全部放了出來,如今十一隻惡鬼,是一個君主境的強者,將紫荊圍在中央。
只見紫荊站在那裡,渾身被黑色的咒印包裹,她身上的利刺依然鋒利無比,上面閃爍着紫色的藍光,宛如一頭紫幽野獸。
人們知道,真正的生死決鬥,現在纔要開始。雙方沒有任何一方再會去輕敵,也沒有一方敢放鬆,因爲一個不留神,就會付出死亡的代價。
在望天瀑的人羣之中,站立着一個女子,這女人身着普通,但卻散發着無可比擬的氣質,好像根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她從屠城大會的第一天就站在這裡,目睹了梵瘋所做的每一件事。
如果梵瘋在這裡的話,會無比的驚訝,因爲這女子竟然是他剛到地獄時,曾經在坎比亞索山脈中無意間救下過的一個普通女子,言若水。
“小姐,還要看下去麼?”女子身旁一個同樣秀美的年輕女子問道。可這女子和言若水相比,還是相差了一個等級,僅是氣質上,就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您已經在這裡連續站了很多天了,身子會受不了的。”這女子見言若水不說話,又繼續說道。
言若水擺了擺手,示意她安靜下來,她嘆了口氣,繼續觀看天空中的這場戰鬥。
十一隻惡鬼,就是十一位強悍的城主,這十一中力量聯合起來,將紫荊的氣息硬是牢牢的壓制住。
所謂的雙拳難敵四手,好漢也怕人多,就算紫荊再強大,畢竟還沒有突破那最難以逾越的隔膜,她要面對這是一個城主級別的惡鬼還是相當困難。
一戰鬥起來,這十一隻惡鬼宛如十一隻十惡不赦的生靈,兇狠而猛烈,紫荊則被圍困在其中,但仍然可以應付。
以一人之力,獨擋十一隻惡鬼,她現在已經不能用恐怖來形容了。
但饒是如此,紫荊的背部,依然有一根尖刺被一隻惡鬼硬生生的拔了下來,緊接着她一擡手,將這隻惡鬼撕成兩半,隨即一掌擊散,將它打的灰飛煙滅。
十一隻惡鬼,只剩下了十隻,但是紫荊也遭受了重創,背上重新長出了一根利刺,但顯然已經沒有剛纔那根鋒利。
這些利刺不是她的木屬性所幻化出的,而是她真實的身體一部分,被拔掉一根,創傷十分大。
“啊啊啊啊啊啊!!!”再次擊潰一隻惡鬼,紫荊同時也有一根利刺被折斷。
她發出震天的咆哮聲。
“你逼我的!”震耳欲聾的咆哮聲震得陽光破散,空氣頓時陰暗下來。
只見她身體竟然再次產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