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放手一搏
今日是適合狩獵的好日子,天氣放晴,萬里無雲,碧空如洗,湛藍的天空偶爾有南歸的大雁一排排飛過,而圍獵場上卻一片安靜,一觸即發。
納蘭云溪本來沒想好要怎麼答覆皇帝,原本還想着就算皇帝開口逼問她,她也會再想個說辭拖延一天是一天,可是今天皇帝的作爲讓它心生憤怒,她再也不願忍下去了。
今天圍獵之事剛開始的時候她並沒有想到那麼多,但是在圍獵結束,皇帝宣佈了彩頭之後,她才慢慢的反應過來,皇帝今日讓東陵朝臣和各國使臣團來參加這圍獵,是爲九公主出嫁而精心設計的,而他們最終的目的還是要讓九公主嫁給容鈺。
因爲歷來的圍獵中,容鈺都是勝利者,沒有一次輸給他人,所以,皇帝應該是估計了容鈺的實力,覺得即使有各國使臣團的人員參加圍獵,也必然贏不了他,所以在最開始讓趙公公宣佈的時候才先說了一座城池的彩頭。
這個彩頭無論對誰來說都是充滿誘惑力的,對於容鈺來說,他雖然位高權重,身爲國師,卻是沒有自己的封地的,而他若是得了這城池作爲封地的話,必然更加如虎添翼,在朝中的地位更加穩固,所以,這個彩頭對他來說吸引力是很強的,沒有人會不在意。
所以,皇帝是下了個賭注,他賭容鈺一定會搶這個彩頭,而他也深信容鈺的能力必然能做到此事,等他拔得頭籌之後,他再說第二個彩頭是九公主,且這座城池是作爲九公主的陪嫁一起的,等那個時候,容鈺便沒法拒絕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他只能認了這彩頭,到時候娶九公主爲妻。
只是,容鈺若是娶了九公主,那她納蘭云溪該怎麼辦?難道要自己下堂麼?若是皇帝的這一計謀成功的話,那九公主再怎麼也不可能給他做妾,成爲平妻的可能性最大,那她呢?
也許皇帝已經將她的結局安排好了,也許自己在百花會上給皇帝答覆已經讓他猜到自己對於臣服東陵這件事的答覆了,他知道自己一定不會歸順東陵,所以,他對自己已經起了殺心,若是自己的答覆不令他滿意的話,他便會殺了自己以除後患,而九公主自然也就名正言順的成了容鈺的正妻……
納蘭云溪剛開始的時候只是覺得納悶,並沒有深想這件事,但在她烤肉的過程中,容鈺已經將他看到九公主的時候便心有所覺偷偷將自己打到的兩隻野兔扔給了唐少卿這件事告訴了她,那這說明什麼,說明容鈺本來應該是拔得頭籌的人,若不是他堪破了皇帝的陰謀,那此時,九公主嫁給他已經成了定局。
沒想到這父女二人仍然賊心不死,九公主也無視容鈺是她的長輩依然要嫁給他,她將這件事前前後後想了一遍,便得出了結論,皇帝和九公主是早有預謀,所以,她心中憤怒了,人一旦失去理智,憤怒之中就會做出意想不到的事。
所以,在皇帝再一次問她的時候,她便將在自己心中翻滾了好久的答覆說了出來,反正早晚都是一死,今天,她就要看着他如何當着天下人的面殺自己,如何昧着良心殺了自己師弟和師妹唯一的孩子,如何口口聲聲說愛自己的母親,不忍違拗她母親的請求,卻還是殺了自己。
場中一片安靜,她這話一出口,身邊的容雪、容鈺、公孫婉兒等人也是一怔,都沒想到她就這樣就將這話說出來了,容鈺嘆了口氣,擡手撫了撫額頭,眼中一片幽深。
他就知道她終究會這麼選擇,雖然她心裡可能也顧及着他,還可能對自己有些不捨,想要拖延時間好好考慮再做最後的決定,但是他心裡明白,當她知道他的父親是大堯叛臣之後,必然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只是早晚的問題而已。
皇帝不喜不怒,神色淡然的看着納蘭云溪,如果說睿貴妃是氣質上更加接近秦玉蓉,那納蘭云溪是容貌上更加接近她,而性子卻和她半點不同,他其實也有些震驚,她以爲納蘭云溪會繼續拖着不肯回答他這件事,卻沒想到這麼快她就有了決斷,這麼快她就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直接拒絕了他,這樣一來他就算想放水都不可能了。
“納蘭云溪,你是大堯公主,而大堯如今早已是我東陵的屬國,你生在東陵,長在東陵,如今還和我東陵最受寵信的國師成了親,而你卻不肯歸順我東陵,難道說……你還想復國不成?”
皇帝看了她半晌,心中也是波濤洶涌,想了半晌,他被她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拒絕,面子上頓時有點過不去,他心中一怒本想當場就叫人將她捉拿下獄,但是睿貴妃卻用手指捅了捅他,他頓時明白過來,想到秦玉蓉,他的心中的憤怒又漸漸的平息了下來。
只是,她當着天下人的面頂撞了他,拒絕了他,他又要如何放過她?
“陛下,云溪沒有想過復國,本來臣婦早就說過,只想安靜的過日子,當年之事臣婦所知甚少,可是,陛下卻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將臣婦的身份公佈了出來,讓臣婦做出選擇,臣婦如今本來就是個平凡的普通人,獨自一人在東陵,既沒有親人朋友,也沒有追隨於我的大堯臣民,而陛下卻還是要臣婦做出選擇,歸順東陵,臣婦雖然不才,只有一人,卻也曉得家國大義,當年我的父母沒有投降叛國,那我也絕不會投降叛國,否則,他們在九泉之下,魂魄也必不得安生。”
納蘭云溪想了想,擡頭看着景宣帝,雖然此刻和他相差不只一丁半點,但他將她逼在了這一步上,她便要勇敢的做出決定。
景宣帝忽然沉默了下來,納蘭云溪口口聲聲所說,不過是暗指他拆散她的父母,佔領了她的國家,又逼着她做亡國公主,她用自己父母的生魂不得安息來提醒他曾經做了多麼殘忍的事,讓他心生愧疚而不能發落她,這是一場心理較量。
可是,景宣帝明知納蘭云溪是在衆人面前裝可憐,而他心中卻真的有些不忍了,不是因爲她的話而不忍,若不是有秦玉蓉牽絆着他的心,干擾了他的決定,他早就將她殺了,捏死她如捏死一隻螞蟻,可是,他明知道這些,卻還是被她生生逼的下不了狠心。
“既然你不肯臣服我東陵,而你的身份也已經揭穿,那朕……”
“父皇……”
就在皇帝剛要下令處置納蘭云溪的時候,燕翎卻急步走了出來,到了高臺下皇帝身前。
“翎兒,你有何事?”皇帝皺了下眉頭,這個節骨眼上他出來,難道是要爲那丫頭求情?
“父皇,今兒是各國使臣團來我大堯慶祝百花盛會的日子,而且我們和各國使臣團的皇子公主們一起打了這麼多獵物,如此平和的景象,若是要處置大堯公主恐怕不妥,而且,父皇已經給了公主免死金牌,無論如何說,父皇今日實在不宜在這圍獵大會上處置公主,依兒臣看,不如父皇再寬限她幾日,等百花盛會結束後,再在我東陵朝堂之上,做最後的決定。”
燕翎並沒有直接開口向納蘭云溪求情,而是取了個折中的辦法,讓皇帝再寬限她幾日,畢竟這是東陵的內政,若是當着幾國之人立即就處置了納蘭云溪,恐怕其他國家也會對這些事有微詞,從而進行議論,若是他們可以去散佈謠言,那便會對東陵造成一定的影響。
所以,他也不算是爲納蘭云溪求情,他還是支持皇帝的決定,只是將這個決定推遲了幾天,而皇帝那句話雖然沒說出來,被他半路攔下,但場中衆人已經明白他要說什麼了,總之不是要殺了她那就是要將她下獄,即使是逼着她也要她歸順東陵。
皇帝看着燕翎,這個自己疼愛了很多年的孩子,卻和皇家和自己甚至和秦玉蓉半點血緣關係都沒有的孩子,而自己如今已經放不下對他的疼愛了,即使心中知道他根本就不是什麼皇子,他的一切都是他賜予的,只要自己一句話他便會萬劫不復,一無所有,可是,他終究還是捨不得,所以便一直將錯就錯,還是將他當做自己的孩子看待。
身爲帝王有很多的無可奈何,可是,他偏偏將自己內心深處隱藏的一腔情意都給了一個人,偏偏和這個人有關係的人也因爲愛屋及烏而得盛寵,燕翎便是他將對秦玉蓉感情轉移的其中之一,從秦玉蓉死後,他將燕翎接到自己的宮裡親自教養開始,便註定了燕翎此生必得盛寵,所以如今若說有誰的話還能對他的決定產生影響,那便是這個和皇室毫無血緣關係的廬陵王了。
“翎兒說的也有些道理,國師夫人,朕便再寬容你幾日,這幾日你還是好好想想,別意氣用事,朕不想殺你,可是,你也別逼朕,免死金牌只能救得了你一次,卻不可能再救你第二次。”
皇帝最終還是聽了燕翎的話,甩了甩袖子,也不待納蘭云溪再說話,便撇過了頭,頓了頓又道:“翎兒,你和北疆公主的親事也在百花盛會結束後一併舉行好了,既然你原本就有了王妃,無故廢妃也不合我東陵禮法,便賜北疆公主爲平妻吧,東陵會以正妃之禮迎娶公主,且成親後府中一切由公主做主。”
畢竟皇帝是當着衆人的面要求納蘭云溪臣服被拒,雖然燕翎出面求情,但面子上總是有些過不去,所以他如今需要另一件事來轉移衆人的注意力,他這話開口之後,衆人果然又被他的話吸引,不再關注納蘭云溪的事了,畢竟,她的事還沒有定論,而北疆公主嫁入廬陵王府這件事更值得期待。
燕翎本來提出自己已有正妃的說辭,可北疆公主說自己要下一道懿旨廢了納蘭雲若,這可不合東陵的法度,所以,皇帝今兒便讓她做平妻,但又說以正妃之禮迎娶又讓她一過門就做主廬陵王府的事,便是變相的答應了她的請求,納蘭雲若只是掛着個名頭而已,府中一切事物還是由她說了算。
燕翎此時還沒有回到席位,見皇帝眼神堅決,態度不容拒絕,知道皇帝這是在和他交換條件,他斜着眼睛看了一眼納蘭云溪,然後朝皇帝躬身答道:“謹遵父皇之命。”
沒想到今日的圍獵大會最終卻成全了北疆,讓北疆公主順利嫁入了廬陵王府,納蘭云溪本來已經打算任由皇帝處置了,卻沒想到燕翎居然站出來,又阻止了皇帝,給她再次爭取了幾天的時間,卻也付出了代價。
不過,他娶北疆公主是遲早的事,也不算什麼代價吧,她看到了他朝她投過來的目光,卻只是偏過了頭不看他,從他退婚之日起,她和他就註定今生再不可能有交集。
北疆太子見皇帝和燕翎都答應了這件事,不由得心中高興,站起身來高聲向景宣帝說道:“多謝東陵陛下成全,本太子必然會教導妹妹遵循敝國法度,全心全意輔佐廬陵王殿下,保兩國永久交好。”
北疆送進東陵後宮的德妃被打入冷宮之後,北疆並沒有怪怨,他們也知道後宮爭鬥,只是成王敗寇而已,所以,這次也算下了血本,不過,北疆公主是皇帝最寵愛的女兒,自然不願將她送入東陵後宮給景宣帝糟蹋,而是想將她嫁入燕翎的府邸。
這也是北疆公主自己的意願,她自己也想嫁給燕翎,在見到燕翎之後更是爲他的風采氣度所傾心,而且燕翎如今是東陵炙手可熱的皇子,這次百花盛會,太子燕奇居然被派出去辦事,等燕翎接了各國使臣團之後才歸來,這其中的深意幾國當政者如何看不出來?
若是有朝一日廬陵王登上皇位,那北疆公主便有可能是皇后了,這樣一來,北疆和東陵就永遠不可能有戰爭即使東陵有一統天下的野心,想必也不會攻打北疆的吧。
北疆太子和北疆公主心願得償,自然要表示一番感謝之情。
“好說,朕現在便命人開始準備,等盛會一結束,還要請各國使臣來參加翎兒和公主的大婚。”
景宣帝雖然心中還是鬱悶,卻也終於扳回一局,燕翎總算沒有出聲反對,遵從了他的意見。
納蘭云溪看了一眼燕翎身邊坐着的納蘭雲若,燕翎和她只見離得很遠,一眼看去便是貌合神離的模樣,她久未見她,如今在這裡相見,卻見她神情越發的憔悴,瘦骨嶙峋,眼窩深陷,刮一陣風似乎都能將她吹走,昔日名冠京城的侯府大小姐短短數月便被折磨成了這個樣子,她實在不知道她在廬陵王府遭受了什麼。
也難怪他將納蘭雲塵和納蘭雲煙都處理了,也沒見他回侯府看一眼,看來她如今已經自顧不暇了,哪裡還能顧得上別人?
而侯夫人和納蘭雲塵已經跟着納蘭和去雁門關了,想必她們在那裡又是一番你死我活的爭鬥吧,她們走的時候都沒有再見一面納蘭雲若,看來是也放棄了她?
丞相和長公主也在席位上,但她們對納蘭雲若卻冷冷淡淡的,眼看着皇帝命北疆公主嫁給燕翎,他們連表個態都沒有,看來是不打算管納蘭雲若了。
納蘭雲若似乎對於燕翎娶北疆公主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情緒起伏,只是眼中偶爾閃過一絲狠毒和厭惡的光芒,最終也會變成無可奈何。
納蘭云溪看了半晌扭過了頭,卻發現自己的腰間不知何時已經搭上了一隻手臂,容鈺不知何時悄悄到了她的身邊,而她此刻後背已經隱隱出了一身汗,她驚異的發現,原來對於生死,她一直都是怕死的。
方纔若不是燕翎攔下了皇帝,那此時她應該已經被綁起來下獄了,她以爲她一定不懼生死,可當生死抉擇真的發生時,她還是害怕的。
“別怕,有我在,即使他不開口,我也絕不會讓皇帝將你如何,哪怕拼了命,我也會護你周全,這是我對你的承諾,你要相信我。”
“嗯,我知道。”納蘭云溪見他在她身邊,因容國公而生出的隔閡瞬間土崩瓦解,她相信,若是自己有什麼事,第一應該相信的還是容鈺,她相信無論在何種情況下,最終他都會護自己周全,無論她是大堯公主還是國師夫人,她相信他。
“嗯,娘子,你的手藝越發的長進了,今天的烤肉很好吃。”
容鈺拉着她重新入了席,然後附着她的耳朵輕輕說道。
納蘭云溪聽到這樣的話,躁動的心奇蹟的般的慢慢平靜下來,笑了笑點頭道:“嗯,那以後我經常下廚做菜給你吃。”
“真的?娘子,你不惱我了?”容鈺聞言臉上浮起一抹愉悅,嘆了口氣又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
“惱你?我原本也沒有惱你啊,只是……”納蘭云溪瞅了他一眼,卻說不出其中的原因來,但她知道容鈺明白她要說什麼。
“娘子,皇上今日沒有處置你,過幾日還是會處置你,如今當務之急,爲夫要解了你的心結,今日回府後,我帶你去問父親……當年的事。”
容鈺扶着她的肩膀將自己想了一宿想出來的解決方法告訴了她,如今她若是不答應皇帝的要求,皇帝肯定是要將她下獄了,他自然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而她和他之間是因爲他的父親生了隔閡,所以,只能去問他,當年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其實,也只能去問他,爲何要叛出大堯。
對於容國公的叛國他心裡也是很痛苦的,無論如何,他叛國投敵,割了秋寒的首級獻給景宣帝並帶領軍隊投降這件事千真萬確,就算是自己帶着納蘭云溪去問他,想必他也沒什麼好解釋的,但總勝過他和納蘭云溪自己在一邊互相猜疑,生了隔閡的好。
至於他要如何抉擇,還是等問過他之後再說吧,他如今心裡也沒譜,怕自己無論如何做都無法償還自己父親犯下的罪。
此時衆人已經吃飽喝足,圍獵大會也滿載而歸,圓滿結束,皇帝攜着睿貴妃先行離開圍獵場,回宮休息去了。
皇帝一走,其他人也紛紛起身打算離開,衆人其實都知道皇帝會在今日逼納蘭云溪做出決定,本來都期待着,想看一場好戲,看她要如何回答,看國師府會是什麼態度,沒想到卻被燕翎將這件事又攔了下來,雖然北疆公主嫁給廬陵王的事定了下來,但顯然沒有納蘭云溪的事更讓人期待。
不過,也只是晚幾天而已,等百花盛會結束了,她難道還能再僥倖躲過?衆人紛紛看着她搖着頭走了,納蘭云溪和容鈺也打算起身離開,方纔蒙古王子拓跋羽向公孫錦求娶公孫婉兒被她拒絕,公孫婉兒此時還和裴逸在一起,只見拓跋羽又朝這邊走了過來。
“國師夫人,你如今自身都難保了,還想插手別人的事麼?本王子和婉兒姑娘情投意合,你爲何要橫插一槓,拆散我們?”
拓跋羽走到他們跟前,看了容鈺一眼,才鼓足了勇氣問道。
“拓跋王子,我想你弄錯了,婉兒是落日族聖女,落日族不屬於任何國家,是獨立於天聖大陸的,落日族有族訓,絕不會和大陸上的國家有什麼牽扯,所以她的夫君絕不會是幾國的皇子,你還是死了心吧,單單這一點,你就不符合條件,所以,以後也不用再來糾纏了,還有,無論我是不是自身難保,我都做得了她的主。”
納蘭云溪此時心中正鬱積難抒,剛好來了這麼個缺心眼兒的出氣筒,頓時不再拐彎抹角,想着不着痕跡的拒絕他,而是直接就拒絕了他。
此時公孫婉兒和裴逸也走了過來,剛好聽到納蘭云溪的話,公孫婉兒頓時點了點頭,怒氣衝衝的看向拓跋羽。
“拓跋王子,我什麼時候和你情投意合了?你可別瞎說,本姑娘那日不過是看你酒量大,所以才和你拼酒的,你連喝酒都喝不過我,還想娶我?哪涼快你去哪兒吧。”
“嘿嘿,那日你找我拼酒是爲了什麼目的,真的當本王子不知道麼?不過,本王子還真的要謝謝你們給我送來這個絕品尤物呢,本王子很喜歡,只是,她本王子只是當個寵物玩玩而已,而我對婉兒姑娘的心思卻天日可表,還望婉兒姑娘成全本王子的一片心意,能夠嫁給我。”
拓跋羽冷笑一聲,然後說了一番話,別人也許聽不懂,但納蘭云溪幾人卻是都聽懂了,看來事後他也知道是有人故意設計他和蘇玉落的,而且他很快便想到這事應該和公孫婉兒有關,所以,他這是以這件事爲要挾,想要公孫婉兒嫁給他。
“呵呵,拓跋王子,您在說什麼?什麼尤物,婉兒可聽不懂,你聽好了,我最後再說一遍,我喜歡的人是裴逸裴公子,你想我嫁給你,下輩子吧。”
公孫婉兒笑了一聲,就算他知道是她和表嫂設計了他又如何?依蘇玉落目前的身份根本不會有人管她,而且沒有任何證據,馬後炮誰信呢?她根本就不怕他的要挾,而且,藉着這個機會,她趁機還向裴逸表白了一番。
裴逸聽了她的話,先是一怔,之後扭頭看了納蘭云溪一眼,臉色微微有些紅,卻沒有開口說話,他爲人一向內斂,即使他對公孫婉兒沒有愛意,卻也說不出當面拒絕她的話,只是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什麼?你喜歡的是他?既然如此,那本王子便要和你決鬥,你若贏了,我便不再糾纏她,否則,你就滾一邊兒去,別攪合我和婉兒姑娘。”
拓跋羽看了一眼裴逸,見他溫潤如玉,氣質溫和,自己在蒙古也算是英姿勃發,算得上俊朗了,可和他一比,卻長得確實有些不如他,頓時悻悻的向他挑戰。
“哼,就你,還不配和我比試。”裴逸聽了他的話有些慍怒,神色鄙夷的說道。
“你不過是個小白臉,有何德何能,你是怕輸給我,不敢和我比試吧。”
“你別小瞧人,拓跋羽,裴哥哥是逍遙子的徒弟,你若是不曉得逍遙子呢,便滾回去問你的父王,打聽打聽逍遙子是誰,別和瘋狗是的到處亂咬人。”
公孫婉兒聽他挑釁裴逸,頓時心有不滿,憤憤的開口說道。
“不必裴公子出手,本公子的妹妹,當然要本公子出手了,罷了,本公子就陪你走上兩招,若是輸了,你便滾得遠遠的,再也別來打擾我妹子。”
公孫錦卻不如裴逸溫潤有禮,他見幾人僵持不下,頓時一揮手邪氣的說道。
然後他也不等拓跋羽再有任何言語,手一揮寬大的袍袖便隨風鼓舞,一股氣流直直的便打向拓跋羽。
拓跋羽沒想到他說打便打,連個招呼都沒有,頓時也惱了,此時他也知道即使自己贏了,公孫錦也絕不會將公孫婉兒嫁給他,但已經被逼到這個份上了,也只能迎戰爭一口氣了。
其實由公孫錦出手教訓他再合適不過了,因爲拓跋羽畢竟來者是客,若是容鈺或者裴逸出手的話,就算打贏他,他若是向皇帝告狀的話,容鈺和裴逸都有仗勢欺人的意思,但如果公孫錦打敗了他,二者都是來東陵參加百花盛會的使者,那便無所謂了。
就算是皇帝到時候也只能判他技不如人而已,所以納蘭云溪等齊齊退開,任由公孫錦和拓跋羽打了起來。
納蘭云溪並不知道公孫錦的武功,但此時見他在空中飛舞,袍袖翻飛,武功更加詭異深不可測,比起公孫婉兒來高了不止一倍,怪不得公孫婉兒說她的武功只是看着厲害,殺傷力卻不強,而公孫錦的武功不僅招式怪異,而且殺傷力也很強,落日族中很少有人能在他手下走過十招。
拓跋羽本來開始的時候便吃了個小虧,此時和公孫錦在場中你來我去,蒙古國的武功在於勇猛憑力氣取勝,而公孫錦卻憑着高超的輕功左右騰挪閃避,不時出招打他一下,而每次都打到了他身上,沒多久他便累得氣喘吁吁,呲牙咧嘴的恨不得將公孫錦撕碎了。
公孫錦此時卻已經和他玩夠了,不想再耽擱下去,他突然飛身而起,半空中和他攻來的手掌對在一起,只聽“啪”的一聲脆響,二人便站在原地比拼起內力來。
公孫錦手上發力,用盡全身功力,拓跋羽不一會兒便汗流浹背,額頭上也出了細密的汗珠,一個回合不到,身子便被公孫錦震得飛了起來,遠遠的摔倒了地上,口吐鮮血,扶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氣,顯然是受了內傷。
“這次本公子就算給你個教訓,若是再敢對我妹子動邪念,本公子說不定讓你回不了蒙古,快滾,少在這裡礙眼。”
公孫錦落地拍了拍雙手,他半點都沒受傷,見拓跋羽已經受了內傷,還上前指着他奚落了一番。
“你……你等着,今天的樑子本王子和你們結定了,別讓她落在我手裡。”
拓跋羽站了起來指着公孫錦恨恨的說道。
“本公子等着你,下次若是被本公子碰到了,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公孫錦不甚在意的抱着手臂吊兒郎當的回道。
拓跋羽看了公孫婉兒一眼,在屬下的攙扶下離開了,容鈺一行人這才也招呼着出了獵場,上了馬車準備回去。
一路上,納蘭云溪心情忐忑的緊緊握着容鈺的手,有些緊張又有些不安,但是,無論她如何逃避,最終還是不得不做出選擇,秋白那裡還等着她的回覆。
回府後,她和容鈺換了衣裳洗漱一番後,正準備去容國公的院子,卻見清泉回來了,容鈺又先去了書房見清泉,讓納蘭云溪先等他片刻。
書房中,清泉將自己去大堯查到的關於楚秋歌的一些事詳細的和容鈺說了一番,容鈺又命他將這些消息都拿給納蘭云溪。
納蘭云溪看了一遍清泉查到的關於楚秋歌的一些事,心中暗暗震驚,原來楚秋歌一直和蘇家有着密切的聯繫,她在大堯以另外一個身份曾和蘇家接觸過,所以,她和蘇玉落之間一直有聯繫,現在,她終於可以確定,刺殺她的幕後主使是她無疑了,而且,她和皇宮的關係也漸漸浮出了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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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何嬤嬤突然想起來當年她在東陵皇宮找到她的母親時,曾在皇帝身邊見過一次楚秋歌,這些日子她一直沒有想起來,直到納蘭云溪派她跟蹤楚秋歌開始,這些日子一直監視她,見她的次數多了之後,她才突然想起這件事來。
於是納蘭云溪將這件事告訴了容鈺,容鈺知道後也非常重視,命趙公公偷偷查了當年皇帝身邊的密衛或者伺候的宮人,最後終於查到了楚秋歌當年是皇帝的貼身侍女這件事。
因爲要查這件事,所以,當日她和容鈺並沒有去找容國公,而接下來的幾日,他們也沒有再去宮裡參加其他的宴會,接下來就是幾國的使臣團和大臣們之間的一些交流,帶着他們吃吃喝喝,到處觀賞遊覽東陵的一些知名建築和一些先進的農耕技術,幾國相互交換經驗和技術,他們便不用參加了。
直到百花盛會結束那一日,皇帝向各國使臣團下帖子邀請他們參加燕翎和北疆公主的大婚,大婚結束後,各國使臣團紛紛準備離京,而皇帝也下了最後通牒,要求她給他答覆,納蘭云溪才和容鈺去了容國公的院子,在她做決定之前,她要先問明白當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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