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懲治丫環,國師吃閉門羹
納蘭云溪站在院子中將那小丫環的行徑看了個遍,將她的話也聽了個全部,等她見到那丫環囂張的將小蓮拽着頭髮揪出來,而且小蓮的臉上如開了花似的又紫又青,嘴角還不斷的淌着鮮血,可是小蓮卻一副隱忍的樣子,任由她拽着將她從屋子裡拉了出來。
納蘭云溪眼神急跳,瞳孔一縮,以爲自己走錯了地方,她只短短半日不在府中,這府裡是遭了賊還是被人家鳩佔鵲巢了?一個外來的小丫環敢這麼囂張,還隨意打傷她的陪駕丫環,而被稱爲青狐的武功高手何嬤嬤居然也沒出手教訓這丫環?不僅如此,還連自己屋子裡的丫環也不救?
她心中的怒氣爆裂的升了起來,這一院子的人難道都是死人不成?讓人家一個外人還是個丫環打上門來卻只知道一味的順從,不懂得還手?
看來,她平日裡對這幾個丫環的教導是太過疏忽了,她們骨子裡的奴性實在太強大了,在這樣的大事情上便能體現出來了,人家都打上門了,還矜持着,這是非要等他回來有她的撐腰纔敢動手麼?
“夫人。”這時小蓮也看到了納蘭云溪,見她臉色快要凍成冰,站在院子裡目光冷冷的看着她,頓時心中一打顫,一甩頭就掙脫了那丫環的手並迅速叫了她一聲。
那丫環兇悍的拽着小蓮的頭髮一直將她從屋子裡拖出來,她一直都是溫順不敢反抗的,突然間小蓮掙脫了,不禁呆了呆。
“夫人。”小蓮掙脫之後見納蘭云溪根本沒看那個打了她又扯着她頭髮將她拽出來的丫環,而是滿眼冰冷又夾雜着失望看着她,頓時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跟着她的這三個丫環裡綠意端莊溫柔,翠竹性子潑辣,小蓮是個老實姑娘,性子比較軟弱,她平日裡和她們在一起的時候會盡量的淡化她們的主僕關係,讓她們儘量能夠有獨立自主的意識和決斷,對於她們,她只要求一點,那便是要對她絕對的衷心,除此之外,其他的可以適當的潑辣些,厲害些,最起碼要做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反擊。
可是,平日裡還好,如自己剛進國師府那日,蓮姨娘的丫環來稟報的時候,翠竹將她喝叱一通,她對她的表現還比較滿意,曾經私下裡認爲這幾個丫環都是可造之材,可是,今日這樣的情形,受傷的是她,打的卻是自己的臉。
“流觴,去屋裡搬個凳子來。”
納蘭云溪無視跪了下去的小蓮,這丫頭她就出去短短的一上午,那麼點時間不在府中,她便弄成了這般狼狽的樣子,她平日裡都是怎麼教導她們的?
要先禮後兵,無論是誰只要是前來鬧事的,要先給予禮遇,待來人無理取鬧之後,便要給予強硬的反擊,當然前提是比國師府還要位高權重的要掂量着些,若是不如國師府的那就使勁兒的打回去,可是,這丫頭今天是怎麼回事,居然被一個和她同時丫環等級的人給揍成這樣,這不是丟了她的臉麼?
枉她平日裡對她們悉心教導了。
“是,夫人。”流觴答應了一聲麻利的進屋搬了個椅子,然後走出來放在院子中,納蘭云溪扶着綠意和翠竹的手坐了下去。
這時間裡她一直對那打人的丫環不理不睬,此時那丫環只是冷冷的站在一邊看着跪在地上的小蓮有些洋洋得意,暗道看來國師娶的新夫人也沒什麼厲害的麼,她將她的丫環打成了這樣她都沒動怒,還給她的丫環擺臉色看,一定是覺得她的丫環不知如何得罪了自己,所以這是變相的懲治她的丫環了。
她可是玉落小姐的貼身丫環,自小伺候她到大的,她的身份就算在容國公府中也是一般下人無法比擬的,甚至連主子們見了她都得給她三分顏色,如今一朝歸來,對這樣一個無權勢無地位的新夫人,還用得着客氣麼?
她見納蘭云溪坐在了那椅子上,而不是將椅子讓出來給她坐,想來她是還不知道她的身份,不知道外面馬車上人的身份,頓時有些着惱,她想了想便自己進了納蘭云溪的屋子,也搬出一把椅子來,不過卻不是自己坐,而是待會兒將自家小姐迎接進來後給她坐的。
納蘭云溪坐下之後靜靜的看着這丫環的一舉一動,眼中諷刺的光芒一閃而過,似笑非笑的只管看着她的舉動,待她將椅子放好再次氣鼓鼓的看向她時,才扭過頭看了一眼已經立在她身邊的何嬤嬤。
“嬤嬤,你可知錯?”納蘭云溪朱脣輕啓,吐出來的話卻是怪怨何嬤嬤的話。
“這……夫人,老奴……老奴……”何嬤嬤還以爲納蘭云溪呀詢問他事情的緣由,卻沒想到她一開口便是責問她的話,頓時心中一懵,有些轉不過彎來,不知道她這是什麼意思,頓時支支吾吾的不知該如何回答她。
“留你和小蓮在府中看家,我只出去半日的功夫,家裡就進了瘋狗,無緣無故的到處亂咬人,你的一身武功都是拿來當擺設的麼?就不會將瘋狗趕出去麼?”
納蘭云溪見何嬤嬤一臉茫然的看着她,根本不知道她話中的意思,只好輕輕的嘆了口氣,將自己的意思明確的透露了出來。
“這,只是這丫環說她是容國公府玉落小姐的丫環,玉落小姐她……她是……”
何嬤嬤一臉爲難的看着納蘭云溪欲言又止。
“她是什麼,你說。”
納蘭云溪接過綠意泡好的茶水喝了一口,然後鎮定的問道。
何嬤嬤糾結了一會兒,突然湊近納蘭云溪的耳邊輕輕的說道:“夫人,她拿着國師的令牌進來的,說她家小姐已經到了國師府大門口,讓您出去迎接,我和小蓮當時雖然對那丫環的囂張跋扈很是氣憤,卻不敢違抗國師的令牌。”
何嬤嬤將這丫環敢如此大膽的倚仗告訴了納蘭云溪,又將小蓮被打的經過低低的在她耳邊說了一遍。
原來納蘭云溪和流觴幾個剛走了不到一個時辰,管家便來報說外面來了一輛馬車,也不知道是什麼人,總之,那人叫國師夫人立即出去迎接,因納蘭云溪不在府中,所以她叫管家出去回絕來人。
此時在她的眼中國師對納蘭云溪寵愛有加,納蘭云溪在府中想做什麼便做什麼,國師從來都不會拂了她的意思,有誰值得他親自出去迎接?況且現在人不在府中,怎麼出去迎?所以她沒覺得自己這麼處理有什麼不對。
管家聽了她的話後便匆匆出去應對來人了,她和小蓮則在屋子中收拾納蘭云溪的衣裳頭面,將她平日裡要穿戴的都一套一套配好,二人正商量着撇色和頭面的搭配,便見一個女子氣勢洶洶的衝了進來。
她在前面走着,管家在他身後小跑着又跟了回來,那女子不等人通報,直接就進了納蘭云溪的屋子中,將了她和小蓮二人,開口便罵人,罵她和小蓮狗奴才狗眼不識泰山,她家小姐歸來,國師府居然沒人出去迎接,這是什麼道理。
她和小蓮還有些愣神,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女子接着又將手掌一揚,舉在半空中,手中握着一個金光閃閃的腰牌,她定睛一看,見上面刻着一個篆體的“鈺”字,她便知道,那是國師的令牌了。
她和小蓮未明情況,見了國師的令牌便慌忙過去行禮,那丫環衣服冷冷的神色,眉宇間有着濃濃的不快。
行完禮後,那女子又叫她們趕快去尋納蘭云溪,然後迎接她家小姐,小蓮便說了一句夫人出府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讓她們現在外面等着。
之後那女子便立即憤怒了,她衝過來一手拿着國師的令牌,一手對小蓮左右開工一連打了十幾個巴掌,直將她打得鼻青臉腫,嘴角出血,還不解氣,又對她拳打腳踢,在她身上招呼了一頓,才一把揪住早就被她打得散亂的頭髮往外拽,十分的囂張跋扈,肆意狂妄。
整個事情的發生也就是短短一瞬間的功夫,何嬤嬤待要上前勸阻,那女子卻不等她靠近便一把將國師的令牌舉了出來,對着他晃了晃,她便不好勸她了,就在她實在看不下去,準備偷偷的到外面去撿幾顆石頭想要暗中打她逼她停手的時候,她們便回來了,所以,小蓮便被那丫環打成了如今這般模樣。
何嬤嬤說完後,擡起頭看了納蘭云溪一眼,只見她眉頭皺得緊緊的,一臉寒霜的看向對面那叉着腰連跟她行禮都沒有,只是虎視眈眈的看着她的丫環。
“將小蓮扶進去好好歇着。”納蘭云溪心中思量了半晌吩咐道。
“是。”不等何嬤嬤動身,綠意和翠竹早就奔過去一左一右將小蓮扶了起來,然後一句話也不說一臉嚴肅的扶着她回了屋子中。
隨即納蘭云溪又叫過管家來在他耳邊吩咐了幾句話,管家擦着汗匆匆的去了,而納蘭云溪吩咐完之後又坐了下來,繼續無視對面的丫環,那丫環見納蘭云溪對她的態度不冷也不熱,只是眼神中總好像有些鄙視她似的,登時也冷冷的看着她,要是比瞪眼那一定是她厲害。
沒過多時,管家便帶着國師府的下人們都進了納蘭云溪的院子,因爲國師府上上下下的下人也有四五十口人,所以她的院子雖然寬敞,但此時也被人擠得滿滿得了。
那些下人們到了這裡後臉上各個不明所以,不知道管家將她們召集來此做什麼,待見到納蘭云溪好整以暇的坐在院子中間的椅子上時,衆人還都以爲她是要訓導下人,頓時都怪怪的額垂下頭屏息凝神準備聽訓。
納蘭云溪見下人們都到齊了之後,又轉頭打量了一番那丫環,然後站起了身走到她跟前,衝着她一笑。
“不知這位姑娘是國師的什麼人?看姑娘手中拿着國師的令牌,莫非,是國師的通房還是侍妾?若是這樣的話,我將府中的下人們召集來,也好當面讓他們認個主子……”
納蘭云溪緩緩的走到那丫環的跟前,然後一字一句的和她說道。
“呸,我纔不是國師的什麼通房侍妾,我家小姐千里迢迢的從大堯趕了過來,到了國師府門前,卻連個迎接的人都沒有,你是怎麼當的國師夫人?”
那丫環見納蘭云溪回來這麼久了,也沒見她怎樣,見她只是處理了半天自己的丫環,還和那婆子嘀嘀咕咕耳語了一陣,對於她動手打傷小蓮的事隻字未提,便覺得納蘭云溪八成是個軟弱的性子,在府中也估計不是很受容鈺的寵愛,所以對於持着國師令牌的她恭恭敬敬,就是敢怒也不敢言。
她平日裡在自家小姐的身邊跋扈張揚慣了,從沒人敢和她叫板,所以此時面對的即使是國師夫人,她也半點恭敬的樣子都沒有,以一個下人的身份對她口出狂言,不尊不敬,像吆喝下人似得吆喝訓斥納蘭云溪,怪怨她沒有出去迎接自家小姐,讓自家小姐等了那麼久。
“姑娘既不是國師的通房侍妾,那想來便是一個丫環了?”
納蘭云溪不怒反笑,那丫環越是對她不恭敬,她越是笑得更歡,她雖然笑着,但嘴裡說出來的話卻如刀子般字字珠璣,將那丫環堵得窩氣憋火的。
“我雖然是個丫環,卻也是玉落小姐身邊的頭等大丫鬟,身份並不比你這不受寵的庶女低。”
那丫環見納蘭云溪給她上軟刀子,雖然笑着,但說出來的話卻十分尖銳,她也不是個全然不知禮數之人,只是她家小姐這次回京心中憋着一口氣,是要故意給她這新夫人一個下馬威的,她作爲小姐的貼身大丫頭,自然是要衝在前面的了,對於納蘭云溪嫁給國師前的身份她們早就打聽好了,而恰好國師如今不在府中,沒法護着她,所以這是一個奚落羞辱她的大好機會。
“恩,你說的有道理,我這庶女的身份有時候的確是連個下人都不如的,不過,主子畢竟什麼時候都是主子,無論她出身如何,和一個丫環的區別還是很明顯的,丫環再怎麼得勢也終究是主子身邊的一條狗而已,如何能和主子比?”
納蘭云溪心中越是生氣,越是語笑晏晏,言辭不十分犀利,也不十分軟弱,軟軟的用刀子扎着她的心窩子。
“你……大膽,你敢辱罵我是狗?”
那丫環聽了頓時別納蘭云溪激怒,她伸手一指納蘭云溪喝道。
“我沒罵你啊,是你自己要對號入座,我方纔並沒有題名道姓啊,既然你自己承認自己是一條狗的話,那我也只好跟着認爲你是條狗了。”
納蘭云溪此時還是雲淡風輕隨和的和她說着話,好像是在討論天氣很好一樣那麼的隨意。
“你,你難道不知道我手中拿着的是國師的令牌?”
那丫環見納蘭云溪越說越不像話了,此時纔有些慢慢清明瞭,看來納蘭云溪分明是動了怒,只是不肯立即發作,但她想了想自家小姐對國師的重要性,又想到自己手中拿着這令牌,頓時又有了底氣,對着納蘭云溪一晃那令牌說道。
“國師的令牌?他今兒回來我還要他好好跟我解釋解釋,他的令牌怎麼會在一條狗身上?而且,這狗還公然闖進國師府打了國師府的下人,拉了國師的臉面,對國師夫人大呼小叫的?這是哪國的律法哪家的家規,一個狗奴才沒有半點教養,更沒有半點下人的禮儀規矩,敢對主子大胡小叫,用手指着她?”
納蘭云溪覺得讓這丫環放縱的也夠了,再讓她囂張下去,恐怕她真的會以爲自己是個好欺負的主兒了,她將府中的這些下人都叫來,一來是爲了給她們敲一個警鐘,讓她們知道身爲下人的本分,二來是要她們爲她做個證,眼前這丫環是如何當面向主子叫板的。
“你…誰叫你今日出府的?將我家小姐晾在外面那麼久,回來了還不趕緊去迎接?還好端端的坐在這裡?”
那丫環見納蘭云溪突然一臉清寒的說話也尖酸刻薄起來,不僅沒有收斂她的囂張氣焰,還更加的大聲的迴應了過去,指責納蘭云溪的過錯。
“我回來這麼久了,你一個丫環連禮都未向我行,還一口一個小姐的叫我親自出去迎接她?敢問你家小姐是哪家的公主郡主,還是哪家的娘娘?敢讓我這當朝一品誥命去迎接她?依我看,有你這般的丫環,你家小姐也好不到哪兒去,估計也就是個眼皮子淺,囂張跋扈,不懂立法的小婊砸。”
納蘭云溪此時心中已經有了計較,對反既然敢這麼縱容丫頭來羞辱她,還拿着容鈺的令牌,那和容鈺一定關係匪淺,只不過,無論她和容鈺如何,只要安分守己的不來給她添堵,不來招惹她,那她自然隨他們去,但她這一來便這般待自己,那自己還客氣什麼呢?
而那丫環卻被納蘭云溪突然而來的一連串連辱帶罵的話驚住了,這下轉變的極快,她還沒來得及反應,納蘭云溪話便已經出口了,這時候的犀利與先前的綿軟判若兩人,而且她罵她的那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小婊砸?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那丫環伸手指着納蘭云溪,一臉憤怒的說道。“
”管家,立即將國師府大門關上,不許任何人進來,將西角門開開,派人出去告訴外面的那什麼小姐,她若想進國師府,那就從西角門進來,然後自己派人收拾先前青園裡的那幾間屋子去住,千萬不要來前院打攪我……“
納蘭云溪看着那丫環冷冷一笑,然後吩咐管家道。
”夫人,這…這恐怕…不妥吧。“管家聽了納蘭云溪的吩咐後簡直是要火上澆油,和外面的那小姐要槓上了,頓時心裡哀嘆,左右爲難,卻又怕夫人怠慢了那什麼小姐,國師回來後不高興。
”管家,你若是不敢做這件事,那便立即辭工,離開國師府,哪兒涼快你哪兒待着去。“
納蘭云溪不等管家說完便打斷了他的話,厲聲吩咐道。
”是,夫人。“管家一聽納蘭云溪動了怒,要辭退了他,這個時候哪裡還能顧得上國師?頓時一路小跑着往大門外面去了。
”你……你敢這麼對我家小姐?你,你太過分了。“
那丫環見納蘭云溪不像開玩笑,而且也沒有將那管家叫回來,才知道她是真的要將自家小姐拒之大門外,讓她從西角門而入,人人都知道一般大戶人家的姨娘才走西角門,可是,如今納蘭云溪卻讓自家小姐走西角門,這不是侮辱她家小姐麼?
”你一個丫環下人,居然敢打進國師府,想要給我個下馬威?我看你纔是獲得不耐煩了,不做死便不會死,來人,將這賤丫頭小婊砸給我綁起來,關在柴房裡,待國師回來我稟明瞭他,明兒再做處置。“
納蘭云溪隨即看了一眼翠竹和綠意,兩個丫頭會意,看到小蓮的傷早就憋了一肚子氣,此時憋屈了大半日,好不容易得了納蘭云溪的吩咐,頓時氣勢洶洶的幾步走上前一左一右拉住那丫環。
翠竹是個暴脾氣,一把扭住她的胳膊,擡手就噼噼啪啪甩了她幾個大耳巴子,口中還喝罵道:”你個小婊砸,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打傷我們屋子裡的人,你作死也別拉上你家小姐啊,你這麼做不僅自己沒臉,連你家小姐都被你這蠢豬連累了。“
綠意不肯動手,只是扭着她的胳膊,讓翠竹使勁兒的打她,不一會兒便將那丫環也揍得和小蓮一般鼻青臉腫了,綠意趁機麻利的一把扯下那丫環的腰帶,幾下便將她綁了起來,那丫環口中使勁的大罵起來,她又一把塞了快牌子在她的嘴裡,她頓時連叫也叫不出來了。
正在這時,一個和眼前這個丫環着裝差不多的匆匆跑了過來,一下子就跪在了納蘭云溪身前。
”夫人,夫人,您饒了翠煙吧,是她不懂事衝撞了夫人並冒犯了夫人的丫環,她該死,我家小姐會好好懲罰她的, 還請夫人高擡貴手,放她一馬。“
她說完後便維持跪着的身姿幾下挪到那被她叫做翠煙的丫環面前,從翠竹手中一把拽過她來,然後拿掉她口中的帕子,在她腦門上拍了一下道:”你個作死的蹄子,小姐叫你進府問問夫人在不在府中,你卻一去不回,還在府中惹出了事來,看小姐饒不饒的了你?還不快向夫人賠罪?小姐還等着你回話呢。“
這個丫環口齒倒是伶俐,一番說辭下來,不軟不硬的和納蘭云溪求情,一邊不等她答應便將翠煙拽過來,並拔掉帕子,嘴上說的雖然是求饒的話,卻已經自顧自的替納蘭云溪赦免了翠煙的罪責。
翠煙被翠竹打了一頓,此時嘴角還流着血,頓時對納蘭云溪恨之入骨,哪裡還會向她道歉?不過見翠縷也來了,料到納蘭云溪也不敢將她怎樣了,只是冷冷的跪着不動。
”呵呵,我這幾日剛到國師府遇到的奇葩事兒還真多,你一直躲在暗處看着她打我的丫環,又對我吆五喝辱罵我,讓我出去迎接你家小姐,自己在暗中高興卻不現身,如今見她被我懲治了,又巴巴的跑來救場,你當我這國師府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麼?“
納蘭云溪看着這個剛跑來的丫環和那叫翠煙的也是一路貨色,心中不由得慍怒起來,同時也惱了容鈺。
”清泉……“
”是,夫人。“清泉聽說玉落來了京城,早就縮在一邊觀戰了,生怕納蘭云溪注意到自己,可他屁股還坐熱,納蘭云溪就叫他了,他立即出來應了一聲。
”立即去叫國師,無論用什麼方法叫他馬上回府親自迎接這什麼小姐,否則,我今兒便離開國師府。“
納蘭云溪對清泉厲聲喝道。
”啊?是,屬下這就去。“清泉暗道不好,這下事情可鬧大了,也不知道國師回來會如何處理?
他匆匆的去了,納蘭云溪又看向流觴道:”流觴,你親自去,將那小婊砸給我綁了扔到柴房,將這後來的小賤人扔出府去,記住了,是扔,然後,你和何嬤嬤給我親自守着大門,任何人都別想從大門進來,國師回來了,也不允許他走大門,現在就去。“
”啊?是,夫人。“流觴見納蘭云溪此時雖然說話還平和,但隱忍的怒氣卻是她從來沒見過的,而且,她這是發了狠了,忙小心的答應了一聲。幾步便上前將那叫翠煙的麻利綁好,扔給旁邊的一衆下人中的兩個婆子,叫她們押到柴房去。
接着又從方纔跑進來的那丫環頭髮上一拽,直接將她從頭髮上提了起來,施展輕功幾個起落就躍了出去,到了大門前,用巧勁將她送了出去,然後吩咐管家關大門,她一邊暗自吁了口氣,一邊中規中矩的守在門上。
可憐那丫環連一句話都沒說上,只是指着納蘭云溪不知道低低的罵了一句什麼話,便被扔了出去。
納蘭云溪處理完這兩個丫環,才轉頭看着國師府的一衆下人道:”以後,誰要是吃裡扒外,今日這兩個丫環便是榜樣。“
”是,奴才們不敢。“府中下人們此時早就驚呆,紛紛低頭答應到。
之後她擺了擺手,叫下人們散了,這纔回到自己的屋子中,等待容鈺的歸來,然後再看看他要如何處置那什麼小姐。
方纔處理那兩個丫環的時候她可是看見了,清泉和流觴都是一種難以言明的表情,好像既憤怒那兩個丫環的做爲,又對她的處理好像有些不贊同,是一種很矛盾的情緒。
如此一來,她心中便明白了,那就是那兩個丫環也不是無的放矢,真的跟瘋狗似的敢在她面前如此囂張,她們是真的有所倚仗,也就是有強硬的後臺爲她們撐腰,所以纔敢以下犯上,以丫環的身份對她這一品誥命夫人辱罵喝叱。
那她們究竟是個什麼來歷呢?她以前怎麼從來沒聽容鈺提起過這麼個小姐?而且看流觴和清泉的表情分明是知道這位小姐的,而且她有容鈺的令牌,那就說明她和容鈺的關係也絕對不一般。
她這是打發丫環先來探路的,要試試自己的深淺能力,是故意縱容的,那自己這般處置了那兩個丫環,容鈺真的不會怪她麼?
此時她越想心裡越沒了底,頓時煩躁起來,她幾步走到房門口朝外面看了幾眼,見清泉還沒回來,也不知道她到底找到了容鈺沒有。
而此時外面的馬車上,翠縷被流觴直接從大門上扔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之後她便跪着走到馬車邊,對着馬車裡的人道:”小姐,翠煙被國師夫人的丫環打了一頓,綁起來關進柴房去了,奴婢見她遲遲沒有出來,便進去一探究竟,沒想到剛進去便看到她被國師夫人的丫環在掌嘴,還拳打腳踢的,奴婢見此情形,忙上前向國師夫人求情,可她還是不聽奴才的解釋,將翠煙綁了,將奴才扔了出來。“
翠縷添油加醋的將方纔明明是翠煙先挑起的事端硬是改頭換面說成了納蘭云溪的丫環做的事,避重就輕的將翠煙無禮在先的事揭過去了。
馬車中沉默了半晌,就在翠縷以爲小姐不會和她說話的時候,才傳出一聲嬌柔溫婉的聲音:”你們沒給她看國師的令牌麼?本小姐拿着國師的令牌讓他出來迎接我一下,這樣都不可以麼?“
”小姐,翠煙將令牌拿出來讓國師夫人看了,可是她並不買賬,相反奴婢還聽到她說讓丫環和一個婆子守在門口,不許國師從大門進府。“
翠縷想了想沒敢說納蘭云溪命管家關閉大門讓她從西角門進的事,只說納蘭云溪是不許國師進大門。
”什麼?真有此事?“馬車中女子的聲音透着一股驚訝,卻又忍不住隱隱的喜悅,心中暗道納蘭云溪這是作死,剛成親就將自己的夫君擋在外面,不讓他從大門進,那不是犯了七出之罪麼?
”小姐,千真萬確。“翠縷忙答應了一聲。
”哼,那本小姐在這裡等了那麼久,都快兩個時辰了,她要如何和國師置氣我可不管,她不該先將我迎接進府麼?我千里迢迢先一步趕回京城來,卻讓我在外面吃閉門羹,這是什麼道理?“
”是啊,小姐,奴婢也這麼說了,可是,夫人卻沒搭理奴婢。“
那丫環此時心中暗恨納蘭云溪,又想着自家小姐在容家的地位,那可是連容家的親生閨女都比不得的,而且這麼多年,自家小姐替國師親自配製解藥,替他解毒,於國師來說是救命之恩,若之前納蘭云溪還可在國師府稱霸爲王,可是如今她家小姐來了,那自然要比納蘭云溪不知道尊貴了多少倍,就算國師也必然會厚待自家小姐的。
”真是豈有此理,堂堂的國師夫人,一府的當家主母,卻如此的不知禮儀,半點氣度都沒有,居然將客人晾在大門外不予接待也就罷了,還打了人家的丫環,並將人趕出府中,這樣兇悍無知如鄉野村婦般的女子如何能當得起國師夫人、“
那女子邊說便在馬車裡搖了搖頭,然後便一掀簾子,準備下馬車。
那車伕見了,忙從後面還跟着的一輛馬車上拿來一個小凳子,讓那女子踩着凳子下來。
那女子一身大紅色芙蓉錦長裙,裙襬上綴着流蘇鈴鐺,長長的拖到地上,身材高挑,玲瓏有致,長裙將她的身材一覽無遺的點綴出來,頭髮全部向上綰起,綰成美人髻,髮髻的正中間插着一支鳳凰展翅的純金步搖,貴氣而不失優雅,紅賞如火,甚是引人注目。
只不過,她的面上卻遮着面紗,只露出修長白皙的脖頸和一雙無比魅惑水靈靈的大眼睛,那眼睛微微一眨便似有水光閃爍,天生盈盈欲滴,讓人無限遐想。
這樣的風姿氣度還沒見到臉只看身形便讓人忍不住讚歎,若揭下面紗那該是如何的國色天香,絕世容顏?
”翠縷,上去拍門,就說本小姐要進府。“
玉落下了馬車之後,翠縷忙上前扶着她的手,大氣都不敢出,雖然方纔她被流觴揪着頭髮扔出了府中,此時頭皮還隱隱作痛,但此時卻也不敢繼續叫苦,只屏息凝神的扶着玉落走到大門前,上了臺階。
”是,小姐。“翠縷小心的答應了一聲,便上前拉着大門的拉環扣了起來。
扣了半晌門,才聽到裡面傳出一個聲音來,問道:”誰呀?“
”我家玉落小姐下了馬車,如今要自行進府,你們將門打開。“
翠縷見裡面守門的人只是問話,卻不開門,不由心中氣怒,又有些焦急,隔着門板大聲喝道。
若是讓自家小姐知道納蘭云溪吩咐下來,叫她走西角門,那還不知道要生出怎樣的事來呢。
”夫人吩咐了,今日包括國師,任何人不得從大門進入府中,想要進來就走西角門。“
守門的人卻是得了管家的吩咐,他纔不管外面的是何人,他只管按照主子的吩咐做事。
”什麼?這……她是何時這樣吩咐的?我絕不走西角門,我今兒就在這國師府大門外面候着,看看你們開不開門,有本事,明兒老太君和國公爺及夫人回來了,也別開大門,讓他們也從西角門進,姑娘這才服了你。“
玉落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看了翠縷一眼和緊閉的大門,卻也知道這守門的人說的並不是瞎話,而是真的讓她走西角門。
誰都知道大戶人家的西角門是給姨娘下人們走的,主子們一般都是走正門,納蘭云溪卻公然這麼做,這是將她當做下人看待了麼?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升起怒氣,幾步上前”啪啪啪“的就拍起門來。
”開門,本小姐絕不走西角門,就算國師他也得給我三分顏面,別說你一個小小的庶女了,不過是個見不得人的身份,一朝飛上枝頭便不知天高地厚了?“
玉落自己親自拍着門,憤怒之火被納蘭云溪一個閉門羹就給點燃了,她一邊拍門一邊辱罵着納蘭云溪,看來她早就知道了她的來歷身份了,所以才故作高姿態讓自己的丫環前去尋釁她,還讓她親自出門迎接她,想要在她進京的第一日便壓了她一頭,給她個下馬威。
”沒有夫人的命令,誰都不敢開門,小姐還是有些自知之明,要麼離開國師府,要麼就從西角門進來好了,我家夫人吩咐下來的事,我們可不敢隨意馬虎了。“
裡面守門的人平日裡對納蘭云溪甚是敬服,對於她的命令也向來是一絲不苟,多以聽到玉落的話也不以爲然,仍然堅守着納蘭云溪的命令。
外面的蘇玉落聽了這話氣得快要瘋了,她不顧形象的使勁在門上拍了起來,口中辱罵的話也越來越不堪,直到她敲累了,也罵累了,還是沒人給她開門,她這才慢慢的平息下來。
”小姐,如今我們怎麼辦?要不,我們便先從西角門進去,待國師回來再做打算?“
翠縷見蘇玉落累了,才上前小心翼翼的稟道。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響起,翠縷的脖子都被蘇玉落的打得歪了歪。
”本小姐今兒若是走了西角門,那便是自降身份,等同於那些姨娘下人們了,以後還如何在京城擡起頭來?“
蘇玉落狠狠甩了翠縷一個巴掌,口中怒道。
”是,小姐,是奴婢說錯了,小姐息怒。“翠縷伸手捂着臉趕忙認錯,頓了頓又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小姐,如今我們怎麼辦?這門看來今兒是拍不開了。“
”哼,我們去客棧,待明日老太君和國公爺夫人他們都進京了再做打算,我就不信她一個卑賤小庶女敢將容府所有人都擋在門外,翠煙便讓她綁着,待明兒再做打算,讓她不死也得脫層皮。
蘇玉落狠狠的說完,便又踩着凳子上了馬車,讓車伕趕着往京城最大的客棧去了。
流觴和何嬤嬤也一直在門裡守着,待蘇玉落走了之後,纔回了納蘭云溪的屋子,將蘇玉落的話稟報給她。
納蘭云溪卻擺了擺手沒在意,緩緩的道:“原來是鎮守大堯的容國公一家要回來了麼?那這蘇玉落又是何方神聖?她和國師有什麼瓜葛?”
她目不轉睛的看着流觴,將這個徘徊在心底的問題問了出來。
“夫人,蘇玉落是老太君孃家的侄孫女,自小便養在容家的,恨得老太君的寵愛。”
流觴想了想,然後斟酌着小聲的將她的身份說了出來。
“嗤,我還以爲是哪國的公主郡主皇子妃,原來是個外性人,侄孫女?和容家根本八竿子打不着的親戚關係,只仗着自小生活在容家便敢這般囂張,呵呵,我還是頭一次見這樣的奇葩。”
納蘭云溪得知她的身份後,竟然失聲一笑,原本對於蘇玉落的好奇心瞬間便沒有了,也不想再知道她的任何事了,即使她和容鈺的關係她也不想打聽了,若是容鈺有心瞞她,她打聽清楚了他也不會坦白,若是他想告訴她,想必不必等明日,今兒機會告訴她了,所以,她也不再詢問流觴關於蘇玉落和榮譽的額事了,她要等着容鈺親口告訴她。
她擺了擺手,然後看向已經被綠意和翠竹收拾好卻仍然鼻青臉腫的小蓮,臉色一寒道:“你們幾個丫頭,都給我跪下。”
幾個丫環見納蘭云溪突然就一臉嚴肅的讓她們跪下,頓時面面相覷,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但還是齊齊跪了下去,連小蓮也從椅子上滑下來掙扎着跪下去,幾人口中齊齊說道:“夫人饒命。”
雖然她們並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但見納蘭云溪是真的發怒,仍然口中求饒道。
納蘭云溪看了幾個丫環一眼剛要開口說話,便見清泉推着容鈺進了院子中,而蘇玉落是剛剛離開的,他們顯然沒有走大門,也不知道是如何進來的,不過想來會武功之人要進入國師府,即使不走大門也可以隨意便進來的吧。
她臉色更加清寒,幾步便走到門口,然後將開着的門“啪”的一聲摔上了,剛好給到了門邊的容鈺吃了個閉門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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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要來個新穎別緻的虐渣方式,絕對血腥,讓人過目難忘,呵呵呵,每次到了虐渣的章節,我都像打了雞血般興奮,難道我天生就是個變態的潛質,憂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