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蘇家覆沒
納蘭云溪登位當日,發出詔書昭告天下之後,便直接給蘇府下了一道命令,命蘇老爺即刻進宮覲見,王丞相對她這百納雷厲風行的做法很是支持,立即擬旨照搬,劉尚書聽說了納蘭云溪的命令之後,不顧王丞相和孫子越的反對一路闖進了皇宮,直奔書房,想要面見納蘭云溪。
她命公孫婉兒將他擋在了外面,登位之後,她立即發出一系列任命詔書,除了正式任命容鈺爲國師,還將秋白、公孫婉兒、清泉、流觴這幾個她身邊得力之人全部封了官位。
大堯朝堂結黨營私現象嚴重,她又不懂朝堂之事,全靠容鈺給她提點,是他讓她將這幾個人都封官的,要她儘快建立起自己的勢力,然後逐漸剷除異己,將服從她的人收歸爲己用,將反對她的人尋個由頭或貶謫或罷官逐出朝堂,慢慢的將朝堂一舉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這是非常時期採取的不同尋常的辦法,說的通俗點,其實就是手段要毒辣,做事要狠絕,要雷厲風行,獨斷專行,這樣才能儘快消除朝堂結黨營私和割據的現象,將一盤散沙的朝堂凝聚起來。
所以她在發出這些任命詔書的時候也並沒有和大臣們商議,而是直接下了聖旨,朝中大臣還沒反應過來,她便將幾人全部安插在重要的職位上了,聖旨一下,就算朝臣們想反對也無濟於事了。
容鈺這些日子也很忙碌,每天都在爲她處理朝堂中的一些事,教她如何管理朝堂,她下發聖旨命秋白幾人立即到位上任之後,開始和他在書房討論治理蝗災的事。
“夫君,孫子越和錦兒秋白幾人已經將國庫裡的藥材都拿到配製藥粉的密室中去了,再有兩天,他們從各地收集上來的藥材也該到了,我打算將藥粉一次性配出來,然後下發到受災的郡縣,讓他們噴灑藥粉滅蝗……
還有種子也準備的差不多了,等蝗蟲一滅,立即進行補種,那今年的糧食還能接得上,百姓的損失並不會很大,到了明天春天青黃不接的時候我們再撥一些賑災糧食和銀兩給受災郡縣,這樣我們的損失便會是包括東陵北齊三國最小的了,有助於我們恢復國力。”
納蘭云溪將自己對蝗災的治理想法說了出來,容鈺點了點頭答道:“嗯,娘子,這種事你比較在行,朝堂中的事我會替你處理好,你就下發命令便是了,至於你說的發展經濟和生產力這樣高深的問題,便一切由你做主吧,我們二人分工合作,不出三年,大堯必然會成爲天聖大陸上的第一強國。”
容鈺走過來摸摸納蘭云溪的頭,柔聲說道。
“好,朝堂的事我反正不懂,還是由你來打理靠譜些。”
納蘭云溪點點頭,然後便等着百官和蘇老爺進宮。
容鈺突然心神不寧,右眼急跳,他忍不住將手放在胸口,納蘭云溪見狀忙開口問道:“怎麼了?”
“沒事,只是有些心慌,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
他搖了搖頭,淡淡的說了一句話,突然聲音戛然而止,然後提高聲音喝道:“容雪出事了。”
“什麼?姐姐怎麼會出事?你怎麼知道的?”
納蘭云溪一怔,暗道難道他那神秘的預測能力又出現了?隨即想到系統君也好就沒有出現了,如今想來,它雖然說自己是個重生系統還是斂財系統,但它總是在自己有危險的時候會出現,而自從自己參加百花盛會迴歸大堯之後便一直沒再出現過,也不知道這個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我心神不寧,這是有大事要發生的徵兆,如今和我息息相關之人出了你便是容雪了,一定是她出事了,怎麼回事?我已經飛鴿傳書師叔,讓她幫忙照看了,還有曲水和一半暗衛留在那裡,卻不知發生了何事?”
容鈺站了起來,在書房中踱了幾步,然後說道:“娘子,看來我得親自去一趟了,是我大意了,我以爲燕翎和燕奇再怎麼都不可能對容雪下手,頂多也就是將他們軟禁起來以威脅你和我,如今看來,她必然出了事。”
“夫君,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吧,何嬤嬤也一直沒傳來消息,曲水雖然武功高強,但他和那些暗衛要隱藏身形,不能近身保護姐姐,若是事出突然,恐怕來不及相救……”
容鈺這麼一說,納蘭云溪也着急起來,這麼說來,容雪一定身出危險中了,她如今是容鈺唯一的親人了,絕不能再有什麼閃失,還有叮叮噹噹兩個孩子,如今還不會走,必須得他親自去一趟才能放心。
“嗯,娘子,朝中之事你多和王丞相商量,實在不行就放權讓他去處理,他對父親忠心耿耿,可當大用。”
容鈺又囑咐了她一些其他的事,這個節骨眼上他其實本不應該離開,應該在她身邊陪着她,幫她,可是,爲了救容雪和叮叮噹噹,他不得不離開。
“夫君放心,大堯的事再大也大不過姐姐,你立即動身吧,我也心中開始害怕了,怕她出什麼事,早知道,當初就別讓她回去了,我們可以派人將叮叮噹噹接過來。”
納蘭云溪頓時沒了心思,此時只想讓容鈺快些去接容雪,看看她是否平安。
“好,你多保重。”容鈺此時一臉嚴肅,說完這話之後便一刻也不再猶豫,轉身就出了書房,親自帶着暗衛啓程赴東陵接容雪了。
納蘭云溪等他走了之後在書房矗立半晌,才長嘆了一口氣,起身去大殿接見百官和蘇家老爺蘇承厚。
大殿中,百官已經到了,她入座後,百官忙跪下行禮,這是登位之後她第一次接見百官,受百官的朝拜,三呼萬歲之後,她讓文武百官平身。
王丞相首先出列向她稟道:“陛下,蝗災已經開始向其他郡縣蔓延了,實在是控制不住了,再不進行防治就晚了。”
他剛說完劉尚書也站了出來接着他的話茬道:“陛下,如今我大堯只有蘇家能拿得出防治蝗災的蠱術,但蘇家只有一個條件,便是要陛下親自登門去求,但微臣聽說陛下宣蘇老爺進宮?這若是將蘇家激怒了,不給我們蠱術,蝗災無法治理,到時候蔓延到全國,這可怎麼辦?”
劉尚書說完之後,四周看了一眼其他大臣,這些大臣納蘭云溪登位的時候便已經見過了,她早就將他們的名字和職務記住了,所以此時大殿裡的文武官員她也算了如指掌,那些官員是大堯舊臣,會支持她,那些官員結黨營私,一心爲自己謀利,那些是東陵黨,孫子越和王丞相都詳細的向她彙報過了。
只見大殿中百官的反應各不相同,但大多都交頭接耳小聲的議論起來,一副人心惶惶的樣子。
“那依劉大人之見,朕應當親自登門去求蘇家麼?”納蘭云溪見這劉尚書當着百官的面挑撥,想要激起羣憤,輕笑一聲開口問道。
“陛下雖然是萬金之軀,但我大堯國策素來以百姓爲重,爲了我大堯百姓的安穩,不被災害導致流離失所,哀鴻遍野,紆尊降貴去求上以求也不是什麼丟臉的大事,若陛下肯這般做,反而會得到大堯臣民的一致擁戴。”
劉尚書據理力爭,就是要納蘭云溪向蘇家人低頭。
“劉大人不必多言,朕自有辦法,且等蘇承厚來了再說吧。”
納蘭云溪擡手製止了劉尚書,劉尚書只好一臉憤憤的入列。
還有幾位大臣也憂心忡忡的向納蘭云溪提了一些建議,有的讓她向東陵求藥,還有的讓她向北齊求藥,但這些法子都被她否決了。
如今大堯已經獨立,不再向其他國家納貢,若是向他們求藥,那他們一定會趁機提出不平等的條件,那怎麼行,況且,東陵如今對大堯獨立恐怕還要採取什麼報復手段,就算相求也必然不會贈藥。
不多時,前去蘇家傳旨的人便回來了,只見那宮人是自己回來的,蘇承厚並沒有跟着來,文武百官頓時一臉幸災樂禍的瞟向納蘭云溪,看她要如何處置。
“陛下,蘇家老爺說這兩日感染了風寒,身體不便,怕進宮來過了病氣給各位大人和陛下,他還說……還說知道陛下召他進宮所爲何事,只是,若非陛下親臨,蘇家絕不會將防治蝗災的蠱術上交。”
前去傳旨的宮人走到殿前跪了下去,然後將蘇承厚的話一字不落的轉述給她。
“陛下,蘇家只不過一介平民居然如此大膽,敢不尊聖旨?這是欺君之罪。”
王丞相聽了宮人的話頓時大怒,那蘇家分明是欺負納蘭云溪剛剛登位在朝中毫無根基,又恰好發生了這等天災需要他家的蠱術,纔敢這般囂張,納蘭云溪如今好歹是一國之主,他一介富商居然敢如此藐視天家威嚴,太不知好歹了。
“丞相不必動怒,衆位大人也聽見了,那蘇家敢如此託大,朕下聖旨召他入宮,他居然敢推脫不來,這是欺君之罪,朕剛登位,若是不處置這蘇家,那日後還將何以服衆?”
納蘭云溪端坐在龍椅上,氣度從容,榮辱不驚,看着下面衆臣的反應,緩緩說道。
她話音剛落,立即便有幾人站了出來,齊齊向她進言:“陛下不可,畢竟蘇家的蠱術能防治蝗災……”
那幾位大臣一出來,劉尚書更加得意了,等他們都進言之後,他才慢吞吞的再次說道;“陛下,蘇家之所以敢讓陛下去求藥,又敢抗旨不尊,仗着的還不是那防治蝗災的蠱術?蝗災歷來是最嚴重的災禍,若是現在就處置了蘇家,那我大堯的蝗災得不到控制,到時候蔓延到全國,百姓顆粒無收都被餓死,那剩下我們君臣還有什麼意思?”
劉尚書這番話說得義正言辭,不少大臣都紛紛點頭表示支持,納蘭云溪見時間也差不多了,才冷笑一聲道:“秋白,孫將軍聽令。”
“臣遵旨。”
秋白和孫子越此時也在大殿中,他們二人一直沉默着,等着納蘭云溪的吩咐,此時聽到她的話,忙站出來應了一聲。
“蘇家抗旨不尊,立即帶領京畿衛捉拿蘇府全家人,押入天牢,等候處置。”
“是。”二人答應了一聲,便不顧衆大臣驚訝的目光,帶人去抓蘇家人了。
“陛下……”幾個大臣急急的站了出來,準備爲蘇家求情。
蘇承厚敢抗旨不遵憑着的也不光是他家的蠱術,如今大堯內憂外患的情形他也清楚,他知道蝗災只有他家的蠱術可以防治,東陵和北齊必然不會相助,而且蘇家在大堯經營多年,容國公在世的時候他們便仗着和容家的親戚關係在京城作威作福,坐擁京城首富之位,雖然沒有入朝爲官,但和朝中大臣往來也是很密切的。
有不少大臣都和蘇家有利益關係,蘇家等於說還掌握着一些大臣的秘密或者把柄,所以蘇家出事,與之有利益關係的大臣也會跟着遭殃,所以他纔有自信納蘭云溪一定會親自去求他蘇家,只要納蘭云溪親自登門相求,那蘇家以後在大堯的位置就更加無人能及了。
只可惜,他們沒想到納蘭云溪本身也醫術高明,而且知道很多他們不知道的東西,已經瞞着大堯百官暗中配製出了無人能及的滅蟲藥粉,比東陵北齊和他家的蠱術要強幾十倍,而且他們也沒料到納蘭云溪登位後第一個要處置的就是蘇家,用蘇家給自己立威。
“衆卿不必多言,關於蝗災的治理朕已經有了對策,明日朕便會發出詔書,集中處理蝗災。”
納蘭云溪擡手阻止了想要求情的大臣,不由分說的道。
“什麼?陛下有治理蝗災的方法?不知是何方法可否告知?這樣臣等也可放心啊。”
劉尚書聽了納蘭云溪的話眼中閃過不可置信的光芒,半信半疑的開口問道。
“什麼方法明日便知曉了,今日朕還要好好準備準備,好了,退朝吧。”
納蘭云溪說着便站了起來,不讓他們再問或者再替蘇家人求情,蘇家這樣一個小小的富商之家,之前是因爲有容老太君做靠山才能在京城那般囂張跋扈,如今自己迴歸做了皇帝,他們還敢拎不清想要拿捏她,那就怪不得自己如捏死一隻螞蟻搬剷除蘇家了。
“恭送皇上。”衆臣見納蘭云溪起身,只好壓下心中的不滿,齊齊跪下行禮。
流觴跟在納蘭云溪身邊貼身伺候,綠意和翠竹小蓮三人也都跟着她入了宮,做了宮裡的大宮女,她和流觴下了朝之後便去了書房,她要在這裡處置蘇家人。
“陛下,您打算如何處置蘇家人?”到了書房,流觴接過宮女端來的蔘湯給她端到跟前,不經意的問道。
“哼,殺了他們太便宜他們了,將他們家的家產全部抄沒收歸國庫,婦孺孩子留在京城給他們一些基本的生存口糧,丫環下人全部遣散,蘇家男丁全部流放到苦寒之地,令他們終身不得返回,我剛登位,就不殺生了。”
納蘭云溪將自己早就想好的處理方法說了出來,流觴聽了之後點了點頭道:“陛下,這樣處置很是妥當,陛下初登大寶,的確不宜殺生。”
“蘇家以爲他在大堯經營多年,我初來乍到強龍不壓地頭蛇,一定不敢將他們如何,可我偏要拿他們家開刀,我這麼雷厲風行的處置他家,是要讓他家和大堯其他有同樣心思的人明白一個道理,無論任何人觸犯皇家威嚴,死起來其實都很容易。”
納蘭云溪眼中精光一閃而逝,拍着桌子說道。
“陛下英明,您初登皇位,的確需要儘快做一件事來樹立威信,相信等您將蝗災治理好,再將蘇家處置之後,一定會對朝中那些結黨營私的大臣起到威懾作用。”
流觴雖然也不是很懂朝政,但她畢竟跟着容鈺久了,耳濡目染之下也知道一些,她明白納蘭云溪這麼做並不錯,而且很高明。
“流觴,國師那裡還沒傳來消息麼?不知道他如今到哪了?姐姐可有消息?”
納蘭云溪這還是和容鈺成親之後第一次分開,也不知道要多久,心中頓時有些空落落的。
“陛下,還沒有,國事現在估計纔剛出了大堯,哪裡就能傳來什麼消息了,王妃吉人自有天相,我想她不會有事的。”
流觴對納蘭云溪的稱呼變了,但還是自稱我,因爲納蘭云溪不習慣她自稱奴才或者微臣什麼的,所以她也就隨着她了,除了改叫她爲陛下之外,其他的還和以前一樣,沒什麼變化。
“還有秋蕊和秋瓷,她們也一直沒傳來消息麼?不知道秋蕊如今怎樣了,等蝗災之事解決了,便讓秋白去北齊將他們全家都接回來吧,他們流落在外太久了。”
納蘭云溪又想到秋蕊和秋瓷,景宣帝身死,秋蕊的蠱毒應該用普通解毒丹就可以解了吧,何況若是將她送回北齊她母親那裡,還有巫醫,應該不會出什麼大問題,不過和她們一別也有月餘,她們卻半點消息沒傳來,想來還是有些憂心,況且,她接下來的復國計劃裡,還需要秋瓷的鼎力相助呢。
“陛下,她們暫時還沒傳來消息,我相信,一旦秋蕊有所好轉,一定會迴歸大堯的。”
流觴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
“陛下,宮門外有一女子求見,說是秋將軍的女兒。”二人正說着話,便見宮人走了進來稟報道。
“什麼?秋將軍的女兒?快傳。”納蘭云溪心中一喜忙吩咐那宮人去叫人。
“是。”宮人領命而去。
“陛下,說曹操曹操就到,這來的一定是秋瓷姑娘了,這可趕巧了。”
流觴露出一絲笑容,邊說邊走到門口去迎接。
不多時,宮人果然領着一個藍色一羣的女子走了進來,流觴一見她頓時一路小跑着出去將她接了進來,正是秋瓷。
她一進御書房便走到納蘭云溪跟前跪了下去,恭恭敬敬的磕了個頭,似模似樣的叫道:“參見陛下,吾皇萬歲。”
納蘭云溪被她一本正經的模樣逗笑了,幾步從案前走下來,一把將秋瓷扶起來,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才笑道:“秋瓷不用這麼客氣,我們私下裡,你見了我就不必行禮了。”
“陛下,那怎麼行,您現在都登位了,是皇上了,越是身邊的人才越要對您恭敬,否則一不小心被外人知道了,會挑您的錯處的。”
秋瓷卻搖了搖頭,還是一本正經的說道。
“好了好了,注意點沒關係,若你和流觴這些人天天在我面前自稱奴才,那我纔要彆扭死了,你怎麼一個人來了?你姐姐和你母親呢?我方纔還在和流觴說你,你就來了。”
納蘭云溪拉着她的手將她按在椅子上,流觴已經麻利的端來了茶,讓她先喘口氣。
“陛下,本來我們回到北齊打算接了母親就回大堯的,可是姐姐如今還沒醒來,一直在昏迷中,巫醫說她可能神經受損,還需要恢復一段時間,所以母親便暫時留下來陪她,讓我先行回來,聽說大堯也遭了蝗災,我已經從唐少卿那裡要到了防治蝗災的方子,母親讓我日夜趕路,終於在今日回來了。”
秋瓷將秋蕊的情況簡單說了一下,又將自己回來的主要目的告訴了納蘭云溪。
“原來是這樣,那巫醫說了秋蕊什麼時候能醒過來麼?她體內的蠱毒可解了?”
納蘭云溪聽說秋蕊還在昏迷中,頓時皺了下眉,有些擔心,怎麼會昏迷這麼長時間?
“巫醫說還需要觀察一段時間,姐姐體內的毒已經清除完了,只是不知什麼原因她卻遲遲未能醒過來。”
“哎,反正有唐少卿在,你姐姐應該不會有事的,你也不必過於擔心了。”
納蘭云溪暗道看唐少卿對秋蕊的樣子也是真心的,只要有他在,她應該不會有事的。
“嗯,還有我母親和巫醫也在,我相信姐姐她遲早會醒來的,如今當務之急是這藥方,陛下可按照藥方配置藥粉,然後治理蝗災。”
秋瓷說着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一張藥方來,雙手給納蘭云溪呈上。
納蘭云溪心中突然有些發酸,爲秋家人如此這般對大堯的忠心耿耿,她想不到古代的臣子對皇室能忠心到這個程度,她心中被深深的震撼了,同時伴隨着的還有一種莫名的感動。
秋瓷這樣一個纖弱的小女子,能一個人跋山涉水的從另一個國家來到大堯,只爲了能個她送上一張藥方,解她的燃眉之急,讓她以她的名義造福百姓,這樣的忠心固然可貴,但想起來也讓她覺得心酸。
她輕輕的接過那張藥方,如得到珍寶似的雙手捧在胸前,然後小心的將那藥方摺疊好,放入自己的懷中。
“陛下,你不看看那方子麼?”秋瓷見她並沒有看方子內容,只是如獲至寶似的將那方子小心的藏在懷中,不由得好奇的問道。
“秋瓷,多謝你和你母親還有你們全家人,秋家是我大堯最忠心的臣子,從我父母到我要好好謝謝你們家。”
納蘭云溪眼神閃動,看着秋瓷真誠的說道。
“陛下言重了,這是我們應該做的,身爲臣子爲陛下分憂解難理所應當。”
秋瓷低下了頭去,但還是說出這樣的話來。
“秋瓷,你拿來的這藥方可是北齊和東陵同時使用的藥方?一旦用了這種藥蝗蟲和田裡的禾苗是不是都會死光,而且用過藥的田地兩年之內不能耕種?”
納蘭云溪結合先前得到的消息問道。
“是的,公主,我母親說,蘇家歷來研究蠱術,或許有防治蝗災的辦法,但他們家的蠱術恐怕比這藥粉更加霸道,還好我來的及時,我在宮外的時候便打聽過了,陛下還沒有對蝗災開始治理呢。”
秋瓷點了點頭說道。
“嗯,蘇家的蠱術田地要三年內不能耕種,比東陵和北齊還要晚一年,一旦我們用了這個,恐怕撐不了多久便要向東陵求饒了,不過,你的這藥方和蘇家的蠱術我都不會用,我已經配製出比這兩種都高明的藥粉來了,明天便集中開始治理蝗災,我配製的這藥粉既能殺死蝗蟲又能不傷害禾苗,也不會對田地有什麼損傷,別蝗蟲吃過的地方還可以補種禾苗,受災地區也許會減收,但不會顆粒無收。”
納蘭云溪邊說邊將那張藥方小心的貼身收藏好,那是求家人對大堯皇室對她的忠心的見證,她要好好的保存起來。
“啊,真的麼?陛下,這真是太好了,我就和母親說您一定會有辦法的,可是她還是不放心,偏要我帶着藥方日夜趕路前來獻給你,這一路可累死我了。”
秋瓷聞言大大喜過望,這樣一來大堯今年的存糧就算沒有東陵和北齊多,也可以拼一拼了,東陵和北齊今年是要源源不斷的將糧食放出去,而大堯有可能還能收回一些糧食呢。
“秋瓷,先讓宮人帶你去休息一會兒吧,這一路舟車勞頓的,等我處置了蘇家再去看你,你來的正好,以後我還需要你幫我大忙呢。”
納蘭云溪叫進來一名宮人,命她帶秋瓷去休息,秋瓷大概路上沒睡好,熬的眼眶都發紅了,聽了她的話也沒推辭,朝她施了一禮便跟着宮人去了。
等她走了之後,流觴不無感慨的說:“陛下,大堯若是多幾個向秋家的臣子,那就用不着你勞心傷神了。”
“說的是啊,秋家和容家的忠心真的令我感到非常的震撼,他們還真的是做到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君臣之綱。”
納蘭云溪點了點頭回到。
秋白和孫子越二人帶人去拿蘇家人,公孫錦從旁相助,蘇家人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京畿衛套上枷鎖押進宮來,一路上蘇承厚和蘇夫人大喊大叫,還不時的出言辱罵納蘭云溪,秋白二人也不管她們,任由他們辱罵,一直到進了宮,他們還絮絮叨叨的不停叫罵着,直到到了御書房前,就要面見納蘭云溪了,他們才慢慢的停了下來。
“皇上有旨,不必將蘇家人帶進去了,就再此宣判。”
納蘭云溪將早就擬好的聖旨拿出來交給流觴,讓她直接宣判。
“什麼?憑什麼宣判我們?我們是容老夫人的孃家侄親,她是容家的兒媳婦,論理她還得認我們爲長輩,她敢直接就宣判?而且,我們手中還握着關係到整個大堯國運的防治蝗災的蠱術,她若是真的敢殺了我們,不怕到時候蝗災氾濫,無法根治,犯下滔天大罪,成爲大堯的罪人麼?”
蘇承厚聽了流觴的話擡起頭,滿臉不服的叫嚷起來。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蘇家多年來在大堯稱霸爲王,仗勢欺人,爲禍大堯,現如今又不尊聖旨,欺君罔上,屢次用蠱術害人,今特叛蘇氏夫婦以及蘇家所有成年男丁流放苦寒之地,只留婦孺兒童,沒收蘇家所有錢財產業,上繳國庫,遣散府中下人,消除蠱術,欽此……”
流觴不管他的叫喊,將聖旨上的內容唸了出來。
卻聽蘇家衆人頓時一片哀嚎之聲,此時才覺得納蘭云溪是來真的,蘇承厚急急忙忙的叫道:“我要見陛下,讓我進去見陛下,我要見她……”
------題外話------
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