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當清凰遇上慕傾顏。。。
風若輕紗,雲如幻影,桃林十里,嬌嬈滿目。
明豔妖嬈的桃花瓣,紛紛揚揚自空中飄灑而下,拂過那一襲妖嬈似火的紅衣,流連忘返,不思歸去,一切,美的恍若幻覺。
那風華絕代,妖魅無雙的男子,半支着腦袋,斜倚在紫檀木躺椅上,微微闔着雙眼,月華般白皙如玉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點着身側的躺椅,發出點點清脆悅耳的聲響。
那人的嫣色的脣,微微抿着,似在沉思。
半晌,假寐沉吟的男子忽而睜開那雙勾魂魅惑的桃花眼,眼眸之中,流光溢彩,瀲灩生香,彷彿,掩在月下迷霧之中的桃花林,迷離而悠遠。
視線,再次瞥了一眼那方素箋,美若月下薔薇花妖的臉上,神情微微有些怪異。
協助依依,洗劫貢品!
這就是他家宮主給他用玄鳥傳信所交代的重大任務!
話說,他家宮主何時對貢品感興趣了?就她那副清冷淡漠,恍若九天玄女般的性子,彷彿,對這世間一切都是漠不關心,他曾一度懷疑,這世間根本就沒有什麼東西是她所在意的。
怎麼今日,卻對這貢品有了興致?
他身爲軒轅王朝掌管生殺予奪大權的大理寺卿,這四海八荒城民們進貢給皇帝的貢品,按照慣例,由四方翼城的城主派兵護送進京,再由尚書府和大理寺聯袂接收,驗查,上交於國庫。
宮主如今讓他去協助依依洗劫貢品,可不就是要他監守自盜麼?
那他是該暗中行動呢?還是,明目張膽的去打劫呢?
想到這個問題,那妖魅無雙的男子,便又緩緩的閉上了雙眼,假寐沉吟。
紛紛揚揚的桃花瓣,自半空飄落,下起一場繽紛妖嬈的桃花眼。
夜王府,風雨亭。
滿目翠竹環繞,一室蘭花飄香。
如今的夜王府,在子墨的殷勤奮戰之下,處處鳥語花香,蓮池墨華,恍若世外仙霖般,美的,如同化境。
涼亭之中,兩道身影,斜倚欄杆,凌風送目。
“小姐,你說,殿下他居然就是你小時候遇見的那個少年?”清凰微微側目看着身邊的慕雲希,靈氣逼人的臉上滿是驚疑未定之色,連那輕靈的嗓音之中,都帶着明顯的震顫,顯然是,太過激動與吃驚。
畢竟,小姐曾多次與她提及過那個少年,而且,自從小姐來到燕京之後,便一直命她四下查訪有關於那個少年的消息,只可惜,小姐對那個少年一無所知,身份不詳,姓名不知,除了模糊的相貌之外,根本就是一片空白,這樣的訊息,去查一個人,根本就是大海撈針,況且,已經過去那麼多年,那少年早已長大成人,變了模樣,更不知,他已飄向何方,如此渺茫的希望,連小姐自己,都沒有想過會真的找到。
可是,現在,小姐卻突然告訴她,那個少年,不是別人,就是殿下!就在她的身邊,就在,她一轉身,一回眸的距離。
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又或者,這根本就是冥冥之中,上天早已註定的安排,註定相遇的兩個人,無論相隔多遙遠,也無論錯過了多少個春花秋月,他們,終究是會走到一起的,
“是的,清凰,我也從未想過,世間,竟會有如此奇妙的事情。”慕雲希,看着遠處天際的流雲,琉璃色的眼眸之中,流光清淺,瀲灩秋華,櫻花色的脣,微微上揚,脣邊彎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的確是,妙不可言的事情,在她,天涯海角尋他不得之時,他,卻已經,出現在她的身邊,甚至,他與她,陰差陽錯之間,還拜了天地……
“那小姐,十三年前,你離開燕京之後,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爲什麼殿下他,沒有去找你?而且,世間爲何會傳出他戀慕慕傾顏之事?”清凰的眼眸之中,漫過幾分明顯的不解,微微凝眉看向慕雲希,語帶疑惑的開口問道。
從小姐的故事中,連她也可以看出,那個少年對小姐,分明也是不同的,這麼些年來,不可能不去尋找小姐,而且,也不應該喜歡上慕傾顏那個虛僞的賤女人!
難道是,殿下把慕傾顏那個賤女人當成了小姐?可是,殿下也不像是愚笨之人啊?
清凰的話,剛剛落下,慕雲希清冷空靈的眼眸之中,便劃過一抹凌厲冰寒的殺氣。
十三年前,或許,她與軒轅澈根本就不是偶遇,而是,被人刻意安排的相遇,十三年前的一切,其實,都是一場早就已經被算計好的陰謀。
只不過,她依然感謝那些人的陰謀,因爲,至少,遇見他,是她今生一大幸事。
但,另外的事,她卻無法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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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十三年前,我被師傅帶走之後,是慕傾顏冒充了我的身份,欺騙了軒轅澈。”清清涼涼的嗓音,彷彿,自珈藍冰河吹來的清冷風雪,落下一地,金石玉碎的凜冽清寒之意。
慕雲希的眸光很清淡,也很冰冷。
慕傾顏冒充她,並非因爲,她對軒轅澈有什麼想法,而是,不過是想利用他罷了。利用他,爲他們衝鋒陷陣,開疆擴土,多麼,險惡的用心,將他,一次一次的推向生死的邊緣。
“什麼?果然是如此!可是,慕傾顏爲何要冒充小姐?殿下,又爲何沒有發現呢?”這一切的一切,越是往下聽,就越是覺得像是一場從頭到尾都策劃好的陰謀,清凰微微咬牙,靈氣逼人的臉上,隱忍着無邊的殺氣。
慕傾顏,不管你是以什麼樣的理由,冒充小姐,欺騙殿下,你,都死定了!
“她冒充我,應該是想要利用軒轅澈,若非如此,世間,或許就不會有威鎮寰宇的戰神軒轅澈了!至於,軒轅澈爲何沒有發現,可能,是軒轅澈他,並沒有見過我的容貌……”說起這一段回憶,慕雲希清冷空靈的眼眸之中,微微劃過幾分恍惚之色,若是,當初,她可以早一點取下那個面具,哪怕,只是讓軒轅澈看一眼她的容貌,以軒轅澈的聰穎,應該,也不至於被人如此輕易的糊弄過去吧?
只是,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意,時光不可能倒流,過去的,永遠都回不去,或許人生,本就是該是留有一些遺憾的。
但是,轉念一想,他們的陰謀算計,他們的無恥利用,也成就了一個足以讓天地動容,風雲變色的絕代戰神,或許,他們,也沒有想到這樣的結果,所以,纔會三番五次,迫不及待的想要除掉軒轅澈。
但是,事實就是事實,已經發生的事情,再也無法改變。
他們,既然一步步的親手造就了這個戰神,也終將,爲此覆滅,萬劫不復!
“啊?小姐!你,你,你居然沒有讓殿下看到你的容貌?難怪他會被人騙呢!”饒是清凰如此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女子,乍然聽到慕雲希的話,也不由得微微錯愣的低聲驚呼出來。
她就說嘛,殿下那麼睿智聰明的人,雖然,那個時候是小了點吧,可是,也不至於會被人騙吧?原來竟是,沒有見過小姐的真容啊!
哎——可憐的殿下啊!
“這個……我也不是故意的呀,我沒有想到後來會……”看着清凰那滿臉激動的表情,慕雲希淡雅寧靜的容顏之上,劃過幾分明顯的侷促之色,聽清凰這話,軒轅澈被人給騙了,那罪魁禍首還是她啦?可是,她也沒有想過事情會變成後來的那個樣子啊!誰知道,會有黑衣人突然冒出來刺殺他們?誰知道,他們會雙雙昏迷過去,任人算計呢?
“這簡直就是太……哎——殿下真可憐!不過,小姐,殿下那麼聰明的人,就算當時是沒有發現慕傾顏是個冒牌貨,可是,後來,那麼多年過去,漫長的相處之中,難道就不會發現一些蛛絲馬跡嗎?”清凰微微扶着額頭,仰天長嘆了一聲,感嘆着這世間諸多千奇百怪的事情,隨即,感嘆完畢,滿臉好奇之色的看着慕雲希,開口詢問道。
“雖然,慕傾顏以假亂真了十三年,可是,軒轅澈卻只見了她三面!而且都是匆匆一面,便很快別過,想來,也是很難發現些什麼的吧?”雖然,心中恨介意,慕傾顏冒充她,利用軒轅澈,也有一點點介意,軒轅澈這麼多年,都沒有發現真相,可是,只要一想到,軒轅澈沒有看穿慕傾顏的原因是,十三年來,只見了她三面,而且,還如軒轅澈所說,只是匆匆一面,連手指都沒有碰到過,心中,便忍不住的想笑。
他還真是……
“哦……難怪呢!就說嘛!殿下這麼聰明的人,朝夕相處了十三年,是不可能發現不了她的冒牌貨身份的!看來,殿下的潛意識裡,對她根本就沒有半分的好感,不然,也不會十三年來只見她三面的!”聽到慕雲希的話,清凰瞬間滿臉恍然大悟的表情,開口感嘆着,心中,對軒轅澈的好感,又直線上升了許多。
像殿下這麼癡情的男子,世間,可不多哦!心中,也着實的爲小姐感到開心。
“慕傾顏肯定也不願多見軒轅澈的,她不過是爲了其他的目的才接近軒轅澈的。”琉璃色的眼眸之中,好感幾許清冷冰寒的流光,慕傾顏其人,在她的心中,權利與富貴榮華纔是最重要的吧?她冒充自己,不過是利用軒轅澈爲朝廷,爲皇帝所用,軒轅澈功成名就之時,她用毫不猶豫的嫁給軒轅逸,不過是衝着太子妃的位置,或者說,未來皇后的位置。
“不管怎麼樣,這個慕傾顏都要狠狠的教訓教訓!小姐,你意下如何?”清凰美眸微微一眯,靈氣逼人的臉上,劃過幾分桀驁不羈的輕笑,脣邊,緩緩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看向慕雲希,娥眉輕挑,揚聲道。
不過,清凰的心中,卻已經有了計較,即便慕雲希不教訓慕傾顏,她都不會輕饒她!
“只要不死,一切,皆由你來做主。”誰知,清凰一語落,慕雲希卻是微微凝眸看向她,淡雅寧靜的容顏之上,緩緩浮起一抹清冷涼薄的笑意,琉璃色的眼眸之中,眸光清淺,淡漠如秋水,依稀之間,讓人感覺一股毀天滅地的蝕骨清涼之意,順着心底緩緩蔓延,瞬間,襲過奇經八脈,心膽巨寒。
那種涼意,不似寒冰的激越,可是,卻恰如飛雪,一點點的涼意,緩緩擴散,慢慢侵蝕,讓人,避無可避,蝕骨侵心。
清凰的表情,微微一頓,心中,劃過幾分清淺的波瀾。
只要不死,一切皆由她做主麼?
看來,小姐這一次,也是真的憤怒了!
不過……
“小姐,想要留她一命,可是,念及姐妹之情?”清凰微微凝眉,看向慕雲希,輕聲開口問道,雖然,慕家之人,沒有一個是她看順眼的,他們待小姐,也沒有半分的真情可言,可是,慕千秋,畢竟是小姐的舅舅,小姐,是否在念及親情,不忍對慕傾顏下殺手?
“我與慕家,並無半點關係,況且,他們對軒轅澈所做下的一切,我絕不饒恕!殺一個人,太過簡單,也太過便宜她!慕傾顏的罪孽,絕對不是一死可以償清的。”清冷空靈的視線,飄向遠處天際的浮雲,琉璃色的眼眸之中,冰藍色的流光,明滅不定,慕雲希緩緩開口,聲線清冷如月華流轉,淡漠似秋水顏淵,依稀之間,隱着金石玉碎的凜冽殺伐之氣。
既然,他們敢在算計利用了軒轅澈整整十三年之後,毫不留情對他狠下殺手,慶功宴上,一杯毒酒,未能傷他性命,便三番兩次,變本加厲的想要置他於死地,那麼,他們就該做好承擔一切後果的覺悟!
慕傾顏,她不是心心念唸的惦記着太子妃的位置、做着皇后的美夢麼?更甚於,還有更大的野心,那麼,她是不是該讓她的美夢一點一點的破碎,一點一點的幻滅?要她親眼看着自己夢寐以求的一切,漸漸理她而去,越來越遠,再也抓不到!
懲罰一個人,死,從來就是最仁慈的做法!
而她,從來就不是什麼悲天憫人,普度衆生的聖人!
她只知道,她不去害別人,但,別人也休息害她!
她只知道,傷害了她所在乎的人,那人,就必須付出,生命無法承受的代價!
說她殘忍也好,說她冷酷也罷,她,就是她。
“既然,現在還不是慕傾顏投胎的最佳時機,那,就讓清凰先陪她玩一玩,送她點,小禮物吧!”清凰,靈氣逼人的美眸微微眯起,看了一眼慕雲希淡漠清涼的表情,眼底,閃過一抹意味難測的流光,脣邊,緩緩勾起一抹桀驁不羈的笑意,那輕靈的嗓音,無盡危險的語氣,讓人不自覺的毛骨悚然。
這,根本就是一個十足的惡魔範!
很多時候,很多方面,清凰與慕雲希其實很像。
聽到慕雲希的話,她似乎,已經可以看到慕傾顏那悲慘無比的結局,心中,竟有些同情那個慕傾顏了!以她的經驗總結,得罪或者傷害了小姐的人,或許,會死的很幸福,可是,傷害了小姐在意的人,那麼,那人一定會死的特別特別的悲慘!
哈哈哈哈——真是期待哦!希望,時間可以過的快一點!
“你可以隨便玩。”慕雲希緩緩收回看向遠處天際的目光,看向清凰,毫無意外的,對上她眼眸之中惡魔般的光華,緩緩勾脣一笑,清冷空靈的嗓音之中,隱着幾分近乎於魔魅的氣息。
空靈飄渺的九天之神,暗黑魔魅的地獄王者,兩種截然相反的氣息,竟以絕對完美的姿態,出現在一個人的身上,光明與幽暗的極致結合,有種,驚心動魄的魅力。
“只要不玩死了,就沒有關係是吧?”清凰臉上的笑容微微一頓,隨即,卻是愈發是加深,靈氣逼人的眼眸之中,劃過幾分意味難明的幽光,很是默契的開口道。
“知道就好!所以,千萬別貪玩。”聞言,慕雲希不可抑止的抽了抽嘴角,看了一眼清凰那滿臉惡魔般的光華,心中,竟泛起了一陣涼意來,不知道,慕傾顏落在了清凰的手中,會遇到,怎樣終生難忘的事情呢?
雖然不知道清凰會怎麼做,但是,有一點,她卻是快要肯定的,清凰她,一定不會讓慕傾顏失望的!
當,最後一縷夕陽,沉入到地平線之下,天空之中,遍佈瀰漫的落霞,一點點的淡去。
繁星似水,新月如勾,夜色,悄然降臨。
兩道身影,悄無聲息的飄出了夜王府,淡淡的夜幕之下,身姿飄渺如驚鴻剪影,夜風之下,衣袂輕揚,素衣翩躚,恍若,九天仙靈般,以流星過境之速,直朝東市皇宮的方向而去。
皇宮,高牆綠瓦,禁宮深深,繁華錯路,奢靡滿目。
東宮,太子府。
芳華殿中,珠玉生輝,人影憧憧。
慕傾顏已經甦醒了過來,只是,面色卻有些蒼白,精神,也有些恍惚,整個人,看上去,一幅萎靡不振的樣子,狀態,很是不好。
此刻,她正背靠着豪華舒適的軟墊,扮作半躺在華麗的龍鳳大牀之上,眼神微微有些呆滯的看着大殿之中的一顆夜明珠,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顏兒呀……你心裡要是難過的話,就和娘說說,你這個樣子,爲孃的看了,心裡,實在是難受的慌……”牀邊,坐着尚書府大夫人,此刻,她的手裡拈着一個錦帕,時不時地抹一把眼淚,一張風韻猶存的臉上,淚痕斑斑,滿是哀痛之色,尤其是,目光在看向大牀之上,神情呆滯的慕傾顏時,神情,愈發的悲痛。
有誰會想到,竟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太子殿下出了那樣的事,這讓顏兒可怎麼接受的了呀?太子那張臉,就連她看了,都會覺得胃裡在翻江倒海,恨不得把肝膽腸胃一併吐出來,更何況,是顏兒看了。
顏兒一時之間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然,慕傾顏卻彷彿沒有聽到大夫人的話一般,依舊是那樣一幅,呆呆愣愣的模樣,看着夜明珠發呆,臉上的身前,近乎麻木。
“顏兒呀,你不要嚇娘呀!你到底是怎麼了呀?你倒是說句話呀——你要是實在難過,就哭出來,不要這樣憋在心裡呀——”見慕傾顏始終沒有反應,大夫人,不禁有些慌了神,微微傾身上前,雙手扶着慕傾顏的肩膀,滿臉焦急之色的開口說道。
“娘……”或許是,大夫人情緒太過激動,所以,手下的力道有些大,微微喚醒了慕傾顏呆滯的情緒,只見她,緩緩的轉過頭來,看向滿臉焦急,淚痕斑斑的大夫人,嗓音低低的喚了句,卻是包涵了無盡的委屈,萬千種情緒,複雜難明。
“顏兒——娘在這,娘在這,你有什麼話,就和爲孃的說,一切都有娘給你做主!”見慕傾顏終於開口了,大夫人瞬間滿臉的激動之色,語帶急切的說道。
“娘……我好難受……”誰知,聽了大夫人那充滿了母愛的話,慕傾顏竟是眼圈一紅,嚶嚶的哭泣了起來,一幅,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樣,一幅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模樣,看的人,好不心碎呀。
“顏兒,哪裡難受?啊?告訴爲娘,你哪裡不舒服?”看到慕傾顏哭泣委屈的模樣,大夫人愈發的慌了神,一雙眼睛,溢滿了焦急,上下查看着慕傾顏,表情之中,緊張萬分。
“心裡難受……太子他……嗚嗚……”說起太子,慕傾顏的情緒愈發的滴落消沉,一張柔媚傾城的臉上,此刻滿是悲痛欲絕之色,太子變成了那副模樣,她也不想嫌棄他,可是,她根本就是不由自主的嫌棄和反感,只要一想到那張臉,那張慘不忍睹,恐怖至極的臉,她就感覺像是有一塊巨石堵在了心裡一般。
慕傾顏心中委屈至極,竟是撲到了大夫人的懷中,失聲痛哭了起來。
聽到慕傾顏口中說到太子,大夫人的身子微微一僵,表情微微有些異樣,眼底劃過一抹無奈而悲痛的神色。
“嫣兒不哭……不要擔心!太子他,他會好起來的……”雖然口中這樣安慰着慕傾顏,可是,她的心中,卻是一點把握也沒有,傷成了那個樣子,就算是神醫在世,也很難復原的,難道,顏兒當真如此命苦?註定要和一個毀容的太子過一生?可是,就算是毀容了,他也還是太子啊!而且,那毀容的,還是她的外甥,她的心,可是比任何人都要痛啊。
“真的嗎?太子他……真的……真的會好起來嗎?”聽到大夫人那斬釘截鐵的話語,慕傾顏微微擡起頭,淚眼汪汪的看着大夫人,神情異常楚楚可憐的問道。
“恩……一定會的!顏兒不要擔心。”對上慕傾顏那脆弱的彷彿風一吹便會碎的表情,大夫人心中心痛不已,硬着頭皮說道。
心中,卻是在暗暗決定,不管是用怎樣的辦法,都要讓軒轅逸恢復容貌。
窗外,長天浩渺,夜幕悠然,一輪明月遙於九天,華光普照。
芳華殿上,朱牆玉瓦,斜飛入雲的屋檐上,一道纖姿曼妙的身影隨意的坐在那裡,清涼的夜風吹動她飛舞飄灑的青絲三千,淡淡的月華之下,映出一張靈氣逼人的臉,脣嘴角微微上揚,脣邊彎起一抹桀驁不羈的笑意,漫不經心的看着芳華殿內的情形。
“是在嫌棄軒轅逸太醜了麼?恩……好像,的確是醜了點!”屋檐上,坐姿隨意的那人,輕靈的眼眸微微瞥了一眼窗內,看着慕傾顏那張梨花帶雨的臉,不以爲意的撇了撇嘴,眼底,劃過幾分鄙夷之色。
雖然現在的軒轅逸的確是醜到令人作嘔,可是,怎麼着,你也是人家的太子妃吧?就算所有的人都嫌棄他,你也不能嫌棄他呀!當初那麼興奮的嫁給他,尊享着太子妃的頭銜,何等春風得意啊?如今,人家倒黴了,你就開始嫌棄了麼?真是個虛情假意的女人!待會,就好好的教一教你做人的準則。
思及此,清凰微微擡頭看了一眼天邊的月色,這個時辰,好像還有點早啊?不知道小姐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算了!她還是先睡一會欣賞一下月色吧。
心中這麼想着,果然見清凰懶懶的躺了下來,雙手枕在腦後,微微翹起二郎腿,就那樣優哉遊哉的躺在了人家的屋檐上,一邊賞月,一邊吹風,好不瀟灑。
這讓東宮之中那些片刻不敢偷懶,盡職盡責巡邏着的侍衛,情何以堪啊?
皇宮一處,御史院。
御史院,顧名思義,存放歷代史冊之地,重兵把守,除非有皇帝親筆諭令之外,任何人,不得輕易入內查閱。
一路之上,宮燈無數,珠玉流華,夜明珠的光輝,照耀的整個御史院外,都恍若白晝般明亮。
往來巡邏的侍衛,更是一隊接着一隊,任何人,想要輕易接近御史院,都絕非一件易事。
一道白影,快若流星破空般,瞬間劃過夜空,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僅是一個眨眼之間,便已經消失不見。
“你剛剛看到了什麼沒有?”地面之上,一隊二十人左右的巡邏衛隊,手執長劍與火把經過,隱約傳來說話聲。
“沒有啊!你是不是看花眼了?”很是肯定的回答,順帶着,質疑了一下同伴的無稽之談。
“哦……可能吧!”最先開口的那人,伸手揉了揉眼睛,說道,心中想着,或許是自己沒有睡好,又或者,是太過緊張,以至於,草木皆兵了!
御史院的屋頂之上,一道空靈飄渺的白色身影,凌風而立,身姿清絕,恍若九天仙靈。
慕雲希泰然立於屋頂,俯瞰着遠處籠罩在夜色之下的皇宮,清冷空靈的眼眸之中,劃過幾分淡淡的嘲諷,櫻花色的脣微微上揚,彎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清淺,卻冷魅。
極致奢華,極致陰冷,極致黑暗!
這便是她對這皇宮的所有印象。
淡淡的看了一眼腳下的屋檐,琉璃玉瓦,金石鋪砌,這皇帝,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多奢華糜爛麼?
眼底,凌厲冰冷之光一閃而過,慕雲希驀然擡手,長袖翻飛,衣袂輕揚,眼前,白影虛晃了一下,但覺一陣清風過隙,屋檐之上,哪裡還有那道遺世清絕的身影?
御史院中,入目,皆是琳琅滿目的層層書架,黃金打造,堅固無比。
書架之上,擺滿了各類經史子集,一眼望去,彷彿置身於書山卷海之中,這裡的書籍,足夠一個人用盡一生的時間去閱讀了!倒也不愧是整個軒轅王朝之中,藏書最多,種類最齊全的皇家書閣了!
看着眼前那琳琅滿目的書山墨海,慕雲希不由得微微,要在這麼多的藏書之中,翻出有關於她孃親的資料,還真是如大海撈針一般困難啊!
的確,慕雲希今夜此行的目的便是想要找出有關於慕婉歌的隻言片語的記載,雖然,她也知道希望渺茫,可是,還是要試一下。
她讓清凰動用了秋水宮的勢力,卻沒有半點收穫,就彷彿,世間從來都沒有過慕婉歌這樣一個人!
這未免太過奇怪,也太不尋常,毫無疑問,這必是有人刻意阻撓!
而,根據她廣閱各類古籍的經驗之談,封鎖,或者是銷燬一個人的生平資料,此種行徑,多半是當朝統治者爲了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而行之。
她不知道孃親的身份有何特殊之處,到底,值不值得統治者那般顧忌,所以,今夜來此,也只是碰一碰運氣罷了,只希望,可以找到關於孃親生平的隻言片語。
慕雲希一邊暗自思量着,一邊,快速的翻閱着御史院中的藏書,走馬觀花,一目十行。
偌大的御史院,分爲底上三層,每一層,均是藏書百萬卷,想要在一夜之間,將所有的藏書都看完,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慕雲希的身影快速的穿梭在書山墨海之間,卻,一直都沒有找到自己想找的答案。
御史院外,長空浩渺,繁星似水,點點散落在如幕的蒼穹之上,整個天地,就彷彿一幅緩緩鋪展開的水墨江山的畫卷,浩大,渺遠。
一輪明月已上中天,清淺空靈的月華如水般傾瀉,落下滿地的霜華淺淡。
暗夜之中,一道白影,恍若一抹沒有重量的清風流雲般,自那一輪明月升起的方向而來,如一道流星,劃過長空,瞬間,便隱沒在御史院的頂樓之中!
那白影,竟是直接落在了頂樓!
可是,若想進入御史院中,則,必須從一樓正門入,因爲,偌大的御史院,就只有一個入口!也許,這也是當年建造御史院之人,爲了防止有人擅闖御史院,減輕御史院失竊的風險,而刻意建造的吧?
不錯!這御史院並非軒轅王朝的皇帝命人所建,而是,上古時期便已經遺留下來的,時光飛逝,歷史化作了塵煙,世人,早已忘記了這御史院是爲何朝所建,只知道,它的藏書,是世間最豐富的。
而那一道白影,落在了頂樓之後,只是微微一個虛晃,便消失不見,就彷彿,根本沒有存在過一般,似乎,那白影,不過是,滿目月光之下的一個幻影罷了。
往來巡邏的侍衛絡繹不絕,他們手中的火把,交相輝映着那寬敞大道之上的夜明珠,整個御史院外,亮如白晝,根本就沒有人可以輕易靠近,那些侍衛們,心中,也是這樣堅信着的。
而,此刻,東宮之中,依舊是一片燈火通明,只不過,下人們進進出出,卻都是鮮少發出聲音,一個個噤若寒蟬,如臨大赦的樣子。
芳華殿中。
“顏兒,你好好休息,娘明天再來看你,不要胡思亂想,太子他一定會好起來的!”大夫人站起身來,雙手拉着慕傾顏的手,滿臉慈愛之色的輕聲開口安慰道。
“表姐她,沒事吧?”慕傾顏的情緒,比之前,是穩定多了,臉色,也好轉了不少,看來,是大夫人的勸說奏了效,此刻,居然還有心情關心起軒轅文月來。
“文月公主沒事的,就是被皇上幽禁在皇陵一段時間,等過幾日,皇上的心情好些了,皇后娘娘再求求情,應該就可以放出來了!知道你和文月感情最好,你也不要太過擔憂,好好休息,乖!”興許是爲了讓慕傾顏寬心,大夫人的語氣很是輕鬆與篤定,彷彿皇上已經下了特赦令,將軒轅文月釋放了一般。
“恩!那母親慢走。”聞言,慕傾顏的臉色微微緩和了幾分,看着大夫人,柔聲說道,一幅溫婉乖巧的模樣。
殿中,母女二人不住的寒暄,一幅,難捨難分的模樣。
殿外,窗檐之上,那個翹着二郎腿,優哉遊哉吹着冷風,賞着月色的女子,卻早已是等的不耐煩了!靈氣逼人的臉上,滿是不耐之色。
“又不是生離死別,搞得像是交代後事一般,至於麼?”清凰換了個姿勢,繼續躺着,美眸微微眯起,映着那滿目的月華似水,那眸光,愈發的瀲灩生輝,迷人炫目。
輕靈的嗓音緩緩響起,語氣,卻是充滿了鄙視與嫌惡。
驀然,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響起,清凰意興闌珊的眼中,驟然劃過一抹亮光,倏地坐起身來,朝下看去,果然看到大夫人領着一羣丫鬟小廝緩緩離去。
很快,芳華殿中,便恢復了安靜。
“終於捨得走了麼?不知道,下次見到你女兒的時候,會是怎樣‘驚喜’的表情呢?一定,不會讓我太失望吧?”看着那羣緩緩遠去的人,清凰緩緩勾起脣角,靈氣逼人的臉上,劃過一抹桀驁不羈的詭異笑容,月夜之下,怎麼看,都有種毛骨悚然的不好預感。
一陣夜風飄過,幾片樹葉飄零在風中,屋檐之上,早已是空無一人,就彷彿,那裡,從未有人出現過一般,沒有留下,一絲的痕跡。
芳華殿中。
“全部都滾出去!”慕傾顏看着那些像木樁一般杵在那裡的宮女太監們,眉頭緊皺,厲聲喝道,一張柔媚傾城的臉上,表情很是陰沉,眼神之中,更是幽冷陰暗一片。
這些低等卑賤的下人,一個個的,看着就心煩,他們都在這裡幹什麼?是想要嘲笑她有多難堪嗎?
不自覺的,如絲媚眼瞥了一眼正殿之中躺着的軒轅逸,眼底,劃過一抹很深的厭惡之色,似乎,還隱着幾分近乎扭曲的痛苦。不甘。怨毒與憤恨,萬般複雜。
“可是……太子妃……”聽到慕傾顏的怒吼聲,那些宮女和太監們,齊齊一抖,眼底,不自覺的漫過無盡的恐懼之色,一人支支吾吾的開口,面色之中,似有猶豫。
她們都是奉了皇后娘娘之命,寸步不離的伺候的,怎麼可以玩忽職守?這若是被皇后娘娘知道了,哪裡還有活路?
“賤婢!沒有聽到本宮的話嗎?”命令受到質疑,慕傾顏的臉色頓時變的很難看,一種近乎於猙獰的臉色,狠聲罵道。
“啪——”伴隨着慕傾顏怒罵的同時,她順手抓過梳妝檯上的一隻水晶胭脂盒,對着那個開口頂撞的宮女便砸了過去。
那宮女,雖然意識到了危險即將逼近,可是,卻不敢躲閃,而是滿眼恐懼之色的看着那個胭脂盒,直直的朝自己飛來,然後,不偏不倚,重重的砸在自己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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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宮女只覺得一陣強烈的眩暈自頭上傳來,一股溫熱粘稠的液體,緩緩自額頭之上流下。
其餘之人,均是一幅戰戰兢兢地樣子,不敢擡頭,也不敢說話,只是,身子,卻是不可抑止的劇烈顫抖着。
“還不快滾——滾——啪——啪——”一陣怒吼聲伴隨着玉石金器問候上皮肉的聲音,交織成一曲奇異的樂曲。
那些宮女和太監們,再也不敢停留,一個個爭先恐後般的向殿外涌去,寧可事後被皇后娘娘責罰,甚至處死,也不要被太子妃虐殺而死呀!
僅是眨眼的功夫那些個宮女太監便跑到不見人影,連同着在殿外伺候的宮女和太監,都不自覺的退遠了幾步。
看着空無一人的大殿,以及,那殿中地面上的一片狼藉,慕傾顏的臉色,陰沉幽暗的如同來自地獄的冤魂般,渾身都充滿了幽冷的氣息。
緩緩下牀,披了件外套,朝着正殿軒轅逸躺着的大牀走去,腳步,微微有些虛浮。
乍然看清大牀之上,軒轅逸的那張慘不忍睹的臉,饒是慕傾顏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卻還是忍不住快速的別開眼去,胃裡,頓時一陣翻江倒海。
那張臉,實在是讓人,難以入目。
“嘔——”扶着牀邊的燙金柱,慕傾顏一陣乾嘔,只是,她都大半日沒有進食了,之前,幾乎連膽水都被吐出來了,所以,現在也只是乾嘔的份。
“嘖嘖!反應還真是激烈!怎麼樣?是不是很醜,很失望啊?”驀然,一道低低的嗓音緩緩響起,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一般音色清靈,語速極慢,語氣之中,帶着明顯的陰陽怪氣的意味,在這寂靜的暗夜大殿之中,有中詭異驚心的味道。
“誰?”慕傾顏的表情,狠狠一變,眼底,驟然劃過一道驚懼之色,倏地轉身,滿臉緊張之色的環視着空無一人的大殿。
可是,視線所及,一片空曠,根本就沒有半個人影。
迴應她的,是無盡的沉默。
“到底是誰?不要裝神弄鬼!給本宮滾出來!”慕傾顏強自壓下心中的恐懼與不安,雙眼警惕而緊張的看着大殿之中的每一個角落,厲聲喝道,只是,那微微顫抖的嗓音,卻是出賣了她心中的恐懼。
“嘖嘖!還真是膽小如鼠!就這麼點膽色也敢到處去害人?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勾當呀?說出來,大家交流交流?”短暫的沉默之後,又是一道低迷鬼魅的聲音響起,那音色很是詭異,像是從幽冥地府之中吹來的暗夜之風,帶着幾分潮溼陰冷的氣息,緩緩在大殿之中瀰漫,擴散,侵蝕着,慕傾顏的每一個細胞。
“誰——到底是誰?你是人是鬼?”慕傾顏的表情愈發的緊張與駭人,臉色,微微泛白,滿臉恐懼之色的左右環視着燭火通明的大殿,心中,卻被深深的恐懼感包圍,像是有無數只冰冷的蠱蟲,在侵蝕啃咬着她的五臟六腑一般,極致的恐懼感。
她現在開始無盡後悔,爲何要將那些宮女和太監趕出去。
“你究竟是做了多少泯滅天良的事情?鬼?冤魂索命嗎?哈哈哈哈……只怕,你還沒有那個本事謀害本姑娘的命呢!”愈發低迷,陰冷,飄忽的嗓音傳來,與此同時,大殿之中,忽而颳起一陣怪風來,古怪冰冷的風,吹滅了滿殿燭火,珠簾被風捲的嘩嘩作響,幔帳被風吹起,不住的搖曳飄飛着,映着窗外傾瀉而入的月光,落下了一地斑駁的暗影,像是無數只,伸向死亡的鬼爪,觸目驚心,毛骨悚然。
“啊——嗚嗚——”慕傾顏的臉色,驟然變得一片死灰,雙手死死地抱着腦袋,放聲尖叫起來,只是,尖叫聲纔剛剛發出,便有一記指風飄過,打中了她的胸口,慕傾顏只覺得心口驀然一痛,口中,便再也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來,忍不住瞳孔緊縮,眼中的恐懼,也愈發的濃重了。
“真是太讓本姑娘失望了!如此膽小如鼠的廢物,居然,還妄想着成爲一國之後?真是不自量力,貽笑大方。”輕靈桀驁的嗓音再次響起,一道翩若驚鴻的身影自大殿的房樑之上飄下,恍若一片纖巧的流雲,輕飄飄的落地,不偏不倚,直直的落在了慕傾顏的身前。
清凰,靈氣逼人的臉上,滿是不屑和鄙夷之色,居高臨下的看着癱軟在地的慕傾顏,嘴角,微微上揚,脣邊,彎起一抹桀驁不羈的笑意,卻是無盡嘲諷,無盡危險。
“嗚嗚——”清凰的身影,飄落的瞬間,慕傾顏的身體,幾乎是本能的向後挪了挪,不住的顫抖着,緊緊的貼着身後的燙金柱子,滿臉驚慌與恐懼的擡起頭來,看向身前,如鬼魅般出現的清凰,待看清清凰的容貌之後,慕傾顏臉上的表情驟然僵住,愣愣的看着那張輕靈桀驁的容顏,眼底,幽暗之光閃爍不定。
“怎麼?看你這幅表情,是認出了本姑娘麼?”清凰緩緩的彎下身來,伸出一根白皙如玉的手指,緩緩的挑起慕傾顏的下巴,桀驁不羈的視線,緩緩流連在慕傾顏傾城柔媚,卻滿是驚慌與恐懼的臉上,那樣放肆而不懷好意的目光,讓人不自覺的心底發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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菇涼們,最近開學了是不是都很忙啊?都看不到你們的爪印了呢…。總讓我覺得,好像你們都沒在看的感覺。哈哈。總是算是比把更新時間趕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