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靈堂棺材已備好,就差一個死人了
夕陽西墜,天將暮色,落霞漫天,與風雲齊輝。
帝都,西市,千嬌閣。
“啊啊啊——”一聲尖銳、淒厲無比的尖叫聲,帶着石破天驚之勢,劃破整個千嬌閣的上空,頗有直上九霄,與天公誓比高之意,震的衆人紛紛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耳邊,實在是不忍耳聞。
軒轅文月滿臉驚恐之色的看着直直的倒在自己身上的軒轅絕,此時的軒轅絕,瞪着一雙充滿了駭然與不可置信的眼睛,死不瞑目的看着軒轅文月,嘴角,一絲殷紅的血跡,觸目驚心,而他此刻的表情,更是充滿了怨恨、怒意、交織着無盡的恐懼,異常的扭曲,異常的毛骨悚然。
軒轅文月的臉,雖然已經被軒轅絕打的像是豬頭一樣,紅腫一片,看不出她臉上驚懼的表情,但是,那雙眼睛,卻是由於極度的驚恐,瞳孔驟然放大,配上她那張慘不忍睹的臉,實在是,不能比軒轅絕那張駭人的臉,好到哪兒去。
軒轅文月那一聲高分貝,且低音質的驚叫,聽得衆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寒意,從腳底心,騰騰騰的往上竄。
“呀!出人命了哎!”玉墨染伸手掏了掏耳朵,新月般的眸子轉了轉,瞥了一眼那死相恐怖且死不瞑目的軒轅絕,故作滿臉驚疑的開口,很是好心的提醒着衆人。
那低低沉沉恍若清池流水,載着無盡落花的聲音,妖嬈生香之間,如魔音過境,異常清晰地傳入了那一羣驚愣着的衆人耳中。
“這裡好像沒有瞎子?”玉墨染話音剛落,便聽得身邊的風輕,不緊不慢的開口,磁性悅耳的嗓音,彷彿自江南吹來的午後清風,帶來無盡清爽與微暖,風過,一世花開。
那樣好聽的聲音,最易讓人迷惑,一不小心,迷失了心神。
尤其,那人還是一臉溫潤如玉的笑,輕暖,瀲灩,優雅迷人,就連那雙流光溢彩的丹鳳眼中,也是無盡優雅從容的笑,笑的那般溫潤無害。
只是,玉墨染也只是微微一愣,便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微微挑眉看向他,新月般的眸子裡,劃過幾分詭異莫測的光芒,讓人看了,有些心裡發毛。
這個禍害!是在諷刺她多此一舉麼?什麼叫,這裡沒有人是瞎子?恩?不就是嘲諷她廢話多嗎?
“瞎子,是沒有,不過,呆子,卻是有一堆。”玉墨染眼角輕挑,隱着無盡奸詐與邪氣的眸光,緩緩在風輕的身上轉了一圈,語氣慵懶而散漫的開口,豔若桃花的臉上,表情,不置可否。
“那些人,和玉公子相比,的確是憨厚朴實了些。”彷彿,沒有看出來,更加沒有聽出來,玉墨染那意有所指的弦外之音,風輕緩緩點了點頭,鍾靈俊秀的臉上,劃過一抹沉吟之色,語氣,極是認真的說道。
言外之意,憨厚老實之人,在奸詐成性,狡猾如狐的玉墨染眼中,那自然就成了呆子了!
他這話,看似在誇玉墨染聰慧,實在,是暗含諷刺啊!
好你個風輕!拐着彎的罵本公子是吧?居然還能這樣一幅聖潔無暇的高貴表情?簡直就是不要臉的代名詞!
玉墨染心中憤恨的想着,瞬間將風輕罵了個千百遍。
“呵呵……憨厚朴實,簡稱,腦殘,或者,智障!”心中陰雲密佈,狂風暴雨,面上,卻是笑得眉眼彎彎,邪氣瀟灑,玉墨染笑眯眯的看着風輕,那飛揚的眼角眉梢,似乎,都掛着無邊瀲灩的笑意,音色其佳,笑靨如花。
只是,如此美人美景,卻將風輕驚出了一身的冷汗,身子,不自覺的微微後退了幾許。
丹鳳眼之中,劃過一抹細微的波瀾,什麼叫笑裡藏刀?他自然見過!而且,簡直就是應對自如,恍若家常便飯!
可是,什麼叫笑裡烽煙?今日,他算是見識了!玉墨染那禍水,根本就是笑裡藏着震天雷!他絕對相信,那雷,絕對可以將人劈炸的渣渣都不剩!
這邊,風輕和玉墨染雖然是暗潮涌動,可,表面上,至少是一幅賞心悅目的美人畫卷。
但,另外一邊,卻是血腥充斥,烏煙瘴氣,一片混亂。
“公主——公主殿下,您沒事吧?”那靈魂出竅,已經去地府遊了一朝的一胖一瘦倆跟班,此刻,總算是詐屍復活了!翡翠緊跑幾步,衝到軒轅文月的身邊,伸手,將軒轅絕的屍體從軒轅文月的身上拽了下來,丟在一邊的地上,便急急的去查探軒轅文月的傷勢。
果然是人胖力氣大!拽個屍體,就像是丟一隻鴨子一樣輕鬆!
“我……我……我殺人了……我……”軒轅文月此刻,眼神極度驚懼,神情一片呆滯,有些語無倫次的開口說道,心中,更是混亂一片。
“哎——公主,這下,可能是真的惹了大麻煩了——”聞言,翡翠像是後知後覺的才反應過來一般,扭頭看了一眼那被她隨意的丟在一邊的軒轅絕的屍體,胖嘟嘟的臉上,微微劃過一絲沉重之色,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語氣滿是無奈的開口說道。
“怎麼辦……怎麼辦……他死了……我殺人了……”聽了翡翠的話之後,軒轅文月的神情,愈發的呆滯茫然,口中喃喃低語着,一幅,三魂少了氣魄的樣子。
軒轅文月殺的人,其實並不少!被她活活打死,折磨死的宮女、太監,不知道有多少呢!
只是,眼前,她殺的人卻是軒轅絕,當朝的八皇子!而且,還是皇帝頗爲寵愛的皇子,所以,心中緊張,焦急,恐懼,也是在所難免的。
“死了就死了呀!人死不能復生,公主殿下,你可要想開一點啊!大不了,就是一命抵一命嘍!沒什麼可擔心的。”看着軒轅文月那一幅魂不守舍的樣子,翡翠心中暗自着急,這公主要是就此精神失常了,皇后娘娘指不定用什麼恐怖的酷刑懲罰她呢!
於是乎,心中一急,本來就不善言辭,不善安慰人的翡翠,一開口,便是這麼一竄話,蹦了出來。
“你說什麼?一命抵一命?你讓本公主給他抵命?”翡翠話音剛落,軒轅文月便像是瞬間被鬼附身一樣,騰地一下,從地上直直的站了起來,滿臉怒色的瞪視着翡翠,一幅凶神惡煞的表情,惡狠狠的開口斷喝出聲。
“啊?公主殿下,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怎麼可能會是這個意思你?公主殿下萬金之軀,怎麼能隨隨便便給人抵命呢?就算那人是八皇子殿下,也是萬萬不能的……奴婢就是想,想,想……”被軒轅文月一吼,翡翠那肥胖的身體瞬間抖了抖,滿臉的害怕與懊惱之色,忙不迭的開口解釋道,只是,實在是不善言辭的她,支支吾吾的解釋了半天,也沒說清楚個所以然來。
“哎——世間爲何會有如此蠢笨不堪的生物!”一聲輕嘆,恍若細雨清風般,靜靜拂過波光瀲灩的水面,暈開,層層疊疊的漣漪,緩緩,飄落在衆人的耳際。
那語氣之中的悲憫之色,那般濃重,充滿了悲天憫人的聖潔之光,讓人,下意識的想要頂禮膜拜。
“的確是笨了點,但是,比起某種奸詐狡猾的動物,其實,還是不錯的!”玉墨染話音堪堪落地,風輕那磁性悅耳的嗓音便緊接着響起,音色清潤如風,語氣之中,還帶着點點優雅迷人的笑意,仙音曼妙,也不過如此了吧?
只是,玉墨染卻全然沒有半分欣賞的意思。
新月般的眸子裡,劃過一抹意味難明,複雜莫測的光芒,分不清,是怒?是笑?是鬱悶?是算計?總之,極度的怪異,極度的扭曲。
玉墨染伸手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扯出了一抹自命風流且邪氣瀟灑的笑容,隨即,挑了挑眉稍,轉頭看向一臉優雅迷人淺淺笑的風輕,撫額輕笑。
“風公子,風大人,風左相,不知,您口中,那某種奸詐狡猾的動物,是在說誰呀?”玉墨染笑眯眯的開口,恍若魔音過境般的嗓音,絕對的溫柔,絕對的好聽。
只不過,看在風輕眼中,玉墨染那笑容,怎麼看,都是一種皮笑肉不笑假!假的簡直沒天理!
不知道她此刻心中正怎麼罵着自己呢?更不知道,正在打着什麼陰謀詭計呢!
“當然……不是說玉公子你的,玉公子可不要,對號入座吶!”風輕眉峰輕挑,丹鳳眼中,噙着一抹輕暖瀲灩的笑意,心情甚好的瞥了玉墨染那極度僵硬扭曲的臉,輕笑着開口,語氣輕快異常。
“看來,倒是在下自作多情了?”聞言,玉墨染嘴角猛抽,差點維持不下去臉上那僵硬無比的假笑,伸手揉了揉眉心,索性將臉轉向一邊的軒轅文月和那一羣沸沸揚揚的人羣。
轉過頭去的一瞬間,玉墨染臉上那假到讓人抓狂的笑意驟然收斂,劃過一抹惡狠狠的神色。豔若桃花的臉上,居然劃過幾分齜牙咧嘴的不雅神情,這樣的表情出現在她的臉上未免有些幼稚,只是,現在最能表達她的內心情緒的,也就是這種幼稚且弱智的表情了!
恨不得磨牙霍霍咬死那隻風禍害!
哼!風禍害!風老鴇!風嬤嬤!風婆婆!
玉墨染一邊磨牙,一邊在心中憤憤的罵着,果然,心中那股鬱結之氣,頓時消散了不少。
而不遠處的人羣之外,夜一一臉見鬼的表情看着玉墨染,少年清秀的臉上,劃過滿滿的怪異之色,像是看到了什麼極爲恐怖的事情一般。
天!公子她是中邪了麼?還是鬼附身了?亦或是,根本就是在抽風?
居然會露出那樣白癡的表情來!真是嚴重的不適應啊!他還是寧可看她像狐狸一樣,充滿了奸詐與算計的表情,畢竟,你看習慣了一隻狐狸的表情,突然有一天,看到她露出小白兔的表情來,換作是誰,都會覺得毛骨悚然的!
夜一心中這般想着,不過,目光,卻是不由自主的多看了風輕幾眼。
這人無恥腹黑的程度,絕對不亞於他家公子!這倆人,還真是情逢敵手!不對!對於無恥的人,應該說是,半斤八兩纔對!
“玉公子,你牙疼麼?”誰知,玉墨染罵的正開心時,耳邊,忽然傳來風輕那磁性悅耳恍若三月細雨和風般的嗓音,語氣之中,似乎,還隱着濃濃的笑意。
風輕看着玉墨染的側臉,看了半晌,看着她那一幅磨牙霍霍向牛羊的樣子,不由得,啞然失笑,微微將頭湊近了她幾分,薄脣輕揚,脣邊彎起一抹優雅迷人的淺淺笑,漫不經心的開口說道,語氣之中,滿是戲謔。
呃……
玉墨染磨牙的動作狠狠一頓,差點沒有當場咬舌自盡!
新月般的眸子裡,劃過一抹錯愣之色,他說什麼?牙疼?誰牙疼啊?
“……”無語!玉墨染眼角抽搐,眉心劇烈的跳動着,牙疼是這個表情麼?他沒吃過豬肉,那道,還沒有見過豬跑麼?
“怎麼?玉公子,眼睛也痛?”看着玉墨染那狠狠抽搐着的眼角,風輕急是好心情的彎了彎脣,勾起一抹優雅迷人的瀲灩輕笑,微微挑了挑眉,不急不緩的開口,不置可否。
“眼睛痛?”玉墨染皮笑肉不笑的轉過頭來看着風輕,扯了扯有些僵硬的嘴角,低低沉沉的嗓音,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一般,充滿了咬牙切齒的味道,卻偏偏,要笑的一幅眉眼彎彎的樣子,雖然,那笑比不笑還慎人!
“難道不是麼?”聞言,風輕不以爲意的挑了挑眉,一幅,理所當然的語氣開口反問道。
“……”玉墨染仰頭,看天,深呼吸。
淡定!淡定!只有你淡定了,才能讓敵人不淡定!
玉墨染在心中緩緩念着咒語,豔若桃花的臉上,緩緩浮起一抹風姿韻絕的笑意,幾分邪氣,幾許風流,無盡隱晦的奸詐。
“風公子,你吃過豬肉麼?”玉墨染看着風輕,面若桃花嬌嬈,滿臉堆笑開口,語氣絕對輕柔,笑容絕對無害。
“不曾吃過。”不知,是否被她臉上無暇的笑容所迷惑,還是,她這由暴風雨到豔陽高照的轉變太快,風輕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便下意識的開口回答了她奇怪的問題。
他最不喜歡吃的就是豬肉了!
他可是個不折不扣的素食主義者呢!
“哦!”聞言,玉墨染緩緩的點了點頭,一幅果然如此,我就知道的表情,新月般的眸子裡,劃過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隨即,眨了眨眼睛,看着風輕那張鍾靈俊秀的臉,輕笑着開口,“那風公子總該知道豬是怎麼跑的吧?”
“……”風輕只覺得有一羣烏鴉在頭頂飛過,順便,落下了幾根羽毛。
丹鳳眼中驟然劃過幾許錯愣之色,隨即,便了然。
感情,她繞了半天,原來是爲了說這個呀!
是想笑他無知麼?
看着玉墨染那一臉毫不掩飾的:你啊你!沒文化真可怕的表情,風輕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不過,也僅僅只是一瞬間,風輕的臉上,便又恢復了那雷打不動的,優雅迷人的淺淺笑,丹鳳眼微微一挑,眼角輕輕上揚,看向滿臉奸笑的玉墨染,不緊不慢的開口道。
“在下原本,是沒有見過豬跑的,所以,不知道。只是,見了玉公子之後,在下便知道了!”
呃……
玉墨染臉上的奸笑瞬間凝滯,新月般的眸子裡劃過一抹晦暗難明的波光,豔若桃花的脣,止不住的狠狠抽搐着。
這個無恥的風老鴇!居然敢將她,與那麼低等弱智蠢笨不堪的,豬,相提並論?
“風嬤嬤,風婆婆,風媒婆,你可以再說一遍麼?”玉墨染磨牙,皮笑肉不笑的看向風輕,新月般的眸子,眯成了一條線,從牙縫中,艱難的擠出了這麼一句,咬牙切齒的話來。
聽到她那無厘頭的稱呼,饒是優雅淡定裝逼,如風輕,也是狠狠的抽了抽嘴角,鍾靈俊秀的臉上,那招牌似的優雅迷人的淺淺笑,有着瞬間的僵硬,像是飛到一半的風箏,忽然靜止不動了!怎麼看,都覺得有些怪異。
丹鳳眼中,眸光輕轉。風嬤嬤?什麼東東?風婆婆?什麼西西?風媒婆?何方妖孽?
哼哼哼哼!就不信,本公子還降不住你這個禍害!
看着風輕一幅無語鬱結的表情,玉墨染忍不住在心中狂笑,好不得意!
在玉墨染嘚瑟無比的目光中,不遠處,軒轅文月正滿臉凶神惡煞的威脅着太多兩個跟班和千嬌閣門外的那些圍觀的百姓。
“你們,什麼都沒有看到,八皇子,他是自己不小心從樓上掉下來,摔死的!今日,本公主從來沒有出現在這裡過,你們誰都沒有看到過本公主!明白了嗎?如果不明白的話,本公主不介意送你們去陰曹地府好好的加深一下記憶!”那威脅之意十足的狠話,加上軒轅文月那恐怖駭人的表情,再配上那張慘不忍睹的臉,威懾加驚悚的效果,還是有不少的。
不少的百姓被她的樣子恐嚇到,紛紛後退着,連連點頭。
像這樣的是非之事,尤其,還是捲到了官府,捲到了皇室,他們這些百姓,可是,唯恐避之不及啊!又怎會去主動招惹麻煩?
“知道就好!算你們識相!”看着那些百姓們,害怕,逃避,軟弱的樣子,軒轅文月很是滿意,對着那些百姓,趾高氣揚的一擡頭,表情恐怖,語氣蠻橫的揚聲道。
只是,那些百姓們,的確是很識時務!但卻偏偏有人,不那麼識相!
比如說……
“這怎麼可以呢?今天,本公子的兩隻眼睛可都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公主殿下不僅衣衫不整的公然出現在青樓,而且,還將一衆王孫公子給狠狠暴打了一頓!哦,還不止呢!公主殿下還與八皇子殿下當衆上演了一部春宮大戲,雖然,有那麼點含蓄了!不過,最後的結局嘛,還真是對得起觀衆!公主殿下真是好暴力哦!雖然,八皇子殿下沒有滿足你,可是,你也不該如此喪心病狂的將他殺了呀!難怪他會死不瞑目呢。”軒轅文月臉上的得意之色,纔剛剛爬上來,耳邊,便聽得玉墨染那恍若魔音過境般的嗓音緩緩響起,絕對是字字清晰,語意簡潔,讓人,通俗易懂!
玉墨染手中輕搖着那把佔盡風流的玉扇,豔若桃花的臉上,掛着明燁妖嬈的笑意,幾分邪氣,幾許風流,還有,無盡的奸詐。新月般的眸子饒有興致的看着軒轅文月那張慘不忍睹的臉,像是欣賞生命有趣的跳樑小醜一般。
玉墨染的話,清晰地傳入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那些百姓聞言,均是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幾步,似乎,想要避開這場風浪是非。
風輕幾不可察的抽了抽嘴角,薄脣微抿,掩飾了脣邊那一抹怪異的笑。
丹鳳眼中,卻是流光瀲灩,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軒轅文月的方向,果然,見她正滿臉怒不可遏的神情,死死的瞪着玉墨染,看那眼神,充滿了無盡的怨氣和憤恨,似乎,恨不得將玉墨染給挫骨揚灰了一般。
丹鳳美眸微微一轉,看向身邊的玉墨染,見她的臉上依舊是那雷打不動的邪氣風流外加奸詐的笑意,一幅,絲毫不爲所動的樣子,就彷彿,軒轅文月那怨氣四射的眼神,不是在看着她一般。
嘖嘖!這人果然不是一般的皮厚!如此境界,他,甘拜下風啊!
“你說什麼?你這個不男不女的人妖!不要血口噴人,更不要執意找死!”頓了足足有三秒鐘,軒轅文月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胸口劇烈的起伏着,對着玉墨染便是一陣殺豬般的大吼。
“不男不女?那也比你這個又蠢又醜又齷蹉的老女人好呀!”聞言,玉墨染滿是不以爲意的撇了撇嘴,看着軒轅文月的眼神,儼然一幅看着垃圾的樣子,充滿了嫌棄和鄙夷,低低沉沉的嗓音,更是毫不掩飾的嫌棄。
“你,你,你說誰是又老又醜?你這個人妖,你……”玉墨染的那句話,很明顯的的是戳到了軒轅文月的痛處,畢竟,在軒轅王朝,像她二十五歲的高齡,還沒有嫁人,的確是個老姑娘了!生怕,最恨別人提及的就是這事了!偏偏,玉墨染就喜歡一針見血,專挑人家痛處下手。
“切!你現在還有心情糾結自己又老又醜的事實?八皇子可是還在看着你呢!嘖嘖嘖!看看那雙充滿了恨意和怨氣的眼睛,還真是死不瞑目啊!聽說啊,這樣的人死了之後呀,一般都不會去投胎的,最容易變成厲鬼了!公主以後天黑之後還是不要出門的好,小心他的鬼魂天天纏着你索命哦!”看着軒轅文月那劇烈起伏着的胸口,劇烈顫抖着的身體,玉墨染不以爲意的撇了撇嘴,新月般的眸子裡劃過一抹凌厲暗斂的鋒芒,漫不經心的瞥了一眼地上軒轅絕的屍體,語氣,有些陰陽怪氣的開口,讓人聽了之後,腳底,不由自主的泛起一陣涼意。
“啊——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軒轅文月嚇得驟然尖叫一聲,雙手死死地捂住了眼睛,滿臉的驚恐之色,根本不敢去看地上軒轅絕那死不瞑目的屍體,可是,軒轅絕的死狀,卻是如一道魔咒般,牢牢的印在了她的腦子裡,無論她怎樣拼命的去遺忘,可就是忘不了!
那會是她此生都揮之不去的噩夢!永遠的糾纏着她!
看着軒轅文月那一幅驚恐萬分的樣子,玉墨染緩緩勾了勾嘴角,豔若桃花的脣邊,浮起一抹邪氣奸詐的笑意,眸光一轉,忽而大聲開口驚呼道。
“呀——八皇子殿下好像動了!是詐屍了麼?”絕對是一驚一乍的開口,絕對是驚魂未定的語氣,彷彿,連她自己也被那詐屍的一幕給嚇到了一般。
“啊——真的動了!真的動了!公主,真的動了——”玉墨染話音剛落,站在軒轅文月身後的翡翠,也是扯着嗓子大聲的尖叫出聲,那樣高分貝的大嗓門,簡直可以媲美恐怖片!
不被鬼嚇死的人,都能被她那毛骨悚然的鬼吼鬼叫嚇死!
“啊啊啊——”原本,神經就已經繃緊到了極限的軒轅文月,被翡翠這突如其來的鬼叫一嚇,當場便雙腿一軟,癱倒在地,口中,還配合着發出一陣殺豬般的慘叫聲。
“看來,玉公子本事不小啊?還能令死屍詐屍?”風輕,微微挑了挑眉峰,看向一臉嘚瑟奸笑的玉墨染,語氣意味不明的開口道,丹鳳眼中,笑意點點,流光瀲灩之中,卻好似隱了幾分玩味的戲謔之意。
“風婆婆,你的眼睛,還是挺好使的嘛!”聞言,玉墨染不以爲意的撇了撇嘴,微微偏過頭來,斜了風輕一眼,語氣陰陽怪氣的開口道。
她只是輕輕地揮一揮衣袖而已!這麼細微的動作,也沒能逃過那人的眼睛?真懷疑,他是不是屬狐狸的!
驀然,一陣騷動自門外的長街之上傳來,一陣微亂而急促的腳步聲,飄然入耳,似有數百人正呼嘯狂奔而來。
千嬌閣內圍觀的百姓,瞬間。神情一變,腳下一動,就想奪門而去,迅速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然,他們的動作卻是慢了一步,門外,已經被一隊身着皇城禁衛軍服裝的官兵給團團包圍了!
“發生了何事?”一聲中氣十足的斷喝,炸在衆人耳際,百姓,紛紛低下頭去,猛蹬地面,一幅戰戰兢兢地樣子。
慕承風一身官服,首當其衝,走在那些官兵的最前面,一幅威風凜凜的樣子,陰沉晦暗的眸子在四周緩緩掃過,目光不動聲色的看了風輕一眼,眼底,劃過一抹晦暗不明的幽光。
“左相大人,您也在此?”慕承風開口,語氣之中全然是官場的客套之辭,聽不出他話中的深意。
那日,風輕可是在皇后娘娘的生辰宴會上,當着滿朝文武的面,直言不諱的承認,自己喜歡男子,這,一個短袖的男子,居然逛起了青樓?生性多疑如幕承風,心中,自是暗自沉思。
“所謂,人不風流枉少年嘛!看來,咱們的左相大人更是其中翹楚,非但鍾愛男色,更是捨不得美人啊!”未等風輕開口,一邊的玉墨染便搶先一步開口,隻手搖着玉扇,豔若桃花的臉上,掛着一抹邪氣風流,無盡奸詐的笑意,恍若魔音般的嗓音緩緩響起,異常清晰地傳人所有人的耳中。
風輕不以爲意的挑了挑眉,這人是在迫不及待的對着天下人宣佈,他風輕是一個風流成性的花花公子麼?居然荒唐風流到,男女通吃?
“看來,玉公子和左相大人關係匪淺啊!”見狀,慕承風一雙暗沉的眸子緩緩流連在風輕和玉墨染的身上,眼光,晦暗不清,那般語氣,也是充滿了讓人遐想的意味。
“呀!慕府尹,你連這個都看出來了?果然是慧眼獨具啊!”看着慕承風那字裡行間流露出的曖昧不清之意,玉墨染緩緩勾脣,揚起一抹邪氣風流的笑意,語氣異常驚訝的開口道,新月般的眸子裡卻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冷厲暗斂鋒芒。
“呵!玉公子果然是好氣魄啊!這等事情,居然也能夠如此招搖於天下?”聞言,慕承風的臉上微微一變,眼底劃過一抹晦暗陰鬱的神色,不無諷刺的開口道。
“慕府尹可真是我朝恪盡職守,愛民如子的好官,這裡纔剛剛發生了命案,慕府尹便風一般的趕了過來,實在是讓人欽佩啊!”也許是擔心玉墨染會再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來,風輕看了慕承風一眼,丹鳳眼中劃過一抹暗斂的精芒,正色說道,官腔十足。
“左相大人過獎了!本官也是接到了報案,才火速趕來的!”慕承風再次看了一眼風輕,喜怒不形於色的開口道。
隨即,將視線轉向一旁面色難看至極的軒轅文月,精明算計的臉上,驟然劃過幾分震驚之色,剛剛,進來的太急,居然,都沒有留意到一旁的軒轅文月,也許是,沒有想到她會出現在此,還是以這般模樣和穿着。
“公主?你怎麼會在這裡?發生了何事?”慕承風緊走幾步,來到軒轅文月的身前站定,看着軒轅文月那紅腫的像是豬頭一般的臉,不由得緊皺褶雙眉,臉色陰沉。
“表哥,我沒有殺人……我真的沒有殺人……”軒轅文月見到了慕承風,瞬間像是看到了希望與救星般,滿臉的委屈與脆弱之色,看着慕承風,聲音軟綿綿的開口道,一幅,梨花帶雨的楚楚可憐模樣。
“什麼?到底是怎麼回事?”聞言,慕承風的心中,忽然劃過一道不好的預感,臉色,陡然一沉,抓着軒轅文月的肩膀急聲問道。
“呀!慕府尹不是說有人前去報案麼?怎麼?那人難道沒有說清楚,所報何案?”一旁,玉墨染微微眯着一雙新月般的眸子,眼底,劃過一抹狐狸般奸詐的笑意,故作滿臉驚訝之色的開口道。
目光,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遠處的夜一,這個死小子,去給慕承風傳訊的時候到底是怎麼說的?難道,沒有告訴他,軒轅文月殺了軒轅絕?
“哼!”對上玉墨染射來的眸光,夜一拽拽的冷哼了一聲,別開眼去,繼續看天。
這孩子!天上有什麼好看的啊?會掉銀子下來?會掉美人下來?
“玉公子此言何意?”聞言,慕承風緩緩轉頭看向玉墨染,眼神晦暗莫名,沉聲問道。
“難道,慕府尹沒有看到那趴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八皇子殿下麼?”玉墨染眉眼輕勾,瞥了一眼遠處地上不知何時被人給翻了個身的軒轅絕,漫不經心的開口說道,不急不緩,愜意悠揚。
“什麼?八皇子?”聞言,慕承風明顯的一愣,隨即,臉色驟變,倏地轉身看向軒轅文月,心中,那抹不好的預感,愈發的強烈了。
“我……我……我沒有……表哥……救我……”被慕承風那充滿了審視的眼神盯着,軒轅文月頓覺心虛不已,微微低下頭去,不敢與慕承風對視,口中滿是驚慌的說道。
“你!你真的……”看着軒轅文月那驚慌失措的表情,慕承風的心中便已瞭然一片,眼底,劃過一絲凝重之色。
這八皇子的身份特殊,可不比一般的王孫公子,文月將他殺死,這,皇上那裡肯定不好交代,而且,賢妃和右相一派的勢力,定然也不會善罷甘休!
軒轅文月這次,真的是闖了大禍了!
“慕府尹,死者爲尊,您還不盡快將八皇子殿下尊貴的遺體擡回去好好安葬了?入土爲安吶!”看着慕承風那變幻不定的臉色,玉墨染在一旁搖着玉扇,一幅愜意悠揚,細賞好戲的神態,還不忘說幾句風涼話!或者是,善意的提醒!
聞言,慕承風狠狠的瞪了玉墨染一眼,轉身朝軒轅絕的屍體走去,臉色,愈發的陰沉。
那把匕首,還插在軒轅絕的後心之內,沒柄而入!
軒轅絕的衣衫,也早已被鮮血浸透,遠遠的,便可聞道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慕承風的眼底,劃過一抹幽光,看着那沒柄而入的匕首,滿臉的深思之色。
軒轅文月不懂武功,如何能將這匕首刺的這樣深?
“哎呀!都說,女人的爆發力是最恐怖的!看來,傳言果然不假啊!公主殿下在受到侵犯,情緒激動之時,居然可以以一個弱女子微弱的力量斬殺了冒犯她的人,實在是讓人,歎爲觀止啊!”雖然,他是背對着玉墨染的,可,玉墨染卻像是看到了他眼中的懷疑般,在一旁,彷彿自言自語般的說道。
“你說什麼?他侵犯了公主?”玉墨染那涼氣颼颼的風涼話,立刻引來慕承風的注意,精明算計的眼中劃過一抹狠色,沉聲問道。
“呃……也不能說是侵犯吧!或許是,你情我願,只是,中途可能出了點誤會,所以,就導致了這樣的悲劇發生了!”見慕承風陰鬱的眼神瞪着自己,玉墨染不以爲意的撇了撇嘴,繼續,語不驚人死不休的開口,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
“嘶——”四周的人羣之中,瞬間傳來一陣抽氣聲,所有人,均是滿臉震驚之色的看着玉墨染,心中,不免有些爲她擔憂。
“玉墨染!你不要胡說八道!當心,禍從口出!”慕承風的臉上狠狠一變,頓時陰雲密佈,眼神陰霾的看着玉墨染,語氣不善的低喝出聲。
“在下可沒有胡說八道,這裡的人,可都是看的清清楚楚,慕府尹,若不信,大可以問問他們。”見狀,玉墨染不以爲意的撇了撇嘴,新月般的眸子裡,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暗斂鋒芒,瞥了一眼四周的人羣,漫不經心的開口道,一幅,成竹在胸的樣子。
“哼!”看着玉墨染那一幅有恃無恐的模樣,慕承風的心中,不由得泛起了嘀咕,難道,事情真如玉墨染所說?不然,他又怎會那樣泰然自若?
“你就不怕當場穿幫?”風輕,摺扇輕搖,一幅優雅從容的姿態,作壁上觀着,這一場好戲,聞聽玉墨染此語,不由得微微湊近了她幾分,低聲輕笑,語氣,玩味而促狹。
找人問問?那些百姓,可不見得會出來作證哦!
“怕?那是什麼東東?”聞言,玉墨染很是囂張的撇了撇嘴,轉頭看了風輕一眼,眉眼輕擡,不以爲然的開口,語氣之中,隱着一股與生俱來的囂張與猖狂。
“不是東西……”難得的,風輕幾不可察的抽了抽嘴角,丹鳳眼中劃過一抹類似於挫敗的神色。
果然是應了一句話:人不要臉,天下無敵!玉墨染她,已經是天下無敵了!
這話,好像還是玉墨染自己說的哦!真是,很有自知之明啊!
“慕府尹,不知你打算如何安置八皇子的遺體啊?”風輕微微搖了搖頭,轉身看向慕承風,淡淡的開口問道。
“這……此事定有內情,且事態嚴重,非同小可。本官需奏請聖上,聽候處理!”聞言,慕承風眼神微微一沉,臉色凝重的開口說道。
“等慕府尹奏請了皇上之後,估計,八皇子殿下都已經投胎轉世了!哦!不對,沒有入土爲安的人,是投不了胎的!所以,慕府尹還是速速將八皇子好生安葬了!”玉墨染狀似漫不經心的瞥了一眼軒轅絕的屍體,新月般的眸子裡,流光瀲灩,豔若桃花的脣邊,勾起一抹邪氣風流的笑意,微微眯着一雙眼睛,笑眯眯的看向慕承風,開口提醒道。
“玉公子!請你注意自己的言辭!”慕承風臉色黑沉,原本就很差的心情,愈發的差。
今日還真是多事之秋!先是太子出了事,到現在還沒有清醒過來!
而且,顏兒也還昏迷着,本來,已經該是死去的軒轅澈和慕雲希,居然活着回來了!
現在,軒轅文月又誤殺了八皇子!這麻煩事,怎麼一件接着一件的趕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還真是讓人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自從,軒轅澈和慕雲希回來之後好像,這事情,就不得安寧了!
“慕府尹言重了!在下也只是爲公主和八皇子殿下着想而已!畢竟,八皇子是被公主殺死的。自然,爲了祛除八皇子的怨氣,需儘快將他安葬了!以免,公主受驚過度,夜不能寐!在下得知,禮部大堂之中,靈堂已經設好,棺材都準備好了!就差一個死人了!這一次,準備的可是上好的紅松木棺材啊!價值連城呢!慕府尹現在把人擡過去,可是不早不晚,時辰剛剛好呢!”玉墨染的臉上,始終掛着邪氣風流的笑意,只是,說這話時,她的眼底,分明劃過了幾分凜冽的殺氣。
哼!狗皇帝,你不是很喜歡給人辦後事麼?那麼,就成全你好了!
白髮人送黑髮人,給自己的兒子辦後事,滋味,應該不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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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菇涼們,有木有很想念澈和希兒呀…。話說,好像有幾天沒有看到他們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