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沒文化的土匪真可怕 !
帝都,燕京。
晨曦微明,清風和煦,湛藍的天幕之上,飄散着輕紗似的白雲,美好的清晨,本該是靜謐和諧的,可是……
皇城的長街之上,一批快馬絕塵而去,從皇城東門而出,直上皇宮,揚起一路煙塵。
皇宮,玄霄殿,君王正早朝。
“萬狐山還沒有捷報傳來麼?”帝王高坐龍椅,俯視着堂下百官,沉聲問道,陰沉的臉色,與殿外那浩渺瀲灩的晴空,真是格格不入。
皇帝一語落,堂下百官紛紛對視,一陣悉悉索索的眼神交流之後,慕千秋上前一步,恭聲稟道:“回皇上,尚未有捷報傳來,但,犬子來信稱,他們已經部署好一切,只待昨日夜裡殺上山去,救出兩位公主殿下,定會殺那些土匪一個措手不及,還請皇上,不必擔憂。”、
慕千秋微微低垂着眉眼,一幅恭順的樣子,眼底,卻閃爍着點點幽暗難明的光芒。
“是嗎?按慕愛卿所言,今日,朕便可以接到公主安然脫險的消息了嗎?”皇帝微微沉吟,一雙如惡狼般肆虐冷厲的眼睛,帶着駭人的幽光,落在慕千秋的身上,似要將他看穿一般。
“回皇上,若無意外,是的。”慕千秋微微低頭,稍稍避開了皇帝那審視的目光,沉聲回道。
“皇上,慕大人經天緯地之才,乃我朝中流砥柱,虎父無犬子,想必,慕賢侄也非池中之物,區區山匪豈會是慕賢侄對手?皇上請寬心,慕賢侄定會帶回山匪首級,不負皇上厚望的。”朱雀城主微微上前一步,站在慕千秋的身旁,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低着頭,姿態恭謙的慕千秋一眼,看向高座之上的皇帝,緩聲說道。
“西門愛卿所言極是,慕愛卿的能力與忠心,朕心中有數。”皇帝開口,低沉冷厲的嗓音,帶着一股冬季寒風的冰涼,讓人,不自覺的泛起幾分涼意,那刻意加重的‘忠心’二字,那別有深意的眼神,讓慕千秋沉着的心,愈發的沉了幾分。
“微臣願爲皇上,爲社稷,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慕千秋壓下心頭的震顫,恭敬叩首,沉聲說道,一幅大義凜然之態。
“慕愛卿何需如此大禮?快快起來。”看着跪在堂下的慕千秋,那卑微的姿態,是君與臣之間,不可跨越的鴻溝,皇帝的眼中劃過一抹幽冷嗜血的光芒,微微一笑,開口道。
“報——”恰此時,一道高亢而洪亮的聲音自殿外傳來,聲音之中,隱着一股難以名狀的焦急。
殿外,遠遠的便可看到一名腰佩長劍的御林軍校尉急急的跑來,臉上,依稀帶着幾分驚詫之色。
“何時稟報?”高座之上,皇帝微微皺眉,沉聲喝問。
“回皇上,守城軍在城門口發現一隻金色的箱子,正是裝載被劫貢品的箱子,上面還附書信一封,是給皇上的。”那御林軍校尉跪倒在大殿中央,恭聲回稟,並將手中的一封書信高高舉起。
他的臉色還算是鎮定,只是那聲音之中,卻隱着幾分異樣。
一語出,滿殿皆驚。
“是何人送來?被劫貢品重新出現,卻只有一個箱子?”
“難道,是劫貢品的賊人送來的?”
“若是如此的話,他們此舉是何意?”
“還有書信?不知道寫了什麼內容?”
“……”
瞬間,滿殿的文武百官皆是忍不住小聲的議論起來,一個個,滿臉的驚怔之色。
“呈上來!”聽着百官的議論之聲,皇帝的臉色也是陰晴明滅,變幻不定。
“皇上,請過目。”信任的御前太監總管,連忙走下去將那御林軍手中的書信接了過來,恭恭敬敬的呈給皇帝。
百官的目光也隨着那個太監而去,落在皇帝手中的書信上,眼神,色彩斑斕。
皇帝打開書信,陰沉的臉色陡然間變得青紅一片,一雙惡狼般兇殘肆虐的眼睛,一瞬間射出刨心挖骨般的狠意與戾氣,胸口,微微的起伏着。
本宮的臉色皆因皇帝臉色的變幻而微妙的變幻着,膽小的,一個個低下頭去,不敢看皇帝的陰森的臉色,微微縮着腦袋,等待着一場暴風雨的來臨。
風輕轉了轉優雅迷人的丹鳳眼,脣邊,尤自掛着那抹優雅愜意的淺淺笑,眼底,劃過幾分玩味,看皇帝那一幅吞了蒼蠅的表情,不知道,這書信都寫了什麼?
“皇上?”百官皆是滿腹狐疑,只是不敢去問罷了,還是朱雀城主率先打破了沉默,對着高座之上,輕喚了一聲。
“啪——”一聲巨響,皇帝滿臉怒色,一掌拍在身前的黃金案上。
“哼!一羣猖狂無知的爆匪賤民!豈有此理!”一聲怒吼,響徹整個玄霄殿,震得殿上的玉瓦都在瑟瑟發抖。
“難道,是劫持了貢品的山匪送來的書信?都寫了些什麼?竟惹得皇上龍顏大怒,實在是罪該萬死呀!微臣願意率領我朝忠義之師,滅了這羣不知是何的土匪,爲皇上分憂!”風輕垂了垂眸子,隱去眼底那一閃而過的不明笑意,再擡頭時,已是滿臉的關憂和義憤填膺之色,還真是一位心繫皇帝的好官員啊!
看你氣的臉都綠了,準是沒有寫什麼好話!哈哈……一羣土匪,料想也說不出什麼像樣的話吧?
果然,皇帝陰森的臉色卻因爲風輕的話,而愈發的森冷黑沉。
內容?他還敢問他信中的內容?想起那信中的內容,皇帝就有種想要大開殺戒的衝動。
那信中,大致是這樣寫着:
你他孃的皇帝老兒,沒事幹吃飽了撐得是麼?敢他孃的來惹咱們老大?你是頭上不長毛,閒的蛋疼?哼!劫你貢品,搶你閨女,殺你兒子,讓你斷子絕孫不得好死!狗孃養的龜兒子皇帝,再敢來找茬,爺爺我就殺進皇宮去,送你去見老祖宗。
很長一段話,都是罵罵咧咧,哼哼唧唧,而且,錯字漫天飛!
落款好多人,什麼金喇嘛,金鍋蓋,鹹鴨蛋,紅雞蛋……亂七八糟的!
“豈有此理!一羣低賤的草寇也敢這等猖狂,朕不滅了風雲寨,朕就不做這皇帝!”越想越氣,怒火越燒越旺盛的皇帝,騰地一下站了起來,雙手狠狠的拍在身前的黃金桌案上,咆哮出聲,震得百官耳膜都生生作痛。
“又是風雲寨?劫持了兩位公主殿下的山匪?這幫可惡的悍匪!”見狀,風輕暗自在心中奸笑了下,心道,氣死你,氣死你,最好氣得你七竅流血,四分五裂纔好,不過,面上卻是滿臉的憤慨之色,一幅恨不得立刻拿起長刀,爲皇帝衝鋒陷陣,滅了風雲寨的模樣。
“皇上息怒,龍體要緊,莫要爲了一羣低賤的山匪氣壞了聖體!”朱雀城主微微皺眉,目露擔憂的看着皇帝盛怒的臉,緩聲勸慰道。
而右相與慕千秋在聽到風雲寨之時,不約而同的對視了一眼,臉色變得很是微妙。
“報——”殿外,又是一聲高亢洪亮的響聲傳來,皇帝的臉色在聽到那聲音之時,很明顯的又是一沉,變得更加難看。
殿外,又四名御林軍正擡着一個金色的大箱子走來,黃金打造的專門爲裝載貢品而用的箱子,在陽光之上,閃閃發光,分外耀眼,分外高調。
“參見皇上,這就是今早在城門發現的箱子,不知裡面裝了什麼?”御林軍將箱子放在了大殿的中央,一名御林軍上前一步,跪倒稟報,神色之間,微微有着一絲慌張,目光有些不安的瞥了一眼那個大箱子。
百官的目光紛紛落在那個大箱子上面,離得近點的官員一眼便看到那箱蓋上面的大字,臉色微微一變,暗自吸了一口氣,不動聲色的別開目光。
風輕眸光輕轉,瞥了一眼那個大箱子,待看懂上面那歪歪扭扭像是鬼爬風吹一樣的大字時,嘴角不可抑止的狠狠一抽,差點笑出聲來。
心中忍不住暗自咋舌,靠!沒文化的土匪,真可怕!
“朕倒要看看,他們在搞什麼鬼!”皇帝隱忍着怒氣,緩步走下帝王寶座,面色陰沉冷厲的朝着那隻大箱子走去。
驀然,皇帝的身體微微一僵,額頭之上,青筋爆出,胸口,劇烈的顫抖着,眼神如利劍,死死的盯着那大箱子。
你他孃的皇帝龜兒子,這是爺爺我特意送給你個小兔崽子的禮物,好好品嚐,味道不錯的,晚上抱着睡覺也一定不會做噩夢的!
皇帝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一陣青,那急劇變幻着的顏色,看得百官一個個低下頭去,噤若寒蟬。
“嘭——”一聲巨響,皇帝直接一掌擊在了箱蓋上,瞬間,箱蓋被皇帝暴怒之下的強勁掌風給劈飛了出去,撞到了大殿的的一根盤龍金柱上。
而,大箱子裡面裝的東西也瞬間映入了百官的眼中。
“嘶——”一陣倒抽涼氣的聲音,在大殿之中此起彼伏,也只是一瞬間,百官便像是被雷劈到一樣,飛快的別開目光。
空氣之中,瀰漫着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血腥味交織着焦糊味,讓人聞了一下之後,幾天都不會想吃飯。
皇帝也看清了大箱子裡的東西,暴怒的臉上,神情驀然一窒,腳步,竟是微微踉蹌着後退了幾步。
饒是皇帝這般兇殘嗜血的人,在乍然看到大箱子裡面的情形時,也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那大箱子裡,裝的不是其他,而是那個死無全屍的劉奇!
那從腦袋中間,沿着整個身體被劈成了兩半的慘象,就清晰地呈現在衆人的眼前,而且,那兩半屍首,一半是生的,另一邊,居然是熟得!黑乎乎的,散發着一股令人作嘔的焦糊味。
這,這簡直太……呃……噁心且殘忍!
百官只覺得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卻又不得不強忍着,不敢吐出來,那滋味,還真不是一般的難受。
風輕摺扇輕搖,微微屏息,似在抵擋着空氣之中那令人作嘔的難聞氣味,一雙丹鳳眼中,卻是流光明滅,幾分沉吟。
不得不說,這些個土匪,還真不愧是,土匪!
也只有他們那變態的腦子,才能想到這麼變態的事情!
不過,那劉奇平日裡與慕千秋隻手遮天,不知道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雙手之上,早就沾滿了無辜人的鮮血,多少無辜百姓被他們害的家破人亡,妻離子散?落得如此悽慘的下場,也是罪有應得,不值得同情。
而慕千秋在看到了大箱子裡面死相悽慘無比的劉奇之時,卻是雙腿一軟,癱倒在地。
“劉大人他……他……那承風呢……我的兒呀……”慕千秋面如死灰,雙眼無神,口中喃喃低語着,一幅,魂不守舍的樣子。
劉奇是與慕承風一起去的萬狐山,如今,劉奇死狀悽慘,那慕承風呢?是否也已經遭遇了不測?
“慕大人,您請振作呀!沒有見到屍體,就不能確定人是死了,你不要絕望呀!”一個官員上前,扶起了癱軟在地的慕千秋,滿臉哀痛之色的勸慰道。
“就是啊,大人,您先起來,令公子文武全才,定會吉人天相的!”很快,慕千秋的身邊便聚集了七八個官員,均是滿臉的擔憂之色,開口勸慰着,其實,口中說着這樣寬心的話,卻是連他們自己都不相信,劉奇身手也是不弱的,還不是不得好死?
那慕承風落在那羣不是人的山匪手中,必定是凶多吉少。只不過,這樣的話,打死他們也不會說出來的。
“是嗎?承風他,真的會沒事嗎?”慕千秋聽着百官你一言我一語的勸說,眼中,似乎又燃起了一絲希望。
“一定不會有事的!沒有看到令公子的屍體,就表示,令公子還活着!”一個官員,看着慕千秋,很是肯定的開口,那般篤定的態度,彷彿,他親眼看到了活着的慕承風似的。
“也是……”聞言,慕千秋的臉色終於是緩和了不少……
可是,偏偏就有人看不得慕千秋好過似的。
“那可是難說哎,去了三千的好兒郎呢,如今,就見到了劉大人,哎……不知道那些好兒郎們,是否都還健在!若是被那些沒有人性的悍匪活捉了,指不定,要吃多少的苦,受多少廢人的折磨呢!”風輕搖了搖頭,滿臉的哀婉之色,幽幽一嘆,不無傷感的開口說道,全然一副悲天憫人之態。
慕千秋剛剛燃起的一絲希望,瞬間幻滅,心,彷彿跌到了萬丈深淵之下。
“皇上……請您派兵圍剿萬狐山,救出公主殿下,順便,查明犬子的下落。”驀然,慕千秋情緒激動,飛奔到皇帝的身前,一把抓住皇帝龍袍的一角,滿臉哀痛之色的懇求道。
若成風真是被那些暴徒活捉了,不知道,會受到怎樣的虐待呢?想想都心驚啊!
“慕愛卿,無需多言,風雲寨這些賤民悍匪,朕自是不會輕饒!”皇帝似乎也還沒有從方纔那‘驚鴻一瞥’的驚駭之中徹底清醒過來,臉色還有着幾分陰鬱之色,將龍袍自慕千秋的手中抽了出來,轉身走回龍椅,沉聲開口說道。
“這羣悍匪實在是罪無可赦,劫掠貢品,扣押公主,殺害朝廷命官,辱罵皇上,俱是死罪,根本就是死不足惜!皇上,臣願意領兵出擊,一舉蕩平風雲寨這羣悍匪,爲朝廷除害,爲皇上分憂!”一旁,沉默觀看了許久的朱雀城主,此刻,上前幾步,面對着皇帝,一臉嚴肅之色的說道。
卻是主動請纓,爲皇帝報仇去了!
“愛卿先退下。”誰知,皇帝卻是半眯着一雙惡狼般的眼睛,靜看了朱雀城主一會,然後,揮了揮手,說道。
“皇上!”朱雀城主見狀,微微一愣,再次開口,臉上劃過幾分執着之色。
那羣土匪如此猖狂,明目張膽的劫持貢品,劫持公主,還敢做出這等張狂挑釁之事,辱罵皇帝,無視朝廷,根本就是無法無天,將軒轅王朝,將皇帝的尊嚴,全都踏在了腳下!
身爲四方翼城城主,他豈能坐視不理?
“無需多言,愛卿退下!”然,朱雀城主堅持,皇帝卻也沒有讓步,而是微微加重的聲音,再次開口。
“哎……”朱雀城主拗不過,只得嘆了一口氣,不甘不願的退下。
“將兵部侍郎劉奇好好安葬了!給他的家人送去三千兩黃金,以示安慰!”堂下百官,各懷心事,高座之上,皇帝眼神幽暗,臉色冰沉,微微皺褶的眉峰,不知道,在心中盤算着什麼。
“皇上隆恩!”皇帝一語落地,百官瞬間跪地高呼。
皇帝的目光一直若有若無的落在那個大箱子上面,目光幽冷暗沉,明滅閃爍。
三千皇城訓練有素的禁衛軍,僅僅是一個照面,便全軍覆沒!
可見,那些悍匪,果然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
劉奇的死相,簡直就是慘絕人寰!由此可見,那些山匪是何其兇殘暴虐!
如此手段殘忍,又嗜血殘暴的悍匪,簡直就是一把鋒利無比,銳不可當的殺人利器!
既然是利器,就該好好利用,刀劍嘛,可傷人,也可傷己,關鍵就看,你如何去利用它!若是運用得當的話,呵呵……
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皇帝陰沉的臉上,忽然漫過一絲陰森詭秘的笑意。
“劉愛卿爲國捐軀,朕深感痛心,如此悍匪,藐視皇室,無視律法,實在是不得不除之大患!且,山匪兇殘,狡猾奸詐,非一般之草寇可比,夜王,身經百戰,足智多謀,文武全才,乃是我朝不可多得之將才,且,夜王麾下鐵血之師,更是勢如破竹,名震寰宇,從無敗績,想必這些土匪在夜王手下,定會不堪一擊。”皇帝面容含笑,眼神幽幽,第一次在大殿之上,當着文武百官的面,這樣不吝辭色的大肆誇讚軒轅澈,那臉上,分明就是幾分自豪,幾分慈愛。儼然,一位慈父,在說起自己那爭氣的兒子時該有的表情。
風輕搖着摺扇的動作微微一頓,丹鳳眼中,劃過一抹凌厲暗斂的鋒芒,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高座之上的皇帝。
心,微微一動,眼底,劃過一抹冰冷的笑,卻是無盡嘲諷。
皇帝這話中之意,是想要派夜王去剿滅風雲寨?
不會是,看到了風雲寨的強大可怕與兇殘暴虐之後,動心了吧?
想要,借刀殺人,又或者是,想要他們,兩虎相爭,兩敗俱傷?
表面上,卻將夜王誇得天花亂墜,不過就是爲了自己的私心罷了!
鍾靈俊秀的臉上,緩緩勾起一抹優雅迷人的淺淺笑意,這皇帝,對待自己的兒子,還真是特立獨行啊!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夜王是他的仇人呢!
皇帝話音落地之後,大殿之上,瞬間傳出一陣議論聲,多半是附和贊同之聲。
“所以,朕決定,由夜王親自掛帥出征,一舉剿滅亂匪,蕩平風雲寨!”看着大殿之中百官的反應,皇帝滿意一笑,繼續開口道。
“皇上英明,夜王殿下少年英才,乃是我軒轅王朝名震天下的不敗戰神,這可不是浪得虛名,相信,由夜王殿下出馬,定會剿滅亂匪,凱旋歸來!”皇帝話音剛落,一旁的朱雀城主便上前一步,臉上,全然是對軒轅澈的褒獎之色。
只是,目光,卻是不動聲色的與皇帝對視了一眼,眼底,劃過一抹深意。
“夜王殿下定會救出公主,剿滅亂匪,爲國除害!”間朱雀城主都這樣說了,百官瞬間齊齊高呼,臉色,全然是一片希望之色,彷彿,他們已經看到了夜王凱旋歸來的情景般,只不過,眼神,卻是色彩斑斕,各有千秋。
“就這樣決定,傳旨!”皇帝大手一揮,拍案釘釘。
殿外,長空浩渺,白雲悠悠,不理俗世陰謀權計的傾軋浮沉,顧自逍遙於九天。
一記快馬奔出九重宮門,直朝荒涼的北市夜王府而去。
豔陽高照,萬里無雲。
尚書府。
繁華的街市,行人如流水,尤其尚書府的門前,此刻,更是人滿爲患,就連那側面的高牆下,都聚集着三三兩兩的百姓,豎着耳朵,不知道在傾聽着什麼,滿臉的唏噓之色。
站在尚書府的大門前,就可以聽到內院之中那哭天搶地的嚎啕哭聲。
隱約之間,還能聽出,那哭聲之中夾雜着的含糊不清的話語。
依稀可辨,什麼,“過河拆橋,沒人性,枉爲君王,昏君”之類的字眼。
內院,後花園,雞飛狗跳,滿地狼藉,好不熱鬧!
四周圍滿了尚書府的下人,一個個滿臉驚恐之色的看着那兩個正撒潑大鬧的‘瘋婦’!
“昏君!你這個昏君!你害死了我的兒子,我要殺了你——啊啊啊啊——殺了你——”一人披頭散髮,衣衫凌亂,情緒激動,破口大罵的女人,像個瘋子一般,拼了勁的想要向外衝去,卻被身邊的兩名婦人死死的拉住。
“姐姐,你可不要亂說啊!這等大逆不道的話,若是傳了出去,那可是要殺頭的呀!”一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婦人,滿臉爲難之色的勸誡着。
“殺頭!那就來殺呀……風兒死了,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就算是化成厲鬼,我也要纏着那個昏君,爲我的兒子報仇!啊——報仇——兒呀——”沒錯!那個瘋子一般的女人,就是大夫人!可憐她,連番受到嚴重打擊,精神,有些失常,這說起話來,也是沒個顧忌的。
“就是!殺頭算什麼呀?以爲送了點黃金過來就能還我大哥的命來嗎?黃金,我們劉家可有的是黃金!誰稀罕那點黃金,這個昏君,明明知道是那麼兇險的事情,還要派大哥去,他就是存心想要對付我們劉家啊——一番忠心,所託非人啊——”一名婦人,披麻戴孝,雙眼哭得紅腫一片,此刻,正閉着雙眼鬼吼鬼叫,好幾個丫鬟都拉不住她。
此人,正是慕千秋的二夫人,也就是兵部侍郎劉奇的妹妹。
聽聞劉奇慘死的消息之後,整個人就像是瘋了一般,又哭又鬧的。
“姐姐,你也不要亂說,不管是多少黃金,那可都是聖上的鴻恩,你應該心存感激纔是。再說了,爲國捐軀那可是祖上有光的事情,可不是每個人都有這般榮耀的。”一旁,站着一個跛腳的夫人,滿臉的濃妝豔抹,臉色的神情,滿滿的都是幸災樂禍的味道,她就是之前被慕雲希一顆石子打斷了腿的五夫人。
“滾!你個不要臉的死女人!小賤人!還敢信口雌黃在這裡落井下石的說風涼話?我今天就先打死你個不要臉的東西!”聞言,二夫人瞬間怒不可遏,手指着那個五夫人,怒罵出聲,身體就要掙扎着衝過去。
“夫人,你冷靜點啊!”幸而,被她房中飛丫頭死死的拽住了。
“你放手,我今天非要教訓這個下賤的東西!”二夫人暴喝一聲,滿臉兇光的瞪着那個丫頭,嚇得她一個哆嗦,手中力道一鬆,二夫人便猛地一個用力,掙脫了出去。張牙舞爪的就朝着一邊的五夫人撲了過去。
滿心的怒火和怨憤正無處可發呢,這下,可是找到了發泄的突破口,那便是‘**’,一發不可收拾。
“啊——你這個又老又醜的賤人!竟敢打我的臉!來人,把這個瘋婦給本夫人拉過去!”場中,瞬間傳來五夫人的尖叫聲。
“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不過是個低賤的青樓小賤人!還敢自稱夫人?今天我就打爛你的臉,看你還怎麼去勾引男人!”二夫人本就囂張跋扈,此時,更是深受劉奇身死的打擊,便將心底所有的怨憤都一併的發在了五夫人的身上,又打又罵,又是扯頭髮,又是抓臉的,樣子瘋狂而嚇人。
五夫人的丫頭們,看不過去,紛紛上前去,將二夫人拉住。
五夫人便逮到機會,對着二夫人便是一陣疾風驟雨般的暴打。
二夫人房中的丫鬟自然不會看着自己的主子被打,一個個挽起衣袖,對着五夫人便衝了上去。
後花園中,亂得愈發的徹底了!
兩個發瘋的潑婦,一羣心懷叵測的小妾,一羣各懷心事的下人……
哭喊聲,助威聲,喊殺聲,叫罵聲,聲聲入耳,交織成一道華麗而熱鬧的音樂。
“都給我住手!”驀然之間,一聲暴喝,響徹雲霞。
那些已經趨於癲狂狀態,不斷撕扯着,扭打着丫鬟小妾夫人們,被那雷霆般的咆哮聲驚了一下,瞬間清醒了不少。
只是,一個個都是披頭散髮,蓬頭垢面,有些,已經是衣不蔽體了!露在外面的胳膊和大腿上面,到處都是青紫一片的抓痕,掐痕……
呃……這畫面,還真是,不堪入目!
慕千秋臉色鐵青,死死的盯着那些衣衫不整,狼狽不堪的女人們,一雙拳頭捏的咯咯作響,胸口劇烈的起伏着,真讓人擔心,他會不會怒火焚身而死?
“呃……看來大人今日……恐有不便,下官們告退,明日再來商議對策……”慕千秋身後,站在七八個朝廷大小官員,一個個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情形,半晌之後,有一人終於率先反應了過來,對着慕千秋抱了抱拳,恭聲說道。
隨即,給另外幾人遞了一下眼色,幾人也是紛紛請辭。
“不用!你們先去本官書房等候!”慕千秋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狂烈燃燒着的怒火,沉聲說道。
該看的,不該看的,都已經看到了!
丟人都已經丟過了,還有什麼好遮掩的!遮也遮不住哇!
況且,此時,承風的事纔是最重要的。
“是,那下官們先去等候大人!”幾人紛紛退去,只是,那眼中,卻還殘留着幾許驚愣之色,女人,真可怕!尚書府後院的女人,更可怕!
“老爺……”一瞬間,那些個打架打的像是脫了毛的母雞一樣的女人,頓時哭哭啼啼,滿臉委屈的朝着慕千秋蜂擁而來。
“都給我站住!”看着那些如狼似虎般奔來的女人,慕千秋第一次覺得反感!完全沒有了之前,那左擁右抱,安享齊人之福時的愜意。
“老爺——”慕千秋的怒吼聲,很明顯的讓那些女人臉上的神情愈發的委屈,一個個的眼神幽怨的看着他……
“管家!把這些個瘋婦,都給本官關進地牢,沒有本官的命令,誰也不準進去探望,誰也不準放她們出來!”慕千秋怒不可遏,滿臉的鐵青之色,對着一旁戰戰兢兢地管家,一聲怒吼。
“不要——老爺不要啊——”瞬間,那些女人都慌了神,一個個的夜不再顧及慕千秋的命令,紛紛向他撲去。
“全都帶下去!”慕千秋一聲咆哮,卻是對着那些侍衛,隨後,便大力的一拂衣袖,決然而去。
瞬間,又是一陣哭天搶地之聲在尚書府的後院之中響起,直上九霄,遠遠的傳到尚書府的高牆外面。
南市,軍營。
完全不同於尚書府中那喧譁吵鬧的氛圍,這裡,安靜,寧和。
碧草幽幽,佳木成林。
清晨的風,帶着幾許清涼,緩緩吹過清可見底的池水,點點陽光照耀在湖水之中,泛起層層疊疊的瀲灩波光。
“哎……時如逝水,彈指一瞬啊!”一道輕輕柔柔恍若江南綠柳斜橋下的煙雨春風般的嗓音,緩緩響起,帶着幾分感慨,語氣卻是輕快的。
綠綺,手裡拿着一隻木桶,正在裝水,旁邊,還放着一隻已經打滿了水的木桶。
每日的清晨,都要來到這裡打上幾桶水,這是她來軍營這些時日一直都會做的事情,似乎,已經形成了一種習慣。
即便炊事房的幾位大嬸不讓她做這些事,可,她還是樂此不疲的堅持着。
“唔……空氣真好!”綠綺滿臉愜意的深吸了一口氣,起身,提起木桶,準備離去。
轉身的瞬間,一道黑影近在眼前,嚇了綠綺一跳。
一聲驚呼,腳步微微踉蹌着後退了幾步,朝着身後的湖水跌去,手中的木桶劇烈的晃了晃,水灑出了一半。
“小心!”一聲冷冽如極寒之境風雪般的嗓音,眼前黑影一閃,一雙有力的手臂環過她的腰身,已經穩穩扶住了綠綺後仰的身子。
“子夜?你怎麼會在這裡?剛纔嚇我一跳哎!”在那人出聲的時候,綠綺已經知道了來人的身份,伸手拍了拍心口,清麗的容顏之上帶着幾分狐疑之色,擡頭看向身前面無表情的子夜,開口問道。
也只是一瞬間,綠綺才堪堪站穩,子夜便收回了放在綠綺腰間的手臂,身形一閃,退開幾步,看那動作,彷彿,綠綺是什麼洪水猛獸一般……
“水灑了。”又是冷冽如飛雪,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聲音響起,在綠綺反應過來之時,子夜已經拿起了那兩隻木桶,正在裝水。
看着那人冷冽清寒的背影,綠綺忍不住撇了撇嘴,低頭看了自己一眼,怎麼?她很可怕嗎?不過是順手扶了她一下嘛,好像碰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一樣,還真是讓人很不爽哎!
只是,站在子夜身後的綠綺,卻沒有看到子夜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微微劃過一抹可疑的紅暈。
然後,在綠綺微微不滿的視線中,子夜提着那兩隻裝滿了水的木桶,直接繞過她,朝着軍營前方走去。
呃……
綠綺有些錯愣的眨了眨眼睛,這是怎麼回事?當她是透明的麼?
一聲不響的出現在她身後,嚇了她一跳!又一聲不響的搶了她的水桶,當她是空氣!
真是,什麼人啊!
“真是個讓人捉摸不透的怪人!”綠綺仍然站在原地,看着子夜清寒偉岸的背影,忍不住撇了撇嘴,不滿的小聲嘀咕了句。
前方,子夜的背影微微僵了僵,腳下,卻是沒有任何的停頓。
顯然,他是聽到了綠綺的話,幽若千年寒潭般的黑眸之中劃過幾許淺淡的波光,或許吧,他就是個怪人。
“喂!你不要走的那麼快呀!等等我啊——”身後,傳來綠綺的高呼聲,子夜卻沒有應聲,也沒有回頭,不過,腳步卻是慢下了不少。
“喂,你怎麼會在這裡出現啊?這可是後山呀,你們訓練不都是在前面的訓練場嗎?”綠綺很快便追上了前方的子夜,看着那人一聲不響的手拎水桶,健步如飛,背影如山,這畫面,還真是有點怪異啊!
綠綺純粹是沒話找話。
果然,子夜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你不會是來這裡散步的吧?或者是,看風景?恩!這裡的風景還是很不錯的!”綠綺似乎早已經習慣了子夜的沉默,一個人說話,也不覺得有什麼怪異之處,滿臉愜意的欣賞着小路兩側的風景,碧草幽幽,野花飄香,大自然最純粹的色彩,讓人,心曠神怡。
綠綺邊走,邊問,邊賞景,壓根就沒指望子夜會回答她的問題。
這人,一天能說十句話,都已是不錯的了!
子夜果然又是一陣沉默,不過,卻微微偏頭,看了一眼身邊滿臉帶笑的綠綺,幽深的黑眸之中,劃過幾許光亮。
看風景麼?
就這樣悠閒的走着,綠綺不停的說話,子夜一味的沉默,偶爾會偏過頭去看她一眼,很快,卻又別開目光,目不斜視的看着遠方,時光,靜謐而美好。
“吼——”驀然,一道清亮的虎嘯劃破浩渺長空,清晰地傳入綠綺的耳中。
清麗秀雅的臉上,驀然劃過幾分欣喜之色,柔若清水的眸子裡,波光瀲灩,笑意清甜。
“是小白!小白來了嗎?”習慣性的轉身,看向身邊一言不發,恍若空氣般的冰冷男子,真是佩服綠綺這孩紙,對着那樣一個冰山玉雕般的人,也可以笑得一臉自然,絲毫不受影響。
“恩。”奇蹟般的,子夜居然回答了她,雖然,只有惜墨如金的一個字。
“啊?”壓根就沒有準備他會回答的綠綺,聞言微微一愣。
子夜只是微微偏頭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的別開眼,繼續沉默的往前走去。
身後,綠綺眨了眨眼睛,“一定是幻覺,他肯定沒有開口,嘴巴都沒動一下!”
前方,子夜還是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只是,那嘴角的弧度,似乎,微微上揚了幾分,但,又恍若錯覺。
“哼!就喜歡裝酷!”身後,綠綺看着子夜漸行漸遠的背影,撇了撇嘴,很是不滿,也不知道等等她嗎?沒有發現她沒有跟上去麼?
“就不信超不過你!”眼前光影一閃,碧草幽幽的小路之上,已經空無一人,只有空氣之中,飄散着一道清婉似風的嗓音。
一道清風,自子夜的身邊捲了過去,帶起他散落肩上的墨發幾許。
“記得把水倒進水缸呦!我就不等你了!”一道聲音,飄散在耳際,前方,綠綺回頭看着這子夜,揚眉一笑,眉宇之間,帶着幾分得意。
然後,在子夜微微錯愣的眼中,瀟灑轉身,身姿如翩鴻般遠去,漸漸迷離於那一片湛藍如洗的長空之中。
子夜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水桶,幽若深潭的眼眸之中,似乎劃過一抹淺淡流光,繼續,面無表情的朝軍營走去。
軍營,訓練場。
此刻,訓練場上一片歡呼譁然,士兵們一個個神情激動,竊竊低語着,還不時地偷笑幾聲,目光,卻是齊齊的看着軍營門口。
“吼——”一聲清亮的虎嘯,再次劃破長空,響徹整個軍營。
軍營門口,小白高揚着它那顆尊貴的虎腦袋,一雙琥珀色的眼睛,緩緩掃過那些神情激動的士兵,帶着幾分得意與高傲,熠熠生輝,整個的一幅神氣十足的模樣。
“真是隻愛顯擺悶騷虎!”白虎之上,傳來一聲似嘆息般的嗓音,音色如魅慵懶,低低沉沉之中,帶着無盡邪魅之姿。
那聲音,好聽至極,聽在耳中絕對是一種享受,可是……
“吼——”小白聽了之後卻是立刻不滿的低吼出聲,揮舞着一雙虎爪子朝背後抓去,一幅恨不得將背上那人給扔出去的模樣。
琥珀色的眼睛裡滿是不滿。它堂堂虎大王,還需要來顯擺麼?它往那一站,不就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麼?
它已經很低調做虎了好不好?奈何,魅力太大,不是它的錯哦!
這個陰險的男人,怎麼可以說它悶騷呢!
“有缺點就得承認,及時改掉,我這也是幫着你成爲一隻虛心進步的好小白!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哪!”不其然的,又是一道無盡感慨,無盡慵懶的嗓音傳來,完全無視白虎的不滿,似乎,他根本就是以打擊白虎爲樂趣!
“吼——吼——”你個陰險小人,你說誰是狗?本大王是虎!虎大爺!怎麼可能會是那弱的像只病貓一樣的狗狗呢?
小白情緒激動,揮舞着前爪,直直的立了起來,對天狂嘯,怒吼小人!
“你們兩個就不能消停一會麼?”白虎之上,慕雲希眼角隱隱在跳動着,看着身下情緒暴躁的小白,再看了看身後,笑得一臉魅惑妖孽的男子,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有些沒好氣的輕聲斥道。
“是它太悶騷了!這樣會沒有母老虎喜歡它的……我這也是爲它着想啊!”軒轅澈,雙手環在慕雲希的纖腰之上,對於白虎的突然發難,卻是滿臉的不在意,邪肆幽深的鳳眸之中,閃爍着令人目眩神迷的明燁流光,薄脣微微一勾,彎起一抹傾倒衆生的魅惑輕笑,一幅,煞有介事的樣子,一本正經的開口。
“……”饒是淡定如慕雲希,乍聞此語,也是忍不住嘴角狂抽。
爲何,這句話,聽起來,如此的怪異?
訓練場上,瞬間傳來一陣鬨笑聲。
士兵們,滿臉歡笑的看着氣得毛髮倒豎的小白,眼中,分明閃爍着點點曖昧不明的光芒。
無疑,這愈發的刺激到了咱們脾氣火爆的虎王!
“吼——吼——”你個陰險小人!你纔沒有母老虎喜歡!本大王魅力無雙,後宮佳麗三千,本大王都無暇多看一眼,怎麼可能會沒有母老虎喜歡?
單是怒吼,已經無法平息白虎心中的憤怒,琥珀色的眼睛一轉,眼底依稀劃過一道詭異的光芒,白虎緩緩的伸出前爪,身子慢慢地向下彎去,兩隻鋒利的爪子,不停的刨着地上的土。
“不會是傷心難過的傻掉了吧?刨土?你是想把自己給埋了麼?看看明年春天會不會在長出一隻小白來!”看着白虎的動作,軒轅澈鳳眸微微上挑,脣邊彎着一抹慵懶邪肆的笑意,嗓音魅惑的開口,無盡戲謔。
慕雲希淡雅寧靜的容顏之上,驀然劃過幾許淺淺的笑意,眸中流光一閃,身形一動,恍若一縷清風般,飄出了軒轅澈的懷中。
“希兒?”軒轅澈未曾料到慕雲希會如此,一時不查,只覺得懷中一空,慕雲希的身影已經飄然落在了不遠處的空地上,此刻,正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揚,彎着一抹清淺瀲灩的笑意。
只不過,軒轅澈總感覺到,那笑,似乎,與平日有幾分異樣……但又想不出,是哪裡不對……
驀然,正在奮力刨土的白虎,一聲長嘯之後,身子猛地凌空躍起起來,竟是連翻了三個三百六十度的跟頭!
它的背上……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