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冷冰冰的男人說起情話來,怎還能這般好聽。
餘藝的臉猛地漲得通紅。
她狼狽的躲開匪行雲的目光,輕聲道:
“段一媛那麼說,所以....”
“她說,你就信了,都不來問問我?”
餘藝沒應聲。
她確實有點逃避的心思,又覺着段一媛八成不是撒謊,誰知道還真就給騙了一次。
鬧成了現在的下場。
看她一臉的低落,匪行雲揉了揉她的長髮,也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道:
“現在解釋清楚了,要不要搬回來,房子已經換了,地方夠大,你喜歡祖宅的狗,也可以一併接過來。”
餘藝仍是一臉彆扭,“不合適吧,我會偶爾過去作客的。”
“不合適?”匪行雲握緊了她的手,指尖給她無名指虛虛劃過,“那怎麼才能合適?嫁給我?”
餘藝這回,是真的傻了眼。
她這是被求婚了?
是不是太突然了點。
他們可還沒交往,正常流程走下去,應該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到這一步吧。
而且哪有人會在醫院裡面求婚的。
到處都是消毒水味。
可餘藝的心,卻不受控制的飛快的跳動了起來。
她一定是瘋了。
不然怎麼會想着,答應了其實也無所謂。
反正....
她是喜歡這個人。
仿是受到了蠱惑一般,餘藝看着那雙漆黑深邃的眼,喉頭微顫,下意識的就想要點頭。
“等等!”
她瞪大眼睛,後退一步,問:
“你之前說,你和餘一冰,是什麼時候有所交集的?”
餘藝之前努力想了半天。
確實是沒在記憶裡面,尋到匪行雲的影子。
但他既然開口,就絕不是敷衍了事的意思,一定是她忽略掉了什麼。
匪行雲看了她一會兒,問:“你不知道?”
餘藝搖了搖頭,“我怎麼會知道?”
“是在她拍第一場戲的片場,我那時候還在部隊,恰好去執行任務,就看到了她。”匪行雲眼中閃過一絲懷緬,輕聲道:“那時候,她還不是影后,只是一個小演員。”
第一場戲?
是那個古裝戲?
她還留了劇照放在別墅裡。
她舌頭有些打結,結結巴巴的問:“你看到她,然後...就喜歡她了?”
“嗯。”匪行雲點點頭,大掌覆上餘藝的面頰,眼中一片溫柔,“一見鍾情。”
這一刻。
他低沉的嗓音一路滑進餘藝心裡,掀起了無數道驚濤駭浪。
一見鍾情?
居然是一見鍾情。
匪行雲這麼多年,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接近餘一冰。
可世界上陰差陽錯太多。
她是一冰,他便逐浪。
卻沒想到兜兜轉轉,餘藝成了對家公司的女明星,身上給合同纏着,一見面,連好聲好氣的打個招呼,都沒做到。
如果不是死了這一回,她豈不是永遠都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一個人,對她用情至深。
餘藝紅了眼,她上前一步抱住匪行雲,甕聲甕氣的道:
“雖然這話由我來說可能很奇怪,你可能會覺得我腦子有問題,但是匪行雲,我真的很高興,我甚至覺着,死一次,也是值得的。”
匪行雲回抱住她,感受着懷裡人兒的溫度,嘆道:
“餘藝,我也很高興,能再次...見到你。”
她揉了揉鼻尖,輕聲問:“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集訓,你被關在劇組,我找到你時,你說了不少話。”
“那次是你救的我?”
“嗯。”
“怪不得。”餘藝喃喃道:“那次之後,你對我的態度,就徹底變了個樣,和善多了。”
那天晚上之前,匪行雲對她還是不苟言笑,就是兩個陰差陽錯的睡了一晚上,態度也依然是冷的嚇人。
但被救出去之後,一切就都變了。
她還一直以爲是楚青衣。
沒想到,是匪行雲。
自那天后,匪行雲就知道了,餘藝就是餘一冰。
這種堪稱是玄幻的起死回生的戲碼,發生在了她的身上,匪行雲的心裡,卻只有慶幸。
沒有人會知道,餘一冰出事後,最難過的不是粉絲亦或者是王秋花,而是一個和她交集不多,甚至堪稱是陌生人的匪行雲。
他從未醉過。
只有在餘一冰死後,情緒失控,一時大意給人下了藥,卻沒想到碰到了餘藝。
兜兜轉轉,他們又一次見面。
這一次,餘藝不再是叱吒風雲的影后,她一無所有,卻也因此,和匪行雲越走越近。
她又哭又笑。
幼稚的用手背抹了把眼淚,喃喃道:
“你居然早就知道了,連花姐和青衣都不知道...”
這種駭人聽聞的事,餘藝誰都沒打算告知,可沒想到,竟然是匪行雲。
那這段時間,看着她的抗拒和搖擺,他的心裡,該是多難過。
一陣熱血上頭。
餘藝抓住匪行雲的領帶,紅着眼,認真道:
“我也喜歡你!特別喜歡!這個世界上,我最喜歡你了!”
她眼淚掉的更兇,啞着嗓子繼續道:“我不是因爲想還你人情纔去照顧的段一媛,是我以爲,那是你的孩子,所以去保護的她們。”
“匪行雲,我答應嫁給你了。”
匪行雲愣了愣,笑着抱住了她。
“我的榮幸。”
餘藝覺着自己應該是頭昏了。
不然怎麼能說出那種一想起來,就要羞的找個地縫鑽進去的話來。
她還迷糊着。
等到反應過來時,無名指上已經多了枚重的嚇人的戒指。
而新聞報紙上,也開始大肆報道起了匪夫人的新聞。
之前的一切黑料,現在都成了真性情的代言。
而《三途川》的播出,靠着精湛的演技,也讓餘藝收穫了一大批粉絲。
不知道多少女人恨她恨的牙根直癢。
他們搬到了更大的房子裡。
新婚之夜。
餘藝坐在梳妝檯前,看着鏡子裡一臉幸福的女人,忍不住伸手摸了兩下臉。
她果然是在笑着的。
之前的一切苦難,都成了此時美好的試煉。
幸福的就好像是夢境一般。
她真怕,醒過來時,一切都消失不見。
“在想什麼?”
手臂從後方伸出,攔過餘藝的腰肢,下頜抵在她的肩頭,滾燙的呼吸打在耳廓,引起陣陣戰慄。
她躲了躲,輕聲道:
“沒什麼,就是覺得...有點不真實。”
匪行雲吻着她的耳垂,聲音暗啞,“不真實?”
“嗯,就好像夢一樣。”她回過頭,蹭了蹭匪行雲的臉,“匪先生,我真的嫁給你了嗎?”
“是的。”匪行雲勾起脣角,柔聲道:“匪夫人,你真的嫁給我了,此時就在我身邊,而且永遠,都不會離開我。”
她這才笑了。
“那...良宵苦短?”
匪行雲一愣,攔腰抱起了她,也笑道:
“夫人莫急,日後天天是良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