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扉剛剛閉合。
砰!
又是一聲巨響。
徐玉還沒反應過來,就見豐甜踹開隔間,邁步走了出來。
她這才意識到了不對。
慢慢向後退去兩步,直到背撞上了洗手池,才慌慌張張的問:
“你..你們,想幹什麼?我會告老師的!”
豐甜嗤笑一聲,“告老師?你也就這點本事了。”
她嚇壞了,要哭出來似的,“我...”
“閉嘴吧,我之前怎麼和你說的,讓你離他遠一點,你做到了嗎?”
豐甜走到徐玉身邊,一把扯過她的頭髮,惡狠狠的再次問:“說話啊,你做到了嗎?”
徐玉吃痛。
眼有淚光浮現。
卻是怎麼都不吭聲。
“還他媽的挺倔。”餘藝嗤笑一聲,擰開水龍頭,鞠了一捧水,潑到徐玉臉上,“這下,清醒點沒?”
徐玉眼中閃過一絲屈辱。
她全身都在發抖,可脣依舊死死的抿着,強忍着一聲不出。
豐甜更氣,給她推到一邊,擡腳狠狠的踹了過去。
一聲又一聲的悶響。
皮鞋沉鈍的扁頭撞上少女的身體。
是絲毫沒留力氣。
餘藝有些驚訝的看了豐甜一眼,她就在一旁,自然能感覺到其他人不曉得些細枝末節。
正常這種戲,除非導演的要求非常嚴苛,否則一般不會真的下重手,多半是虛晃一招,大略過去。
但看豐甜下腳的力道,都是十成十的紮實。
沒有一點客氣的意思。
她都要懷疑,是不是這兩個人有什麼恩怨了。
這一幕很快結束,難得是一條過的。
徐玉滿身狼狽的起了身,有工作人員過來攙扶,給她一把推到一邊,她頂着一頭亂髮,目光死死的盯着豐甜。
“你故意的?”
豐甜聳了聳肩,擠出個假笑,“你想多了,都是劇情需要,我只是想要更真實的效果,要是劇本需要你打我,你也可以真打。”
話是這麼說。
可徐玉飾演的角色,從頭到尾都是個挨欺負的角色。
哪有還手之力。
豐甜就是知道,纔給話說出口的,也不怕得罪了徐玉。
她在拓真那連連吃癟,心情本就不好,現在又不能明目張膽的得罪餘藝,而徐玉之前在車上嘲笑她的事兒,豐甜可還記得清楚。
藉口理所應當,自然得趁機報復回來。
反正,她也沒想和徐玉當什麼好姐妹。
“行,真有你的,我記住了!”
徐玉咬着牙,一把揮開工作人員的手,從地上爬了起來。
她刻意讓化妝師在良辛的附近給她補妝。
又捂住小腹,面露痛苦之色。
本想等着良辛主動過來,好趁機說上豐甜幾句,可沒想到她還沒開口,良辛就率先邁開了腳步。
徐玉眼睛一亮。
面色看上去更加虛弱。
良辛和她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眼看他走到面前,徐玉更是激動,正想開口,卻見良辛面無表情的越過她,走到了豐甜和餘藝的身邊。
徐玉一愣。
她像是給個從天而降的榔頭砸中了腦袋。
眼前陣陣發黑。
手也在抖。
這他媽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爲什麼良辛會忽然跑到豐甜身邊去?
難道她的目的不是拓真,從一開始就是良辛?
徐玉咬着牙,臉色鐵青。
身上在隱隱作痛。
良辛的注意力也給奪走。
和豐甜的樑子算是徹底結下了。
她下意識的忽略掉了餘藝,畢竟一個漫天黑料的女四號,註定翻不起什麼風浪,她唯一值得注意的一點,就是身邊跟了個帥到過分的拓真。
徐玉在這恨得咬牙切齒,並沒有注意到,剛纔良辛走過去,背對她時,第一句話竟是對着餘藝所講。
良辛走到餘藝和豐甜身邊,先笑着對豐甜點點頭,當打了招呼,又轉過視線,柔聲問餘藝:
“手怎麼樣了?”
餘藝一愣,“手?”
“昨天不是擦傷了嗎?”他伸出手,張開手掌,露出一枚機器貓圖案的創可貼,“我看你剛纔沒貼創可貼。”
擦傷?
她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低頭看了一眼,和那杯摻了酒精的飲料比起來,這點小傷,還真算不得什麼,早給忘的差不多了。
傷口已經結痂,碰過水,更顯豔紅。
良辛跟着看了一眼,莫名的有些不是滋味,尤是再看餘藝一臉的無所謂,更是皺起了眉,不悅道:
“怎麼不注意點?”
他還是第一次,用這麼重的語氣說話。
既不甜膩,也沒了熟悉的溫柔。
眼神也冷了下來。
餘藝眨了眨眼,沒明白是哪惹他不高興了。
良辛也很快意識到了不對,連忙笑笑,又恢復了輕鬆的口吻,開玩笑似的道:
“姐姐別緊張,我開玩笑的,昨天戲沒拍好,也有我的責任,耽誤了劇組這麼多人的時間,我這心裡,可是一直都不好受。”
餘藝這才點了點頭,接過創可貼,禮貌的道了一聲謝。
良辛還想再說點什麼,但餘光瞥到拓真趕來的身影,他在心裡暗罵一聲,還是轉身走了。
不過一個晃神的功夫。
拓真就看到良辛又膩在了餘藝身邊。
他走過去,皺眉問:
“他跟你說什麼了?”
餘藝對他防賊似的語氣頗爲無奈,示意了下手裡的創可貼,道:“送這個。”
“用他獻殷勤?”拓真撇撇嘴,一把搶了過來,“張玲玲那還有,我去給你拿。”
“不用,等下還要拍戲,不能貼的。”
“那你還拿他的?”
“人家的一番好意。”餘藝嘆了口氣,“拓真,你是不是對他有偏見?良辛年紀不大,又剛進圈子,對大家熱情點,想多交幾個朋友,也是正常。”
“我對他可沒偏見。”拓真嗤笑一聲,斜她一眼,“餘小姐,拜託你睜開眼睛看看,除了你之外,他還對誰這麼殷勤。”
餘藝張望一圈,看徐玉找上良辛,兩人都是滿面的笑,看上去聊得非常之好,她努努嘴,道:“那不也是挺好。”
拓真氣悶,手指在她額上用力的點了點,咬牙切齒的道:“我算知道了,我哥爲什麼同意讓我跟着你啊。因爲你就是個傻子!”
餘藝捂着額頭,爲這突然而來的人身攻擊,感到滿心的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