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頭髮還被白雪的助理抓在掌中,小腿處的陣陣刺痛直衝大腦,疼的她眼前陣陣發黑,臉色更是白的嚇人,身體止不住的發抖,冷汗更是已經打溼了鬢角。
餘藝已經沒有力氣,再去阻止她了。
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手掌在視線中慢慢放大。
她刻意曲起手指,被修剪的頗爲尖利的指甲尖端似有寒光閃動。
這一巴掌要是打中了,怕不是要只帶出幾道血痕來那麼簡單。
她是故意要毀了餘藝的臉。
就是能恢復,這部戲也沒辦法演下去了。
“不要!”
張玲玲滿臉是淚,想要衝上來,卻是已經來不及。
餘藝瞳孔緊縮,用盡了全力,也擡不起手去擋。
她失去了全部的力量。
來不及了。
她閉上眼,咬緊牙關,準備硬承下即將到來的巴掌。
一分鐘...或許是更短的時間過去。
預想當中的痛楚並未襲來,反倒是周圍忽然響起了整齊的吸氣聲,餘藝緩緩的睜開眼,看到了一個她從未想過會出現在這的人。
“你...你爲什麼...會在這?”
匪行雲鬆了抓着白雪手腕的手,沒回話,而是看向了副導演和助理。
“放開。”
副導演早就傻了,哪裡還說得出話來,瞪着一雙眼睛,踉踉蹌蹌的向後栽了半步,語無倫次道:
“匪總裁,您...您怎麼會到這來?我不是...不是您看到的這樣,都是白雪讓我,跟我沒關係啊。”
“你胡說什麼!”白雪尖叫一聲,惡狠狠的盯着他,罵道:“分明就是你動的手!總裁,我承認我也有錯,但那也是情有可原的啊。”
她轉了臉,聳着肩膀,露出一副可憐相,“是餘藝,是她三番兩次欺負我,在劇組裡面和其他人說我不好聽的話,我實在是忍不下去了,你可不要被她給騙了,是她...”
“你胡說!”張玲玲憤憤的打斷她的話,“分明就是你一直在找茬!”
“你知道什麼?我已經足夠的忍讓了,是餘藝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壞規矩!”
“什麼規矩?拍的比你好,就要被你嫉恨爲難嗎?”
“你...”
白雪還想辯駁,餘光瞥向匪行雲,被他冷冽的眼神嚇的渾身一顫,到了嘴邊的話,硬是給嚥了下去。
她的助理還不明狀況,手裡依然捏着餘藝的頭髮,茫然道:“這是誰啊?我...要鬆手嗎?”
這簡直是個蠢貨,這個時候還能說出這種犯傻的話,白雪恨不得也甩給他一耳光,但礙於匪行雲,她只能強擠出個笑臉,柔聲道:
“快鬆手,不要再和餘小姐開玩笑了。”
助理愣了愣,正想鬆手,匪行雲卻是已經走至他的面前,他個子比那助理高出半個頭來,只是被居高臨下的看上一眼,助理就感到了陣陣恐懼臨身。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
但此時,一切都來不及了。
匪行雲不給他這個解釋的機會,伸手捏了他的小臂,在白雪瞪大的眼中,好像輕飄飄的向後一扭,卻聽一聲慘叫炸起,助理單膝跪地,嘴巴張的老大,汗和涎水混雜在一起,淅淅瀝瀝的掉到地上,很快積成一窪。
“總裁...”白雪嚇傻了,連忙向後躲開半步,她一點都不在乎助理,但生怕連累到自己的身上,“我真的沒讓他這麼做,是他自己...”
助理擡起頭,一臉不可思議的盯着她。
他疼的話都說不出來,半邊手臂要斷了似的,眼前陣陣發黑,甚至彷彿能感覺到關節被一點點扭曲發出來悶響。
痛覺一點點的向上攀升。
幾乎已經到達了他無法承受的極點。
助理最後一歪頭,昏在了地上的一窪各種液體混成的水裡。
匪行雲這才鬆了手,冰冷的目光轉向副導演,副導演一愣,嘴脣抖索着,小聲說:
“總裁,我...”
不給他說完話的機會,匪行雲擡腳踹上他的膝蓋,副導演哀嚎一聲,跌倒在地,身上的肥肉顫抖,他連一句怨言都不敢說,只顧着連連的道歉。
但這話,誰會想聽?
匪行雲彎下腰,對餘藝伸出手,口中卻道:“打斷腿,扔到外面去。”
有腳步聲響起。
不知何時,這裡走進了幾個西裝大漢,他們都是同樣的打扮,身高長相好似都差不多,他們一左一右的抓住副導演的衣領,拖死狗一樣的拽了出去。
之後,餘藝就再也沒見到他了。
她看了看眼前的大掌,又擡起頭,愣愣的瞧着匪行雲,忽然問:
“這也是,員工福利嗎?”
“不是。”匪行雲蹲下身,手指拂過她一側泛紅的面頰,眼中冷色更甚,“是隻有你纔有的福利。”
她眨了眨眼,莫名的有些發怔。
見餘藝起不來,匪行雲乾脆直接打橫抱起了她,徑自向外走去。
白雪愣了好長一會兒時間,這時連忙道:
“總裁,我...我怎麼辦?”
“你的合同到期了。”匪行雲腳步不停,背對着白雪,道:“逐浪不會繼續簽你,你可以讓你的助理買回去的機票了。”
他還真是難得一次說這麼多的話。
餘藝靠在他的胸前,聽着那平穩有力的心跳聲,覺着匪行雲這人,是真的挺靠得住的。
而且....
她擡起頭,看着他的側臉,心想,確實有點帥。
不,是非常帥!
影視城附近沒有太大的醫院,匪行雲連夜開車,一路飆高車速,餘藝抓着安全帶,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
她其實很想說自己沒什麼事兒的。
臉和腿都是皮外傷,沒傷到骨頭,小事而已,最多揉兩天紅花油就好了。
就是放着不管,也不會有大礙。
但她偷瞄着匪行雲幾乎要凍成冰的臉色,嘴脣動了動,到底是沒說出口。
“還要半個小時。”匪行雲看了眼時間,再次加快了車速,“餓了嗎?”
餘藝搖搖頭,小聲說:“老闆,其實我也沒什麼事兒,不然,您慢點開?”
匪行雲沒理她。
她多少摸清楚了點這人的性子,也不生氣,看了眼儀表盤,果然降下去一些。
不到一百二了。
挺好,這下出事了也能留個全屍。
餘藝出了口氣,睏意一點點的泛上來,她打了個哈欠,在睡去之前,她迷迷糊糊的問:
“爲什麼...又是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