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之後。
“停,休息一刻鐘!” 依舊是清冷的低音,對已經摔個半死的士兵來說,真是天籟之音。
幾乎是在同時,所有人都一屁股坐在地上,全身已經痛到發麻的他們,現在真的有一種快死的感覺。
看着坐在地上,嘴脣乾裂、汗如雨下的小夥子,木九久也不急着讓他們列隊,一臉輕鬆地笑道:“抗擊打訓練也將成爲你們這一個月內的常規訓練,今天暫時練到這裡吧。”
聽了她的話,不少人臉都綠了,腿還在酸脹難耐,背後現在更是火灼一般的疼,今天才第二天,他們不知道還有沒有命撐到一個月之後。
木九久揹負雙手,在他們中間邊走邊道:“趁着你們休息,我給你們講一下手勢暗語,在團隊協作的偷襲中手勢暗語是至關重要的!”
又聽到新名詞,大家都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子。
木九久做了一個OK的手勢,“這個手勢的意思是收到、好的。”
又用大拇指了一下自己,“這是‘我’的意思。”
接下來把常用的一些手勢暗語一一講給他們聽,大家認真的聽着,都忘了身上的疼痛。
最後,木九久道:“這些手勢組合起來就可以無聲的傳遞彼此的意思,比如:你背後有三個敵人。”
木九久連貫的用手勢表達出來。
“你和我從右邊包圍,”木九久用手勢表達,“以此類推,大家也可以約定彼此都懂的手勢。”
大家的眼睛都冒出亮光,這手勢暗語真的是太有用了!
還沒等他們消化完這些知識,木九久再次揚聲說道:“列隊!”
士兵們顫顫巍巍地從地上爬起來,汗水和着泥土,每個人都像是從泥地裡滾過一遍般,狼狽不堪。
木九久卻很滿意他們這個樣子,語氣也顯得輕快起來,“接下來要進行的是格鬥訓練。學會了捱打,更要學會反擊,既然是夜襲戰,我們主要訓練的是無聲搏殺技巧。今天先訓練徒手近身搏擊……”
木九久話還沒說完,底下立刻傳來一陣低笑聲,看向發出聲音的地方,那是一張異常年輕的臉,應該也就十五六歲,最多能算大男孩兒吧,滿臉的泥巴卻還是傻傻地笑着。
木九久緩步走到他身邊,輕笑道:“你笑什麼?”
“你這個子剛到我們胸前,還教我們近身搏擊?”男孩兒已經強斂下笑容,不過聲音裡仍然聽得出笑意。
木九久眼眸一閃,很好,真有不怕死的!
輕拍着他的肩膀,“叫什麼名字?”
“葉凌墨!”
木九久似笑非笑地說道:“葉凌墨,出列!”
看上去很輕,實則重重落在肩膀上的纖手讓葉凌墨沒來由地心中一抖,他感到木九久的笑容很詭異,但是又不可能不出列。
葉凌墨只能小心翼翼地跟着木九久,時刻防備着她忽然出手。
木九久走到隊伍前的空地,等着葉凌墨在她對面站好,臉上依舊帶着那種滲人的笑容。
“攻擊我。”
葉凌墨站在那裡,久久沒有動作,自己這麼大的塊頭,怎麼好欺負一個半大孩子?!
木九久眼眸一瞪,喝道:“磨蹭什麼!進攻。”
遲疑了一會兒,葉凌墨還是朝着木九久衝了過去,打算做做樣子。
誰知,他纔剛靠近木九久身邊,她忽然伸出右手抓住他的右肩,迅速側身,背後抵着他的側腰,兩手往下猛拉。
衆人還沒看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只見一抹高大的黑影以一種詭異的方式被木九久從背上狠狠地摔在地上。
狼狽地躺在地上,葉凌墨剛纔只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被一股猛烈的力道摔了出去。
木九久鬆開他的手,冷聲說道:“再來!”
這樣莫名其妙地被一個比自己瘦弱矮小的半大孩子扔出去,實在是太丟臉了!
葉凌墨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紮好馬步。
剛纔是他沒注意纔會讓她得逞,這次她休想再次出其不意的獲勝!
木九久冷眉微挑,好!她倒要試試這馬步有多穩!
沒等葉凌墨出手,木九久主動出擊貼身上前,左腳跨出伸到他的兩腿間。
葉凌墨大驚,正要出拳,木九久比他更快的雙拳齊出。
強勁的力道擊打在他的肩膀上,葉凌墨立刻重心不穩向後倒去。
爲了不摔倒,葉凌墨扎馬步的腳力一鬆,後退一步穩住身形。
他的腳才動,立刻感覺胸前一緊,木九久白嫩的小手已經緊緊地拽着他的衣襟,接下來自然又是一陣天旋地轉。
砰——
高大的身軀又一次像布袋一樣輕易地被摔了出去,在空中劃出一條詭異的弧線,寬厚的背重重地摔在地上,所有背後仍火辣辣疼痛着的士兵全都縮了縮脖子。
漂亮!步青雲暗暗讚歎,想不到她不僅耐力強,拳腳功夫也不弱!
站直身子,木九久臉色一沉,“再來!”
下盤不穩,虛浮無力,雙腿力量缺乏,看來以後還要多做蛙跳訓練,增強他們雙腿的爆發力和耐力!
葉凌墨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渾身上下像散架了一般。
看着眼前一身戾氣的女子,他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
木九久冷喝:“進攻!”
他居然敢給她退後!
葉凌墨僵在那裡,木九久眸中劃過一抹不耐與失望,再次主動出擊。
本就心懷恐懼,看木九久襲來,葉凌墨下意識地又要往後退。
木九久一反剛纔的戰術,一手抓住葉凌墨的前襟阻止他後退,一手抓住他的腰帶,右腳單膝着地,電光石火之間,他再次給摔在地上。
只是這次,木九久沒有像前兩次那樣直接起身,而是順勢壓在葉凌墨身上,膝蓋死死地頂着他的胸骨,一手緊縮咽喉,另一隻手緊握成拳,朝着他的眼眶猛地出拳。
一股勁風襲來,葉凌墨害怕地閉上眼睛,不禁嚇得低叫道:“啊!”
久久感覺不到疼痛,他緩緩睜開眼睛,木九久的拳頭就停在他的眼皮之上,他嚇得冷汗直流。
再近一點點,以他剛纔感覺到的那拳風,他的眼睛非廢了不可!
偌大的樹林裡,五百號人,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