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提着一桶熱水,朝內室走來,在門口腳步一頓,神色一凜,他聽到房間內有兩個人的氣息。但下一刻,他的脣角勾了勾,跟沈曉曉接觸也快兩個月了,對她的氣息很熟悉。
他一邊加重腳步,一邊故意大聲道:“公子!水溫正好嗎?熱水來了!”
沈曉曉聽清風的腳步聲,竟然是朝內室走來!
她條件反射的回頭就要跑,卻發現面前竟然是屏風。
身後,清風已經到了內室門前。
不管了!躲過一時是一時!公孫漠被看光,肯定不會出聲的!沈曉曉一咬牙,一跺腳,快速閃到屏風後。
公孫漠半仰着頭,似乎極爲享受沐浴時的放鬆,看到沈曉曉闖進來,突然坐直身子,但看看屏風上頭的衣服,又忙縮回浴桶內。
水光盪漾,眸光焦灼,呼吸微促,咬牙切齒:“沈曉曉!”臉上乍紅乍白得厲害,不知道是羞得還是被熱水蒸的,“你怎麼進來的?清風!來人!”
“你是想教人知道,我偷看你洗澡?”沈曉曉問,語氣裡帶着威脅。
微光裡那整個身子都縮在水裡只露出腦袋的男子,高挺的鼻樑,微翹的薄脣,捲翹的睫毛在他如玉的肌膚上投下一個弧度美好的剪影。搭在浴桶邊緣的手臂,因着被水浸泡過,此刻更是瑩白如玉。
沈曉曉從來不知道這個病秧子竟還有如此雋秀的相貌,不過想想也是,南月皇族的基因本來就好,安王、睿親王、寧王、安王世子……都是相貌非凡的人物,這公孫漠只是先天病弱,瘦的脫了形,病容掩蓋了他的風采而已。
公孫漠見沈曉曉不尖叫着捂着臉跑出去跳樓或者懸樑自盡,反而目光灼灼的愣在原地看着他發花癡,臉上的毛細血管簡直要爆裂開來,一張臉紅的要能滴血了,“出去!出去!”
他再淡然冷靜,這個時候也無法保持淡定,想他公孫漠守身如玉二十年,竟然讓人看光了身體!
沈曉曉被他吃虧的樣子氣到了,環抱雙臂,歪着頭道:“你何必如此緊張?我就能看見你的頭,和平時穿着衣服有何區別?有什麼好害羞的!”
“你出去!怎地如此不知羞恥!”公孫漠急了,失了往日風度,沒了平素的淡然。
清風在外面捂着嘴忍着笑偷聽,此時適時的高聲問道:“公子,你在和誰說話?”
沈曉曉威脅的瞪着公孫漠,走到浴桶邊,伸手揪住他的髮髻,“你敢叫人,我就敢把你從浴桶裡揪出來!”
公孫漠簡直要發狂了,他相信這個瘋女人一定會那麼做,只得衝着門外道:“沒、沒誰,你、你去給我弄些宵夜來,我覺得腹中飢餓!”
聽清風離開了,沈曉曉更不着急了,見他這副被輕薄了的樣子,料想都沒被丫鬟伺候過沐浴,壞笑着伸手拿起一旁的布巾,“要不要我幫五公子一把?”
公孫漠快速往水裡縮了縮身子,下顎都淹沒在洗澡水裡,雙手趴着桶沿,氣沖沖的瞪着她。他因爲有心疾,不能動情行人事,是以自小身邊伺候的都是小廝,像別人家的男主人那樣被丫鬟伺候沐浴更衣,他是想也沒想過的事。
有那麼一瞬,沈曉曉似乎看到了他眼底的氤氳水汽。真生氣了?
“五公子這般羞怯,會讓我誤以爲你是個女兒身。”沈曉曉戲虐,揶揄笑着,把手裡的布巾丟進水裡,作勢挽袖子。
還真要動手?公孫漠咬牙切齒,“快出去,讓別人看見,本公主要娶你了!”他可不喜歡這樣的母老虎!
這是被嫌棄了?此刻,沈曉曉恨不能剁碎了他。
嫌棄她?她偏就噁心噁心他!
下一刻,她俯下,一手扯住他的頭髮,一手摁住了他的後腦勺,張嘴咬住了他的嘴脣。
有那麼一瞬,公孫漠的腦子裡一片空白,腦子裡彷彿炸開了煙花,“噼裡啪啦”的炸的他暈頭轉向。
近距離的沈曉曉,模糊得看不真切。燭光裡的她肌膚都透着晶瑩剔透的光澤,眉眼間竟然像極了木九久。
脣齒相濡間,公孫漠覺得整個人都開始微微抖起來。他愣在那裡,任她施爲,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處置。
想推開她卻力氣不夠,橫豎是到了這地步,不如豁出去。否則這瘋婆子越玩越上癮,還真以爲他一個男人怕了她。
下一刻,公孫漠突然捧起沈曉曉的臉,他沒有經驗,她也是第一次,所以二人都很生澀,互相啃噬着彼此的脣,呼吸也熱起來。
沈曉曉一不做二不休,如同品嚐美食一般,把公孫漠的薄脣嚐了個乾淨。臨了還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一個印記,狠狠咬了一口,也是這一口,讓公孫漠突然回過神來。
他沒想到,自己會突然反客爲主。所以到了最後,他自己也愣了。他竟然主動吻了個女人!
四目相對,拉開少許距離,公孫漠看見她根根分明的羽睫,凝着少許水珠,散着七彩炫光。她一臉的不服氣,一臉的不服輸。
沈曉曉舔了一下滾燙的脣瓣,“如何,公孫五公子滿意嗎?”
公孫漠別過臉,道,“沈曉曉,你真無恥,你佔本公子便宜!”
“哈哈!”沈曉曉笑得肆意,“我還能更無恥一些,就是不知公孫五公子的身子受不受的住?”
說着手順着他光滑的脊背伸入水裡,大有一路向下的趨勢。
公孫漠渾身一個激靈,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怒道:“快走!不然清風回來,走不了可別怨我!”
“你在關心我?”沈曉曉也沒真想把他摸個遍,當即直了身子,輕嘆一聲,“真無趣!”
說着轉身淡定的出了公孫漠的房間,反手關上門,立刻氣力一鬆,慌張的拍拍自己的心口,“嚇死了!”
“表小姐怎麼在這裡?”突如其來的采詩的聲音把沈曉曉嚇了一跳。
“大半夜的,人嚇人是要嚇死人的你知不知道?”沈曉曉瞪眼,腮幫子氣鼓鼓的像只小青蛙。
采詩拄着柺杖,意味深長的挑眉,問道:“表小姐,這大半夜的您怎麼會在公孫五公子的房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