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對煜哥兒一個孩子下這麼毒的手呢?
是那些覬覦後宮妃位的大臣?是眼紅木家一飛沖天的官員?是前朝遺老遺少?是三國使者?
西紹的毒?難道是蘇文清?
木家送的玩具,木哲武的身邊還有一個木哲文的小藥童三七。
“來人!”木九久冷聲叫人。
有暗衛應聲而出,行禮道:“娘娘!”
“去木府把三七帶過來,就說讓他幫忙來解毒!”木九久頓了一下,又道:“另外,去安王府請他從西南封地帶回來的大夫。”
“是!”暗衛領命,正要轉身。
木九久叫住他又道:“去一趟驛館給蘇文清傳話,就說本宮要與他不死不休,他對本宮與皇上懷恨在心,竟然從奶娃娃下手,他自己也有孩子,讓他小心些!”
三國使者,因爲銀鈴公主的事,還滯留在驛館裡等待調查結果。事情若是蘇文清做的,這就是宣戰,若不是他做的,他就得想方設法證明自己的清白。不然,千機閣在西邵的人可也不少。
蘇文清接到木九久的警告神色一凜,分外凝重的問傳話的暗衛道:“太子可有大礙?”
暗衛冷哼道:“哼!太子殿下若是有事,你還能安然無恙的在這裡嗎?”說完轉身走了。
留下蘇文清在身後叫道:“哎!你站住!木九久也太不講理了,不能因爲中的是西紹的毒就說明是朕乾的呀?!”
玉茗兒擔憂的道:“皇上不如我們把福王找來去給周安醫治,不然怕是咱們一時半會兒回不了西紹了。”
蘇文清嘆息道:“師傅回了西紹替朕主持大局,不然朕怎麼安心的在外面待這麼長時間?”
他的兒子也需要信得過的人妥當照顧。一想到自己的兒子,就想起了木九久的威脅,千機閣的勢力可不容小覷啊!
護崽兒的母老虎更加嚇人,木九久可別真不分青紅皁白就對他兒子下手,爲今之計還是解釋清楚,查出真兇要緊。
木哲武已經得到消息,但他相信三七。當然與其說他相信三七,不如說他相信木哲文。即使三七是蘇文清的人,也不會做這樣殺敵一千自毀八百的事。
第一他不會從木家的禮物裡下手,這樣就等於暴露了他自己,那樣他就應該逃了,不必等着找死。第二,蘇文清還在錦城,若真是三七,蘇文清作爲木哲文的徒弟是脫不了干係的。
木家送的賀禮出了大事,木哲武命木易峰嚴查。自己連夜進宮謝罪,在宮門口恰巧碰到了聽到消息趕來的安王。
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他冷冷的看着淡然平靜的安王,恨不得衝上去,擰斷他的脖子。
安王雲淡風輕的朝他拱了拱手,“鎮國大將軍!”
雖然封號沒變,但木哲武在朝中的地位可今時不同往日了。
木哲武臉色陰沉,覺得自己的官帽瞬間變成了墨綠色,壓的他擡不起頭來,冷哼一聲,甩袖進了宮。
安王望着他的背影苦笑,嘆了口氣跟在後面。
蘇文清也急吼吼的趕了過來,見到安王就着急道:“安王殿下,你可要給朕做主啊,朕對此事一無所知啊,定是有人栽贓嫁禍,破壞西紹和大月的兩國邦交!”
前面的木哲武聽蘇文清一個皇上讓安王給他做主,不由得回頭冷嗤道:“沒出息!”
蘇文清曾在木哲武手下當軍醫,是以他說話也沒那麼客氣。
蘇文清忙快走幾步,鄭重道:“這明顯就是有人要利用我們的關係,拉下木家,攪亂大月朝堂,他們好水摸魚。”
木哲武瞥了他一眼,道:“可誰都知道木家沒有理由害太子,皇上和皇后娘娘不會相信是木家做的,他們做這些還有什麼用?”
蘇文清白了他一眼,道:“若是太子真有個三長兩短,即使皇上知道木家是無辜的,但是毒就在木家的玩具裡,你木家就沒有失察的罪嗎?皇上皇后見到你們心裡會痛快嗎?”
木哲武心裡“咯噔”一下,戕害皇子可是大罪,即使確實不知情,但這失察的罪也能把木家重新打回泥地裡。何況,木九久已經知道並非他的親生女兒,這情分還有多少就不好說了。
幾人各懷心思,到了清心殿偏殿等候雲沐風。
雲沐風在安哥兒的幾個小手指頭上劃了小口子,黑血從傷口裡滴出來。
太醫將血接在一個個的白瓷小碟子內,讓御醫、太醫、安王府的大夫、三七都按照不同的順序和配比做實驗,用排除法確定解藥的藥方。
這個方法雖然又慢又笨,但在沒有找到兇手和解藥以前也只能如此。再說就是找到下毒的人也不一定有解藥,還是雙管齊下比較保險。
菊香宮的院子裡擺了一排熬藥的碳爐,宮人們按照不同的藥方在熬藥,滿院子的藥香。
煜哥兒一直睡的不安穩,窩在木九久的懷裡,小手緊緊揪住她的衣襟,睡着了也不鬆手。
木九久氣的直咬牙,“查到是誰,我要把他削成人棍,做成人彘!”
陳氏看着那肅穆凝重的陣仗,知道情況不好,暈厥了好幾次。
李福就瞧不上她膽小愚鈍的樣子,但看在安哥兒生死未卜的份兒上強忍着沒罵她。
三七本來以爲來了得受嚴刑拷打,沒想到雲沐風和木九久二話沒說,讓他幫忙醫治周安。解毒更加賣力了,周安活下來,他的嫌疑能解除大半。
他是自小跟着木哲文侍弄草藥的,製毒解毒的本事比那些太醫都要強。幾個回合下來,就讓他找到了毒藥配置的順序。
順序找到,大家就都鬆了口氣,雖然毒暫時完全解不了,但能解去大半。
此時天色已經微明,雲沐風讓人煎藥,其他人繼續研究解藥,自己回到臥房。
只見孃兒倆相擁而眠,木九久眉頭緊蹙、面有怒色。煜哥兒繃着小臉兒,小手緊緊揪着木九久的衣領。
雲沐風坐在炕邊,伸手去捏煜哥兒的手腕,想給他把脈。
木九久忽地睜開眼睛,揚手就抓向他的脈門。
“是朕!”雲沐風輕聲提醒。
木九久這一動,煜哥兒立刻驚醒了,打了一個哆嗦就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