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九久將衆人的表情盡收眼底,原主就是遇到一次又一次的這種情況,才變得越來越沉默,越來越自卑。
而她雖然自小在訓練營長大,沒接受過義務教育、沒參加過高考,沒上過大學,但該掌握的知識可一點都不少,甚至多的多。自己做不出精詞佳句,古詩詞還是能記得幾首的。
她把點心嚥下,喝了一口茶,說道:“我倒是得了一首。”
肖雪瑩冷笑一聲:“呵呵!那木九小姐趕緊把你的大作念出來讓大家見識一下!”
木婉雲對太子柔柔說道:“太子,說起來臣女自小還沒見過九妹妹作詩呢,今天倒是沾了太子殿下的光了。”
雲承睿見木九久黑而亮的大眼睛裡是自信和寵辱不驚的鎮定自若,不由得期待起來。
木九久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吟出自己最喜歡的李清照的詞:“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興盡晚回舟, 誤入藕花深處。爭渡,爭渡, 驚起一灘鷗鷺。”
公孫漠眼睛一亮,讚道:“有靜有動,好詞!”
雲承睿也點頭:“有情有景,好句!”
太子刮目相看的看了一眼木九久,提筆就要往畫上寫。
木婉雲嬌笑着阻止道:“太子,雲兒覺得這首詞和這畫的意境不符呢。”
公孫慧也說道:“畫上是白日,不是傍晚,也不是夜裡,確實不符。”
肖雪瑩輕蔑道:“莫不是知道來這裡會吟詩作畫,臨來請人做的吧?”
大家都知道原主不通文墨,此時大多數人露出瞭然的神情。
木婉寧嘻嘻笑道:“九妹妹不如再想一首。”
木九久輕笑,淡淡的又吟出一首白居易的詩:“菱葉縈波荷颭風,荷花深處小舟通。逢郎欲語低頭笑,碧玉搔頭落水中。”
“天哪!都把荷花寫活了!”
“太有意境了!”
“妙啊!”
衆人譁然,露出震驚欣喜的神情,有的公子忙讓自己的小廝準備筆墨,記錄下來。
木婉雲幾個的臉色難看起來,那又恨、又妒、又拿她沒轍的神情讓木九久心情大好。
她靈動的大眼睛裡露出璀璨的笑意,又念出一首:“嫋水芝紅,脈脈蒹葭逋。淅淅西風淡淡煙,幾點疏疏雨。草草展杯觴,對此盈盈女。葉葉紅衣當酒船,細細流霞舉。”
好多人顧不得驚訝,連忙記下這精美的詩句,老怕錯漏了一字半句。
“怎麼?難道這也是我找人事先做好的?”木九久把玩着茶盞,紅脣微啓,“畢竟此湖五月中,風光不與四時同。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太子的眼中迸射出欣賞的光,“九久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木九久不置可否的一笑:“太子對這幾首可還滿意?不滿意的話我這兒還有呢。”
千萬別說不滿意,老孃就能背出這麼幾首囫圇的荷花詩。
她沒想到的是這幾首詩將被南月衆多的才子廣爲傳誦,出現在各種畫作、扇面和工藝品上。
公孫慧急忙說道:“午膳時間到了,太子哥哥,咱們還是去竹樓用膳吧。”如果這蠢貨真的還有,今天就更出風頭了。
木婉雲聞言眼睛一亮,也說道:“那裡很涼快呢,房間也多,用了飯正好在那裡小憩片刻。”眼神飛快的在木九久臉上掠過。
木九久捕捉到她不懷好意的目光,心中冷笑:難道她們還有後招?放馬過來!姐手都癢了!
公孫漠側頭對身邊的小廝小聲吩咐了一聲,小廝帶着遠處的幾個護衛先一步去了竹樓的方向。
公孫慧和肖雪瑩的臉色像吃了死老鼠一樣,木婉雲臉色沉了沉,眼底掩飾不住失望之色。
不光她們失望,木九久也失望,她今天可是想以牙還牙的,誰知半路殺出個公孫漠。
不過雖然覺得他多此一舉但這個人情還是要記下的,在公孫家的別院裡就給公孫漠一個面子,放這幾個小碧池一次。
既然如此木九久也不想和這些人在這裡周旋,用過飯,歇息了一會兒就告辭回城。
馬車上,黃氏說道:“小姐,剛纔吃飯前,婢子看到三夫人的孃家侄子端木海被公孫家的護衛帶出了竹樓。”
小桃一驚,說道:“端木海紈絝好色、不務正業,公孫五公子絕對不會請這樣的人的,肯定是隨八小姐來的。”今天太子對小姐的態度明顯大轉彎,一定要賣力做事,讓小姐看到自己的價值。
“莫不是她們把端木海事先藏到竹樓裡,想做些什麼勾當?”黃氏有些後怕,對公孫漠更加感激起來。
木九久不置可否,“誰知道呢。”這具身子雖然弱,但一個紈絝少爺她還是能對付的了的。
怕就怕遇到會武功高強的,所以恢復戰鬥力、提高武力值是重中之重。
其次就是把戒指弄到手,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
至於小非墨,還是順其自然吧。她雖然喜歡他的形象氣質,但也僅此而已。再說他喜歡的是原主,不是她。
確定了目標,木九久毫不懈怠,並突發奇想把內功心法的吐納功夫和瑜伽結合在一起。
晚上雲沐風從窗子裡翻進來時,看到木九久正背對着窗子,單腿着地,一隻胳膊伸着保持平衡,另一隻手從頭上抓着另一隻腳形成一個圓形。
脣角微勾,他繼續斂着氣息,徑自坐到桌子邊。
“想好了?”木九久緩緩放下手臂和腿,然後換成另一條腿和胳膊做相同的動作。他一進來,木九久就用眼角的餘光發現了。
他對她的警覺性略感詫異,拿起茶壺自己倒茶,“想好什麼了?”
裝蒜?木九久緩緩吐出一口氣,“怎麼讓你高興,然後把戒指借我看看呀?”
“哦!”他優雅的放下茶壺,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今天沒加料。”
木九久一個站立不穩,差點兒就摔個狗啃泥,站定了才憤憤的問道:“你昨晚來過了?”
他面無表情的說道:“是啊,不過發現你用我的東西來對付我,壞了心情,所以就走了。”
木九久和他隔桌而坐,自知理虧,轉了話茬子道:“說吧,怎麼才能把戒指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