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紅和柳綠茫然的互望一眼,道:“奴婢們一直在太子妃身邊伺候,並未離開。”
蘇文清冷聲問:“一刻也沒離開?”
柳綠想了一下道:“太子離開新房後,奴婢們曾送鬧洞房的貴婦和喜娘出院子,只離開一刻多的樣子。”
這兩個人是蘇文清的人,蘇文清是相信她們的,現在他冷靜下來,把事情也想了大概。冷冷的斜睨着牀上的上官彩蝶道:“把她看住!不許出這屋子!”
上官彩蝶大驚,道:“幹嘛要關我?你沒有證據,不能隨便冤枉人,你這是非法拘禁!”
蘇文清給了她一個眼刀子,冷笑道:“在這裡我就是法!”轉頭吩咐雲落道:“調集人手人去追!”
蘇文清俯視着春紅和夏綠道:“你們自己去領罰!”然後拂袖出了房間。
上官彩蝶看着侍衛把房門關上,環視着冰冰涼涼的新房,嘴角泛起一絲冷笑:你們永遠也找不到木九久了,或者只能找到她的屍體!
木九久此時真的要成一具屍體了,她正在一路狂奔,後面跟着面目全非、渾身惡臭的靈川!
昨晚本來按照原計劃,她應該出了太子府和外面的步青雲、肖雲卿等人匯合。但還沒出太子府就遇到了靈川,他似乎在那裡已經等了很久了。
打鬥奔逃中偏離了約定的路線,木九久只好先擺脫這小怪獸。
幸虧木九久泡了大半個月所謂的聖泉靈水,不但功力大增,蠱蟲也不敢近身,靈川現在完全由蠱蟲組成,不敢很接近她。再加上木九久飛虎抓在手,一時半會兒靈川也沒沾到便宜,但他像跗骨之蛆一樣追着木九久。
木九久雖然有飛虎抓幫忙,但她畢竟是血肉之軀,又估計到懷孕不敢很拼命,所以漸漸的就沒了力氣,速度也慢了下來,和靈川的距離也越來近。
幸虧西邵悶熱多雨,密林很多,木九久潛入遮天蔽日的密林,藏到一棵茂密的大樹上歇息。奔逃了大半夜,她累極了,汗流浹背的靠在樹上慢慢的調息,突然感到腹部一陣陣的抽痛。
她大吃一驚,緊張的用手捂住腹部,默唸道:“寶貝兒,現在別鬧,堅持住!你是最堅強的,堅持到老媽擺脫那個噁心的怪物!”
不得不說“說曹操,曹操到”這句話就像魔咒一樣,是很靈驗的。木九久正在和肚子裡的小仔打商量,就聽樹葉沙沙聲由遠及近。
木九久心裡一慌,她不怕自己死,她捨不得這個孩子,雖然她曾經有過不要他的念頭,但她現在和他有了感情,不會再有舍掉他的念頭,既然和他有這等緣分,她要把他帶到這個世界上來,給他最好的一切,把他養大成人。
她眸光冷凝,舉起袖劍對準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她看到靈川那半邊都是蠱蟲的臉出現在樹葉之間,瞄準了他的眼睛射出一箭,看看他瞎了,蠱蟲還能形成瞳仁、玻璃體?
靈川感到一陣勁風吹來,伸手要抓那箭,但蠱蟲傳遞信息總比不上神經的速度。他抓了空,袖劍射入他的右眼內。
他竟然沒有感到疼,只愣怔了一下,把袖劍拔了出來,帶出了一團血肉和不斷蠕動的蠱蟲。
木九久趁機又射出一箭,正中他的左眼,他又把箭從左眼裡拔出來。
木九久射出飛虎抓飛到更遠的大樹上,鬆了口氣:眼都瞎了,這下找不到她了吧?
可是,靈川站在那裡抽動着鼻子,緩緩的辨別着什麼,最後飛身躍上木九久離開的那棵大樹,又像狗一樣開始聞起來。
尼瑪!木九久扶額。
正要離開藏身之處,腹部又是一陣抽痛,隱隱感到有少量粘稠的熱流淌出來。
壞了!木九久慌忙重新靠在樹上,眯着眼睛,連連調息,心被強烈的恐懼抓的緊緊的。
就在這空檔,靈川已經來到木九久面前。
木九久掏出一把磷粉撒了過去,轉身躍到樹下鑽入草叢。磷粉“轟”的一下在靈川臉上、身上着火,靈川哀號的扭動身體,手臂亂揮,在身上亂抓,把着火的皮肉生生都扯了下來,上面帶着捲曲扭動的蠱蟲。
木九久出了行宮別苑就猜到會受到靈川的糾纏,所以身上備了磷粉,但磷粉畢竟不是汽油彈,燃燒的時間和熱量有限,只能用來拖延時間。
木九久捂着越來越痛的小腹在草叢裡穿梭前行,額頭上已經滲出了冷汗,她現在必須找到水潭或者小溪,身上有血腥味和磷粉味兒,靈川很快就會追過來的。
但是,小腹的抽痛開始變成了墜痛,木九久自知情況不妙,現在她必須休息,不然孩子要危險。
背靠着一棵大樹坐下,緊緊捂着小腹,似乎感受到小生命在掙扎,鼻子一酸,哽咽道:“寶貝!老媽的寶貝!爭口氣!堅持住!”
小傢伙似乎聽到她的呼喚,小腹的疼痛果然緩解了一些,木九久忙緩緩的進行調息。
草叢裡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木九久隱隱聞到烤肉的味道,知道靈川那貨又來了。但是,這次她不想逃了,逃是逃不掉的,她要和他殊死一搏,說不定還能尋得一線生機。
她把磷粉包都拿出來,把冰心魄也握在手裡,冷眸微眯,循聲望去。
果然靈川從草叢裡飛躍而出,身上的皮肉被揭去不少,能清楚的看到那粉紅色的蠱蟲按照肌肉的紋理蠕動着。從眼睛的兩個血窟窿裡可以看到腦袋裡也裝滿了蠱蟲。
這尼瑪太不科學了!
木九久忍着噁心屏住呼吸,等着靈川一步步的靠近。
等他離她三步遠的時候,猛然把磷粉全部灑出,靈川聞到味道,彎腰抱住頭,木九久轉身藏到一顆大樹後,把飛虎抓預備好,隨時準備抓碎他的頭。她倒要看看蠱蟲能把沒頭的靈川修復到什麼地步。
靈川這次沒有撕扯自己皮肉,反而帶着一身的煙火朝木九久撲過來。
木九久心中微驚,射出飛虎抓,這次不是心臟而是直接抓向他那千瘡百孔的頭,只聽幾聲連續的脆響,靈川的頭被飛虎抓擊碎,粉紅的蠱蟲四處帶着散發着惡臭的血水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