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詩到了木哲武的府上,門口看門的護衛認識采詩,知道她是王妃的陪嫁丫鬟,忙上前賠笑道:“采詩姑娘,您怎麼又回來了?”
采詩卻被問住了,不用想木哲武和木易峰都進宮弔唁去了。木老太妃可是木哲武的親姑姑,而木哲武雖然卸任,可他還是木家的家主,這身份也不一般。
知道木哲文內情的恐怕也只有這父子二人,如今都進宮去了,可該如何是好?
“采詩姑娘?”護衛見采詩愣神,又問了一句。
“哦!我找老爺或者大少爺有要事,不知他們從宮裡回來沒有?”
“哎呀!老爺和大少爺都沒回來呢!”
這在采詩的意料之中,但步青雲危在旦夕,不能就此回去呀。
她繞到木府的後院圍牆邊,觀察了一下週圍的護衛情況,翻身躍了過去。
發現後院的防衛是外緊內鬆,院子裡雖然也有下人往來,但似乎安靜了很多。采詩來不及多想,閃身進了梧桐院。
將各個屋子都找了一遍,不光沒有木哲文,連木易薪、木易亭兩個奶包子都不見了。但院子裡依然掛着新洗的尿布,廚房裡依然升起了炊煙。
采詩知道,這是木家安排婦孺緊急撤退了。
木哲文現在就在與采詩一牆之隔的暗室內坐着看書,聽到有腳步聲,還以爲是護衛或者下人,也就沒在意。
采詩順便去了衛氏的院子,發現衛氏、木乃凝、木乃星都不在。她只好先回睿親王府覆命,希望雲沐風已經接到消息回府。
可是,雲沐風在出宮路上就被安王請去了頤和宮給衛老太妃診治。
衛老太妃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雲沐風給衛老太妃把了脈,然後取出銀針在她的手指上紮了一下,銀針沒有變色。
沒有中毒?安王和雲承睿互相看了一眼,他們知道有些毒是不能讓銀針變色的。
雲沐風從針孔裡擠出幾滴血,放在白瓷碟子上,從腰間的香囊裡有指甲取出一點藥粉,撒入白瓷碟子裡的血滴上,血黑了。
“果然不出所料,她長期服用雪蓮養顏。”
安王蹙眉,“雪蓮是養生聖品,怎麼會出現這症狀?”
雲沐風一邊優雅自若的將銀針擦淨收起一邊淡淡的道:“萬物相生相剋,雪蓮遇到火幻草,就會產生一種麻痹經脈的毒,毒性銀針也查不出。”
“那需要經常服用火幻草,可是最近衛太妃的吃用我都親自查驗過,”雲承睿搖着扇子,目光在大殿內逡巡,“到底那裡出現了紕漏?”
雲沐風道:“火幻草本身無毒,查不出來,可隨便摻在茶葉裡、吃食裡,甚至薰香裡。”
小豆子小步跑了進來,腳步急促,卻沒發出一點聲音,從懷裡掏出一隻小琉璃瓶子,恭敬的交給雲沐風,“王爺,拿到了。”
雲沐風看了看那瓶子,上面還沾着菜葉和煤渣,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取出帕子,隔着帕子拿過瓶子,在手裡擦了擦,纔打開。
“這是什麼?”雲承離用扇子抵着下頜,探尋的看着那瓶子。那模樣,若是遮了眉眼,還真與木九久有幾分相似。
“木老太妃的血。”雲沐風想起了木九久,脣角的線條柔和下來。將血倒在另一隻白瓷碟子上,用剛纔的方法檢驗。果然是和衛老太妃是一樣的狀況。
宮裡女人用雪蓮養生這很普遍,可這火幻草可是稀有之物,而且除了與雪蓮相遇可麻痹經絡、大腦以外沒任何藥用價值。
因爲火幻草極難得,故而雖然有些古醫書上有記載,但大家都忘了服用雪蓮有這個忌諱,是以這個效用很少有人知道。
但云承離自小中蝕髓毒,疼痛徹骨,尋遍天下名醫。用這個方法麻痹神經用以止痛非常可能。
在這宮裡,兩位老太妃已經是奶奶輩兒的了,與爭寵宮鬥根本不搭邊兒了,她們又先後在四大世家罷市時發病,能對她們下手的只有雲承離。
雲沐風、安王和雲承睿都是宮鬥、宅斗的倖存者,其中曲折一想就明白了。
……
宮門口,韓瀟攔住了木哲武,“你們都出來了,我家主上呢?”
以往宮中宴會、聚會都允許帶一個侍從進去。皇上今天卻突然下令進宮者不得帶隨從,這讓他們都忐忑不已。
木哲武道:“他被安王請去給衛老太妃診治了。”
韓瀟放了心,想起剛纔采詩送來的信,忙壓低聲音道:“福王可還在您的府上?步青雲身受重傷,需要他救命!”
木哲武輕輕點頭,快步走向自己的馬,快馬加鞭回了府。
不一會兒,木哲文就出現在了睿親王府。
步青雲已經奄奄一息,毒已經控制住了,幸虧不是稀有的毒,幸虧雲沐風的馬車裡備着急救藥品,幸虧雲沐風配置的解毒丸效用非凡。
因爲玄鐵箭穿胸而過,步青雲只能坐着,一邊一個護衛扶着。府裡的大夫也束手無策,只能儘量的給他止血、維持體力。
木九久蹙着眉,在地上走來走去。爲她犧牲的護衛已經夠多了,她不希望步青雲也有事。而且她親眼看到步青雲爲了保護她,而放棄了自救。
“福王來了!”采詩的聲音有些興奮。
木九久頓住腳步,見木哲文不急不慢的邁着四方步而來,衝出去拉着他就往屋內跑,“快點兒!人都不行了!”
“一個下人嘛,死了本王送你兩個武功高強的。”木哲文嘴裡說着,但加快了腳步。
帶到看到步青雲的傷勢時,蹙眉嘆息道:“玄鐵鑄就,一般兵器根本就斬不斷。”
“一般兵器?二般兵器可以嗎?”木九久從腰間摸出冰心魄,“是千年寒鐵鑄就,削鐵如泥,玄鐵不也是鐵嗎?”
木哲文接過冰心魄,從護衛腰間抽出普通的鐵劍,揮起匕首削了下去,一道寒光閃過,只聽輕微的一聲“當”,鐵劍被削成兩截。
木哲文兩眼亮了亮,欣喜道:“還真是好東西!本王都沒用內力。”
“怎麼樣?可不可以?”木九久翻了個白眼,能不能說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