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很快在老太后的下首坐下。陸暖伊端上茶水給帝后,在皇后給的是一對東海明珠的耳環。陸暖伊弄完這一切本來也就差不多了。她倒是在心裡暗暗的讚歎了一聲,難怪這個女人能把這兩兄弟迷的暈頭轉向的。也確實是有那個實力,這種柔婉的女子,便是女子看了也是喜歡的。
只是這個時候卻出了變故,不知怎麼的卻忽然有一條蛇爬在了雪白色的羊毛地毯上面,皇后阮桑正好低頭卻是看見了那條帶着血紅色透明的三寸來長的小蛇。
皇后嚇得大叫一聲,眼睛瞪的特別大,這樣一來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看着的地方。
陸暖伊一看,臉上的血色褪盡,受驚的叫着,那聲音聽起來比皇后的叫聲還淒厲。
單于澤皺眉看着地上的小蛇,暗中命令它回到他的袖子裡,可是它今日不知怎麼的卻不聽話了,只露出細細的舌頭嘶嘶的挑釁單于澤。
陸暖伊實在是太害怕了,她的手抖得不成樣子,死死的抱住她身邊的單于睿。而那條紅色的小蛇不知怎麼的就是向準了陸暖伊,一下子從陸暖伊的腳底一直爬到她的臉上,嚇的陸暖伊心臟劇烈的跳動,可是最糟糕的是怎麼都沒有辦法昏過去,她的眼睛甚至可以看見鼻尖上那條小蛇的舌頭吐出來。
整個室內,就連在一邊站着的秋雲都死死的不敢動,別的宮女太監更是嚇傻了。阮桑死死的抓着單于澤的手,生怕那條小蛇從陸暖伊那裡爬到她身上,於是從剛纔混亂的尖叫,一下子整個室內變得特別安靜。
就只有太后強撐着,臉色煞白但是聲音還算有條理的說:“都愣着幹什麼?去把禁軍統領叫來。把那個玩意弄走。”
聽見太后的話那些愣住了沒有反應過來的人才開始動起來。
單于澤卻死死的盯着陸暖伊,他的心裡嚴重的不舒服,那個女人膽敢當着他的面和單于睿抱在一起。真是夠了,感受到單于澤的怒氣,那條小蛇對單于睿露出不善的目光。單于澤冰冷的看了那條小蛇一眼,那條小蛇總算乖乖的從陸暖伊的臉上爬下來,回到了主人的袖子裡面。
陸暖伊卻依舊死死的抱着單于睿。她的指甲甚至捏的單于睿的肩膀有些發疼,可見她真的是怕極了。單于睿卻是有點愣住了,沒有想到她的身段這樣柔軟,在她抱着他的那一瞬間,單于睿覺得臉都紅了。而且,當陸暖伊難得的露出這種小鹿一樣可憐兮兮的表情的時候,他感覺他的心跳的很快。居然覺得眼前這個女人真的很美。他的手輕輕的環着陸暖伊,安撫的攬着她。
單于澤看見他們這樣,眼睛裡面的寒光一閃而過。阮桑隱秘的掃了陸暖伊一眼。她不想和單于睿在一起沒錯,可是她也不能忍受眼前這個女人得到單于睿的關注。
最近,不管她如何補救,單于澤卻再不肯碰她一個手指頭,本來就心中氣悶,現在
更是鬱氣凝結於心。想到父親說的話。阮桑看了一眼單于澤。他果真還在看着陸暖伊。
“皇上。”
禁軍統領蔡錦不知何時已經到了,他一來就打破了整個室內詭異的氛圍。陸暖伊的理智終於漸漸回籠。她慢慢的把從單于睿的脖子上面拿下來,覺得她的臉燙呼呼的,剛纔居然做了那麼丟臉的事情。
“蔡統領,那條蛇跑了,你帶人整個皇宮都搜一遍,看看那條蛇跑哪裡去了。”
單于澤淡淡的開口,蔡錦馬上應:“是,屬下馬上就去。”
蔡錦依然是那樣嚴肅,其實心裡面卻想着,等下一下要告訴兄弟們,賢王夫妻感情很好,以前傳的一定是謠言。
緊接着陸暖伊強裝鎮定的端起淡淡的笑臉,不就是抱了一下,有什麼大不了的。
“暖伊,到哀家跟前,哀家看看,剛纔累你受驚了,等下吃點東西壓壓驚,明日你正好和阿睿一起回你家去歸寧。”
陸暖伊看了一眼冷颼颼的盯着她瞧的單于澤,說實在的,她是真的不想答應,陸暖伊不報期待的說:“相公要留下嗎?”
單于澤沒有來得及開口說話,老太后就說:“就這麼着了,哀家的話他敢不聽。”
單于睿從剛纔的迷思中回過神來,剛纔那個絕對不是心動,要是換了另外一個女人露出那樣的表情他也會像剛纔一樣的?其實單于睿心裡也不是那麼肯定,可是他卻不想深想下去,暫且放下這個問題。他的眼看着陸暖伊,現在這個會僞裝的女人才是陸暖伊的本性,對她動心纔是笑話。因此單于睿說:“母后說的是,兒子自然全部都聽母后安排。”
陸暖伊又感受到兩道危險的眼神在看着她,不得不說在這方面她的感官很敏銳。一道目光自然是單于澤的。只是怎麼看都覺得他的怒氣來的莫名其妙。不理他,在陸暖伊心裡這廝就是個神經病。還有一道眼神是來自皇后的。剛纔害怕極了,陸暖伊沒有發現,現在感覺這個人也不是個善茬。要是真的把她看成表面上那麼柔弱,絕對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只是陸暖伊心裡納悶,這個女人對自己怎麼敵意這麼大?忽然想起單于澤睡夢之間說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話。陸暖伊眼神微妙的離着單于睿稍微遠了一點。
這頓午餐吃的陸暖伊很不自在,這一桌子的人一個賽一個的細嚼慢嚥。特別是那個阮桑,陸暖伊感覺她已經不是在吃飯,而是在故作姿態了。至於陸家,這種將軍家庭的,不要指望吃的有多文雅就是了。
“暖伊,吃的可還好?”
這老太后還真是不見外。陸暖伊總覺得她對自己的這份親切來的有幾分古怪的。
陸暖伊乾巴巴的笑着說:“甚合胃口。”
老太后慈祥的看了陸暖伊一眼說:“你喜歡就好。”
老太后對陸暖伊這樣和藹是
有原因的。人老了。她不盼着別的了,就只希望自己這兩個兒子都可以好好的。當時阿澤眼睛被射瞎了,他痛的臉色蒼白,眼睛看不見了,阿澤誰也不理,老太后在他的房間裡面嗚嗚的哭。把阿睿換成太子,那是祖制,她一個婦人也沒有辦法。先皇說換那便也只能換了。
只一件事情讓老太后心裡不舒服,就是這個阮桑本是和阿澤在一起,阿澤那個時候把她放在心尖尖上。結果阿澤眼睛不好了,被換了,她馬上就和阿睿攪和在一起。老太后眼睛毒的很。這個女人不是個好的。要是她再年輕一些,就這樣的女人,她有幾百種手段讓她消失在這世上。只是老了老了,不想沾這些血腥了。
若是她死了,兄弟兩人徹底鬧僵了,那才真真是要了她的老命了。如果是那樣,她到時候還有什麼臉去地下見先皇去?因此,便也留着她罷了,總歸生下了一個孩子。這孩子,總是她的親孫子的。
阿澤心裡難受,沒有誰比她這個做孃親的更瞭解。這陸家的女兒她是第一次見。但只一點她知道的就是,自從在碧遊宮廝混了一個月回來。阿澤的脾氣比先前能控制住一些了。就看這個就值得她對她好。
陸暖伊看着老太后心裡在嘆氣,明明這個太后看起來還不錯,生的兒子卻沒有一個好的。
陸暖伊好歹撐着吃完了這頓,那帝后可算是走了。陸暖伊有點慶幸單于澤這廝是皇帝,還正好是和昏君相反的那種夢想做千明君的皇帝。這種人能自己找事把自己折磨死,還有就是奏摺特別多,休息特別少。陸暖伊都有點不明白他廝混在碧遊宮那一個月的時間是怎麼被他找出來的。現在想起來才發現在碧遊宮的時候他閒暇的時候做的事情都只有一件,那就是在披奏摺。
都吃完了上了點心還有茶水,老太后說:“阿睿,你和暖伊的房間哀家都讓人收拾好了。還是你原來住的那屋。”
陸暖伊端起茶水喝了幾口,這東西雖然不太喜歡,不過正好幫助消化了。
一直到秋雲領着他們兩個到韶光殿的大廳裡面。陸暖伊和單于睿一人坐在椅子的一邊中間放這個四方的茶几。陸暖伊這才偷偷瞄了他一眼。
“那個……今天,謝謝你。”
陸暖伊一說完就扭過頭去,捏起一塊茶點,裝模作樣的吃着。
單于睿斜眼看了她一眼笑眯眯的說:“我可不用你謝,今兒倒是叫我看了一出好戲,倒是沒有想到將軍府的小姐也會怕蛇。”
這單于睿說話向來是溫溫潤潤的,奈何卻是綿裡藏針,這軟綿綿的話愣是把陸暖伊刺激的夠嗆。她猛的回過頭手指指着單于睿的鼻尖說:“我告訴你,我纔不是怕蛇,只是最近比較倒黴。算了,這件事情我纔不要告訴你。”
果然是太不冷靜了,單于澤的事情要是她敢說出去一個字,估計纔會看不見明天的太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