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雪一解開衣服就看見自家小姐身上那些淤青的印記。難受的不行。眼淚一下子就在眼眶裡面轉啊轉的。明明昨日還是好端端的,今日卻變成了這個樣子。
春雪心疼的說:“小姐,你這是怎麼了?那肩膀上面的掌印,看起來約莫是……”
春雪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那寬大的掌印卻是男人的。
陸暖伊這邊本來就疼得不像話了,就春雪幫她解開衣服這會,她連衣服摩擦着皮膚都疼得連連吸氣。現在看着春雪不動,陸暖伊連忙問道:“春雪,你怎麼還不幫我上藥,可讓我等得急。”
陸暖伊卻是根本就沒有聽見春雪是在那裡說什麼。她現在所有的感覺就只有痛。
春雪見陸暖伊,滅有聽清她說的話,就嘆了口氣說:“小姐,春雪這就給你上藥。”
還真別說這春雪的動作還真是挺輕柔的,一邊給陸暖伊上藥,一邊就給她按摩,好把那淤血給揉散了。
就這還疼得陸暖伊直吸氣,拼命的嚷着:“春雪,輕點,輕點,我這骨頭都要被你揉的散架了。哎喲,我的天,要是被我知道是哪個混蛋把我弄成這個樣子我就把他摔到地上一千次一萬次,看我不把他摔成肉泥了。”
春雪趕緊哄着說:“小姐,就快好了,那我再輕點。”
春雪現在也是沒有辦法呀,就她這手勁,真的是已經夠輕了,再輕的話就根本揉不開這淤血了。就小姐這隨便碰一下都痛的皮肉,誰也沒有辦法呀。
陸暖伊還在那裡鬼哭狼嚎的,卻不知道單于睿去而復返,他本來還擔心陸暖伊的狀況的。可是現在看見她這個活蹦亂跳的樣子。單于睿頓時生出一種他果然是白操心了的感覺。
只是看着陸暖伊的原本白淨的手臂現在全部都淤青的樣子,單于睿的眼睛馬上變得暗淡起來。
昨天晚上他肯定是被魔鬼附身了,纔會做出那樣失去理智的事情。
他應該不要用力,他應該不要學不會死心整整的搖晃了她一整個晚上。
這樣一點都不像他。
可是就算是到了現在單于睿還是沒有辦法冷靜,他還是很在意陸暖伊每晚每晚的都叫着冷狄的名字.
這件事情不能想,一想就又開始覺得心疼。單于睿的眼睛露出一個兇狠的表情,他抿着脣然後舔了一下舌。眼睛裡面是一片猩紅的顏色。
單于睿在下一刻就失去理智的從房頂下面跳下來。
春雪被單于睿嚇了一跳,春雪顫抖着聲音問道:“王爺,你怎麼會在這裡?”
牀上躺着的陸暖伊眼睛之中閃過一絲冷厲。好的很。這幾天把自己晾在這裡。現在可算是出現了。
單于睿撕下了平日裡面溫潤如玉的面具,冷聲對春雪說道:“出去。”
春雪害怕的看着單于睿,王爺的聲音好可怕。
然而陸暖伊卻只是淡淡的說:“春雪繼續,不要理他。”
春雪爲難的看了一眼單于睿說:“王爺,我還要幫小姐擦藥的。”
說完春雪果真繼續起手上的事情來不再看他。
單于睿皺眉,什麼時候一個小丫頭也可以隨意違抗他的命令了?
單于睿一把抓住春雪正在幫陸暖伊擦藥的手,直接把她拽出門,然後啪的一聲把門關上。
外面的春雪焦急的喊道:“小姐,哎呀,王爺,放我進去。”
裡面的人只是不理她。
單于睿一把抓起陸暖伊的手臂細細的看。
陸暖伊被他這麼一抓疼的嘶聲直吸氣。陸暖伊很不滿意他把春雪就這麼趕出去。她聲音冷冽的說:“你想怎樣?你憑什麼把春雪叫出去?”
陸暖伊真的很生氣,可是她的聲音卻並不大聲。只因疼痛已經消耗了她太多的力氣。她微微的合上眼睛,心情變得很糟糕。
單于睿眼中的猩紅更加的嚴重,他的眼睛一眯,聲音同樣冰冷到了極致。單于睿說:“這王府我說怎樣就怎樣,我說讓她出去,她就得老老實實的出去。”
單于睿說着這些,手上的力氣不由就加大了一些。痛的陸暖伊忍不住低叫出聲。可是卻在下一刻抿緊了脣。不想讓脆弱的一面再暴露在這個男人的面前。
單于睿聽見陸暖伊低叫的聲音,手上不由得鬆了勁道,他在心裡面暗暗的責怪自己,怎麼一下子不注意就又這樣做了?眼中的那一片猩紅也漸漸的隱去,神色開始變得柔和起來。
偏偏陸暖伊卻是心裡煩躁,嘴上挑釁道:“喲,我卻纔知道賢王的名聲就是這樣得來的。單于睿……你當真是夠賢明,呵呵。”
陸暖伊這明明就是在說反話,單于睿如何聽不出來。只是這次他卻並沒有回嘴。只是從懷裡面掏出一盒軟膏。接過春雪剩下的事情,幫陸暖伊慢慢的擦藥。
藥膏清清涼涼的感覺開始蔓延開來,陸暖伊還想再罵卻也沒有了那個氣力。剛纔春雪用的那盒藥膏比這個差的遠了。陸暖伊煩躁的心情卻是總算捋順
了些。
單于睿看見陸暖伊不再鬧騰了,嘴角展開一個淡淡的笑容。他仔仔細細的把陸暖伊手臂上面的每一寸全部都按摩了一遍才停下來。
大約是那些藥膏果真太好的緣故,那淤青卻是已經消散不見了。只是若是碰到陸暖伊的手臂,她纔是會覺得疼。卻比剛纔那種撕心裂肺的疼好受多了,至少她可以忍受。
念及剛纔聽見這個女人聲音嘶啞的厲害,單于睿拿起旁邊的茶壺倒了一杯白開水。他知道陸暖伊的習慣,她不喜歡喝茶。旁邊每天泡着的茶也只是拿來擺看的。
想到這裡單于睿不覺笑了出來。那種低沉着帶着磁性的聲音讓陸暖伊不用轉身就可以知道他是真的很開心。
陸暖伊蹙眉問:“你笑什麼?”
她現在可笑不出來,因此聽見這笑聲就越發的覺得刺耳。
單于睿看了一眼陸暖伊,他的眼神變得更加柔和,有點曖昧的東西在那盪漾的眼神之中隱現。
單于睿說:“我笑有個女人喜歡泡菊花茶,卻說是喜歡看菊花在茶水中展開的樣子。當真是白白的糟蹋那上好的小香菊。”
陸暖伊尋思着這句話怎麼聽着有點不對勁。那個喜歡這麼幹的女人莫非說的就是她?
陸暖伊不快的抿嘴,這個男人看起來是讓人監視她,要不然絕對不可能知道的這麼清楚。陸暖伊對單于睿的戒備心被她再一次撿了起來。
她覺得身子有點涼這纔想起春雪爲了幫她擦藥方便。直接把她的衣服除的就只剩下最裡面的肚兜。
陸暖伊的臉一下子羞紅,她趕緊把被子拉起來蓋上。從單于睿這裡只能看見陸暖伊羞紅的耳朵。單于睿有些可惜的勾脣淺笑。遲鈍的女人,現在才發現。
單于睿卻也不去點破她,只是聲音綿軟的說:“伊,喝水。”
被單于睿這樣說,陸暖伊才驚覺喉嚨有些疼。看來昨晚真沒少折騰。她轉過頭,坐起身子,順帶把被子扯上來,依舊蓋住身體,利索的接過那杯白開水喝了下去。
陸暖伊的嗓子一下子受到水的滋潤,沒有那麼難受了。
把杯子遞給他的時候,這個男人眼底的溫柔她不會錯看。只是這一次陸暖伊卻不會再問他爲什麼會對她這麼好之類的問題。
只因爲當他說出那個答案的時候陸暖伊有一瞬間的相信。而他最近的表現,卻讓陸暖伊把那一瞬間的相信給抹煞了。單于睿掏出手帕擦掉她嘴角的水珠。眼睛看着她被潤澤過的紅脣的時候有一股闇火在他的眼底悶悶的燃燒起來。
單于睿舔了一下脣,順應心意的吻下去。
陸暖伊驚覺的清醒過來。這已經是第二次了。她這一次沒有讓單于睿得逞,牙齒一咬,單于睿的舌乍然吃疼,放開了陸暖伊,一股鐵鏽味在兩人的嘴裡蔓延開來,那就是單于睿的血的滋味。
單于睿惱怒的看着陸暖伊問:“你竟敢咬我。”
陸暖伊寸步不讓的回視他說:“我就是咬你了,你待如何?”
一邊說着陸暖伊的眼底一邊閃過一抹受傷的神色。陸暖伊這個模樣弄的單于睿心裡面抽疼抽疼的。那股子火氣卻也降了下來。只是依舊有些惱怒。
單于睿冷聲問道:“我不待如何?我吻自己的妻子不可以嗎?”
陸暖伊被他這句話堵的煩心死了。她冷眼看着單于睿說:“你怎麼可以說的這麼理所當然?”
單于睿回視陸暖伊說:“我不該說的這麼理所當然嗎?”
陸暖伊瞧他挑眉那樣就知道他根本就沒有打算改變的想法。陸暖伊用手揉揉疼痛的不行的額頭說:“單于睿,我想我們應該好好談談。我早就說過我們是如何會成親的你我心裡面都心知肚明。本來就相看兩厭……”
說到這裡陸暖伊停頓了一下看了單于睿一眼,她不明白這個男人忽然逼視着她,眼色那麼冷算什麼,只是繼續說道:“我也和你實話說,我本來就打算在這裡呆個一年半載的,到時候再和離,對你我都好。”
單于睿眼中的狠戾之色再一次出現,他覺得他的心被活生生的給剮了一萬遍,原來在這個女人的眼中。他們就只是相看兩厭。原來在這個女人的心中他們的關係就只有一種,那就是等着和離。
“你說什麼?”
說完這句話單于睿悲愴的笑起來,笑的陸暖伊膽寒。可是她卻依舊把那句話說出來了,她說:“我們遲早要和離的,你又何必招惹我?”
單于睿朝着陸暖伊逼近了一步,不知道爲什麼陸暖伊就覺得自己的心狠狠的跳動了一下。
單于睿的舌輕輕的擦過陸暖伊的耳朵,她的身子狠狠的顫抖了一下。受不了這種危險的親密。單于睿貼着她的耳朵一個字一個字的說:“你、既、嫁、我,就、休、想、和、離。”
陸暖伊的瞳孔微微的縮了一下。
單于睿不願意,那麼和離就麻煩了。
陸暖伊嘆息着說:“你何苦這樣?綁在一起於你我有何
好處?”
“好處?你說呢?本王這樣有何好處?”
爲何你的聲音要這樣悲傷,悲傷的讓陸暖伊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單于睿說完這些話扭頭就走。
陸暖伊沒有看他,只是失神的用手夠了一下自己的耳朵。那上面有一點溼意,卻是那個男人不經意流下的眼淚。
陸暖伊嘴角掛着一個悲苦的笑。她看着自己指尖沾染的水光說:“呵呵呵呵呵,別怪我,這樣的我不配得到如此厚愛。”
她一直忘不掉那個人的溫柔。因此越發的不想接受單于睿的溫柔。她害怕,這樣下去她會忘記那個男人。
前主和她何其相似,都是不願忘記過去的人,所以前主至今不死心。滯留在這個身體裡面,一到晚上就去想她的那些事情,每夜死死的折磨陸暖伊。
說完陸暖伊的眼角也帶上了一滴淚。她固執的沒有讓這滴眼淚落下來。
單于睿並沒有走的太遠,陸暖伊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剛好在門外走出兩三步。剛好聽見陸暖伊說出這句話。
單于睿在心裡面狠狠的罵道:陸暖伊,你怎麼總是可以讓我這麼心煩。每一次都被你氣的厲害,可是卻每一次都沒有辦法真正的對你發脾氣。
單于睿靠着廊柱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那邊春雪不放心一直等候在門外,現在看見單于睿出來了,春雪小心翼翼的問:“王爺,奴奴現在可以進去了嗎?”
單于睿心煩的皺眉,然後頓了一下,把心裡面的戾氣強壓下去,才說:“春雪,這裡是一盒紫玉膏,比你用的那個好很多。你每日給她擦上兩次。不出三日,她就無礙。”
春雪接過單于睿手中的紫玉膏。單于睿擺擺手讓她離去。
單于睿心裡面想着,每日讓她在王府裡面,哪裡也不去,確實是太過自私。
原來,心裡面只是不放心她和冷狄再沾染上關係。可是心裡卻也着實不想看見她這樣苦悶的樣子。
單于睿決定了,他還是放開權限,讓她出去散散心好了。
此時春雪拿着單于睿給的紫玉膏,進來卻看見陸暖伊依舊在失神。春雪看着陸暖伊說:“小姐,我總覺得這王爺現在待您不一樣了。剛纔在門口看見他,還特意交代讓我給你每日上藥兩次。這個是王爺給的紫玉膏,我聽說很是名貴,千金不可得之。小姐,若是對您不經心,心思也不會這麼細。”
陸暖伊聽見春雪這般說,心裡面那股酸澀的感覺越發的嚴重。陸暖伊說:“嗯,春雪,我要休息下。你去幫我煮個銀耳蓮子羹。”
春雪無奈的看着陸暖伊,每次不想說話就裝睡,要是第一次沒有發現,都這麼多次了,春雪如何還看不出來自家小姐那點小伎倆。
還有,小姐肯定是糊塗了,這偌大的王府,哪用她去煮什麼銀耳蓮子羹,只要交代下去一聲就成了。
不過,春雪卻也沒有多說。只是依着她道:“嗯,小姐,你好好休息,我這就去準備,等你醒來就可以嚐到了。”
說完,春雪出去,並且幫陸暖伊把房門關好。
陸暖伊晚上入眠的時候,又是噩夢連連。只是這次單于睿卻不敢再搖晃陸暖伊了。他只是用冷水浸在毛巾裡面,把毛巾敷在陸暖伊的臉上。他就不相信了,這樣陸暖伊還醒不過來。
可是等到公雞鳴叫,單于睿再一次失望了。陸暖伊依舊被噩夢侵擾不休。根本就一點用處都沒有。除了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陸暖伊覺得自己的臉上特別的冷。
陸暖伊這下心裡面卻是約莫抓住了一些什麼。這個人難道是想把她從噩夢之中叫醒嗎?可惜的是那是不可能的。
能夠試過的辦法,春雪在陸府的時候早就試過了,根本毫無用處。特別是現在冷狄生死不明的,這前主鬧的就更兇。
春雪端着水進來的時候就看見陸暖伊臉色煞白的,春雪關心的問:“小姐,你這是怎麼了?又被夢魘住了嗎?”
說着,春雪的臉上露出一絲絲的心疼之色。
陸暖伊接過春雪遞過來的毛巾,用熱水擦臉,那種寒涼的感覺一下子就消退了很多。陸暖伊舒服的喟嘆着,然後才說:“沒什麼,就是有些着涼了。”
春雪關心的說:“小姐,你以後可不許這樣嚇春雪了。”
陸暖伊笑着說:“嗯。”
吃過早餐,底下的丫鬟收拾了餐具,陸勇毅就來了。
陸暖伊看着陸勇毅問:“你怎麼還有臉來,都不帶我出去。”
陸暖伊臉上那種幽怨的樣子看的陸勇毅心裡面糾成一團,這個妹妹,這回怕是真的覺得委屈了。
陸勇毅笑着說:“我妹妹的地方我怎麼不能來?對了,先不說這個。春雪,你過來。”
春雪依言走過去,陸勇毅從懷裡掏出一個漂亮的金步搖,然後說:“這個,是大少爺拖我帶給你的。”
陸暖伊眼中露出個興味的笑容。看來自己的傻大哥這回開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