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那奉把她拉到了一邊,大咧咧地把胳膊搭在她肩膀上,小聲對她說:“小丫頭,我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不過就我現在的觀察看來,元祁應該是個值得託付終身的人,你的眼光有進步哦,好好珍惜吧。”說完,他拍拍她的腦袋,轉而向元祁點了一下頭:“那我就不打擾王爺了,那奉告辭。”然後便悠哉悠哉地踱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而秋煙離望着他離去的背影,久久失語。
其實,她很幸福啊!
因爲有這麼多人,一直愛着她!
轉身坐回元祁身邊,正伸手想爲自己倒上一杯酒,卻突然被他握住。
微微側目,正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兄長?”
看他那表情,他該不會連這個都吃醋吧?
秋煙離瞬間哭笑不得。
這個人怎麼就半點不知收斂,他是不是把所有人都當成假想敵了!
甩脫他的手,秋煙離把眉一挑:“對啊,兄長。怎麼,你有意見嗎?”
“不敢。”這樣說着,元祁那雙狹長的眼眸裡閃過難辨神色,沒什麼表情的英俊的臉,伸手幫她攏起耳旁兩絲亂髮:“我還以爲我的小母狼這麼不老實,居然招惹了一件該死的桃花債回來,卻原來,只是想估計刺激我嗎?”
呵呵嗤笑兩聲,秋煙離毫不留情地白他一眼:“誰有那個閒工夫刺激你?你不是不理我,不和我說話的嗎?那你別理啊,別說啊,現在湊過來要做什麼。”
元祁耳根處泛出一絲紅意,仍然繃着臉:“我剛纔只是……只是……”
“只是”了半天卻仍找不出一個好的解釋。
秋煙離半帶嗤諷,半帶調弄地替他補上下面的半句話:“只是小肚雞腸,拈酸吃醋而已”
元祁卻理直氣壯地攬過她的肩膀:“是又如何,爲了自己心愛的妻子吃醋,是每個稱職的丈夫都應該做的。那才能證明,我有多在乎你,不是嗎?”
這回輪到秋煙離耳紅了。
原來這人說起情話來,竟然這般信手
拈來的熟練。
“算了吧,這隻能證明你心胸狹窄而已!”秋煙離掙了兩下,想逃脫他的桎梏,這次卻沒能如意。
元祁挑起她的下巴,笑意盈盈的一雙眼漾開波光:“要是保護自己的妻子,以免那些不正經的浪蕩子靠近她也叫作心胸狹窄,那我寧願做一個心胸狹窄的男人。”
不正經的……浪蕩子?
那奉要是聽到元祁對他的評價,估計就會後悔剛纔對他那麼客氣了吧?
秋煙離再也繃不住了,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元祁輕輕將手移到她的咬傷,稍一用力,讓她的肩膀靠在自己胸膛,清冽的酒香拂過在她耳邊,順着脖頸一路滑下,勾起一串細微的癢:“不生氣了?”
心頭微微灼熱,像被烈酒燙過。
秋煙離佯裝鎮定瞪他一眼,撇開頭故意做出惱怒的模樣,可惜她太不擅長女孩子們輕顰淺嗔的那套把戲,很容易就讓微揚的脣角出賣了她:“誰有空生你的氣?”用肩膀頂他一下,忍不住數落:“趕緊坐好吧你。大庭廣衆的,你可是個王爺,隨便這麼摟摟抱抱的,不怕別人說你不莊重,不成體統嗎?。”
元祁渾不在意地把她攬得更近些:“我抱我自己的未婚妻,管別人說什麼。”
秋煙離眯起眼睛瞪了瞪他:“你總有道理。”
元祁的眼角牽出微笑:“對你,那是當然的。”
於是,他們兩個以無比親密地姿態,笑作了一團。
而這笑聲也傳到了隔壁桌上的元洵和秋瑤依耳中。
這兩個人自坐下後幾乎再沒說過幾句話,中間秋瑤依也試圖緩解氣氛,比如爲他倒酒,爲他夾菜,主動找話題跟他聊天,可元洵別說迴應了,就是連正眼都沒有看她一下。
就這樣接連用熱臉貼了幾次冷屁股之後,秋瑤依終於失去了興致,悻悻坐在那裡,一個人喝着悶酒,默然不語。
就在她無比失落的時候,她恰好聽到了旁邊桌上兩人的嬉笑之聲。
嫉妒的火焰騰一下在心中燃起。
憑什麼,憑什麼秋煙離可以過得這麼幸福,憑什麼她可以得到丈夫的寵愛!而她,費盡了心思去討好元洵,卻還是要被他無視。
不公平,太不公平!
心中的那頭野獸憤怒的嘶吼着,但是秋瑤依不斷的告訴自己,她要忍!她一定要忍!
她不能就此前功盡棄!
只要她再耐心些,等到元洵成爲太子的那一天,那麼她就可以會將今日所受一切,加倍奉還給秋煙離!
那是她唯一可以翻身的機會,她絕對不能失去!
這樣想着,秋瑤依緊緊咬着下脣,咽迴心中恨意,順手爲自己倒了滿滿一杯酒,仰頭飲盡。
那被寒夜冬風吹得微涼的清酒,總算澆熄她心頭那團熊熊燃燒的烈火。
秋煙離,你等着吧,你不會得意太久的!
這杯萬壽酒足足敬了兩個時辰。
眼看宮城外的煙花聲漸漸息止,那條人列的長龍卻依舊不見絲毫縮短的態勢。
秋煙離趁着所有人都在走來走去的這個時候把奈兒喚到近前,小聲對她吩咐了兩句。
奈兒點頭應下,趁着混亂悄悄離開了席上,並直接抄小路進到了一間荒棄的宮殿裡,不多時,又抱着一個小箱子從殿內閃了出來,隨後藉着夜色遮掩,再次悄無聲息地返回到宴上。
在這個過程中,一直都沒有任何人發現任何異常。
又過了許久,這所謂的萬壽酒總算敬完。
接下來就該論到各位皇子敬酒了。
在內官唱出“皇子敬酒”這四個字的時候,秋煙離正坐在下面,以手托腮,若有所思地看着高坐上神情自若的元起庸,心裡畫滿了問號。
算起來,元起庸這一晚上,喝了也不下幾百杯酒了,這要是全部倒在一起,少說都有幾十大壇。
若換做正常人,早就醉的不省人事了。
怎麼他還能這麼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與那些臣屬談笑風生,甚至連臉都沒有紅一下。
思來想去,秋煙離覺得只有三種可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