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煙離直直迎視上他幾欲殺人的目光,眼梢一擡,竟透出幾分嫵媚:“將軍若是不想讓北離小看,那就像個男人一樣,用本事說話,別總是逞那些口舌之快,枉費將軍您還是帶兵打仗的人,就您現在這個樣子,和那些天天李家長張家短的長舌婦也沒有什麼區別。”
“你!”哲也氣噎,轉而又是一聲輕蔑冷笑,目露不屑道:“罷了,本將軍何必與你在這裡爭什麼長短。你區區一個女流之輩,能懂什麼,怕是連兵器都沒碰過,連血都沒見過吧,你們女人都是一個樣,每天就知道梳妝打扮,爭風吃醋,真本事沒有,無理取鬧的本事卻有一籮筐。依我看,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回去繡你的花吧,男人的事,最好少插嘴。”
呦,怎麼着,聽他話裡的意思,好像很看不起女人啊。
秋煙離生平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既自大,又不懂得尊重女性的男人。
你男人再有本事,要你去懷胎十月生個孩子你能做到嗎?
女人就不一樣了,女人“文”可以相夫教子,勤儉持家,“武”一樣可以領兵打仗,巾幗不讓鬚眉。
這個世界本就是男女共存的,若有一天,只剩下男人,而沒有了女人,人類要如何繼續延續下去。
你們這些男人,可以背起繁衍後代的職責嗎?
真不知道“某些”男人到底從哪裡來的優越感,總是覺得女人天生是男人的附屬品,理所應當地矮男人一頭,就應該終生爲男人做牛做馬,任男人支配。
這樣想着,秋煙離看哲也的眼神愈發冰冷:“瞧將軍這樣子,似乎很是瞧不起我們女子啊?可將軍您的母親不也同樣是女人嗎,而且還是堂堂的女將軍。您的這些話,可不單單是侮辱了我,還侮辱了白狼將軍,您自己的母親。若是她聽到,只怕不會太高興吧?而且,作爲兒子,不僅不對自己的母親心存恭敬,反而還在背後說這些大逆不道的話,這可是大大的不孝啊,難
道將軍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秋煙離語鋒犀利,句句直中要害。
哲也卻只冷哼了一聲,道:“我母親豈是你們這些尋常女子比的上的?你們也不配和她比。”說罷,從上到下將秋煙離打量了一遍,用一種“你算什麼東西”的表情道:“本將軍還總聽這宮裡的人議論說祁王妃手段多麼多麼高明,人有多麼多麼厲害,可在本將軍看來,你也就只會些虛張聲勢的招數罷了。也許其他人會上你的套,被你唬的一愣一愣的,但本將軍可不會,所以你少在本將軍面前耍花樣。”
呵,他不止自大,還有被害妄想症。
誰有興趣對他耍花樣了?
她看起來像那麼閒的嗎?
與這種人多說無益,只會平白浪費唾沫而已。
秋煙離笑容不變,但目光已從哲也面上挪開,越過他肩頭瞧着溪中浮動的水流,淡淡道:“看樣子,北離和將軍是話不投機半句多。既然如此,我們還不要給對方添堵了。北離先行告退。”說着,毫無留戀地轉身便要走。
哲也深深的感覺到了一種被無視的屈辱感。
於是他一個箭步擋在她面前,依舊是一副命令的口吻,道::“等一下,我還有事情要問你。”
哲也身形高大,體態壯闊,他的一步趕得上尋常女子的兩步了。
秋煙離眼見自己的路被擋得死死的,深吸口氣擡起頭來,努力耐着性子道:“不知將軍還有何賜教?若有的話最好趕緊說,我很忙,沒功夫在這兒陪你浪費時間。”
哲也倒也不廢話,上來便開門見山道:“洵王的事,本將軍聽說了。”
秋煙離頗有些不耐煩地道:“那又如何?”
元洵的事鬧得滿城風雨,這個時候誰要說沒聽說這件事,那才真的奇怪呢!
“將軍您只是一個客人,這件事與你有什麼關係嗎?”
按理說這件事確實和他沒
關係,但哲也總覺得這當中有蹊蹺,正好今天碰到了秋煙離,便想問個清楚。
“本將軍從前和這位洵王打過幾次交道,對他的性格多少算有點了解,他若當真有謀逆之舉,怎麼可能被你如此輕易發現?依本將軍看,這件事,肯定是你從中搗鬼,故意陷害,對吧?”
秋煙離覺得他這話簡直好笑:“將軍和洵王不過打了幾次交道而已,憑什麼就覺得自己非常瞭解他了?而且,如將軍所說,北離不過還是一個小女子,怎麼能陷害的了洵王?將軍也太擡舉我了吧。”
她竟拿他的話來堵他。
他看在她好歹還是公主的份兒上給了她一點面子,她還真的蹬鼻子上臉了?
“你少跟本將軍顧左右而言他,就說是還是不是?”哲也強硬逼問。
秋煙離就是避而不答:“怎麼,將軍是要爲洵王打抱不平嗎?”
哲也立刻嗤之以鼻道:“本將軍憑什麼?他是清白的還是冤枉的,關本將軍什麼事?本將軍只是單純想弄明白而已。”
還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看樣子他是太久沒打仗,把腦袋都閒出問題來了吧。
秋煙離的回答也十分不客氣:“既然不關將軍的事,那北離就沒有那個義務要回答將軍。不過,北離還是要好心忠告將軍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將軍在懷疑北離之前,最好先去弄弄清楚,這洵王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也許您弄明白了之後,就不會平白無故地懷疑他人了。”
洵王是什麼樣的人他的確不知道,但秋煙離是什麼樣的人他卻看得很清楚。
“說起知人知面不知心,本將軍覺得,這句話再適合你不過了。看你外表那麼柔弱,還長着一張能讓人爲你神魂顛倒的臉蛋,心地卻那麼狠毒,中原有句話怎麼說來着,對了,蛇蠍毒婦,這四個字,就是因你而來的吧?”
他這番諷刺還真是……無聊透頂!
(本章完)